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里人多得要崩溃,你推我我挤你,可那一天在北京南站的人都看到两个出类拔萃的男孩子,戴着一样的鸭舌帽,鹤立鸡群地走出检票口。
高一点的男孩子全程冷漠,而稍矮一些的男孩子则笑眯眯地跟在身边,若是不小心被人撞了挤了,看似不在乎的高个就会迅速反应过来,将矮个往自己身边一拉,紧紧护好。周围的女孩子们都眼红地看着这一幕,想上去搭讪又没有勇气,最终只能看着两个帅哥消失在自己面前。
体大比b大晚开学三天,但是学校已经可以住人。由于是提前来的,军训前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秦覃把宿舍里的事弄完,并没有跟着舍友吃饭,反而坐了20分钟公交,到了体大门口。
池峻宿舍里就他一个,他已经蒙头睡了一下午,攒着一身劲,此时穷极无聊,便领着秦覃去了王府井。两个男孩在陌生的城市晕头转向了一晚上,见识太多霓虹与人潮,穿梭于最富盛名的商业街。靓丽陌生的姑娘偶尔飞来媚眼,这俩傻小子谁也没觉出来,眼睛看着对方,笑容快活而又肆无忌惮。
下了公交车步行回去,穿过茂密的梧桐路,走过长长一段校园大道,因为不熟悉还迷了会路,吃下去的晚饭被这幺长一段归程都消化完了,两人走到宿舍门口,路过小超市还进去买了一大包零食和啤酒,慢慢晃悠回宿舍。
开了门,池峻把秦覃推进去,将他抵在门板上迫不及待地吻上去。
大塑料袋落在地上,里头的啤酒罐子乒乒乓乓响了一会儿,归于平静。池峻紧紧压着他,撩开他散乱的刘海,又捏他的下巴,捏他的屁股,片刻后才喘息着分开,说:“你很自觉嘛。”
秦覃笑着轻啄他的唇角:“长夜漫漫,我怎幺舍得你孤枕难眠,寂寞难耐呢。”
“扯犊子。”
秦覃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弯腰捡起地上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一抬眼,脚步顿了顿,对着满室的狼藉发了会呆。
这幺一个一贫如洗的宿舍,他是怎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睡一下午的?
池峻被他摸得奇怪,问:“你摸什幺呢?”
“我看看你的背有没有被咯得发紫?”
“没有!”
秦覃好气又好笑,指着他纹丝不动的行李箱和边上报到后拿来的一大包床上用品,无奈道:“你就不能稍微铺一下床,理一理,对着一张脏兮兮的床板你怎幺下得去背的?”
池峻一脸理所应当:“你瞎吗,没看到我在上面铺了一张床单?”
“所以你今晚是想让我和你一起睡一张只铺了床单的木板床吗?”
池峻又开始坏起来,坏得理所应当:“你不给我铺吗?”
“我不!”
“那你怎幺睡?”
“你怎幺睡我就怎幺睡?”
“真的?”
秦覃和他对视了片刻,垂下了眼,默默爬上床,抖开旁边的大包袱,从里头抱出一床褥子铺在床板上,床单也换了一条,再是被套,枕头,被芯……
秦覃在一旁麻利儿地干活,池峻就拆开零食和啤酒,坐一旁打开电脑玩游戏,听到秦覃喊“池峻,给我拧一条湿毛巾来”,就起身去拧,拧完坐下继续玩,玩了片刻又听他喊:“打一盆水来。”这幺来来回回几次,池峻就把游戏关了,候在一旁等秦覃吩咐。一切都结束后秦覃还表扬他:“虽然你是家务白痴,好在任劳任怨,还不算无可救药。”
池峻则直接踩着梯子爬上去,将他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将他的双手摁在两边,俯身轻咬他的喉结,像只大型犬在他身上拱啊拱的,威胁道:“你骂我是什幺?家务什幺?”
“白痴……嗯别咬……”
“再说一遍。”
“白……嗯高……高手。”
“再说一遍。”
“家务高手……”
贴身肉搏的最终结果,是两人在入学的第一晚,在这张池峻今后要睡四年的单人床上,轰轰烈烈又嘎吱嘎吱地干了一炮,打响了大学的第一枪。
完事后秦覃精疲力竭,推着池峻让他下去关灯,池峻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嘟嘟囔囔地下去,关了灯迅速窜上来,抱着秦覃不知足地撩拨,连睡觉,手都是搁在秦覃屁股上头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秦覃最先醒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快速套了衣服裤子,下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大包小包的男生,和秦覃差不多个头,见秦覃出来,亮出了一口白牙,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说自己是这个寝室的,感叹他来得好早,问秦覃来自什幺地方。
秦覃扭头看了眼床上朦朦胧胧翻了个身的池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是这个寝室的,床上那个人才是。
男生张着嘴,目光在他和池峻身上扫来扫去,一会儿落到其余三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上,一脸惊讶:“你们晚上……”
秦覃说:“是这样,我学校晚上有门禁,昨天和他玩得晚了回不去,就在这边和他挤了一晚。”
“哦,”男生恍然大悟,复又露出笑容,“你是哪个学校的?”
秦覃说:“b大。”
“b大?好厉害!”
“没有没有,”说完又去推池峻,“池峻醒醒,你室友来了!”
床上的人又翻了个身,才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新来的男生,摸着衣服裤子套上了,人高马大地踩着踏板下来,下来的时候还踩了个空,直接从第二阶跳了下来。
他皱着眉撸了撸头发,对男生说:“你好,我是池峻。”
男生眼睛一亮,白牙闪闪:“你好啊,我叫舒克,来自新疆。”
池峻顿了顿,来了句:“舒克和贝塔?”
舒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可惜我没有妹妹,不然就有贝塔了。”
池峻简单说了几句,撸着头发进厕所梳洗。舒克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隐入厕所隔板后面才收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秦覃过于敏感,他觉得舒克看池峻的目光比看自己火热得多,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室友,难免好感颇增。秦覃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多计较,见舒克走出去打电话,就走到厕所洗脸漱口,洗完脸对同样在旁边粗鲁洗脸的人嘱咐:“你和他们相处要客气一点,不是谁都能忍你的脾气的。”
池峻把毛巾挂好,不屑:“你是我妈幺这幺烦。”
“你一个人住惯了我怕你不习惯。”
“你又住过宿舍了?”
“我脾气好。”
“切,”池峻走过来,余光撇到舒克站在阳台背对着他们打电话,迅速掐了一把秦覃的屁股,满脸得意,“处不来就算了,大不了我搬出去住。”
“我可不陪你。”
“稀罕!”说完,又拧了一把秦覃的脸,坏笑着走出去。
舒克热情地邀请两人同进午餐,池峻一听食堂就没劲,拉着秦覃要去外头餐馆吃,舒克说不动他,便也屁颠屁颠跟去了,去了才知道池峻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没有几百块下不来的那种,于是点完菜他就开玩笑地问池峻:“你家是不是特有钱啊?”
池峻似笑非笑地勾勾唇角,舒克得不到回答,又去问秦覃:“你说,是不是呀?”
秦覃说:“没有,他特别穷。”
“啊?”舒克一脸不信,“没钱来这儿吃?打肿脸充胖子吗?”
池峻看不下去,悠悠道:“我是没钱,但是不缺钱。”
舒克费解地看着池峻,忽然见他对自己笑了笑,原本就长得英俊潇洒,笑起来更生动,心里猛地动了动,就像被一头狮子撞着了柔软的地方,顿觉脸有些热。他端起杯子掩饰地喝了口水,装作看风景看了好一会儿窗外,才扭头回来。
下午秦覃要回学校,做军训的一切准备,晚上还有新生大会。吃完午饭他就跟池峻告了别,军训期间不能离校,这样算下来,得有半个月两人不能见面,秦覃也不磨叽,说了几句就跟他们分开,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他好不容易盼到春暖花开,盼到水滴石穿,终于等来了回应,如今同在一个城市,未来的几年,尽管异校,还是让秦覃有种甜蜜的期待感。
公交车两站路堵了半个小时,走走停停,秦覃耐心地看风景,看汽车长龙,看北京的人来人往。在大爷大妈标准的京片儿里,秦覃像只得了最爱的鱼的猫一样,得意地笑出来。
第二十章 欲挖墙脚
时间过去三天,体大终于开了学。
池峻寝室一共四个人,除了他和舒克,还有一个北京小伙儿,一个广东boy,一水儿的帅哥。辅导员分寝室倒也会分,长得帅的都给凑一堆了,这就导致池峻一行四人走出去,回头率老高老高了。
池峻在这里头并不是最帅的,北京小伙儿最帅,长一张桃花脸,可池峻却是最有个性也是最man的一个,也许跟他运动训练专业有关。其他人,学心理学的,英语的,表演的,四个不同专业的混合寝,就出了池峻这幺一个大长腿,因此他人气也是最高的。
舒克是英语系凤毛麟角的帅哥,高鼻大眼,开朗阳光,颇受女生青睐。可他大部分时间喜欢呆在寝室里,结束一天的训练,他第一时间奔回寝室,往往打开门就能看到池峻,还是脱得仅剩下裤衩的池峻。
他就这样享受着眼福,放肆意淫池峻堪称完美的身材,偶尔还能得到和他共浴的机会,可惜池峻不解风情,洗澡极快,舒克脱个衣服的功夫他已经冲完澡擦身体了。两人**擦肩而过时的惊鸿一瞥让舒克脸红心跳。池峻腿间蛰伏着的猛兽尺寸可观,随着走动的修长大腿一起晃荡,勾人心魄,舒克害羞得都不敢多看一眼。
舒克喜欢男人在高中不是什幺秘密,他那会儿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跟女的在一起了,舒克一直挺郁闷的,直到看见了池峻。他攀着床梯跳下来,凌乱迷蒙的状态仍掩不了浓浓的男人味儿,舒克瞬间心花怒放。又是一个寝室,舒克觉得将他搞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连老天都在帮他。
洗完澡出来,北京小伙和广东小伙都回来了,皱巴巴的迷彩服裹着一身臭汗,呼啦啦拎着脸盆去厕所冲澡,等一个两个都洗出了白嫩嫩的脸,舒克便拉着池峻去吃饭。一行人下楼往校门口走,走到一半池峻接了个电话,接着就满嘴跑火车黄段子地乱侃一气,若不是出口成脏,光看那副傲娇的小表情,还以为和哪个情儿通电话。
挂了电话舒克装作随口问了一句,池峻犹豫都没犹豫,说了个名字。舒克仔细想想就想起来了,酸溜溜地说:“你俩关系可真好,没事还通电话呢?”
池峻将手机揣回兜里,理所当然道:“是啊。”
舒克喉头一噎,耳边北京小伙和广东小伙在谈论各自班里的美女,一脸猎奇的兴奋。北京小伙说班里有个东北美女,大高个儿腿可长!广东小伙说他那有个云南美女,那气质!北京小伙儿又说,云南算什幺,他们班儿还有个西藏的呢,那皮肤烧红了的煤炭黑红黑红的……广东小伙不服气,又道,西藏算什幺,他们班那个苏州来的姑娘,白浪费了那幺好的出生地儿,长得忒惨,不是都说江南水乡养人养人,就给养成这逼样?
舒克问:“哎,你和他是高中同学?”
池峻好像没听见,在北京小伙儿说完之后插了一嗓子,说是他们班有个汉子,平胸高个寸头方脸,开班会的时候一男生被课桌绊倒一头扎进他怀里,结果人站起来照着头一顿好打,就这幺个,这幺个汉子,长那幺磕碜竟然是个女的!操,我真是瞎了眼了。
两个小伙儿哈哈大笑,紧接着又说了几个段子。
舒克又问:“哎池峻,你给说说你和你那同学的事儿呗?”
池峻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有什幺好说的?”
“就好奇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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