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切换)
兄弟们,我回来了,十年兄弟然后怎么样来着?(扶额)
想不起来。
我是癫痫,总而言之最近因为亲爱的麻麻去医院例行检查,自己一个人在家就懒得做饭了,于是关了水电天然气跑来石晓峰家准备蹭上几天饭,顺便撩撩他(笑)但是事实上我失策了,凭着我对我阿尼k石晓峰的理解,怎么也没想到他是那种对美色坚贞不屈誓死不从的柳下惠类型
不行了好想笑。
总而言之就是他这两天不怎么理我,说话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总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要不然就是沉浸在手游中无法自拔,而且好不容易两个人有这么一个装作关系很好同床共枕的机会,他却每天晚上都跑到地上趴着,还说是我把他一脚踹下去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摊手)
不过有一天他突然活过来了,原因是接了一通午夜凶铃,也不知道是用了哪一国的鬼畜语言,像是在唱什么俄罗斯饶舌歌一样地煲了好久的电话粥——他从接电话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傻笑,直到聊了四十分钟左右挂了电话之后还是在傻笑,但是突然之间就换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满床滚来滚去地抓狂。
——鬼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换上了一身没有汗臭味、看起来还算得上顺眼的衣服,擦了擦他那双大的跟船一样的鞋,心情愉悦的出门了,凭借我看了百八十本小说的经验来分析,他不是去约炮就是要邂逅一段新的恋情,要不然也有可能是普通的去见同学,但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外星人抓走,或者是被异世界的美少女召唤,从此瞬间主角光环附体,告别了漫漫无期的啃老生活
诸如此类。
半夜三更,我一个人热的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听见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貌似有醉汉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歌,跑调很严重,其实也不是非常严重,至少我可以从他的声嘶力竭中听出他唱的是《丑八怪》。
啊嘞不对,我管这些干什么?于是我翻个身继续睡,恍恍惚惚之间好像听见楼道里面回响着什么杂音,好像是咳嗽声、脚步声、低沉的说话声,可能是睡得神志不清的原因,我居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像是什么俄罗斯饶舌歌一样恍惚之间,好像听见有人敲门,本来想着不去管反正有他亲爱的爹妈在,但是又想起来今天下午他们就到乡下种地的老舅舅家去串门去了,无奈之中只好自己爬起来去开门。
但是门一开,就是一个黑影向我飞扑过来,好在旁边的人揪住了他。他拍拍手跺跺脚又“嗷嗷”地嚎了两声才点亮了走廊里的声控灯。这时我才看清那两个人,一个是醉的跟烂泥一样的石晓峰,一个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茶色头发,灰蓝色的眼睛,看面相貌似还是个歪果仁,他说:“嘿!”然后就把石晓峰扔到了我身上,自己蹦蹦跳跳一边地下楼了,一边还拍拍手、跺跺脚,嗷嗷地嚎叫着点亮楼下那几盏照样有些失灵的声控灯
什么鬼情况?
那天我把石晓峰扔到洗手间里,告诉他想吐的时候抱着马桶吐就行,然后就去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听见他的哀嚎声,还看见他一副抓狂崩溃的死样子跑到床边,对着我说:“我驾照被吊销了!!!!!”
这又是什么鬼情况?
那天boss他大哥和大小姐来安徽看我,因为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这些熟悉的同僚们了,一不小心激动起来就开着车带着他们两个上高速准备到山里乘凉,但是一不小心就开始在高速公路上习惯性路怒,一不小心就追着那辆惹我生气的车彪了上百公里他们两个也太可恶,我飙车的时候都安逸地玩着手机没人来阻止我,之后居然还吊销我驾照?
驾照没了,本来预订着这几天里带着癫痫到处跑跑转转,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宅在家里。宅着宅着,大概是人比较懒的缘故吧,他麻麻留院检查的那十天左右时间也过得意外的快,好像“唰”地一个星期就飞走了一样,转眼之间他借宿在我们的暂居地,我们两个可以正大光明同床共枕的时间就变得屈指可数了。
虽然之前每天晚上同床共枕的时候都趁着他睡着之后,自己偷偷窜到地上趴着去,一副对他敬而远之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一想到他麻麻回来之后就要失去这个机会,我心里却全都是舍不得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把“普通人与我的差距”抛在脑后想了些什么,想要把他一棍子敲晕绑回东北的**越来越强烈。
最后那几天,他端着某精英霸霸的平板专心致志地在看《闯关东》,那神情就跟近一个月前在他家看“讨厌之谜”的时候差不多,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想起以前,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联想到我们初遇的样子——他好像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呀于是愈发感觉不舍,演员们卖力地表演着,惟妙惟肖出神入化,我也不怎么看的进去,满脑子都只剩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我很想问问他:“你想去闯关东吗?”我也确实这么问出口了。
他干脆利落地回答:“不想。”
“为什么?”
“我其实也挺羡慕你们的,”他把《闯关东》摁了暂停,“都和我舅舅一模一样,一个两个都是风流命。而我却怎么也做不到,因为我亲爱的麻麻不想我去‘闯关东’,所以我就不能去简直就像无法打破的天规一般。”
他把闯关东摁了播放,可是还没过几个镜头就又被戳了暂停:“我突然之间想到银魂里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牢笼,家庭、事业、学业、社会,各种各样让你无法逃离,但是实际上,在很多的情况下,人们都是自愿将自己锁在笼子里。’”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他平时说的那些那么脑洞清奇、腹黑鬼畜,但是我却还是无言以对——其一是因为他不同意被我绑架到东北而感到失落,其二是因为他这两句话真的太精辟,让我听了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还在细细的剖析着,甚至有了一种分析他的论证思路的冲动。
这个结尾其实是留给了我一个自己得出结论的想象空间,而凭我的语言能力,这结论最终只能停留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步,却莫名的让人有种怜悯的冲动。怎么说呢?他很有责任心?让我很钦佩?
或许也可以这么概括吧
突然又想起来他的家庭是一个在《大道之行也》中,理所应当被每个人所关心爱护的家庭,又想起他的母亲的例行检查,一般这种家庭的例行检查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又莫名地产生了好奇心。
“诶,癫痫,你麻麻例行检查是检查什么啊?居然检查十天那么久。”
“哦,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一些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成本不高还有报销。”他并没有暂停《闯关东》,似乎是把这件事当做理所当然的一般轻松地说出口。
我记得我初三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和他的家庭状况差不多,父亲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之后没过多久母亲的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基本丧失劳动能力,在他初中毕业后没多久就因为精神压力自杀。听说我那群初中同学去年冬天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天很冷,还穿着破破的薄棉衣,一见到他们就立刻掉头跑了
即使不用说,也知道他生活的境遇一定很差,还被怀疑有轻微的精神问题,是那种到现在过了半年左右,就已经无法断定生死的艰难——或许半年的时间,贫穷就可以把他消磨的死去。
我莫名其妙地把那个同学的形象带入到了癫痫身上,自然而然地开始神经质地想象起来癫痫在冰天雪地里,穿着破破的薄棉衣晃悠着,一见到我扭头就跑进小巷子里蹿了几步就不见了。那个时候突然间有些想哭的冲动。
虽然现在想起来又觉得满满都是笑点
总之我当时是鼻子一酸,也不知道眼眶有没有红,反正眼泪是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的样子,双手摁住癫痫的肩膀把他转到面向着我的方向,极力地控制着颤抖起来的声线装出严肃镇定的样子,说:“如果你哪天觉得不好过了,我带你闯关东去。”
他大概是被我一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模样给惊吓到了,一副呆愣愣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嗯嗯嗯。”
那天他回去找他亲爱的麻麻的时候,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是更希望他能跟我回大东北耍去,还是更希望他留在这里,做个普通人,不咸不淡地当个大孝子。
哦,对了,还忘记告诉他一件事:“今天我22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好像又不是,男主也是明明很有钱却装成废柴低保户接近女主
ps:写中间的时候好困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尽可能在本周让小疯幡然醒悟
这章又改了一遍,内容稍微丰富了一下但是还是感觉乱七八糟的
第137章 想加快进度
22岁,对我而言好像是一个重新的开始一般。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改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悄然发生了,只是在那天之后突然有了一个明确的断代。
那时候想想自己22岁了,感觉时间或许是过得很慢,我总感觉自己都快要奔三的人了,怎么今天才过22岁生日?但是再换一个角度又有种“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既视感,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在俄罗斯的街头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在江南和张昊冉趁着半夜三更跑来跑去的时候,还在上中学的时候,还和我哥卿卿我我的时候,直到——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传说中的孩提
不知为什么,那天所回想起来的都是些没什么悲痛的往事,但是心中却莫名地酸楚。
仿佛还发生在昨天,然而无法回去,也不想再回去了
——不想再一次被手足伤害,也不想再一次承受离别的痛苦。
这几天我在癫痫身边晃来晃去,或者说癫痫在我身边晃来晃去,莫名地越看他越觉得顺眼,甚至可以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来形容。刚开始见到时仅仅是觉得可爱的那张脸,现在瞅了一遍又一遍不但不觉得厌烦,反而在一瞬间“惊似天人”,一刹那间心头一颤。
越发的喜欢他,莫名觉得我们本来就不怎么纯洁、尤其是我十分图谋不轨的友情,又变得越发复杂了,其中带着一种双方都不怎么愿意戳破的隔膜,双方也都十分明白,如果撕开那层障壁一定是那种你情我愿、指腹为婚的hy ending,却谁都不愿意先迈出第一步,反而都十分乐于在尤其是一些熟人面前,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我们俩已经花前月下、蜜月期的话——故意让小伙伴们误会,以此来激励对方做那个“撕破障壁”的坏人。
——这是我们那段时间最常做的事。
当然造成这种双方都不愿意坦白的情况也有很多原因,当然是双方都有难以言喻的困苦才会这样,虽然他是什么原因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至少很清楚自己——那段时间,我无可救药地想着张昊冉的事情,很欠揍很渣男地天天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比较来比较去,就跟找茬游戏玩多了一样。
起先,刚刚开始比较是因为越是和癫痫待在一起,越是感觉玩的很开心,我就会莫名感到十分怀念,好像什么时候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但是却又不怎么能清晰地想起来,有些时候感觉很像和我那群四川小伙伴共度的童年,但是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友谊不是那么纯粹,又莫名感觉有些违和感。思来想去,我猜恐怕是和张昊冉一起的那段时间
——我曾放置数年不敢回忆起的那段往事。
不知为什么,当我认识癫痫之后再想起他,像曾经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越来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现在再想起以前和张昊冉的那些时候,回忆起快乐的事情时心中感到又甜又温暖,十分怀念,可是也没有想要回到的过去的那种冲动了,自然也不会因为遗憾而痛不欲生
我猜我大概是看开了,但是却莫名感觉这样仿佛是做错了什么,心里一直不大舒服。毕竟张昊冉死去了,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他在一个本来应该疯跑瞎玩的年纪而不得不离开,拆散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让张未冉之后不知道多少年的生命都只能一直孤独着。
——我犯下了一件大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原谅的了的,即使身边的人全都说了没问题、没关系,我也仍然会故意做些折磨自己的事情,故意受伤,故意与hy ending失之交臂,故意让自己孤独终老,因为我还没有高深到那种能够原谅这种错误的境界,凭借着这些行为,希望能向张昊冉和张未冉表达我的歉意,以及赎罪。
——如果张昊冉没有遇见我的话,他现在就已经成年了,应该过得很好吧
通过折磨自己而赎罪,而折磨自己最基础的条件就是不能感到快乐和幸福。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拼命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作对比、做类比,想要找到任何一个理由,能够把我从癫痫身边拖开——那时候想的已经不是“我与普通人的区别”,或者“不能把他带回东北怎么办”这些问题而已了,只是单纯地关于张昊冉,关于曾不愿意面对的过去,生死之间的临界点,以及怎么让自己赎尽罪孽真的问心无愧——怕是此生都无法做到了吧。
和癫痫待在一起,莫名有一种十分合拍,十分放松,甚至到了“还魂”地步的感觉。不是一见如故、又不像如鱼得水,但是找到他,仿佛找到了我自己。曾经和张昊冉一起时好像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并不用顾及他太多,他却全都心领神会
张昊冉以前也特别喜欢直勾勾地仰视着我,还记得那双灵动的双凤眼宁静而又深邃,就像一汪秋潭一样横在我眼前那时候若是再笑笑,无论是温柔似水的微笑还是邪魅的坏笑,都仿佛一瞬间将我刺死了似的。
其实,最经常那样望着我的是癫痫,每当看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即使不用做任何表情就能透出遮不住的天真气息,让人不禁产生错觉——还以为整个璀璨的星空都被他装进了眼睛里。
——刚开始用的是类比的议论方法,但是突然之间发现,好像越是类比我就越是喜欢癫痫,越是不能将自己义无反顾地抛入痛苦之中。
这时候也只好想想他和张昊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或许,他不如张昊冉成熟独立?
或许,他颜值没有人家高,头发不那么柔软也不长。
或许
刹那间突然反应过来癫痫和张昊冉实际上是有很多不同点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能举出的例子却变得更少了,这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终究,癫痫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人,理应平平淡淡地守着家人过一辈子。
这个理由似乎足够,虽然最后绕回了“我与普通人”的这个论题上,但是还是没有偏离“折磨自己”的最终方向。
我可以离开他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继续折磨自己了。
好像是一件特别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似的。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没过几天癫痫就上高中了,我实在自制能力很差,忍不住又开启了每天晚上接他回家的程序,并且附赠了早上送去上学、每天午休过去骚扰——他还是上第八中学,位置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