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小白龙》分卷阅读2

    殷将军撇撇头,自信满满地回答说:“兵法,臣可以教他。陛下说武林中人自居甚高是不错,但他们一样爱国爱民,可以一用,只问皇上敢否应战?”

    “如何不敢!”苏麻拉沽喝了一声,他这个时候不敢也得敢,摄政王舍麒拉沽去了最东面的傲赛国还没来得及回来,他这个毫无防备的皇帝只好听天由命。依照熠凉长驱直入的行军习惯,他的皇城将很快被占领。众位将帅欲图对熠凉这个不良习惯进行策划,可事实上他们忽略了熠凉敢屡次这麽走的万全准备。跖国的主力继续勇往直前,西、南两路侧翼铲除了妄图捕蛇七寸的伏兵。

    熠凉从不打暗仗,若然就失去了出行的意义,他就是要这样招摇地让全天下知道自己,哪怕记恨自己,让他们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来扞卫自己的国土。

    这一仗打得很拖拉,熠凉走了没多少路程便命令三军安寨紮营休养起来。一连好几天都不再赶路,直搅得瓦琉众将吃不准、摸不透,他怎麽可能会白白拖延时间让我们准备起来呢?瓦琉不安心地向四处增收新兵。这日里突然听得一声“轰隆”,一个两三百斤的大铜锤将那武选吏身前的桌台儿砸了个稀巴烂,惊得武选吏浑身筛糠,定神看那锤的主人,是一个虎里虎气的小夥子,顶多不过二十来岁,却结实得像头牛一样,浑身上透着力量的矫美,含着一股子当仁不让的英气,那眉毛就像用小刷子蘸了墨使劲刷上去的,可惜他不知是不是惹过什麽麻烦,缺了半只耳朵,原本那俊逸的外表就大打折扣,而且凭这个就不能让他当兵。

    武选吏以为那小子会勃然大怒,来句粗口问他知不知道爷爷是哪号人物,可那少年却扬嘴一笑,和气地说道:“不是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麽?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讲什麽规矩,也不枉我称作瓦琉子民。”从他的谈吐可以见得他是个自己识过几个字却脱不了土气的乡下人,这种人在小吏看来无非是想在这乱世之中附庸风雅、沽名钓誉。从他所说的这些话可以推断他这个人不太懂得人与人之间该说些什麽,和什麽人说什麽样的话,什麽时候说……武选吏看不上眼,决计不用他,将要赶他走时,那少年才忍不住又开口嘀咕道:“没道理。”

    武选吏恼了:“什麽没道理?啊?只有你想做的事情才有道理,别人说的都没道理是不是?别以为自己力气大就可以上战场了,行军打仗你这个土包子懂个啥呢?”

    “我不懂?”少年依旧沈住气,希望留下一个好印象可以像同胞的哥哥一样穿上兵服当兵打仗。

    他的哥哥龙朱砂是在四年前参军的,龙朱砂的料头也像他这样高大结实,健壮有力,现在已是一营的营长,而他这位兄弟龙青石却因为耳朵怪异被拒於门外,那一回他伤心透了,一直跑到了山上的庙里,见那庙堂的神像手里持着两把大锤甚是欢喜,便拔下来拿在手里玩起来。

    他十二岁时是拜过师父的,爹娘说家里穷被人欺负,哥两个去学点功夫将来光宗耀祖,可是师父见他穷,也没教他什麽本事,只叫他劈柴、挑水干些杂活。他觉得也好,干完活可以看师兄弟们练功,可後来三年时间到了,别的徒弟都出师了,师父赶他走时他还没学会什麽,他就要求再学三年,三年出师是规矩,师父说不能再教他。这回看见这对宝贝,他一下兴起决定自己练,两个假锤没多少斤两,不几天就给砸坏了,家里就给他打了两个三十斤的铁锤,他於是每天跑上山头去舞锤,累了便向学堂里的先生学认字,也奇了,还练出了点名堂,他这样苦苦耍了两年,锤子涨到了三百斤一个,原来舞起来是摇摇晃晃,如今他爬上山头,只听呼呼风响,但只他脚跟一跺,锤子挥出去,一个山头便如面粉一样吹散了,而且指哪砸哪,精确无比。

    龙青石家里本是个面作坊,老大当了兵常年在外,老二就该继承父业去和面、!面、拉面,和面粉打交道。龙青石现在哪有心情干那没出息的活计?做面那算哪个事儿?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家都要没了,谁还有心情吃面?不干!坚决不干!和哥哥一样去当兵保国家!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要把那个苏尔木公五花大绑,让他向百姓谢罪!然後让我踹他两脚,最好再尝尝我这副铜锤的滋味!

    正和武选吏僵持着,听得前方急报:“跖军突袭,我瓦琉回天无力!”

    龙青石见那班小吏个个惊惶逃窜,不由恨得直跺脚,精光四溅的眼睛瞪着地面,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他在这片国土上生长了二十多年,多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着浓厚的深情,虽然他经常怀疑自己已经没有儿时那样爱国,可是在战争爆发时他才发现自己是不容许外人侵害他的祖国的。可是现在的瓦琉已经一败涂地,瓦琉已经不是瓦琉了,它将不复存在,成为跖国曜绦郡的一部分了。从今往後只有跖国曜绦这个名称,再也不能被叫做瓦琉了……不,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龙青石愤怒地瞪着冲到身边正在敲掉瓦琉国名的跖国士兵,挥起铜锤狠命地砸了下去。士兵们见状,纷纷抱头鼠窜,空荡荡的武选营里只剩下这位手持神兵的庶民。龙青石既得意又失落,他不知道凭他一个人该怎麽打败跖国的军队,他在原地等了很久,希望那些小卒回去向大帅报告之後会派些人手过来,自己也好多灭他几个敌人。可是熠凉此刻正伏案打盹,一点也不曾听说他这号人物来搅扰他军心。熠凉在下了今天为止的最後一个军令之後就这样趴着休息了。没见过他这种状态的贴身护卫穆彦叹了口气,抽了个斗篷给他该在身上就走出军帐。

    “报──”来人是向元帅熠凉汇报军情的,但是穆彦没有让他吵醒熠凉,情况就直接报给了这位临时军衔为少将的御前护卫:“回禀穆将军,我军在收缴残兵时受到攻击,特请支援。”

    “瓦琉还有剩余的军队能够於我方抗衡吗?对方有多少人?”

    “回将军,只有一人。”

    “一人!”这种耸人听闻的天方夜谭让穆彦觉得夸张而不真实:“有什麽人难道比我大跖国的军队还厉害,你们那麽一支队伍竟然对付不了区区一人!”

    穆彦的吼声惊醒了军帐中的熠凉,他从帐中传出懒洋洋的问话:“什麽事啊?”

    那通讯兵双手抱拳回答:“回皇上,是……是一个大力神,能力举千斤,他使两个铜锤,只一人之力便打散我们一个连队,恳请皇上息怒并恩准加派支援队伍。”

    原来还没清醒,有些萎靡不振的熠凉一听这情报便来了劲,从帐中出来,提高了嗓门又问:“真有此事?该不会是你们技不如人怕朕怪罪才编的故事吧?”

    “属下就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只是那力士不是瓦琉军人,还少了半个耳朵,见过的人都说他打扮土气,想是个空有蛮力之人,想用计擒了他,却也没人有皇上这般聪敏,所以还是请皇上将他擒来示众,瓦琉还有谁敢反抗?”

    熠凉不屑地哼笑道:“若只是个有勇无谋之辈,朕还没抓他的那个兴致,降了自己的身价去擒个草包回来可划不来。”

    通讯兵唯唯诺诺,穆彦便向熠凉请求:“臣请皇上准许末将上前会那壮士一会再向皇上禀报。”

    虽然熠凉对这传闻持着一种不管不问的轻慢态度,穆彦却已经压抑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想要趁早和对方作个较量。熠凉见他跃跃欲试,便轻言慢语地同意了他的请求,然後慢腾腾踱回军帐中。

    熠凉端坐於案前,不再打瞌睡,似乎是在等着穆彦带回结果。他仿佛知道那两个人的决斗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穆彦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开口便夸耀说:“我到那里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有!什麽大力神?简直一派胡言,依臣看,他分明就是只缩头乌龟。”这倒在熠凉的意料之外了,他以为传说中的那个人和穆彦不论谁的实力在上都应该能速战速决,可是对手却消失了!是惧怕穆彦吗?显然不是的,因为穆彦向他挑战是兴起所致,事先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龙青石在军屯等了很久都无人对应,满目春光在他眼中一片阴暗,他已经垂头丧气地拖着双锤回到作坊发呆去了。

    熠凉不希望他人助长穆彦这麽年轻一个人的威势,看着穆彦骄傲的样子,熠凉平淡地说道:“天色不早了,他大概回家吃饭去了,你真想同他较量的话,明日一早朕率军占领东城,可逼他现身。传朕军令,所有将士就地搭夥,五更做饭,辰时出发,务必把这个消息让瓦琉军知道。”

    看到皇帝对自己的事情如此重视,这般动众,穆彦心中的感激一言难尽,而後快快乐乐地将军令传达下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惊动了逃到动城的瓦琉国君,急得他是抓耳挠腮,完全失去了皇族的威严。当然他的将军也听说了自己的皇城中出了一个勇士能够以一当十,吓退了不少跖军。在盘了龙青石的老底之後,将军把武选吏臭骂了一顿:“当下这用人之际,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好狗头还拿恁高的门槛挡着人家!明天就让这龙青石充前锋迎战!”

    真真是一锤定音,龙青石当晚就被东城的将军派人快马接过去置了军衔准备应战。龙青石的愿望终於实现了!他终於可以穿上威武的铠甲出战了!几个时辰前还愁眉苦脸的他一下子容光焕发,这就叫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瞧他这时的样儿别提多神气,可比那神洲东土传说中的二郎显圣真君了!还在皇城中的熠凉虽然未曾见得他,却也和瓦琉众将士一样,期待这所谓的“勇士”不会是个绣花枕头。

    瓦琉皇城到东城的路途很近,熠凉下达军令完全是渲染声势,谁不知道苏麻拉沽铁定亡国了呢?熠凉只是还想要一份额外的战利品,就看瓦琉供不供得起了。

    第二章 风云际会

    跖军吃过早饭,在元帅熠凉的亲领下来到了城门口。东城的城门由里边的人打开了,冲在首位的人正缺了半只耳朵,仪容堂堂,刚烈之相,单手便提着两把铜锤,因此他的坐骑也异常壮实。他左手牵着缰绳,一脸的严肃。熠凉一眼便认出这个人,浮起一抹浅笑,刚要说话,对方倒先开口了:“你就是那个苏尔木公?”熠凉身边的穆彦大喝一声:“放肆!见到我朝皇帝竟敢直呼其姓!”

    龙青石粗略地瞟了他一眼,问:“你是什麽东西?”

    “我乃大跖伽灵公长子,御前一品带刀护卫兼七营临时少将穆彦!”

    龙青石虽然不想刻薄别人,但是开战之前先灭灭别人的威风总是必要的:“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替皇帝说话?”

    “你……”穆彦被驳得哑口无言,熠凉也不容他说下去,和颜悦色地回答方才的问题:“我叫熠凉。”他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兴起自称“我”却不是“朕”,而龙青石的答话也让他啼笑皆非:“我不管你是苏尔木公还是熠凉,总之你带兵就是我的敌人。”

    “苏尔木公.熠凉就是我,所以奉劝小郎君弃械投降。”

    “投降?第一次上战场就让我投降,这麽丢脸的事我才不做呢!”他见自己说完之後熠凉就笑了起来,笑得很阴险的样子,便不满地问道:“有什麽好笑的啊?”

    熠凉美丽的笑靥转而变得锐利且深远:“你是第一次打仗?”

    龙青石大概明白对方是在瞧不起他了,但脸上仍然是一副不知圈套的严肃表情,满不在乎地对答:“是又怎麽样?”这可真把城楼上观战的皇帝和丞相给气死了,他们心里暗骂这个草包靠不住,一边拍着大腿撒火。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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