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绪雪和小沫的古装打扮好漂亮喔!”
舞阪玲看着换上大袖衣和罗裙的绪雪和萧声沫,兴奋地又叫又跳。
衣服是跟服装设计同好会的人借的。她们那里有很多古代中国的服饰,听说戏剧社演出要用,她们认为这是一个打广告的好机会,于是很高兴地同意了提供服装。舞阪玲也身穿宽博的衣衫,戴造型高而方正的巾帽,饰演太子的水景旭却是华丽的过了头。
“舞阪姐的男装扮相也很棒喔!”飞鸟恋一身千金小姐打扮,拉着舞阪玲看着。
“真的吗?飞鸟!”
“是啊,我都快迷上了。”
“为什么我和琦蓝却是一副丫鬟打扮呢?看起来好傻!”夏佳对于自己的戏装开始抱怨起来。
“没办法呀,谁让你演的就是一个丫鬟呢。”暮成雪笑着说道。
“呜哇,我好命苦,演戏也不能穿漂亮的衣服”
萧声沫悄悄看了琦蓝一眼。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低垂的目光里笼罩着一片阴影。萧声沫突然觉得胸口好痛。看到琦蓝不开心,那份感情仿佛也传递给她了一样。不过琦蓝不说,她也不好问什么。她们两个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以前感觉还挺好的,现在萧声沫却觉得有种内心的距离感。
“开始排练吧!”临时导演暮成雪宣布。大家于是身着戏服开始排练。
“我去约定地点去看一下晏殊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晏殊将出去买东西的紫芝掳走,让灼云在日落之前到郊外的客栈相见。灼云并没有思考太多,为了紫芝的安全,她决定去赴约。作为丫鬟的羽儿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小姐,你千万要小心。”
琦蓝的衣服里突然传出手机来电提示铃声。她表情十分僵硬,萧声沫也担心地屏息看着她。
“对不起。”琦蓝小声道歉,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下。“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请允许我早退。”
她迅速说完,就咬住嘴唇走下舞台。
“琦蓝!”
萧声沫担心地喊着。然而琦蓝却无视她的呼唤,继续在观众席中间走过,然后走出了礼堂。留下的人都不安地面面相觑。
“小沫,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最近好像也不怎么呆在家里呢。”绪雪担心地向萧声沫询问。
“我不知道。”萧声沫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去。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想节目该继续排演了,你觉得呢?”萧声沫在校园里的长椅上遇到琦蓝,她担心地坐在琦蓝身边,小声地问她。
“……我知道了。今天下午在礼堂集合吧。”琦蓝淡淡地回答。
距离上次排演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再次开始排演,气氛有点奇妙。每个人似乎都很在意琦蓝,因此显得心不在焉,台词也读得平淡无味。琦蓝也是努力的去读台词,但是却明显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文化节的前一天。萧声沫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又来到了礼堂。在空旷的礼堂里,她看到琦蓝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练习着台词。
“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却是欺骗我、伤害着我的元凶。我现在不期望和你永远在一起,只希望带你一起坠入地狱。”
萧声沫听了几句,才知道她在练习的是紫芝的台词。发现灼云就是自己的仇人后,紫芝决定和她同归于尽。
琦蓝发现了她,有点惊讶的看着她。
“来了干嘛不出声啊?”
“抱歉,因为看你太认真,不好意思打断。你怎么练习起紫芝的台词了?”
“因为无、无聊而已。”琦蓝转开视线,僵硬地说着:“明天的演出应该能够成功吧?”
“当然会成功了。”箫声沫走上舞台,正面抱住了琦蓝。琦蓝并没有抵抗,而是依赖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我们这次的演出,无论服装道具还是演员,可都是专业级别的呢。”
“不如我们两个练习一下最后一幕吧,我很想体验一下最后结局的感觉呢。我来琦蓝的部分,你来负责绪雪的部分吧。”
萧声沫点了下头,然后离开琦蓝,后退了几步。
“就从灼云喝了紫芝递给她的毒酒以后开始吧。”
“嗯,啊,剧本给你。”琦蓝赶紧从自己包里拿出另一个剧本出来。
“不用了,台词我看绪雪她们表演的时候已经大概了。”
“是喔……”琦蓝笑了下,然后往舞台中央站着的萧声沫走了过来。
琦蓝用伤心的表情望着躺在她怀里的箫声沫:“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若无其事的伤害我呢?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真相……”
这是演技吗?萧声沫感到琦蓝的声音有点颤抖。
“没用的,如果那样的话我我们两个会变得更加不幸福的。因为我犯了一个不能被原谅的错误……我喜欢你,喜欢身为自己妹妹的你。”
萧声沫用痛苦的语气说道。毒药已经深入全身,疼痛感如刀绞般传来。不过她知道这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全身就会失去知觉,然后她自己也会死去。所以她反而希望这疼痛感能够再持续一段时间。
“我一直在苦苦等着你的回应,但是你却总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即使是亲姐妹又怎样?我们相互喜欢,这难道有错吗?”
琦蓝不只是声音颤抖,就连她交握的手指、嘴唇、睫毛都轻微抖个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怨恨我。”萧声沫已经是尚存一息了,她不知道改怎样去止住眼前人的泪水。
“不,我恨你……所以你不能死,你要活着赎清那些亏欠我的!”琦蓝哭着喊着。她不想哭,因为她觉得一旦哭了,一切就到此为止。然而泪水还是自顾自的流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好好……我、我会好好活着,然后用余下的生命去补偿你的,所以答、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哭了……”
琦蓝说了她这一生最后的一个谎言,然后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是您的,是专属于你的。”萧声沫深深低下头,发丝散落一地,看起来似乎不愿再抬起头。“我的一生、名誉、幸福、骄傲,都是你给予的,都是你的。”
“所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台词也停止了。
萧声沫抬起头笑着看向琦蓝,说道:“哈哈,我们两个真是太入戏了。要是按这个水平,说不定我们比绪雪和夏佳更适合演主角呢。”
然而琦蓝并没有笑着回应箫声沫。她双手掩面,肩膀颤抖。
“琦蓝,你、你怎么了?”萧声沫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没什么,只是……因为结局太伤感了而已。”
琦蓝用手擦了下眼睛,然后又对露出了平时的笑容。最近一直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的萧声沫看到她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也许只是一些小事而已。萧声沫告诉自己,有她、绪雪和夏佳陪着,再也不会让琦蓝生活在烦恼之中了。
“你是白痴呀你!”
正式表演当天,在去活动室的路上,绪雪生气地对夏佳唠叨个没完。
夏佳听着听着也开始火大,不禁反驳:“我有什么办法嘛,琦蓝她自己说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参加演出了,所以让我请求你们原谅她。”
事情是这样的,琦蓝在早晨很早的时候就起来了,帮夏佳她们做好早餐后她就背着包打算离开家。不过碰巧被偷偷起来看重播电视剧的夏佳碰到,夏佳当然非常好奇琦蓝这么早出去是什么原因。然后琦蓝就说了上面夏佳跟绪雪说的那个原因。很重要的的事情,这个说法还真是让人十分在意。稍后遇到萧声沫,绪雪语言简洁的告诉了她关于琦蓝的事情。
萧声沫轻松地笑着,说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她还答应说文化节后跟我一起去杭州玩呢,既然她不能来演出了,我们就应该带上她的那一份一起努力才行。”
任何事情的选项通常只有两个,“做”与“不做”——即使会碰到很难选择的状况,但是选项不存在的情形是不可能的。就连只是顺着周遭的潮流去做,顺应着父母或老师的意思去做,自己什么也不思考的人,都可以选择‘不要’的选项,造成“什么也不做”的结果发生。纵然是茫然度日的人,也会持续选择“不要死”的选项。
妥协或放弃、甚至是绝望,全都只是自己的选择而产生的结果罢了。绝不会有什么无能为力的事情,就算感觉好像有,那也只是因为没有注意到有选项存在而已。只要集中目光,仔细思考,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都定含有复数的分歧点等着你去选择。
当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只有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的光景。
环顾四周,在相隔一段距离之遥的彼方,亮着一盏红色的灯,勉强回头看得到的位置则有标示逃生路线的绿色看板。藉着这些线索,她勉强可以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宽广的空间之中,说得明白一点,她是被强行绑架到了这个地方。
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正确来说,她是被人安置在椅子上的。
林秋言的双手绕过椅背被绑在一起。那是一张随处可见的不锈钢骨的椅子,加上一张黑色塑胶软垫椅背。椅子的钢骨做工粗糙,磨得她两只手臂很不舒服,套在手腕和脚踝上的粗麻绳,更是加深了这种不舒服的厌觉。
回想起之前的记忆,林秋言只记得自己是在住处挑选今天文化节所穿的衣服。然后她就听到了窗户上像是被鸟儿拍打产生的声音。若是平常人的话也许会无视这个声音,然而林秋言却是一个在父亲警惕心与危机感耳濡目染中长大的人,她知道鸟儿是很难飞到二十层楼这么高的地方的,除非是鹰。这个可能吗?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可笑了。她拿起了墙边的一支棒球棒,慢慢地往窗户边走去。
打开窗帘,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再打开窗户确认,外面吹进来的风将她的头发吹乱了。看来是自己太多疑了吗?正当林秋言要关上窗户的时候,她潜意识的感觉到一种莫名危险的气息。她的这种敏锐直觉应该说是得益于从小在那个黑社会家庭长大的关系。
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她想着一些脱离危险的可能方法。所有的可行性方法似乎都被一个条件给限制住了,那就是时间。而且对方也一定是经过严密计算过行动计划的,不然不可能进入安保如此严密的高级公寓。
感觉嘴被什么捂住后,继而便是一阵刺鼻的气味,林秋言感觉自己开始四肢发软神志不清。她努力想要回过头来歹徒的长相,眼睛却只是看到迷迷糊糊的一层雾,透过这层雾,她隐约地看到了一个脸庞。
是意识模糊产生的错觉吗?林秋言这样问自己。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有种看到琦蓝的错觉呢?而且还是长大以后的样子。终究是自己最牵挂也是最愧疚的人。林秋言甚至有点希望对方就是琦蓝了。即使她是来找自己报仇的也无所谓。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因为琦蓝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若她想要复仇的话,早就应该来了,断不会等到如今。
了解了自己现在被绑架的处境,林秋言开始想着如何能够逃出去。她还不想死,起码在遇到琦蓝之前不能。
有脚步声传来。谁呢?或许是绑架她来的那个人吧。为了让自己不处于被动的情况,林秋言决定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秋言知道那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让她惊讶的是,对方的脚步声意外的轻盈,这样的脚步声只会是小孩子或者女子才能有的。
“你不用装睡了,麻醉药的药效早过了。”林秋言睁开眼睛,看到了说话者的身影。
在背光的地方,对方可以遮掩了自己的长相。不过从说话声音和身形,林秋言已经确定对方就是个女子。
“我干嘛要装?真是笑话。”林秋言见自己的打算被看破了,心里有点没有底了。
“的确是笑话,不过我却是看笑话的人。”女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不过林秋言还是没有没有看到她的长相,因为她戴着只有戏剧里才会出现的纯白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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