我妈看到之后,停了下来,她蹲下捡起那一片片的玻璃碎片,她有些许的不知所措,有些许的惊慌,她有些许的伤心。即便她离开有一段距离,我都依旧听到她的抽泣的声音。
“妈……我……”我话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老妈说了一句:“哎哟,你看,人都老了,就是不是换了,你看吧,摔破了玻璃,阿航啊,小心点啦,别过来,小心伤到了你。”妈妈小心翼翼的拾起那些碎片,慢慢的拿起垃圾桶扔掉。
这个时候,老爸跑过来了:“发生什么事啦?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小心点啊,别割破手指,来来来,让我来。”说完,老爸就去拿起扫把,认认真真的扫着那些细小的碎片。
从收拾玻璃碎片到整理好了这段时间,我妈妈没有跟我有眼神上的交流,我知道她一直在回避着我的视线,她有些尴尬,有些无奈。但是她的眼睛依旧的继续泛红。
“老婆,你怎么了。”老爸对着红着眼睛的老妈问到。
“没……没什么。”妈妈此时望了一下我,然后把老爸推了出去:“没事没事,你继续去看你的新闻啦。”
说完,老妈就拎起了钱包和钥匙,往街上出去了。屋子只剩下我和老爸以及黄靖宁。
“你老妈干嘛了?”老爸对着我说。
“没……我……我也不知道。”我低下头跟他说着,然后便回到房间里面了。黄靖宁也跟着我回到了房间。
“靖宁……怎么办?我……我就这样被出柜了。”我望着靖宁,然后双眼开始红起来了,这一刻,我多么想哭。
“傻瓜,没事,有我陪着你。”黄靖宁一手把我抱着,抚摸着我的头,我的眼泪开始滴在他的身上,这一刻,我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那我,那我怎么办。”我依旧问着黄靖宁这个问题。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们就出柜好么?”黄靖宁温柔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把头抬起来了,有些许的惊讶,我害怕我的出柜,会产生像黄靖宁家这样的情况,我害怕我的出柜,会产生像江翌霖那样被逼婚,我害怕我最后,将失去我最爱的黄靖宁。
“傻瓜……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没事,有我在,即便全世界不要你,我依旧要你。”黄靖宁抚摸着我的头:“我知道,此时此刻需要你出柜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面对这个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做回你自己,我想你开心幸福,我想你得到爸妈的支持和爱,我知道我们这条路是比较困难和艰苦,但是只要我们手抓紧手,牙咬着牙,就能过走出来。即便流言蜚语让你无所藏匿,我会成为你的心房,让你住进来,我会替你抵抗所有外敌,我努力赚钱,我努力养你,我努力让你过得幸福,只要你幸福了,大家就无话可说了,虽然我们要比别人得付出努力百倍,甚至千倍,但是我们相信,只要我们做得出色了,再也没有人会议论我们的。为了你,我愿意与全世界为敌,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我爱的人就是你。”
看见黄靖宁对我说着这样的话,我深深的有些许感动,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跟我爸妈开口说出我是同性恋者的事实。
“如果你说不出来的话,我替你说……”黄靖宁看着担忧的我,开口说了出来。
只是却被我截止了。
“还是让我来说吧,毕竟我是他们俩的孩子,我来吧。”我紧抓着黄靖宁的手,想着要用什么形式来跟他们表白。
晚上,我约了他们一起出来吃饭,老妈假装着没事发生,她依旧不相信着中午看到的那一场面,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哟,孩子出息了,竟然邀请爸妈出来吃饭呢,咋啦,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需要公布啦?”爸爸笑呵呵跟我们逗着,但是我相信以老爸多年来在职场上的经验,他其实知道这是一场特别的晚宴,只是他以幽默的形式跟我们说着而已。
“爸妈……其实,其实……我……”我紧张着,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情景会是如何,我不知道爸爸的反应又会是如何,我只知道这个时候,黄靖宁抓紧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的温暖,我也相信他应该也感受到我手一直在流汗。
“爸妈,其实……我是喜欢男的。”
这一刻,全场没有了声音,静得如何的尴尬,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了。
“……”
“……”
“……”
“……”
“……吃饭吧。”爸爸终究还是成为了终结这场沉默的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妈妈的哭泣声还是依旧地在这个“沉默的晚餐”这个乐谱上添加了一份忧伤的旋律。
“妈……一起吃饭吧,这个是你最爱吃的菜。”我还是想打破这样的一份宁静,我夹着我妈最喜欢的菜给了她。
“阿姨叔叔……吃饭吧。”黄靖宁一直想要打破这样的宁静,想把这一切回到中午的那个氛围。
这一场晚宴,大家都只是吃着自己的那一份,而且还是那么的安静,即便我们俩多么想继续跟他们俩聊天,换过来的只是一场无声的答复。多么尴尬的一场晚宴,爸妈没有多吃饭,吃了几口就起身说要回家了。于是我和黄靖宁就陪同他们俩一起回家。
回到家中,爸妈就直接回到房间了。我跟黄靖宁回到房间后,问黄靖宁:“爸妈会不会做傻事啊?”我有些许的紧张,紧张得有些胡思乱想了。
“别乱想啦,每个爸妈听到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的情况都会不知所措的,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冷静会比较好。”黄靖宁安慰我说。
“可是,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他们俩……他们俩会不会伤心过度的?”我依旧不放心的问着他,我开始哭了,我开始无奈的哭了,仿佛我对不起养育这么多年的爸妈,感觉我好像不会替他们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了,我好像让他们失望了,我好像对不起他们了,我好像把千古罪人这样一个名词挂在了我的身上了,我肩负着沉重的罪恶,一切都觉得我是这样的身份为此带来了世界的唾弃,而这样的唾弃也殃及到我的父母。我放声的开始大哭了,但是此刻的黄靖宁在我身边,依然很温柔的安慰我,感觉他在我身边的话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且他在我身边,我就有着百分百的安全感。
“没事的,相信我,快去洗个澡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的了。”黄靖宁催促我去洗澡。我们俩洗完澡之后就躺在床上,我一直幻想着各种情况的发生,我就像编剧和导演,自导自演着我所想象出来一切皆有可能的事情。黄靖宁则在隔壁一直推翻我所幻想的一切事情,他总是很神奇的解决我的事情,并且能够让这些事情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去进行的。但是他却一直不会告诉我,只会安慰我说着,并且老是挂着天机不可泄露这样一句话,真想把占卜师的头衔挂在他头上。
说着说着,我就睡了,但我只是依稀感觉到黄靖宁出去了我的房间,然后我就依旧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黄靖宁也安静的睡在我隔壁,我醒了进去刷牙洗脸,但是还是比较害怕走出自己的房门,感觉我在这一刻,多么想直接呆着房间不出门,我怕我一旦出门,就要面对爸爸妈妈他们的脸色,他们那伤感的颜色,我不敢直视他们,我怕我一直会回避他们。但是我必须得走出来,迎接他们。这一刻,我的脚有些抖擞,有些软,手依旧不敢打开那一扇门。就在这一刻,黄靖宁醒来了,问我什么事情了,我跟他:“我怕,我还是依旧害怕。”他起来走到我后面,从我后面双手抱着我的腰,小声细语的在我耳朵说着:“没事,有我在。开门出去吧。我陪你。”
我鼓起勇气的打开了这扇沉重的门,以前我不觉得这扇门是多门的重,今天早上,我真的觉得这扇门是千斤重。
“早啊,孩子们。快来吃早餐啦,不然凉了就不好吃啦。快来快来。”妈妈彷佛忘记昨天的事情那样,对着我们俩表现得慈祥的样子。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突然得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像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不然就是爸妈的健忘速度是多快,忘了昨天的事情。
“孩子啊,你们几点要去车站啦,要不爸爸载你们过去好么?”爸爸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跟我们说着。
“嗯嗯,好啊,叔叔,我们吃完早餐就过去的啦。”靖宁笑着对我爸爸说着:“不过我先去刷牙洗脸才行,这样才能更好品尝阿姨的美味早餐。”说完就立刻跑去洗手间了。
此刻的大厅就剩下我们三,妈妈把早餐放到我面前,微笑着跟我说:“昨天的事情,靖宁过来已经跟我们说得一清二楚了,昨晚我跟你老爸在房间也想了一晚,你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怎么变了,怎么特别了,你依然是我们的孩子,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特别的,正因为你本来就是我们的特别,所以我们就喜欢你本来的样子,所以你不用为我们而改变自己,你就是你,你就是张育航,我和你爸的孩子,至于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情了,而且这条路在中国现在的国情下是非常难走的,如果家人都不支持你们了,你们还能继续走下去么?其实爸妈我们俩都希望你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孩子,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心幸福的抱着孙子安享晚年,颐养天年,但是……哈哈,好像经过昨晚之后不太行哦。”妈妈低下头,我知道,这一刻她有些还是伤心。“唉如今啊轮到爸妈开始要与时俱进啦学习你们这个圈子的东西啦。”妈妈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跟我说着。
我瞬间不知道可以接话什么,但是此刻我的心很激动,我只想好好的拥抱我眼前的这个母亲,这位为了自己的孩子继续扛起这个沉重担子的父母亲。黄靖宁这个时候也出来了,坐在我对面吃着早餐:“哇阿姨的早餐好好吃哦!比育航煮的好吃一百倍了。”
“好吃就多过来这里吃吧,阿姨我做给你吃好么。”妈妈笑着对靖宁说着。
“好呀,阿姨太棒了。”靖宁笑着回答。
“吃完了么,吃完了我们出发啦。”爸爸把报纸对折起来,放到一边,对着我们说。
“嗯嗯,吃完了。我们可以出发啦。”黄靖宁说完就回到我房间开始收拾好东西开始,跟着我一起出发回到广州这边。
在车上
“孩子啊,有机会多点回来看望我们。”爸爸突然开口对着我们说话。“尤其是知道你的事情之后,话说我和你老妈其实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完全接受得到,你妈今天早上跟你说的话,其实是不想让你担心,但是她依然还是没有接受到自己的孩子是同志的事实,说不定今晚还得会继续哭的了,老爸我作为一名父亲,其实有些许内疚,内疚我的孩子为什么是同志,我曾多门希望你只是跟我开玩笑而已,但是这已经是个事实,已经不能改变了,既然不能改变了,我们就要开始学会去接受这个事实,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所以我希望你们多回来,让我们看看你们是否平安,好让我们聊聊天说说话,了解一下你们的状况都好,让爸妈放心你们,也让我们放心你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好么?”这么多话,好像是我爸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的话,我爸从小很少理会我,所以我从小都是跟我妈比较多,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导致我跟我妈的性格比较像,感性比较多,缺乏了一些阳刚之气吧。但是老爸这番话让我很感动:“谢谢爸,我会的。”
一路上我跟爸开始普及我们的事情,我爸惊讶的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他告诉我,他应该要回家跟老妈好好学习一下才行。第一次看见老爸为了我的事情而操心和学习,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开始有着担忧我日后生活的焦虑,也第一次发现我跟我爸原来可以这么好的聊天……
不经意间,我们就这样到了车站,我们买了票,进去之后,我才看见我爸转身就走,这个背影,有些苍老,有些驼背,有些感动……回到车厢后,黄靖宁抓着我的手,跟我说:“相信我,我们用半年的时间来证明给你爸妈看,我们在一起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你看吧,你爸妈开始选择支持我们,我们应该更加要用行动来证明更他们看,我们是可以的。我已经把你爸妈当做是我的爸妈,而且我爸也默默支持我们,现在我们要用半年时间来打造我们小天地,广州就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天地,但是,这个小天地,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来打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拼搏,让我们的小天地更加璀璨。你说好不好a:好b:选a答案。”
……
……
……
“我选c……你好肉麻……”
☆、第二十五章
半年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眨眼间,这一年,我们又这样子度过了。今年开心的事,我和黄靖宁,沈博儒和纪恺妤、宋楠和江翌霖能够约在一起,开心的度过2013年的最后一天。
“快跳过来,育航你可以的。”靖宁在断了的小桥的另一边伸着手对我说,我看着他有些许的犹豫,因为我有些许的怕,但是全体都过去了,就唯独我一个在那边,有些不科学!
看到这样的情况,靖宁便跳回来,然后教我怎么跳过去,等我努力的跳过去之后,靖宁才跳了回来。
“哇,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有些许恐高的我还真的的确有些怕。
“哈哈哈,已经没事了。你看,靖宁都为了跳回去了,而且你看他跳得多自如。”宋楠对着我说。
“他腿长,好吧怪我腿短”我嘟嘴的向着宋楠检讨。
“好啦好啦我们快到的啦”纪恺妤催促我们赶快继续前进。
今晚我们要到白云山这边庆祝倒数,所以我们要提前过来上山,不然就找不到位置了,因此我们走了一个小捷径,跑到了山顶了。
站在山顶上观看山下的景色的确很漂亮,只可惜现在的时间还是比较早,但却打扰不到我们的兴致,我们在山上的游乐场玩耍,玩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到我们之前的位置开始倒数。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我们一起跟着大伙们的倒数一起大喊出来了。
一年来,我们经历太多事情了,我和陈伟分手,我和黄靖宁在一起,沈博儒和纪恺妤生了孩子,江翌霖虽然结婚了,但是还是跟宋楠在一起。即便有不开心的,最后我们会因为开心的事情而选择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让我们开心起来。
烟花的光芒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大家有的在许愿新的一年会有新的开始,有一些则会开心的与伴侣在期待新的一年会继续恩爱。烟花的火红颜色,依旧如此的灿烂动人,烙印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真希望未来一年,我们会如同眼前的这个烟花颜色一样,火火红红,否极泰来。
“一年后,我们应该也要聚在一起,继续许愿望好不好?”宋楠嬉笑着对我们说,就像他已经看到未来一年后幸福的我们。宋楠一直都是我从不怎么了解的人,可能是因为他开始是黄靖宁的朋友,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我还是偶然跟他打个交道,后来得知他的故事和经常出来玩的原因吧,所以对他越来越亲密了,如今算是我的好基友了,我们俩还真的啥都能够聊起来,他负责疯狂,我负责矜持。
“哟,看看到时候谁的愿望没有实现,然后过来狠狠批斗一下么?”江翌霖抱着宋楠,跟我们说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跟着另一个女人进行了家族婚姻,却一直对着宋楠有着不可切割的爱情,但是唯一我认可的是,宋楠为了他的确忍受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自从知道宋楠是一个成熟的人之后,我发现宋楠越来越有魅力,他能过适当的转变自己的性格,用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爱就要疯狂,不爱就要坚强”这一句么?好像还是不太好,更多就是能够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