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书娴发出低低的声音，那声音温柔清脆，动听之极，让清洛落在她唇边的吻又更深了几分。
“洛……”文书娴抓住清洛白色的衣袖，如同溺水的人般，漂亮的眼睫毛翕动着，只是她才说出一个字，其它的话全被清洛温热的唇吞没。
良久，清洛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怀中的人儿，左手轻轻搂住文书娴靠在身侧。
“娴娴，以后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为你描眉，可好？”清洛的右手不知何时抚摸上文书娴弯弯的眉毛，漆黑的眼眸若秋水般清澈，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嗯？当年京兆尹张敞和妻子情深，妻子化妆时，他为妻子把笔画眉，被长安人笑为‘张京兆眉怃’，你可是你要学张敞？”文书娴低声笑起来，发丝随着笑声轻轻颤动，一时间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笑罢，她继续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首诗来。”略一思索，文书娴缓缓念道：“北窗向朝镜，锦帐复斜萦。娇羞不肯出，犹言妆未成。散黛随眉广，燕脂逐脸生。”语毕，脸色微红，侧开脸不敢看清洛。
“双眉如许，能载闲愁。山若欲语，眉亦应语。”清洛瞧着文书娴娇羞的样子，将怀中人搂紧了些，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缓缓道：“我从开始学习唱戏开始，我的师父就告诉我，戏子要学会画眉。因为，眉代表了一个人的眼睛，一个人的神韵。”
“神韵？”文书娴似懂非懂的问道。
“师父说，戏子要对着镜子描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镜子中的人变成了戏中人。这样才叫做神韵。”清洛伸手拨弄了下火盆中的火焰，目光落在火焰上，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顿了顿，清洛继续道：“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为了扮演其它的角色描眉，而是为喜欢的人描眉，那是的场景，会是如何的幸福。所以，我很羡慕张敞有可以让他为之画眉的人。”
文书娴静静的听着清洛婉转清凉的声音，凝望着她如画的眉眼，她轻声道：“洛，以后我也为你画眉吧。只是，如果我画得不好，你可不要笑话我，可好？”
清洛笑起来，之前淡淡的愁绪被文书娴一番话一扫而空，她柔声道：“只要是你画的眉，我都喜欢。怎么会嫌弃你画的不好。”
“那一言为定。我们相互画眉，要比张敞更幸福。”文书娴凝望着清洛狭长的眉眼，柔声道。
“嗯。我们会幸福的。”清洛笑着道。
火光越烧越旺，房间里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湿透了的衣服在火光的熏烤下水渍慢慢变干，两人的衣衫不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
文书娴将头往清洛怀中挪了挪，幽幽道：“洛，你说，我们如果有一天可以有一间这样大小的房屋，屋外种满我喜欢的鸢尾花。我们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样该有多好。”
“嗯。以后等一切的事情安定下来，我们就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安静的生活。”清洛瞧着文书娴微闭着双眸困倦的摸样，眼神温柔。
暖暖的火光熏得昏昏欲睡，文书娴打了个哈欠。一天的奔波，她也疲惫不堪。之前衣服湿润尚且不觉得困乏，如今身体暖和起来，困意却再也抑制不住。
文书娴在清洛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临睡前还叨念着：“洛，记得，有鸢尾花开的地方喔。”
话音落下，她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清洛望着恩书娴那娇柔和略显青涩的睡脸，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将放置在身旁的棉被轻轻的盖在文书娴身上，她也靠着火盆旁的椅子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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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事
第六章心事
月儿慢慢的西斜，夜的黑渐渐退去，东方的天空出现曙光，微弱的光线穿过茅草屋的缝隙照到已经火苗渐小的火盆上，火光摇曳片刻，终是扑哧一声熄灭。
似乎是火光的熄灭略感寒冷，偎依在清洛怀中的文书娴将脖子缩了缩，漂亮的眼睫毛眨了眨，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在棉被上，仿佛一条漂亮的缎带。
清洛被文书娴轻轻的动作惊醒，侧头，发现火盆中的火焰熄灭，她俯身想要为火盆里添加些枯枝将火苗点燃，奈何才轻轻一动，怀中的人儿便不满意的抓住她的手放入棉被中，紧紧的握住不肯放手，粉扑扑的脸颊因为握住清洛的手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清洛低头瞧了瞧怀中睡得正香的文书娴，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闭上眼，静静的等待黎明的到来。
天空的灰色被明亮的白色替代，灰褐色的云彩消散，一轮红日在天边升起，将云彩染成了漂亮的金色。尽管空气中的寒意尚未退却，阳光的温暖还是照耀到了小茅屋中两个睡熟的人儿身上。
温暖的阳光柔和地洒落在文书娴脸颊，文书娴伸手揉了揉眼睛，缓缓的睁开眼睛。
“娴娴，早安。”清洛清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轻柔的如同春风般。
耳畔的酥麻让文书娴粉色的脸颊抹上一朵红云，她慌忙的从清洛怀中坐起，抓住棉被的一角，轻声道：“早安，洛。”
清洛被文书娴害羞的样子逗笑，她抓住文书娴握住棉被的手，故作诧异的戏谑道：“娴娴，难道你这般害羞的摸样，倒有几分像我家乡新婚的小新娘。”
“我，才没有害羞。”文书娴被逗的一急，急忙否认道。待她听到清洛压抑不住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她才反应过来被清洛戏弄了。
“洛，你取笑我。”文书娴祥装生气道。
清洛收敛起笑容，握住文书娴的手，眼神探入她的眼底，深邃而专注，她柔声道：“娴娴，虽然我不能入世间的男儿般给你所谓的名分，可是，你愿意和我一起白头吗？一生一世相互依偎，不再分离。”
文书娴身体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清洛，她以为有些话清洛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她垂下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娴娴，你可愿意与我执子之手？”清洛轻轻托起文书娴的下颚，轻柔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
“我愿意。”文书娴哽咽道，她握紧清洛的手点头。
四目相对，目光纠缠，一时间，两人都这般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凝望着对方，似乎想将对方的影子深深烙印在心底，永不磨灭。
“洛，我总觉得好像做梦般。”良久，文书娴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淡淡蹙紧的娥眉，映出脸颊上浅浅的忧虑。
“或许，真的是梦吧。不过，这样的和你一起的美梦，我是不愿意醒来。”清洛苦笑起来，她取出昨夜烘干的外衣，走到窗户旁为文书娴披上。“外面尽管有太阳了，可还是冷。你将衣服添上，小心着凉。”
“嗯。你也把外衣穿上吧，你身体也不好。”文书娴回过头来浅浅一笑，接过清洛递给的衣服穿上。
两人简单梳洗一番后，清洛让文书娴在木桌旁坐下。
“我们吃点馒头，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离开的路。”清洛将火盆和昨晚没有用完的枯枝放到墙角，从包裹中拿出两个馒头，一个自己吃，一个馒头递给文书娴。
文书娴瞧着清洛忙碌的样子，鼻子微酸，她拉着坐在她身边啃馒头的清洛，轻声道：“洛，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傻瓜，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不许胡思乱想了。火盆上有热水，我给你倒点，馒头很冷，喝点热水会没那么难受。”清洛轻轻拍拍文书娴的手，起身从铜壶里倒了些热水在昨天文书娴洗好的瓷碗里，递给文书娴。
“你别老是顾着我，你自己也是喝点热的。”文书娴将瓷碗推到清洛面前，起身再倒了一碗热水给自己。
两人吃完早餐，小歇片刻。两人开始准备离开的食物和水。
文书娴将米缸里的米用一干净的白布包了两个小包，一个放在清洛背包里，一个放在自己背包里。如果馒头不够，还有米可以充饥。
清洛则是将昨天看到的猎户留未曾使用的酒葫芦洗干净装上清水，昨天晚上拾取枯枝的时候，她发现小道绕过小茅屋后便偏离了河道，她有点担心如果一直找不到去官道的路或遇不见村子，她们会干渴。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还是身着男装，脸上涂抹了点昨天火盆里的炭灰，将长发卷起来，戴上了帽子。一切准备妥当，两人发现已经耗费了大半的时间。
离开的小道有两条，其中一条连着昨晚她们沿着河边走来的那条小道，另外一条则是绕在茅屋的后方，伸向未知的远方。两条小道都被枯枝掩埋着，两人细看了良久也分不清那条是正确的方向。最后，两人思索一番后，选择了连昨晚小道的那一条。
“我们出发吧。我带了把小刀，已经在小道的树干上用刀刻了很深的印记，我们走一段路就在树干上刻下标记，万一走迷路了，还能沿着印记走回来。”清洛收拾起手中的小刀，放入怀中道，为了怕分不清方向，她在她决定前行的小道树旁刻下了印记。
“嗯，我们把茅屋的门关好了，米也藏好了，应该不怕有野兽偷跑进去把粮食偷吃了。趁着天色还好，我们快赶路吧。”文书娴将包裹背在身上，回头再留念的望了一眼昨晚为她们提供温暖的小茅屋，走到清洛身侧。
似乎明白文书娴的心意，清洛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要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再回来，可好？”
“真的？”文书娴惊喜道。
“嗯。我看了下，这里估计是被荒废掉了，以前住在这里的猎人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你若是喜欢，我们以后就回来自己居住。”瞧着文书娴欢喜的摸样，清洛点头道。
文书娴浅浅笑起来，她轻轻拉了拉清洛的衣袖，低声道：“你俯下头来，我给你说句悄悄话。”
清洛挑挑眉，当她才俯下身，脸颊便被文书娴温柔的唇轻轻扫过，耳畔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吻，就是约定喔。”
清洛抚摸着脸颊淡淡的温暖，瞧见走在前方的人儿，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金色的云朵，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我们走吧。也许还能遇上海棠她们。”文书娴抬头望了一眼明亮的阳光，笑着回头道。
“嗯。希望海棠她们也能平安。”瞧着金色的云朵，似乎感染到了那些微的温暖，清洛朝着天边的云朵喃喃道。
金色云朵下的安乐村，则是另外一幅景象。
暖黄色的阳光如丝如缕般飘洒而下，透过菱花格子窗户照耀到安乐村的小床上，两个熟睡的人儿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感受阳光的温暖，秋海棠缓缓睁开了清澈眼眸，却看到了紧紧地搂着自己纤细的腰肢，闭着眼睛熟睡的王诗雨。
感受到额头暖呼呼的热气，秋海棠不禁又羞又急。在秋海棠慌乱的时刻，王诗雨眨了眨眼睛，似乎要醒了过来。然，王诗雨只是动了动身体，将怀中人抱紧了些，又继续睡了过去。
秋海棠的心提到嗓子眼，又落了下来。望着那张孩子气的脸蛋，秋海棠叹息一声，轻轻地掰开抱着她的手，起身下了床。
推开窗户，明亮的阳光有几分刺眼，秋海棠微眯着眼，瞧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又回头瞧了一眼熟睡的王诗雨，分不清心底的情绪是如何。
似乎感觉到秋海棠的注视，熟睡的王诗雨缓缓睁开眼睛，她瞧着站在窗前的秋海棠，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海棠，你醒了。”
秋海棠还没有来得及应话，房门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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