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南宫傲低低的答了一声,见水墨烟情况其实并不比他强多少,不由抽过帕子换了一面,为他抹去额上的汗滴。
“半个时辰后才拔针,你先休息一会儿,时辰到了,我再叫醒你,我去看看邓伯那里的药熬好了吗?”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水墨烟端着水盆离开了房间……
砰砰砰——
正当水墨烟与邓伯交谈的时候,前厅传来一阵震天吵杂声打断了两人,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丝担心。
他们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够这么猖狂行事,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万一……
邓伯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轻轻安抚了一下水墨烟的情绪,扭头含笑的与厨房里帮忙的一个小伙计抱怨道:“小兄弟,前面那是怎么了?动静整的这么大,也太横行霸道了吧。”
“嘘——”
那伙计显然也对这事意见很大,一听邓伯的话先是让他不出声,尔后就走到他们两个人身边蹲下,压低声音说道:“老伯,你是从外城来的不知道,这话可不能在通州地界上说,万一被那些当官的人听到了,随便按你罪名,你就甭想活了。”
“还有这事?”
邓伯听他说完露出一脸后怕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老朽多谢小兄弟提醒,不然还真惹事了。”
悄悄的递过去一块碎银作为答谢,邓伯满是感激的道谢。
“老伯这话说的,这都是兄弟我应该做的。”
笑嘻嘻的将那银子收起,这小伙计满心欢愉,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提醒了一声会有打赏,还是足够他家半年开支的重赏。
“小兄弟,我记得前不久我来这通州置办东西也没见官兵这么猖狂蛮横啊,这才多久,怎么现在这样了?抚台大人都不管吗?”
吃一见长一智,邓伯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是疑惑不解的感叹。
“管?你以为没有他的命令,这些兵敢这样?”
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这伙计好似被邓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当然,那锭碎银起来很大的作用。
只听——
“一开始这些兵还没这么不讲理,进来搜查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人被催的紧给他们施压了,他们就将怨气撒在了我们小老百姓身上,搜查的时候常常白吃白喝不说,还砸东西。伤着人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没人敢吭声,吭声的都被安了罪名抓起来用刑了。”
一提及这事,伙计的情绪明显很气愤,可见定然也是受过那些士兵的恶气的。
“这怎么行?”
好似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邓伯很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感叹着。
“大哥,我看你是不常出门吧。”面对邓伯的反应,伙计嘿嘿的笑道。
“老弟怎么知道我不常出门?我脸上可没写着这几个字啊。”
一下子两人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连称呼都从“老伯小兄弟”变成了“大哥老弟”,看的一旁的水墨烟暗暗发笑,却对邓伯越发的敬佩几分。
“很明显嘛,这种事是很常见的,只不过以前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做,现在上面的人发话了,他们自然不再顾及,做起事来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只手搭在邓伯的肩头,伙计很感慨的轻声解释,而水墨烟心里记挂着房里的南宫傲,正好药也熬好了,他便将药盛进碗中。
稍稍凉了一点,他就跟相谈盛欢的两人告辞,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在谈话的邓伯突然抓了一把草灰喊住他,几步奔到他跟前,不由分说的抹在他绝美的脸上。
“得罪了夫人,这样安全点。”
压低声音说着,邓伯又刻意提高了声音嘱咐他多加小心,不要把药洒了什么的,这才回去继续跟那伙计闲聊。
不得不说,有时候上天是很喜欢开玩笑的。
水墨烟从厨房端着药刚走到去往自己厢房的楼梯上,就与白天拦住他们马车检查的那个士兵迎面撞上,还差点洒了他手里的汤药。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撞你军爷爷?”
也没看清眼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那士兵就气势嚣张的嚷嚷起来。
“军爷,民妇无心冲撞您,只是心急着给病重的夫君送药,这才误撞了军爷,还望军爷海涵。”
稳住倒退的身子,水墨烟强忍着手上的灼痛,谦卑有礼的出声,轻柔悦耳的嗓音立马浇灭了那守城兵的怒火。
“原来是小娘子你啊,白天你我相遇,我的脑海中就只有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没想到晚上在这里还没再见,实在有缘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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