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分卷阅读7

    “若是大哥真的不愿的话,怀悠自然不敢勉强。”

    “都到了这个田地,你再说这些不嫌晚了点吗?”薛帆瞄了眼两人**的身子,无奈地说。

    听到他这么说,念怀悠开心地笑了:“可是我给过你机会后悔的喔……”说着,再次吻上他。

    薛帆抱紧他,一个翻身,自己压在念怀悠的上面。大手慢慢地向下移动,来到他大腿根部的敏感部位。

    “呵呵……”念怀悠松开他,笑得既娇且媚:“我还当你是怎样的正人君子、柳下惠,原来也是色狼一匹。”

    “不要说话……”薛帆哪里忍得住这春色荡漾?轻轻啃噬着他的脖子:“可是你先勾引我的。念宫主既然已经发出了邀请,我若不吃不是太不懂人情了吧。”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在漆黑的晚上,夜色是最好的保护,然而,在这夜幕之中,燃烧的热情的火焰,灼灼地闪耀着光,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般的,几乎要燃尽两人的生命。

    第二日,当薛帆悠悠醒来,念怀悠正用手支着头,躺在一旁看着他。身上只是稍稍披了件衣服。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薛帆满足中却又有一丝的气愤。昨日发生的事,件件巧合,恐怕是念怀悠精心设计。自己竟然这么简单地就着了他的道。

    见他面露不霁,念怀悠不解,追问道:“怎么了?被吃掉的是我,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啊?”

    薛帆冷笑一声:“哪敢!念宫主心思何等巧妙,薛帆是受教了。只是凭宫主容貌,若是只求一夜交欢,天下何人不是趋之若鹜,何必如此费心思?”

    念怀悠稍稍一想,知道他是气自己耍弄手段,软磨硬泡,才得昨夜里鸳鸯交颈,虽不乏真心,却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当下承认道:“不错,我是故意不见你,令你思念心烦,又故意在你将到极限之时给了你这么张地图,叫你来寻我。一路是风景秀美,也知道你没心情看,只不过是为了搅乱你的心思,让你猜不着我要做什么罢了。昨日的日落美景也早是在我算计之中,只是为了减轻你的戒心。甚至昨日的酒中,也被我掺进了些催情的药物,只是你当时没有心思察觉罢了。”

    “……”薛帆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子,早知道他心思缜密,却从来没想到他会计算到这种地步。一股幽幽的冷意从心底升起。

    “可是,你又可知,我如此费尽心思为的是什么?”念怀悠目光如水,浓浓的忧伤沉淀。

    他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青紫的痕迹在他身上纵横交错。虽然是在草地上,但一些尖利的石块还是在他背上留下擦痕,甚至有些深的还留下血迹,结着痂。激情处,也总有些情不自禁留下的伤痕。

    看着这些伤,薛帆不禁有些心痛——昨日,竟完全没有发现。忍不住伸手在上面细细地抚摸着。

    似乎还有点痛,念怀悠瑟缩了一下。

    过了许久,念怀悠清淡的声音传来:“你可知道,我若是运功抵御,是不会受伤的?”感觉薛帆的手指颤了一下,他继续说:“我没有运功是因为我想让你看看,你在我身上所做的事情,是要让你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个人为了你,这样的痛过。你可了?”

    薛帆将他紧紧抱住,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念怀悠轻轻抓住他的手:“薛帆,如果我给你青鸿剑,你是不是就要走?”

    薛帆一愣,不知他心中竟是如此的想法。细想了一会儿,他将脖子上的玉佩解下,放在念怀悠的手心里:“这玉佩是我娘遗物,从小便戴着的,今日就送你做订情信物可好?”

    念怀悠轻轻一笑,将玉佩放在手中把玩:“这么贵重?那我要送大哥什么才好呢?可不是要青鸿剑吧。”

    薛帆听他口气,似还是不快,便安慰道:“青鸿剑是另一回事,怎能做你我订情之物?难道给你这玉佩只是做交换的幺?”他想了想,再说:“若是舍得,不如就送我一缕青丝,就让它伴我一世如何?”

    念怀悠扑哧一笑:“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若要,回去我剪一缕给你又有何难?”

    “算了,还是不要了。”

    “怎么?你还嫌了?”

    “不,我舍不得。”薛帆挽起他细长的发丝,在唇边轻轻一吻,呵护备至。

    念怀悠一笑,柔媚入骨,两人自是一番缠绵,不必细述。

    6

    接下来几日,薛帆也不再提青鸿剑之事,全心全意为念怀悠寻医治之法,为此在答应他绝不向第三者透露的情况下,还向他借了镜湖宫的残血凝碧的秘籍来看,虽然并不完全,但还是对这门独特的武功有了些了解。他虽对武功不甚在行,但因学医,对人体筋脉气血运行倒也颇有研究,在看了秘籍之后,仔细一想,竟也发现几处极其古怪的地方。

    薛帆在心中默默推算血气运行的筋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他所想正确的话,念怀悠的脉象应该是……

    他摇摇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呢?

    一路想来,又来到念怀悠的寝宫。

    自那日从山上下来之后,他却是来这里比回房还要勤些,好在风露他们竟也似全然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尽管如此,有时见着他们,也仍叫人感到尴尬。

    “薛公子,宫主他去了凝脂池沐浴,要不您上那儿找他?”披香轻笑着对他说。

    “啊?”被披香这似正经又似嘲笑的语气一调侃,薛帆俊脸一红:“这……”

    披香知道他向来对这些事多有忌讳,虽然心中很想,但口头上却是死撑,加之面皮又薄,若非有人在旁推动,那真的是急也急得死人,于是,也不多说,拉着他便走。薛帆也不好挣开,欲退还进下也去了凝脂池。

    由于水气太重,氤氲中只能看见薄薄的人影。扭头一看,披香已不知去向。

    “清流,是你吗?”念怀悠恬淡的声音传来:“过来,替我擦擦背。”

    原本想出声澄清的薛帆听他这么一说,不知怎的静默了。他走到水池旁,拾起放在一边的丝巾,轻轻地拭上念怀悠的肩头,表情像是在擦拭最珍贵的宝石。

    细滑的皮肤惹得他将手渐渐向下延伸……

    突然被念怀悠抓住:“清流,你做什么!”他睁开眼,反头一看,不由愣住:“薛大哥!你怎么在这?”

    “怎么,只准清流来就不准我来?”薛帆不看他,只低头顾着为他擦拭身体。

    “不……”念怀悠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他笑得暧昧,眼神中更似另有所指。

    生气他的不正经与轻佻,薛帆啐了一口:“没想到我会来,你还想到谁会来?清流?”

    “清流只是弟弟。”

    “谁信你!”

    “我也不骗你。”念怀悠叹了口气,道:“薛大哥,我已经二十三了……”

    接下来的话念怀悠没说,却让薛帆脸色变了变。二十三岁,不算小,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除了他没有与其他人有过肌肤之亲。他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也还不知在哪个温柔乡里过着呢,所以……就没有资格去要求他什么了吗?

    “我的确也有过其他人……”念怀悠将脸放在他手上磨蹭:“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自从大哥来了之后,怀悠心中便只有大哥一人,未曾临幸过他人。至于清流,我从来对他都只如兄弟一般,不曾有过其他念头。”

    临幸?

    是啊,在这镜湖宫,他便是主人,与皇帝也相差无几,说是临幸也未尝不可。可是,他呢?也只是他临幸的人其中之一吗?

    “未见大哥前,怀悠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一名男子如此倾心相恋,更遑论肌肤之亲。见过大哥之后,怀悠才觉得不枉在这世上走这一回。”

    “不知在下何德何能,得宫主如此青睐?”薛帆口气仍有些强硬。

    “这……”念怀悠眉头微皱:“大哥问这话倒是难倒我了。”

    薛帆见他苦恼,也觉有些不忍,轻按他眉峰处,道:“想不出也别想了。是我太过小家子气。”

    念怀悠抱住他,抬头笑着,转换了话题:“不说我,倒是大哥,为何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知找门好婚事,娶个娇妻?”

    薛帆听了他的话,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你可知道我有个弟弟?”

    念怀悠不知他问这个干嘛,便也不答话。

    “我弟弟叫燕红霏,自从他十六岁那年继承我父亲‘血燕子’的名号之后,就做了燕子楼的当家。”

    燕子楼,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

    这些念怀悠都是知道的,只是猜不透他到底就想说些什么。

    “他姓燕,我姓薛,是因为我从了母姓。我的母亲是薛芸。”

    这不是什么秘密。当年药王的女儿薛芸下嫁给血燕子的事情可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药王甚至还为此与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

    “虽然我母亲可说是排除万难才与父亲在一起,可是却过得并不幸福。”薛帆顿了顿,似乎在想要怎么表述:“或者应该说我认为她过得并不幸福……而且最后,她是被我父亲、她的丈夫杀死的。”

    念怀悠惊讶得睁大了眼,当年薛芸暴毙身亡,虽然江湖上颇有传闻,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真相竟然是这样!

    “惊讶吗?你可知道他杀死母亲的原因?”

    念怀悠摇摇头。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爱。父亲说正因为太爱母亲,所以母亲的存在变成他唯一的弱点,成了他的包袱,所以必须杀了她,否则,作为一个杀手,面临的只有一个命运——死亡。”

    念怀悠沉默了。为了自己,杀死心爱的人——这种感情是爱吗?或者只是一种自私?

    “那么……你恨他吗?你的父亲。”

    薛帆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来:“我该恨他吗?是的,我该恨,我也曾经恨过。可是,现在,我想我明白他所说的话的含意了。作为一个杀手,有弱点就代表死亡。这么多年来,看过这么多的死亡,我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

    念怀悠皱眉,这样的薛帆看来冷酷无比。他轻轻将薛帆搂在怀中:“你真可怜。”看他摇头,念怀悠继续道:“你可怜不是因为你父母的事,而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杀戮已经将你变成一个麻木于死亡,逃避爱情与责任的人了。”

    薛帆一怔,看向念怀悠,突然挣扎起来,使劲推开他,什么也不说便跑了,或者说,逃了。

    薛帆逃离似的跑开,胃部酸液翻滚,从来没有想到被人如此狠狠揭开事情的真相,自己竟会如此狼狈。早知道念怀悠不简单,心思缜密,慧眼过人,只是,自己一身的伤痕与残破的心在他面前被毫不留情地揭开时,仍会感到疼痛。

    虚伪的对所有人的笑,在镜湖宫中却不曾发挥过效用,念怀悠眼睛太厉害,让他手足无措。

    才知道,有一个人真正地完全地了解自己,未必是件好事。

    逃避一切的自己太懦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忽视死亡的自己太麻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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