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刀子纱布酒精棉花,马上送到我房间。”江致远丢下一句话人就不见了,可怜张妈对着一路的血迹打了个哆嗦,又不敢怠慢少爷的吩咐,手忙脚乱找齐了东西送过去。
“你带其他人去门外面候着,门窗都关好。”江致远吩咐道。
“是。”张妈觉得自家少爷越来越奇怪了。
“行了,人都支走了,疼就喊出来吧。”江致远无奈地看着嘴唇都咬出血了还在硬抗的何笑。
“我”何笑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揍他。
“我可没有麻药,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江致远一把撕开何笑浸满血的衣服,用棉花沾了酒精擦拭了起伤口。尽管他动作很轻,何笑还是整个人都微微抖了起来。江致远才发现子弹钻的很深,要想取出来,恐怕何笑要吃不少苦头。
“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江致远划了根火柴把刀刃烧了一遍,对着还在冒血的伤口犹豫。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何笑的呼吸有些急促:“快点儿动手”
江致远心一横,举起刀子朝着何笑腰部的伤口切了下去。
“啊——”何笑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江致远腾出一只胳膊死死压住何笑的身体,以免他乱动伤到自己。子弹太深,尽管江致远手上动作已经很快了,何笑还是觉得几秒钟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想挣扎,却根本动不了,只能发出压抑的低吟。
子弹头终于看得见了。
何笑已经没力气说话,大量的失血和疼痛耗费了他太多体力,额上的汗水顺着头发滑下来,酸涩感让他睁不开眼。
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何笑只觉得本就不畅的呼吸变的更加困难了。江致远的吻温柔又不失力道,灵巧的舌尖舔过他唇上未干的血迹,好像不满足般,对着那渗血的伤口狠狠咬了下去。
“唔”何笑一个激灵,冲口而出的□□却被雨点般密集的热吻堵了回去,江致远撬开他的牙关,宽厚的手掌抚过何笑汗湿的脸颊,粘腻的血擦了他满脸。
何笑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不期而至的热吻夺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江致远手上的刀已经深入了伤口。等他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时,那枚嵌在他肉里的子弹已经被撬了出去,“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何笑突然有点儿不舍。
“好冷”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息逐渐远离,他鬼使神差般吐出了两个字。
“马上就好。”江致远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那么点儿温柔。他利落地给伤口涂了止血的药膏,又用纱布缠了厚厚一层。
“你说以你的身手万无一失,结果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江致远剪开何笑被冷汗浸透的衣服。“这是你第二次骗我,不准再有下一次,听到没?”
“哈”何笑微微恢复了点儿力气,勉强挤出个苍白的笑容。“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吧”
“闭嘴。”江致远扯过棉被盖在他身上。“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太不值得么。”
何笑在心底一乐,值不值得,还要我说了才算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八.心结
花舞花落花不痛
天暗天亮天不痛
心痛因为心肯痛
何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一片漆黑了。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他努力撑起身体想找点水滋润一下干裂的嘴唇,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开始呲牙咧嘴。
“醒了?”江致远忽然从门口冒出来,顺手拉开了灯。
“你想吓死我啊!”何笑抚着胸口,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你就不能对自己温柔点儿?”江致远皱着眉头看着何笑再次裂开的伤口。
“不小心用力过猛”何笑小声儿回答,“能不能扶我下去?我好渴”
“坐着别乱动。”江致远转身出门,拿了水和药膏纱布进来。
何笑接过水杯,感激地望着江致远。江致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开始低头拆纱布。刚拆到一半儿,何笑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伤口的血一下涌了出来,染了江致远满手。
“对不起咳咳喝得太急呛到了”何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脸都涨红了。
江致远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接着处理已经一塌糊涂的伤口。
“我睡了多久啊?”何笑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没话找话说。
“一天一夜。”江致远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开始上药。
“啊?这么久!”何笑小小吃了一惊。“哎呦,轻点儿”止血药擦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何笑一张好看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儿。
“怕疼就老实点儿。”江致远没好气的说。“对了,范洪龄来找过你。我和他说,你暂时在我这里养伤。”
何笑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心想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啊?虽然这个决定他也并不反感。
江致远小心地把绷带缠好,耳边突然炸开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刚一抬头,就看何笑整个人砸了过来,他本能的伸出双臂接住何笑,却在何笑马上就要倒入他怀里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对不起我刚才突然头晕的厉害”何笑挣扎着撑起身体,“麻烦你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为了我才”江致远竟然一时语塞。
“我没那么伟大你要是有事,我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何笑及时打破了沉默。
“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江致远像逃避什么似的,迅速消失在了门口。
何笑的身体恢复的并不是很好,可是刚能下床活动,江致远就管不住他了。
“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何笑在努力争取出门的机会。
“那你蹦一个给我看看。”江致远瞪了他一眼。
何笑刚做了个起跳的动作,“行了行了,快停下!”眼看他真要蹦,江致远投降了。
“我就回家一趟总行了吧?再说,好几天没见洪龄他们了,说不定,已经打听到你妹妹的消息了。”何笑极力游说。
气氛突然有点儿诡异。
“对不起我”看江致远没说话,何笑有点儿慌。
“没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江致远叹了口气,“你去吧,自己当心。”
江致远负手立在窗边,目送何笑出了门。
“阿宁,别怪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九.殊途
“何笑,你有几条命?这种事你都敢干?”何笑一踏进门就被范洪龄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就是啊,不是说好去报个信吗,怎么最后差点儿把命赔进去?”陆少欣也在一边帮腔。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们别这么激动啊”何笑笑的不太自然,“他要是死了,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那你要是死了呢?”范洪龄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这不是没死吗”何笑低着头,偷偷瞥着范洪龄。
“好了好了,何笑哥,你以后不要干这么危险的事了啊!”陆少欣冲他使了个眼色。
“绝对不会有下次,绝对不会!”何笑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发了个誓。
“江致远妹妹的事,有了一点新线索。”范洪龄好像知道何笑的心思,“我们找到了当年另一个失踪者的太太,据她回忆,她丈夫出门前说去参加一个古董交易会,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凭空消失?这怎么可能。”何笑不由陷入了沉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江致远的妹妹,说不定也在那交易会上。”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那位太太也不知道更详细的事情了,她丈夫是个收藏家,与政界商界名流多有来往。这件事之后,她也动用各种力量调查过,却始终没有结果。”范洪龄扶了下眼镜,“这事,比我们想象中复杂的多。”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吧。”何笑拉过椅子坐下来,站的久了头还是有些晕。
“何笑哥,你脸色不太好哎”陆少欣担忧地摸了摸他的头。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摸我头,会长不高的!”何笑嫌弃地拍掉陆少欣的手。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想长高。”陆少欣回他一个白眼儿。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趟贫民区。”何笑正欲起身,却被范洪龄按住了。
“你真以为自己铁打的啊?”范洪龄看上去十分不满,“我替你去。”
“你对那边不熟,根本帮不上忙嘛。还有20天,计划就要实行了,我必须抓紧安排啊。”何笑小心观察着范洪龄的脸色,“我就过去溜达一圈儿,没事的。你们别把我想的那么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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