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管住自己的女儿？”他女儿放着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不要，就喜欢卓言，这让他太想不明白。
季青岚劝说道，“卓言的爸妈很聪明，知道在反对无效的情况下，采取折中的态度。起码一家人还乐乐呵呵的，他们没有失去自己的女儿。”季青岚心说，他们不仅没有失去自己的女儿，现在还多了一个女儿，看人家一家四口多开心。
“哼，如果不是她，悦悦不至于陷进去。不回家，不当总经理，自己还整个庄园。这不都是因为她吗？”耀新越说越上火，声音高了八度，引得游人都在看他。
“你女儿在北京时就有女朋友。不要以为她是被卓言勾引了去的。”季青岚不得不说出真相。
耀新站住惊讶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管管她？”
“悦悦肯受制于人？如果那个时候我反对，她还会回家吗？她会留在北京。”季青岚是太了解自己女儿那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耀新不吭声了，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不管怎样，对待卓言父母不能无理。”这已经是她第三遍叮嘱他。
结果，她的话根本没起作用，耀新在饭桌上仍然是冷着脸，卓言父母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季青岚不动怒，并不等于她不生气。回了家后，她两天对他也是哼哼哈哈的不怎么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悦悦没有沿着你替她设计好的人生轨道走下去，让你这个父亲失望了？”季青岚坐回到沙发上。
“我何止是对她失望。我把她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是希望她在事业有所建树，生活幸福美满，不是让她不顾及影响肆意胡为。”一说到他女儿，耀新又绷起了脸。
这几天，卓言经常来家里，耀新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所缓和。几次季青岚试探地说，让悦悦带着卓言一起回来吧。
“我没有不让她回家，她想回来一个人回来。”他就是不能认可悦悦和卓言在一起。
自从悦悦的事情被她爸爸知道后，季青岚一直是希望耀新自己能慢慢想清楚，可现在看他仍然是“执迷不悟”。自己该认真地同他谈谈了。
季青岚也不是没有私心。这些天，她也在观察着悦悦。女儿喜欢女人这事在公司炒得沸沸扬扬，她离开公司离开家，季青岚在担心她能否顶住这些压力。
尤其是沈慕轩回来后，彻底让悦悦无望。那些天悦悦的情绪很坏，季青岚虽然同卓言说，她的女儿只是暂时的低落，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一次悦悦真能坚持住吗？真能走出低谷？
看着悦悦有了自己的生意，而且做的还风生水起，作为母亲，季青岚也很矛盾。悦悦对爱情的执著勇敢，像自己年轻时一样，让她欣慰。可另一方面，她也感觉到女儿不再需要他们，她担心悦悦会离他们老两口越来越远，离这个家越来越远。
“你坐这儿，我想和你谈谈。”季青岚也把脸拉了下来，严肃地说道。有多久自己没有同他们父女俩谈过话了？
耀新也有些意外，瞪大眼睛看着她，“老婆，我最近，我挺好的啊。”他嗫嚅着，“我没有惹你生气吧？”
季青岚忍不住想笑。每次一提出和这父女谈谈，这俩人都是这副不安的表情，好像自己能吃了他们似的。
“我是和你谈谈女儿的事情。”今晚，季青岚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耀新坐到她的身边，小心地瞟了她一眼。“现在这种日子，我不想过。”季青岚盯着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最根本的想法。
“等过些天，悦悦回来我们还和过去一样。”耀新把手放到她的腿上，轻轻地抚摸着。
听他这话的意思，还指望着女儿回心转意主动回家？“你以为她自己会回来吗？你那一巴掌，让女儿对你这个父亲也很失望。”上次在庄园，也是因为有卓言父母在场，否则悦悦早就爆发了。
耀新用鼻子轻轻地哼了声，低下头没言语。“既然知道她不会主动回来，你打算就这样耗着？耗多久，十年、二十年，永不再见？”季青岚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没那么严重吧。”耀新低声嘟哝道，“她终究会回来。”
季青岚心里冷笑，他真是不了解他女儿。“你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回来，咱们家的日子都这样过，是不是？我不要这没有亲情的日子！你想成为孤家寡人，你自己掂量吧。” 这种狠话，季青岚是多么不愿意说出口。
耀新猛地抬起头盯着她，“你是想逼我接受她俩？”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和结果。”季青岚很淡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现在的问题是，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她们已经生活在一起，而且还很幸福。倒是我每天要听你的长吁短叹，陪着你愁苦。这样的日子能过吗？”这五个月来，耀新回了家没有高兴的时候。
“可别人都会怎么说。谁家的孩子像她这样，放着男人不嫁。”耀新终于说出了他最大的心病。
季青岚重重地哼了一声，以此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悦悦出了那些事情，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护着自己的女儿，还一味地强调你的面子，你让我怀疑你的爱。你的面子和公司的利益是不是压倒了一切？”
她不禁提高了声音，这些天压抑着的怨气都冒了出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丈夫被名和利腐蚀掉了亲情和爱心。
“我真是爱她，才不能看着她走这条路。”耀新还在为自己辩护着。
听着他的话，季青岚是少有的不耐烦，她正色道，“我和你讲不通道理。我只告诉你两点，第一，卓言这个孩子不是冲着你的钱财来的，她找了悦悦连个名分都没有，能侵吞分割你的家产吗？第二，你别让我对你失望。”她站了起来，“我的话说完了，睡觉。”径直进了卫生间。
季青岚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耀新以爱名义反对女儿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初，她的父母就是这样说的，因为他们爱着自己女儿，所以才替她考虑主做，才会反对干涉她的恋爱和婚姻。爱与亲情有时候反倒成了一种束缚，一种要挟。有多少父母能真正地不把孩子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
季青岚进到卧室时，耀新已经收拾好床铺，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凉白开。她晚上有时候嗓子发干，会起来抿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瞟着她。她绝少有刚才那样严厉的口气同他说话。季青岚故意不去看他，既然今天已经说到这里，那不如干脆把这个问题说清楚，至于结果，她没有答案。也许他会一直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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