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转回身,聿嘉毫不退让地直视著他。
「我不是敷衍你,我也没有欺骗小沅。我需要一些时间解决这边的事,和你爸有关,我总要让事情都解决不让别人打扰他…」
「都杀了,你真的做不到吗?」聿嘉稚气的金色眼睛透出森冷杀意,他忍耐够久了,他要是有能力就绝不会放任那些伤害他父亲的人。那些混帐──那些背著他父亲说三道四的家伙,那些蔑视他父亲的家伙,跟那些想尽办法想伤害他父亲、认为他配不上他的父王的家伙!
那些人完全看不见他父亲的隐忍委屈,也不在乎伤害了他。
「你要保护他,你为什麽保护不了他───」
兽王似乎想起什麽地扯著嘴角。
「回去吧。」兽王不愿再跟自己儿子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徒留背影。
聿嘉瞪著这样的兽王,失望而悲伤地微微颤抖,红了眼眶,转身摔门而出。一出门外,即见洵洵在外等待领他出王城,聿嘉毫不理会地奔跑离开。他绝不会再来!
门内,兽王站在原地,苦笑。
妖媚地树族在房内现出身形,正是平日的洵洵。
「我和我儿子说话你也要偷听吗?」兽王收起笑容。
「不要怪我,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也违反当初和我的约定,不要伤害他们。」
「我还不够退让吗?」兽王淡然。
「那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为什麽不交给对方?你也快让你的军队回来,不要一直停在岩山边。」洵洵努著嘴。
「你不放了我我怎麽调回军队,凯茵是只认我的直接授命。」兽王抬起手腕,经脉处浮出绿色藤蔓。
兽族善攻,树族善守。强大如兽王,让同是一族之长的洵洵封住也同样无力可施。
「不封著你你早杀了裂目棕狼族上下全部,你答应过我的都忘了吗?」
「打仗不死人吗,不愿死人就早点投降。」兽王悠然冷笑。「我和你的约定只到我的人被伤害之前,那你说这件事你要怎麽给我交代?」
洵洵咬唇:「凶手也死了不是吗。这样好吗,我欠你那个人类一份情,要我帮忙我绝不二话,这样行嘛?」这
条件他之前也提过,只是这次他巧妙地改成那个人类。
兽王似乎有些松动,但仍是不给答覆:「再说吧,反正我不急,急得是被困在岩山的那些家伙。」
* * *
陈聿嘉停在一扇褐色的,普通的公寓大门前,伫立许久,许久,迟迟不敢开启眼前的门。
他徒劳无功的从深渊回来,他怕看见父亲伤心的脸。
在他呆望著门板,门却打开,他惊愕地看著他父亲,原先憔悴的模样似乎收拾过一遍,看来又恢复以往的模样。
「你怎麽这麽晚回来!」皱眉责怪道。
「嗯…」聿嘉惊讶地在陈沅的示意下进屋。
「吃过了吗?我留了饭给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吧。」
「我、我不饿,爸你有吃吗?」抹著发热的眼角,聿嘉压抑激动的情绪回道。
「吃过了,你不饿就先坐下。」
隔著客厅矮几,父子面对面地坐著。聿嘉注意到烟灰缸被拿出来了,上面积著烟灰。陈沅也不在乎他的目光,从半空的菸盒取出一只烟点燃。
「聿嘉,我问你件事。」
聿嘉迟疑地点头。
「我这个孩子不是你另一个父亲的,对吧?」
出乎意料的问句让聿嘉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盯著他父亲。天气不冷,他却穿著深蓝色的长袖针织上衣,米色的长裤,两腿交叠著,没有穿鞋,自然地把手指贴近嘴唇抽菸的模样,有种过度疲倦的冷漠。
陈沅看著自己儿子的神情,斜了嘴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不到巴掌大小的蚌壳,宝石般的外表,内层有如海水波般荡漾,打开来,是一只白色珍珠耳环,映著光,闪著特殊的虹辉。
「那是…水族的白水琉璃…爸你怎麽会有?」
「没用的东西而已,你之前rose garden的同学潍克,听说是传了好几代的兽族医生,应该有一些药吧,把孩子弄掉的药。你去帮我换来,如果药有效,会拿另一只耳珠去跟他换之後调养的补品,就这麽跟他说。」
「不行,兽…那位陛下没有…处理掉…那个,一定是因为有危险,我不会去帮你换什麽奇怪的药。」
陈沅毫不意外聿嘉会反对,吸了口菸淡然道:「你要逼死你父亲吗,你知道这孩子是怎麽有的吧。」
聿嘉只能瞪著他父亲。
《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