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X李世民:杨花落,李花开》分卷阅读82

    突然,他心底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世民真的是今天看到皇帝对他的样子,才明白皇帝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他的吗?难道……不会是他早在那毬场亭上举手打了皇帝一记耳光的时候,就已经对此心中有数了吗?所以他认定皇帝怎么也不会当真地惩罚他——虽然其后是给打入了掖庭宫,但至少他身上没有因为犯了那一桩大逆不道之罪而受过任何的皮肉之苦。

    柴绍在那天晚上于凝云阁内喂李世民吃饭之后,听他向自己陈述他打皇帝耳光的缘故,才惊觉这少年的心计委实厉害,那一记耳光绝非是一时气昏了头而致情绪失控之为。可是当时他满心之中相信的,是李世民这心计是用来洗脱皇帝对他的名誉的污蔑,兼而摆脱皇帝对他的身体将要施行的侵占之举,还顺便把罚跪之事免掉。如此一石三鸟之计,虽然巧妙,但似乎都是建立他与皇帝之间只有敌意仇恨的基础之上。他宁可拼着被皇帝更残忍地折磨身体后斩首抵罪、甚至很可能把家族也牵累进来的严重后果,也不肯哑忍皇帝对他身体、声名的污辱。

    但现在柴绍意识到皇帝对李世民可谓痴迷至极之后,再回想过去的种种,却忽然想到:如果其实李世民那时就已经像现在的自己那样确知皇帝对他的心情,那他这一记耳光可就不见得会像自己当时想象的那样严重了。当然,皇帝为着面子上挂不住,又或者像刚才魏忠提及的那样,为了应付朝廷大臣可能有的弹劾,作出把他打入永世不得出头的掖庭宫的处罚。这看起来是很严厉的惩罚,但如果李世民早就预计迟早可以再出来的,那岂不是只成了不痛不痒的小惩大戒了吗?

    他真的知道吗?他真的早有预计吗?

    柴绍一颗心不觉又咚咚的狂跳起来。侧眼看了看李世民,却见他仍是一脸茫然之色的看着前方,那视线没有焦点,似乎其实什么都没在看。

    他不禁想起李世民听到要被打入掖庭宫的消息时那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淡然,没有吃惊,没有悲痛,比当时的自己还要镇静宁定,比现在的他还要显得成竹在胸。

    还有就是,为什么他进那掖庭宫差不多两个月了,却一直没到嘉猷门边上等我,与我相会呢?是他也知道皇帝有经常到那里往内窥视他吗?于是他就故意差不多两个月都不出来,不让皇帝见到他。皇帝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他,肯定心里焦急得要命——就像我这差不多两个月以来的心情那样。然后,等到今天,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来跟我相见,要我代他向皇帝转告他很想见皇帝,有话跟皇帝当面说。

    皇帝刚好今天也在,这事他应该预计不到。毕竟我当值巡逻班的时间是定好的,皇帝来不来窥视他则不是定好的。但只要我答应了他,把他这话转告到皇帝耳朵里去,以皇帝在一旁一听他这两句话就已经立马现身、还完全不顾规矩跟着他走进嘉猷门的情况来看,就算皇帝不是当时就在旁边听见他亲口说这两句,光是听到我的转告也会按捺不住就来找他的吧?他已经把皇帝的胃口吊了那么长时间,这时只需略略的一哭一求,皇帝对他根本就无法有什么抵抗力的吧?

    他忽然又想到:这么说,世民是利用了我啦?可是,要不是我对他也是那么的一片痴心,换了别人听他那样恳求,也绝不可能会做出那种替他传话给皇帝、还居然是要皇帝去掖庭宫外见他的事情来吧?那就是说,他……也明白我对他的心?

    虽然觉得是被利用了,可是一想到李世民可能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柴绍禁不住又是一阵的心如擂鼓,只觉两颊都烧了起来,也不晓得是不是变红了。他赶忙又往李世民那边看去,可李世民仍然是那样一副神游物外的茫然之态,不要说始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就算是他一直盯着的海池看来也根本并未进入他眼中。

    柴绍连忙定一定神,注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要激动起来就太过粗重明显,以免被毕竟就近在咫尺之遥的李世民听出他的心情变化。

    如果……世民真的是连这一点也早有预谋,那……他这心计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太可怕了!他这样子,岂不是把我、把皇帝都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吗?他要真是那样的人,便是十个皇帝都会反过来被他摆布得服服帖帖吧?他又怎么可能弄得要使那公然打皇帝一个耳光、暂时进掖庭宫去躲避风头的险招?而且,刚才世民出来之时不是一开始都不敢跨过那嘉猷门的门槛吗?难道他是顾忌着我在场,那是装出来给我看的吗?他要真是那么顾忌我,所谓利用我给他传话到皇帝耳朵里去,他不是完全可以想出更巧妙、更不引我生疑的说辞吗?

    不,不!是我胡思乱想了,是我把世民想得太可怕了!不可能是这样的!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跟他说过,只要是他说的话,我都相信,我从来都不会怀疑他的吗?怎么我现在会把他想得那样的不堪?这不是把我自己以前说过的话都否定了吗?

    是因为……是因为我在嫉妒吗?我看到皇帝对他那么着迷,预见到以后他们的关系会大为改善,我就嫉恨成狂了吗?我就要这样子忍不住把世民想象成真的是有心勾引皇帝的下流胚子,好借此回避不去面对我当然是不可能像皇帝那样有机会得到他的心那样的事实吗?甚至可借此自我解脱,好让我可以假装觉得世民本来就不是值得我那样为他付出的人吗?

    后记:

    1、这整整一章是写绍姐夫的心理活动,其实又是虐他的心滴~~~因爱成嫉有时是多么的可怕,甚至会让绍姐夫本来是那么相信世民宝宝的人,也会一度地对宝宝产生动摇哦~~~

    ☆、杨广x李世民-87 宽衣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各位读者朋友加我qq号(3374311)与我就这部进行交流。因为其他缘故而加我qq的人也很多,所以请为这而加我qq的朋友,在加完之后马上发一条脱机留言给我:“我是《杨花落,李花开》的读者。”~~~谢谢!期待与你们的交流~~

    87 宽衣

    柴绍在这边厢翻翻滚滚的一会儿否定李世民,一会儿又倒回来否定自己,那边厢的李世民却始终全无动静。

    忽然一阵寒风刮过,柴绍冷得打了个寒颤,一抬头间,只见西边已是彩霞片片,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胡思乱想的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只怕皇帝在承香殿那边已经等得大不耐烦了,连忙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到承香殿去吧!”

    李世民站起来,却仍是默然无语,跟在柴绍身边,慢慢地向承香殿行去。才走到半路,已看到魏忠满头大汗的跑近前来,一见他们就气喘吁吁的道:“哎,你们怎么走得那么慢?皇帝在承香殿那边已经在发脾气砸东西了!”

    柴绍心里只说了一个词:果然!

    然后就看着魏忠拉着李世民以飞奔的速度往承香殿赶去,而他自然只能是折向临湖殿而回。

    魏忠带着李世民来到承香殿的寝殿之外,他先进去向皇帝禀报。李世民只道皇帝既然是那么着急,会马上就召他进去的。谁知魏忠再出来时,却是领他先去沐浴更衣,然后便是吃晚饭,直到华灯初上之际才再领着他进入寝殿。

    李世民步入寝殿,便看到杨广躺在御榻之上,两手交叠于头顶,两腿却架成二郎腿翘起,又是那一副好没君主仪态的样子。他走到离御榻有三尺之遥的开外,双膝一屈,正要下跪行见驾之礼,但突然想起皇帝说过只要他不说要自己跪就可免去这见驾之礼的,一下子便又顿住了下跪的动作,一时之间摆出的却是跪下了一半的姿势。

    他这一迟疑,杨广转头望着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怎么?你是天生的贱骨头啊?许你不跪,你还总是想着要跪。”

    李世民脸上一红,直起膝腿,却仍是微微躬身为礼,道:“臣见过陛下。”

    却听见杨广对他这样礼节周到的话的回答是:“脱了衣服,上来!”

    他耳中“嗡”的一声,本来已被杨广的前一句话说得红了的脸更是猛的烈焰高烧,不觉抬头往皇帝那边看去,却见他脸色平和已极,全然不像是在戏谑于他,但也不像只是跟他开开玩笑、占占他口头上的便宜。

    他想起以前被皇帝逼着看他与妃嫔媾合交欢,那些女人行过见驾之礼后,皇帝就是这样不冷不热、平静淡然的说出这一句:“(都)脱了衣服,上来!”

    难道……难道这次……真的是……轮到自己了?!

    一时之间,二人相对而视,杨广仍是一脸的平静,好像刚刚说的是再平常不过、也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一句话;李世民则是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两手一时紧捏成拳,一时又张开为掌。

    “陛……陛下……”终于是李世民在杨广那平静得在他看来却显得甚是可怕的目光的注视下,结结巴巴的又开了口,“这……臣……”说到最后,却还是语不成句。

    “怎么了?你忘了在毬场亭那时向朕承诺过什么的?——只要朕说要你,你就得给的!——你敢对朕出尔反尔吗?”皇帝冷冷的说道。

    李世民不觉合上了眼:终于……要兑现承诺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就是为着要逃避这个被迫许下的承诺,他才急于在紧接着的第二天便打了皇帝一记耳光,其后被打入掖庭宫差不多两个月。他还以为这个承诺永远都不需要兑现了,没想到现在还是猝不及防的扑面而来。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掖庭宫,如果给他多点时间考虑自己的处境,还是会想到迟早是要被皇帝逼迫他兑现那个承诺的;但他今天下午才刚刚出来,一时之间心绪还围绕着为小姐的死而悲伤、为阿杨的将来而担心……这些全属掖庭宫之内的人与事之上,哪里来得及细想掖庭宫之外的人与事?

    “臣……臣以为……臣已经被打入掖庭宫了,按规矩这一辈子……都不应该出来的……”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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