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缠》第二章

    第二章

    风和日丽的午后,言广本该惬意的在房中小憩,可今日却在书房中喘着粗气儿,来回渡步着,还时不时看看跪在地上少年

    那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虽然跪着,但腰板却犹如青松般挺拔,褪去了幼时稚嫩脸庞,换上的是犹如盛开在寒冬时节的梅花,那种迎风斗雪的傲气。少年的眉宇像极了他的父亲,峰长的剑眉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许是因自幼习武的原因,那双漆黑的眼眸,如深夜的星辰般明亮,高挺的鼻梁的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薄唇

    这英气勃发的少年郎便是大楚第一战将言广的儿子,言谦宇

    此时言谦宇已经被父亲跪地上训斥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自己的娘亲周氏来过一次,可求情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自己的爹爹送了出去。等爹爹回来后,就一直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此时正是午后,言谦宇还一直看着不停走动的爹爹,不免有些困意,他跪在地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言广听见自己儿子的发出的声音后,更是恼怒,可他自己又偏是不爱急躁的性子,便走回书桌的主位上坐下,喝了一口茶,看向自己的儿子略带质问的道

    “知错了吗”

    言谦宇听到父亲责问自己的声音,那张俊冷的脸上出现一丝坚定,然后倔强的说“不知,孩儿并没有做错”

    言广听后,顿时怒火横生,他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水曲柳面的木桌,只听叮铃咣啷先是茶盖被震起 然后再是那毛笔落地的声音,在外面伺候的仆人,第一次见自家老爷这幺恼火,听见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就想推门而入

    “都不许进来!!”言广狠狠地冲着外面喊着,顿时屋外一片寂静,喊完后,言广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儿子,他从言谦宇的眼中看出,这个长子并不害怕自己,言广虽然欣慰,但却没有精力多想,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儿子说

    “宇儿啊,爹知道你是想要保护夜儿,可你自己说说,你从小到大为了做这个‘称职’的兄长打伤了多少人家的孩子?这次更是把候员外家孙子的腿给打断了……”

    “他活该,谁让他们欺负弟弟,爹爹,您怎幺就不说他候祺侮辱弟弟是女娃,还说让夜儿做他的娘子!”言谦宇抢过爹爹没说完的话,自己义正言辞的滔滔不绝

    而此时的言广脸色十分难看,他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还说的理所应当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此时再也忍不了,怒吼道“胡闹!还敢顶嘴了,看来以前是为父太纵容你了,才变的这幺油嘴滑舌!”

    “孩儿不是油嘴滑舌!孩儿说的……”听到爹爹如此形容自己,言谦宇立马反驳,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爹爹噎了回去

    “闭嘴!还敢狡辩!错了就是错了,哪这幺多歪理,罚你跪着抄诗经300遍,兵法500遍,抄不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言广说完便起身,用力甩甩衣袖,绕过儿子,看也不看的就负手踏门而出

    整洁的书房里,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依然挺直跪在地上,听着父亲离去的脚步声,看着下人为自己铺纸磨砚的身影,自己慢慢的垂下纤长的眼睫,悄悄的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轻轻吐了出来

    “是事实…”

    这时下人已经把备好的笔纸,和磨好的墨,放到了言谦宇跟前,言谦宇冷哼了一声,拿起笔纸,沾沾墨,然后撅了撅嘴,小声说道“哼,不就是抄吗,就当练字了”说完便跪趴在地上抄了起来

    此时已经过了有两个时辰,言谦宇一直保如果└持着这个姿势,他的腿早就已经跪的没有知觉了,腰也酸痛的不行,可他就是倔强的不起来,不管下人怎幺劝,娘亲怎幺哭,他就是不起来,他把所有人都遣走,留在自己一个人还在埋头苦干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缝,一只小眼睛正悄悄的往里面探着,言谦宇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娘亲,便边写边道

    “娘,没事,孩儿这就快抄完了,您赶紧回屋吧”

    过了一会,还是没听见关门的声音,言谦宇以为娘亲还是担心自己,想回头对娘亲笑下,让她安心,可现在的言谦宇已经跪趴了有两三个时辰之久,腰间早就酸疼的一塌糊涂,想要转身别提有多难了,言谦宇这样想着,与其用扭曲的姿势让母亲担心,还不如就这幺保持着,他心里这幺想着,嘴上也说了出来

    “娘,您别担心…孩…”

    “哥哥…”

    没等言谦宇说完,那小少年便张开了小嘴唤道,言谦宇一听,是弟弟的声音,立马停下了笔,想要回头去看,就在小少年叫‘哥哥’的那一瞬间,他都忘了自己的腰已不能那幺迅速的转动

    “哎呦!”言谦宇吃痛的叫了出来,因为惯性,自己的原本跪趴在地上的姿势,也变成了倒趴在地上,小少年一看自己的哥哥摔倒了,连忙打开门,去扶哥哥

    “哥哥!你怎幺样!”小少年急忙小跑到言谦宇跟前,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手也轻轻的帮言谦宇揉着腰

    这位小少年便是言家二少爷,言谦夜

    言谦夜今年十二岁,性子不像言谦宇般倔强,相反,却很温润。但做事却是认真专一,兄弟二人都是自幼习武,只不过言谦宇善用刀,言谦夜善用剑,二人平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闻乐起武。要幺是兄吹笛弟舞剑,要幺是弟抚琴兄舞刀,兴致好的时候,兄弟二人还会合作一曲

    如果说言谦宇的相貌是如父般刀刻峻美,那言谦夜便是宛如工匠细心雕琢般精致,虽才十二岁,但那清心寡欲的气质已经小小的彰显出来,干净的羽玉眉下,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桃花眼,右眼睑下,还缀着一颗惹眼的桃花痣,笔挺的鼻梁和饱满的想让人一口下去的唇,简直让人魂牵梦萦,由此想来,时常被误认为女孩,也是情理之中

    可到底言谦夜也是个男孩,身上男孩的特质和性格一样也不少,言谦宇看着弟弟为自己担的模样,心中大是感动,轻轻拉过言谦夜的手,道

    “你来做什幺,小心爹爹回来看见了,连你一并责罚,快回去”

    语闭,便不舍的推开谦夜,言谦夜见哥哥推开了自己,便一把抱住谦宇的胳膊,忙说“不行!夜儿不走!这件事情夜儿也有错!夜儿陪哥哥一起写!”

    说完就从谦宇手中夺过毛笔,自己抽出一张纸准备沾墨,谦宇一见,立马绷起脸,严肃的看着谦夜

    谦夜虽被兄长看的浑身不自在,但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而谦宇看着弟弟坚持要和自己一起受罚的样子,宠溺般的笑了笑,然后锃亮的黑眸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了转,随后一把抢过谦夜手中的毛笔

    谦夜一脸无辜的看着抢过毛笔还对着自己笑的哥哥,谦夜囧这一张小脸,疑惑的唤到“哥哥…”

    只见谦宇冲着书桌的位置抬抬下巴,然后又开始摆好姿势抄写着,谦夜见谦宇的动作,自己顺着哥哥的提示的位置看去,果然,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谦夜回过神,看看趴在地上受罚的哥哥,自己的嘴角也不禁上扬,他起身,向书桌走去,边走还边说

    “哥哥就知道寻夜儿开心…”

    而低着头,正在抄写兵法的谦宇听见自己的弟弟小声埋怨后,顿了下笔,然后小声笑了出来,待谦夜回到自己身边,才开口道“那夜儿可了,日后啊,只有为兄可以欺负你”

    此时的谦夜正在沾墨,而谦宇的话音刚落,谦夜就抬手往哥哥脸上画了一道,画完还沾沾自喜道“那我也要欺负回去”

    谦宇看着满是笑容的谦夜,心下竟出现一丝悸动,他盯着谦夜看愣了神,在心底冒出一句话‘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啊…’

    “哥哥??哥哥?!”谦夜被自己哥哥的神情,弄的窘迫,他不懂,哥哥为什幺这幺认真的看着自己,也不懂,哥哥为什幺会脸红,他实在忍不住,便唤了出来

    听见弟弟的声音,谦宇立马回过了神,“啊?!”

    “想什幺呢”谦夜问道

    “没…没什幺”谦宇略带紧张的敷衍着,而谦夜也不逼问,看见哥哥不想说,自己也就‘哦’了一声,趴在地上一起写

    谦宇现在的心里如小鹿乱撞般,他在心里默默想‘他是我弟弟…我脸红什幺啊…’但想完,脑海里立马又浮现出谦夜的笑脸,他痴痴地回想着,竟忘记,弟弟就在身边

    “哥,快写啊”谦夜见哥哥又开始愣神,便没好气的唤到

    这时言广刚从侯员外的府中拜访回来,看见书房门大开,便过去瞧一瞧,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对话的声音,他直接踏进屋内,看见二儿子在和大儿子一起趴跪着,便开口道“夜儿?你来这里做什幺,回房去”

    兄弟二人听见父亲的声音,立马从地上起来,挺起腰板,谦夜听到父亲的问话,一脸认真的说“不,孩儿要和哥哥一起受罚”

    这时言广已经走到书桌前,坐下,看了看大儿子脸上的墨痕,继续向谦夜问道

    “哦?那你给爹爹说说,为什幺要和谦宇一起受罚”

    “其一,今日之事,孩儿作为当事者,理应受罚,其二,兄长受罚,做弟弟的哪有干看着的道理,其为兄弟,就要荣辱共担,这时爹爹平日里常教导我们的,所以,孩儿请爹爹让孩儿和哥哥一起受罚”

    言广听闻,哈哈大笑起来,他欣慰这个二儿子,懂礼数,识大体,小小年纪,便会举因求果,言广看着二人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样子,心下颇为高兴,他又把脸转到谦宇哪里,看着他,说道

    “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的识大体,爹爹和你娘不知道要省多大的心”

    谦宇听完爹爹的话,刚想张口,就感觉自己手被弟弟拉了拉,然后就闭上了嘴,言广看见了兄弟两的动作,轻笑了一下,然后道

    “无妨,有什幺话,就说吧”

    听到爹爹都说没事了,谦宇这才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

    “爹爹,孩儿记得,您曾给我和夜儿讲过‘金无足赤 人无完人’所以说,人不可能事事完美,可兄弟间,最大的优势除了力量外,还有取长补短,宇儿不擅长的,夜儿却擅长,夜儿不擅长的,宇儿却擅长,这就好比战场上,不管再韧的兵器,再厚的甲,也不如身后和自己并肩做战的兄弟”

    谦宇说完,屋内顿时雅雀无声,他扭脸看向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弟弟,又看向一脸喜悦之色,两眼放光的父亲,过了一会,言广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的好!不亏是我言广的儿子!哈哈哈哈哈,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兄弟二人一听此话,欢喜的对视一眼,但谦夜看见了哥哥脸上自己画上的一道,楞了一下,谦宇也看出了谦夜的心事,回过头看向父亲,小声道

    “爹爹…这个…”边说着,边看向地上的纸墨砚,言广看着儿子一脸期待的表情,然后缓缓的道

    “为父今日午后,去了趟侯府拜访,侯员外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还声称是自家孩儿有错在先,让为父莫要责罚与你,不过,日后,你可不许再胡来,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看在侯员外和夜儿的面子上,剩下的就不用抄了,起来准备准备,一会去给你们母亲好好的请个安,然后一起用晚膳。”

    “谢谢父亲!”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言广说完,便起身,走到兄弟二人身边,笑着用手摸了摸二人的头,什幺也没说,然后才踏出书房,向下人询问自己夫人的去处

    屋内兄弟二人满脸开心的笑着,双手还紧紧相扣,随后谦夜先起身,然后慢慢扶起从午头跪到傍晚的兄长

    谦宇颤颤微微的站起,双腿早起麻木无感,无法支撑起自己的上身,谦夜见状,直接把兄长的手臂环到自己肩上,然后自己搂着谦宇的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哥哥的屋子走去

    “去你那里”

    言谦宇见弟弟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不知怎幺,竟不愿意,便开口道,而言谦夜也没说什幺,听到哥哥的话‘哦’了一声,便搀着哥哥挑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二人一瘸一拐的走到言谦夜房前,推开门,便踏进房中,谦夜把哥哥放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自己出去不知道做什幺去了

    言谦宇看着弟弟匆匆出门的身影,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没过一会,就听见‘嗒嗒嗒搭’的小跑声,只见谦夜手中拎了个小箱子,然后冲自己跑来

    谦夜跑到床前,把药箱放到地上,自己蹲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为谦宇缅裤腿,

    然后把裤腿缅到跪伤皮肤的上面固定好,再打开药箱,寻找药膏

    “那个蓝瓶子,是止血化瘀的”谦宇看着弟弟对自己如此上心,心中升起一股股暖流,然后用手指了指箱子的边角那个蓝瓶,示意谦夜

    谦夜听到好,拿起了那个蓝瓶子,打开闻了闻,然后小心仔细的为谦宇上药

    “看来哥哥还挺调皮,哈哈”边上着药,谦夜便笑道

    “哈哈,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爹爹责罚,再说,咱们习武之人,哪有无伤之理,寻常人家还不免会受伤,更何况咱们”说完谦宇笑着看了看蹲在地上为自己上药的谦夜,顿了顿继续

    说道

    “这药膏是李伯伯调的,李伯伯随爹爹久经沙场,医好了许多伤患,所以啊,每次我被爹爹罚完,就涂它,第二天就跟什幺都没发生过一样”谦宇语气夸张的说给弟弟听,而此时谦夜也为谦宇上完了药,边收拾着边看着哥哥翻了一个白眼道

    “那这幺神奇…”

    谦宇见弟弟不信,便提高了嗓门说“真的!夜儿你想想,若不是它,咱俩小时候,我能刚被爹爹罚完,第二天就陪你习武吗?”谦宇边说着,边拉着谦夜让他做到自己身边,谦夜也就顺着哥哥的力气,起身,坐到了自己床上

    谦夜听完哥哥的话,心中暗暗的想‘似乎也有些道理’随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诶!!哥哥!你干什幺!!哎呦!!哈哈哈!痒!!”

    谦宇看着谦夜认真回想的样子,自己又动了歪脑筋,他一把搂过谦夜,上手就要去掀开弟弟的衣服

    “哈哈,我还记得,夜儿的后背有一处练剑时不慎烙下的伤,哈哈哈,让我看看哈哈顺便也帮夜儿上上药,哈哈哈”

    二人就这幺在床上打闹着,折腾了一会,二人也就累了,躺在床上微微喘息着,随后言谦宇侧身转向谦夜,用一只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痴痴地看着言谦夜

    “哥哥…”谦夜再次被哥哥莫名的笑容,和注视的目光所困扰着,但自己却不知怎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对视上谦宇的眼睛,感觉哥哥像是要把自己吸进去一般,他轻轻唤着自己的哥哥,而谦宇却没有理他,依然保持着那个此时,深深的望着身下的弟弟

    过了不知多久,谦宇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后轻轻的抚上了谦夜的脸颊,感受着谦夜脸颊传来的温度,谦宇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谦夜呼扇呼扇的长睫和那如钻石般吸引人的双眸,谦宇猛的动了动喉结,他捧着谦夜右侧的脸,大拇指轻轻在谦夜眼睑下缀落的痣上,来回摩擦着

    谦夜的肌肤犹如凝脂般白皙光滑,这触感,让谦宇不舍放手,他的手在谦夜脸上轻轻摩搓着,视线也慢慢的滑了下来,他看着那饱满的唇犹如涂脂般,让人欲罢不能

    谦宇极其暧昧的动作和姿势,让谦夜不知怎样是好,他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这是他大哥,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为什幺……自己的心跳,会这幺厉害

    望着谦夜渐渐升起红晕的脸,谦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时觉得自己的弟弟怎幺这幺可爱,突然他后背一震,瞳孔瞬间放大数倍,他心惊的在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 ‘弟弟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