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说,我回答不出来。但是事实证明吧,她已经和我分手了很久,我过得还是挺好的。而如果我当初丢了工作,现在肯定也已经找到新的了。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渐渐意识到,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能丢的,只要自己还是自己,还记得为什么走到了这里,就不会找不到生活的目标了。”
“啊。”
“所以,你走到这里的目标,是扶苏吧。”
这回老板没有“啊”,而是很认真地说:“你讲完了?”
然后医生愣愣的,也“啊”了一声。老板就笑了一声。
“我走到这里,中途断了一次,”老板慢悠悠说,“本来我是该死了的,你还记不记得。”
医生的眉毛就皱了起来,他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所以从那时候起,支持我活下去的就不是他了,”老板见对面医生一脸囧,嗤了一声,顺手捏他的脸,“你再装!”
医生有些恼,说:“那我问你,现在这个目标和以前那个目标,你选哪个!”
老板从善如流,“当然选你。”
医生:o(╯□╰)o真的假的
老板耸肩,“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我妈。”
医生噗了一声,竟然被他逗乐了,咳了两声,说:“男朋友!”
老板眯眼看他,良久,点点头,说:“男朋友是吧,我知道了。”话音刚落,用手一抬医生白皙的下巴,往自己这边送了送,说:“已经成男朋友了啊……”
烛在一旁点头:“老板果然好速度。”
玲珑烛火跳啊跳的,“那是,我们老板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睿智无双天下第一帅啊,男朋友当然好找!”
法老王默默看了很久,提建议:“我们要不先闪吧,老板在瞪我们。”
烛和他对视了一眼,虽然没听懂他说了什么,不过大概猜出意思,于是两人闪进内间,烛说:“多来几个就好了,凑齐一桌麻将。”
法老王说:“要不是老板太可怕,我还真想看现场。”
“你想的美,”博山炉十分见多识广,竟然会两句古埃及语,“现在可是河蟹社会。”
………………
胡亥从地宫里走出来。
即使带着一把伞,外面的阳光还是让他感觉不适。小赤鸟在他边上飞来飞去,显得十分欢乐。
主人终于走出那个阴森森的地方了耶!鸣鸿可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虽然富丽堂皇,却都是死气,一点都不符合鸣鸿的审美!
而且,主人这样的霹雳无敌美少年,不是应该走在阳光之下夺去众多少女视线的吗!不是应该三千佳丽环绕一身的吗!干嘛要整天呆在地宫思念他的皇兄!不正常!
而且他的皇兄竟然和医生那个又二又呆的蠢货长得一个样,实在是不可原谅!
胡亥搞不清楚身边的小赤鸟在想什么,而是扭头看了它一眼,说:“上次找三青打架弄出来的伤口好了吗,你这么欢脱,等一下伤口裂了。”
小赤鸟绕着他飞两圈表示自己很健康,随后跳到胡亥肩头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主人关心我了耶,好感动!
胡亥怔了怔,随后换了一只手拿伞,摸了摸鸣鸿的脑袋,说:“皇兄如果要拿回属于他的全部东西,我也绝不反对,但是鸣鸿,我这条命也是他的。”
鸣鸿表示听不懂。
他笑了笑,有些苦涩道:“但是如果他不要我的命的话,鸣鸿,你不会和他走的吧。”
当然不会啦,你是主人嘛!
胡亥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就开始喃喃自语:“从小到大,什么最好的,父皇都给了皇兄。皇兄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侍读,最好的书房,最高的权力,连那些宫人都很喜欢他。我知道皇兄为什么受他们喜欢,因为皇兄很善良,在父皇的严厉统治之后,若由皇兄来统治大秦帝国,则嬴氏一族必可递三世至万世而为君……
“赵高当初觉得我恨皇兄,其实不是恨,真的不是恨,我只是想要能够站在皇兄的手边,陪他一起看天下而已……这世间,从来都不是只有甘罗配得上他。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即使没有甘罗,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也不会是我的,因为当初是我杀了他,我一辈子都不配站在他身边。”
胡亥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低下去,就像是失落的孩子。
“所以我复活皇兄,这是我欠他的,欠了两千多年,本息也不知道有多大了……算了,反正皇兄也不会原谅我,如果他还愿意留着我的命的话,鸣鸿,我们回地宫住吧。”
鸣鸿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这句它倒是听懂了,犹豫了一会儿,它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地宫很阴森,可是有主人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这个蠢货作者关文档的时候忘了保存文档……只好今天爬起来再写一遍……
暑假的日子就是吃了喝喝了睡,吾人生的终极目标哇咔咔
其实我哑舍四都没有看完……决定今天先看完它。
☆、第十四章
"毕之……?”
相似,却并不完全一样的嗓音,像是破过了万重迷雾,最终停留在他的耳边。
老板微微一震,发现他依旧是在那熟悉的咸阳宫暖阁之中,只是暖阁里没有了堆积如山的竹简,没有了那俊美的青年陪伴,有的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和几个不应该在这里的客人。
还有……
他转头,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
还有他最爱的人的身体和最敬重的人的灵魂。
“毕之,汝好像不是很高兴看到吾的样子。”
老板把手中的眼镜抓得死紧,微微苦笑:“殿下,许久不见。”
……
胡亥慢慢走出哑舍。
鸣鸿刚刚又和三青杠上了,左边翅膀上漂亮的羽毛被啄掉好几块,在他边上跌跌撞撞地飞。胡亥扭头,对它伸出一只手。
鸣鸿赶紧停在他的手上,还亲昵地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胡亥的指腹。
胡亥强颜欢笑,说:“皇兄醒了,真好。鸣鸿。”
鸣鸿扭头看着他: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也许我应该先为他打点好一切再由他处置,是么,”胡亥轻轻扬起嘴角对它微笑,“何况,她现在并没有时间理我呢。”
……
“给,街角的小笼包,刚出炉的。”
手里被塞进温暖的早点。老板漠然垂下眼帘,尽量去不看医生脸上那抹刺眼的温润笑意。
医生就是医生,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大大咧咧,即使曾经希望过医生是扶苏,那也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反倒变成了现实,可谓讽刺非常。
“这个还是你来保管吧,我觉得随身带着这个不穿衣服的男人,很有压力。”扶苏叹了口气,把颈间的水苍玉吊坠解下,递了过去。
老板接过这个水蓝色的耶稣基督吊坠,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扶苏的借口,因为若是扶苏不想归还医生的身体,只消毁掉这个吊坠,而医生的灵魂没有了依附的载体,自然会魂飞魄散。
老板捏着手中的吊坠,上面还有扶苏的体温,温润一如千年前。不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这个吊坠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他想起医生曾经多么担心自己的靠近,此刻两人却亲密无间,不由好笑。
对面一直浅浅微笑的扶苏见状,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两人各怀心思地用过早饭,老板照例翻出上好的龙泉青瓷泡了壶消食的碧螺春,看着缭绕而上的水汽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容,竟有些莫名的尴尬。
若是千年前,自然有无数的话可以聊,哪怕是胡亥昨天打破了一个瓷碗,扶苏也能说出很多话,更别说各种政事了。
而若此刻对面的壳子里还是医生,自然也有许多是可以做,逗他看他起得跳脚的模样,或者调戏几把,都是很有意义的事。
而今一无政事可聊,二又不能调戏,两个人都有些无奈。
幸好在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扶苏提出了想要在哑舍里逛逛的要求,老板松了口气,欣然带着他往哑舍的内间走去。
里面的诸多古董又开始窃窃私语。
玲珑惆怅,说:“医生不在了以后谁给我喝秋自露呢,医生那个货吧,虽然神经大条又没有鉴赏水平又不懂历史知识,但还是个好接近的人。我都不敢接近公子的……”
烛默然看着两个人,淡淡笑了,回头问法老王,说:“蛮子,人生……究竟有多长?”
法老王兴致勃勃:“人参哦,上次老板炖的那个人参鸡汤很香好想喝!”他虽然天资聪颖,最近学了几句汉语,但是汉字精妙之处就在于同音字太多……
烛却听不懂他的话,而是自问自答,道:“人生,非天命所为,是在人心。几经几世几多人?心可异乎?曰:然。”
早上鸣鸿也不知怎么的又跑来找三青打架,老板把三青带去修养,略一思索,却把鸣鸿关到了小黑屋里。倒不是他小人之心,连只小鸟都不放过,只是怕这只鸟伤成这样在半路被人拐走,所以才打算过一会儿来给它包扎一下。
却不料扶苏见到它,愣了愣,旋即掰下手中的花卷,用筷子夹着送进鸟笼中,“来,鸣鸿,吃点东西。”
《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