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窟中来》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袭青衫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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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海秘境,茂密竹林林立,一根根苍翠,通达天地之间,让人怀疑古文记载的所谓通天柱,是否就是这一根根苍翠欲滴的青竹林。

    林子里面忽然冲出一道身影来,是一个瘦弱的男孩,着一身被洗得有些发白的藏色蓝衫,背上背着一对小书箱,那副虔诚认真的小模样,像是位负笈游学至此的小书童。

    小书童模样的他忽然蹙起眉头来,向身后姗姗来迟的自家老师喊道:“夫子,您能不能快一些”

    小书童身后忽然窜出一个模样年轻的儒雅青衫男子来,十分白净,只是那一张不断邪笑着的脸庞,与儒雅十分不搭边罢了。

    男子摇头晃脑不已,否定道:“非也非也,咱们读书人行事,要讲究一个‘慢细’,虽然事无巨细,但是总是这么火急火燎的也不好。”

    要不是这男子脸上堆积的笑容委实不像是个好人,光凭这一番言语,足以称得上一番值得咀嚼的良言。

    小书童满脸不耐,不断摆手道:“知道啦知道啦!”

    男子又是摇头不已,“所以说你们这些小辈啊!耐心这一点从哪来都缺!”

    小书童小声嘟囔,“也不见小夫子你寻常与人讲道理的时候有多么慢工出细活啊!”

    在两人来到这座竹海洞天的时候,小夫子曾经参加过一场儒释道三家的对弈论坛会。

    其中以一位佛子自爆家门,主动提出的一门佛家公案最让众人束手无策。

    那位佛子曰:先有佛祖近前僧人参悟一诗“心是菩提树,身是明镜台,时时拂拭事,勿使惹尘埃。”

    后有僧人对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诸君认为,谁更妙哉

    道家儒家各执一词,道家一位小道人说后者的境界当真是高,儒家一位小夫子则言前者的心境与更为贴近人无完人后的“吾日三省吾身”,至圣先师尚且如此,试问你小小沙弥如何做到“本来无一物”的

    于是双方又展开了一场激烈争吵,你来我往过后,愈演愈烈,就差没有骂上一句“放你娘的屁”了。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忽得就蹦出来一个一袭青衫的道人,指着一众人的鼻子,说了一番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的话。

    “与这第一位佛子对质之人先是借鉴第一位佛子,继而稍加改良,便是流芳千古令人深思的上上品佳作,实乃我辈之楷模,你们说对也不对”

    一时间鸦雀无声,唯有一位梳着羊角辫儿的小女童扯着自己身旁老儒的袖口,小声问道:“老师,这位前辈说得借鉴,是不是咱们读书人特别忌讳的那个‘抄’字啊”

    老儒嘴角扯了扯,并未作答。

    也不知那一袭青衫道袍的道人是怎么听到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非也非也,这位小兄弟,读书人的事 ,哪里有什么抄不抄的那能叫抄么文化人的事,又何来偷字一说那能叫偷么!记住喽,就叫做‘借鉴’!”

    只不过这道人很快就摸着脑袋疑惑道:“这么说来,那第二位佛子也是位读书人啊!”

    明知话题已被年轻人偷换概念,这位名震四方的大儒仍是老颜一怒,赶忙捂住身旁女童的耳朵,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

    那位佛子同样脸色并不好看,唯有先前那位道人,沾沾自喜,只不过好景不长,很快他就被那道士给指着鼻子嚷嚷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坏不分的,瞧瞧你们道士的下山斩妖除魔,斩得都是什么妖除得都是什么魔良心都让狗吃了那些手腕子大的,脾气不好的,真正为祸一方的,怎么没见你们铲掉一只回去安心老死山上吧,也别下山丢人了,好坏不分的,原本就不太好的世道,全部都是被你们搅浑的!”

    此言一出,一场好好的“坐而论道”彻底是谈不成了,一众乒乒乓乓,鸡飞狗跳,拿木鱼,拿拂尘,拿书本的皆有,一溜烟蹿了出去就要将那大言不惭的道人给亲手大义灭亲了。

    谁知道那年轻道人脚下忽然腾起一阵旋风,伸手一把捞起其中一位男童,扬长而去。

    中途好像那位道人还脱了一身道袍,随手丢开,露出一袭青衫,哈哈大笑来着。

    那副风驰电掣脚底抹了天底下最滑的油的模样,当真与“慢”“细”不搭边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

    男子与书童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半晌,那位老儒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都讲得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可是老人身旁的小女童却扯了扯这老人的衣角,扬起头来,一对大眼睛之中懵懵懂懂带有一丝明悟道:“夫子,我好像有一丝明悟了。”

    ……

    年轻男子不屑地反驳道:“你懂啥小夫子我这叫做谋而后动,男人嘛,有时候该快的时候,还是得快那么一丢丢的。”

    小书童就假装听不懂自己这位从来荤话不断的小夫子所说言语,一屁股坐在地上,托着腮帮,闷闷不乐起来。

    年轻男子忽然笑问道:“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小夫子我乐呵乐呵”

    小书童终于忍不住,蹙起一对淡淡的眉头,气鼓鼓道:“小夫子!你什么时候能够有个正形!”

    男子赶忙举起手来投向道:“好吧好吧,投降,说吧,小夫子我呢,别的不行,就是最为擅长开导人啦!”

    小书童一听这话,忽然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小夫子的嘴,骗人的鬼啊!

    最擅长开导人,书院里面儿哪个被小夫子你带过的学生当场不是梨花带雨的

    年轻男子搔头不断,这还没开始安慰呢,怎得就哭了

    他哪里知道,小家伙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伤呢。

    小书童拿着一双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摩挲自己腰间那一串由红线串成的铜钱,这是临行之前,自己母亲亲手塞给自己的,说要好好与小夫子学习,这些铜钱路上饿了渴了,不好亏待自己。

    这一串铜钱一路走来,他没有动用一颗,当然也没有主动向小夫子讨要半两。两人一路上吃野果喝溪水,也就这么过来了,顶多饿极了的时候,恳求自己这位半点不靠谱的小夫子帮忙打猎野物。

    小书童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要与小夫子学习的,之所以伤心,是觉得这一路走来,他的学问非但没有长进一丝,反而有点儿要一落千丈的意思这可还行

    娘亲可是说过,千万要好好学习的,这样自己那位外出谋活计的辛劳父亲才会快些回来不是对于这一点,小书童深信不疑,这可是娘亲亲口告诉自己的,只要学习到什么时候有夫子那么高,自己就能见到自己那位久未蒙面的父亲了,娘亲总不会骗自己的吧

    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小书童可没少与乡里顽劣又嘴上没个把门的孩子打架,几次鼻青脸肿之后,小书童忽然就顿悟了,哪里有夫子闲来无事就与其他人打架的

    久而久之,小书童也就不愿搭理那些个顽皮孩子了,每次乡间相遇,小书童也不躲闪,只是远远地冷冷瞥上一眼,将那几个还在给瞅得心底发毛,颇有夫子的神韵了。

    于是久而久之,这帮小孩子回回见到这位小书童,就有了一个‘小夫子’的外号,相较于小书童伴读的这位没个正形的真正小夫子,于这帮小孩子心中,“小夫子”一词,严格来说是小书童更为名正言顺的。

    年轻男子瞧着这小男童,对于他的家世,这位被称为“小夫子”的男子自然知晓其中内幕,其实是男童的父亲在外不仅与一位年轻寡妇有染,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某次深夜躲避债人途中不小心失足跌落湍急深河之中,给活活淹死了。

    这个消息,还是后来与债人好上了的那位年轻寡妇带人捎回来的……

    年轻男子深吸一气,笑着拍了拍小男童的脑袋道:“好了,别哭了,小夫子我呢,就与你说个秘密好不好?”

    小书童没有一丝动作,只不过哇哇的哭声戛然而止。

    年轻男子一看便知,好嘛,合着正竖着耳朵偷偷的听呐

    这位小夫子正了正衣衫,眯起眼睛道:“不知为何,这一座竹海洞天,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呼喊着我,我感觉这里就是你小夫子我的成圣之地了。”

    小书童瞥了年轻男子一眼,满脸的鄙夷加鄙视,“小夫子,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啦!当自己是先前被那位齐前辈丢进这竹海秘境的那位青衫小仙师呐”

    “嘿!”

    小书童脑袋瓜挨了小夫子结结实实的一记,“你小子说话是越来越气人了!”

    年轻男子长身而起,远眺远方一处格外茂盛的竹林,拍了拍身旁小男童的脑袋,“走吧,我带你去看一处神奇的景观。”

    小书童点了点头,两人骤然弹射出去。

    当两人于一片青青竹林之中站定,忽然就有一位一袭青衫飘然而出,而后在两人面前拖出一长串灰尘,摔了个重重的狗吃屎。

    一阵烟尘过后,那个面相陌生的不速之客伸手拍了拍身上灰尘,一手挠头,打了个哈哈,继而面色认真得不能再认真道:“那啥,纯属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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