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个徒弟来耍耍》分卷阅读34

    他要了间客房,又叫了三大坛酒。小二想着空腹吃酒伤胃啊,就问柳琉要不要上点菜。没想到柳琉不但不买账,还朝他吼道:“啰嗦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端酒上来。”他火气正旺,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小二,还一脚把凳子给踹反了。

    小二立马矮□子,“是是”地叫嚷着跑出了客房。不一会儿,那三大坛酒就被送了上来。柳琉一看。这三大坛酒看着就这么点。于是,他又对小二嚷道:“再给我去提三坛酒上来。”

    小二一看这桌上摆着两坛子,地上还摆着一坛子酒,便犹豫着不肯去拿酒了。他瞧柳琉不喝酒就已经这幅模样了,要是喝醉了酒,撒起酒疯来谁能镇的住啊?!

    柳琉拆完了坛子上的封泥,瞥了那小二一眼。“怎么还不去拿?是怕我付不起钱么?”小二哈着脸,说道:“哪敢,哪敢。”于是,又拎了三坛子酒上来。

    等小二一走,柳琉就开始豪饮起来。他的酒量只能够他喝两坛子的酒,可是今天他三坛子酒下了肚子还在继续喝。不过,他看东西已经带重影了。没等到第四坛子酒开封,他就倒在了桌子上。

    他一倒下,躲在暗处的欧阳华就窜了出来。“不如带回去,让先生想想对策。”他双手一拍,邪魅一笑,将柳琉扛在肩头从这家酒楼的窗口跳了下去。“可真重啊,臭小子。”

    欧阳华扛着柳琉,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屋顶上跑。反正柳琉喝醉了酒,欧阳华就搀扶着柳琉,把人往目的地带。这柳琉喝醉了酒,整个人脚步虚浮,欧阳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拖了回去。

    他带着柳琉去的不是别处,正是那肃王爷府上。守门的侍卫见着欧阳华扶着个人,赶忙上去帮了把手。“欧阳大人,这是……”

    欧阳华累得气喘,连忙把柳琉交给了他们。“曹先生在么?”

    “在的,在的。王爷和小王爷也在。”

    “咦?小王爷不是要去赈灾了么?”

    那侍卫扶着柳琉,恭敬地回答道:“小王爷正是在等总兵大人派遣来的军队,等军队在城外集结之后,便与他们一起上路。”

    欧阳华点点头。“原来是时辰未到。”他拍着侍卫的肩膀,交代道,“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你先把他交给管家,让管家把人安顿着。我去把曹先生请过来。”

    侍卫颔首,与另一人带着柳琉离开去寻欧阳华口中的管家了。余下的两个守门侍卫对着欧阳华请了个安,恭送着欧阳华离开了。

    欧阳华进了内院,就看见内院的小湖边上站着两个人。欧阳华眯了眯眼,瞧清楚了似乎是肃王爷在训斥小王爷。欧阳华也不想再这个尴尬的时候,跑过去搅和,更何况他找的是曹曲。原本是拉上卢友章也无妨,但是看他又要事在身,还是不打扰了。欧阳华遂悄悄地抄了小路,往曹曲的那间院子走去。

    欧阳华还没进门,就看见曹曲搬了把椅子坐在鱼缸前,手里端着个小碗碟。那缸里养着三色锦鲤,真不亦乐乎地游着。曹曲一边洒下鱼食,一边却用一支银筷子去拨弄那些锦鲤。他也瞧见了欧阳华。“你说这鱼傻不傻?明知道要吃这鱼食就得挨我的筷子,还拼了命地撞上来。”他低叹了一句,把鱼食全都洒进了鱼缸之中。“我原本以为时机来了,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啊。”

    欧阳华上前一步。“不知道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太子之死,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不明白。有人帮我们除了太子不是好事么?”

    “太子不应该死在别人手上。皇帝就四个儿子。老大现在死了,老二关在天牢里,老四去延吉镇压暴^乱了,还有一个老九年纪尚小不足为患。可这却又突然冒出了一股势力来。之前友章回京之行,路途凶险,竟然有人想要刺杀他。赵湘舒也曾对他出手,不知道这几伙人是不是同一路的。”

    “赵湘舒是皇上的人,这么说来是不是皇上有所察觉?”

    曹曲也不知道,只是心中有所忧虑。“只怕万一……这一次幸好是肃王妃求情,有太后美言,才让渊景帝免了友章的死罪,下次万不可再留下可以让人拿捏的罪名了。”

    “可是,我这一次不能随行……”

    曹曲也觉得这一次的押送银粮实在是危险重重。卢友章年纪尚小,恐怕是不能应付这些事的。“哎……就让戚宏随友章一起去吧。”

    “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欧阳华这才想起柳琉的事儿来。“我遇到一个人,觉得他挺古怪的。他身上有先帝赐予皇上的铜球。”

    “嗯?你细细说来。”

    欧阳华便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他又进了屋子将柳琉那个小铜球临摹了个草图出来,将画纸展开给曹曲看。曹曲瞧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这物什有点熟悉。“这东西……我觉得瞧见过……”曹曲眯着眼睛,仔细回想着往事。他年纪有点大了,慢慢地搜寻着自己记忆中的事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与渊景帝有关的,而我似乎见过的……”

    曹曲拿着那张草图在院子里不停地打转,忽地一拍脑壳。“我想起来了。当时渊景帝与谢茹陌的孩子身上就带着这个东西。那时是他一岁的生辰,渊景帝忽然到了留燕侯府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那时初见渊景帝的曹曲还不懂得君臣之间的权宜计谋,他只看见渊景帝穿着一双金色的踏云靴从马车上下来,几个宫人上前搀扶着他。而留燕侯带着自己的家眷都一并跪在地上,迎接这个威严的皇帝。曹曲躲在众多的奴仆之中,瞧着那辆华丽的马车,瞧着渊景帝的纹龙衣摆拖在地上,只觉得这天啊真是高不可及,这皇帝啊真是常人难及的。

    可是,他现在当真是唾弃这个狗皇帝。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弄得国无宁日!“那人在哪里?”

    “我把他带到府里来了,叫管家安顿着呢。”

    “带我去瞧瞧。”

    ☆、再次相遇(二)

    两人往院子外头走,正好碰着了往曹曲这边来的卢友章。卢友章没想到欧阳华也在这里,他心中大约猜到了欧阳华和曹曲的关系,怪不得欧阳华会在那时帮助自己。卢友章也不和欧阳华多说,只对曹曲恭敬地颔首:“先生,父王叫我来向您拜辞。”自从卢友章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曹曲之后,对待曹曲一直都是这种恭敬而又冷漠的态度。

    这不是曹曲喜欢的。毕竟是自己带着的孩子,虽说是在王府里长大的,但是曹曲一直都惦记着卢友章。比起车前来,他更把卢友章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不过,眼下这种事情也不是要紧事。

    “你先随我们一起去见个人。”

    “谁?”

    欧阳华抢白道:“这人你也认识,就是陪你去千金镇上的人。”

    卢友章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是柳琉?”他原本以为柳琉在小留院是安全的,只要让他藏在小留院,曹曲他们就不会知道。可如今他居然也身陷进这些麻烦事里来了。

    曹曲听到了柳琉的名字,有点吃惊但也带着点兴奋。“那个人叫柳琉?”欧阳华点点头。曹曲大喜过望,拉着欧阳华的手说道:“带我去见见他。如果真是他,那就太好了。”而后他又对着卢友章说道,“既然与你相识,你便也一块来吧。”

    曹曲对于柳琉的情况并不知情,之前小留院的情形他也只是从肃王的密探中了解到的情形。他根本不知道陆易安的那个徒弟居然就是柳琉,而且还和卢友章关系匪浅。曹曲只当是卢友章身中奇毒时被人捡了去,只是恰巧那个人与陆易安相熟。

    等到三人来到柳琉歇脚的地方,老管家带着几个仆人正从屋子里悄声退出来。他们见到卢友章等人立刻就给请了安。卢友章瞧着一个小仆人手里端着的水盆问道:“他怎么样了?”

    管家激灵地答道:“喝醉了酒,刚刚闹过,现在停了下来正睡着呢。”

    曹曲手一挥,示意他们下去。他砖头笑着对欧阳华说道:“我还以为你怎么把人带来的,合着是拐来的。”有人替他撩起门前的帘子,曹曲退让一步,让卢友章先进了屋子。

    卢友章一进屋子就闻着一股子酒味。他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他都离开京师去延吉了,这家伙不能乖乖地躲在小留院里,非得惹出这么多的事情么?

    他再往里走,就瞧见柳琉一脸酡红,卧在一张榻上,身上盖着张毯子。曹曲紧跟着卢友章就瞧见了柳琉,他略一思索,低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人不就是在太后寿宴上献舞的那个人么?”

    欧阳华的官职还不够他被皇帝宴请,而曹曲是装成肃王爷的仆侍才得以混进皇宫大内的。柳琉那一曲舞蹈,曹曲是见过的,英雄美女豪情万丈,而欧阳华没有这机会得见。欧阳华看了一眼卢友章,很明显刚才曹曲那个问题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卢友章。

    卢友章不说话。

    曹曲又补了一句。“据我所知,这人犯了死罪应该在天牢里关着的。”

    “死罪?”卢友章不明白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添了一条死罪。

    曹曲心中想到这个人就算不是渊景帝和谢茹陌的孩子,也是一个身份极为重要的人。“你大概听说太子已经被行刺身亡的消息了吧。”

    “这又与他何关……”卢友章的质疑还没有问完,忽然惊觉,“难道说……”他扭过头瞧着睡得昏天黑地的柳琉。他记得柳琉出现在皇宫里的日子,恰好是太子被行刺的日子。可是,他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毛贼为了什么会跑去行刺太子?这事摆到卢友章跟前,卢友章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欧阳华也“咦”了一声。“先生说是这个人行刺了太子?”

    “他被当场捉住了,嫌疑最大。”

    卢友章不信。“难道有人亲眼看到他刺杀了太子么?”

    “这情形我却是不知道的。”曹曲几步跨过卢友章,在柳琉睡觉的卧榻边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不过,我现在有点好奇。你现在似乎很着急,这是为什么?欧阳华说你与他认识,我之前也听人禀告你和他相处了好一段时间。难道你又开始心怀仁慈?对着这个人,也要像对待二皇子那样放人家一马么?”

    卢友章蹙着眉头,很不喜曹曲的态度。他冷言问道:“他救过我一命,一命换一命,难道不可以么?先生是要置他于死地么?”

    曹曲觉得听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一命换一命?呵呵,你倒是说得好听。他身后跟着的哪里是一条人命。”

    卢友章心知曹曲又要牵扯去以往的恩怨,立马出声阻拦。“可他救得也不是常人,他救得是我,这便是给了你们希望。没有我,你身后那些留存下来的军马还有什么可以依存?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兴兵谋反?”

    曹曲早就知道卢友章心中没有对留燕侯的精忠之心,也没有他一般火热的恨意。可是,今时今日卢友章讲出来的话却叫他寒了心。曹曲是气急了,一掌拍着身边那张桌案,将上面的东西全扫了下去。

    桌案上的玉罐和茶盏都被他砸碎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动。躺在一边的柳琉不安地翻了个身,却不知身处何境,依然睡得安稳。曹曲怒从心来,手一伸,拉着柳琉的领子把人从卧榻上拽了下来。

    柳琉“哎哟”一声,正在扑在了那堆碎片上。尖锐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手掌,疼得他直接醒了过来。可他虽是醒来了,却仍然犯着迷糊。他看自己一手掌血肉模糊,又左右瞧了瞧身边的人。

    他身边那个老头儿作势要来踢他。柳琉赶紧打着滚儿,滚到了一边就有人来扶自己。柳琉半眯着自己那双风情的桃花眼,好半天才瞅出了这个人自己刚才见过,正是欧阳府上的二公子,欧阳诺的弟弟,欧阳华。一想起欧阳诺,柳琉就为自己白白吃的三掌愤懑不已,一脚把好心帮他的欧阳华给踹到了地上。

    曹曲那边被卢友章拦着了。卢友章正打算和曹曲说理,他身后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欧阳华一边躲着柳琉的拳头,一边喊道:“哎哟,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啊。我好心来搀你,你居然打我。”欧阳华再怎么说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怎么能白挨了柳琉的打。等到柳琉迷迷糊糊,手脚不利索的时候,欧阳华一个跃起,就把人给制住了。

    曹曲在一边责备卢友章:“你现在是打算为了这个人毁了这么多年来的谋算么?他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不!不仅仅是杀父仇人,还有杀母,灭族的仇人!”

    卢友章盯着那个激动得喘着粗气的老头子,心里涌出一股莫大的哀痛。以前刚被肃王送上武当山那会儿,卢友章十分不愿意和武当上的小弟子们混在一起。他从小就有点老成,半点都不愿意和那些半大的小屁孩混在一起。他憧憬的是和二皇子一样贤能的人。

    相虚倒是很和他胃口。可是相虚并能围着他打转,人家毕竟是一派的掌门师祖。卢友章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曹曲。那个时候,他也管他叫曹老先生。那时候的曹老先生绝对不会像现在一般指责自己,逼着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卢友章低了头,喃喃道:“这不是我的筹谋,我从来没有打算过这一切。皇叔……”他刚念叨了一个“皇叔”,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连肃王爷都承认了他不是肃王府的骨血,那么他还有什么脸皮喊一声“皇叔”呢?恐怕赵湘舒便是皇帝派来的吧。

    难道他当真就是容不得我么?

    曹曲见卢友章如此反对,便换了个法子劝他:“现在形势危急,有他在手边也有做保全自己的防备。你想,太子死了,皇帝都能把他放出来,一定是看重他的。”

    卢友章思忖了一会儿,又瞧了一眼被欧阳华扣着手的柳琉。柳琉还是昏昏沉沉的,身子虚弱无力,嘴上却不住地骂着欧阳一门,说得可难听了。卢友章对曹曲说道:“我要带他去延吉。”这是他现在的妥协。他不能保证把柳琉留在这里,曹曲会做什么。可是,他却也没有能力将柳琉送走。现在把人留在他身边,算是最好的折中法子了。

    欧阳华与曹曲对视一眼,正想劝谏,却瞧见曹曲再向他摆手。

    卢友章又说道:“我这一路上去危险重重,带着他,也算是一面护心镜。”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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