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无此声》分卷阅读86

    谁还记得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结束了。

    只是一个故事,不该如此伤感。可是,却真实的伤心。为了什么呢?

    闭上眼睛,找不到答案。

    或许,只是入戏太深。

    生活,依旧是一样的生活,没有不同。

    看人哭,看人笑。

    仅此而已。

    番外:

    初春的风,料峭的寒。天空是蓝色的,树枝上有着新的嫩芽冒出来,点点的新绿色像是初春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一条路,要走多久才是尽头?一个人,要行多少路,才是走完了?或许,这是个无解的难题。清洛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又要去何方。

    黎明的光芒总是一样的耀眼,清洛却越来越不适应这样的光芒。她喜欢在夜间出门赶路,而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找个地方歇息。夜晚安静的时分,才让她可以不去在人群中寻找那同一抹身影。

    长长的发丝,明媚的眼眸,只是一个浅浅的笑,便可以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多少下雨的黄昏,她路过有荷塘的亭子,她都仿佛再次瞧见了那在荷塘畔迎着雨滴的肆意自然的影子在晃动。

    然,当她想伸手去抓住,才发现这只是空空的。风还是以前的味道,雨滴也同以前一样淅淅沥沥,可清洛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像是失去了心的木偶,她飘荡在人世间。

    清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沿着以前和文书娴走过的路,一遍一遍的走,她甚至回到了以前她们逃亡居住的小木屋。

    依旧是以前的摆设。火炉,门前的水缸,还有那扇破旧的木头门。她在这里呆了很久。修缮房屋,种上鲜花,然后每日每夜的等待。

    当积蓄花光了,清洛才从那样不切实际的梦幻中清醒过来。文书娴,她是真的不会回这里了。那她守着那些空洞的回忆,有什么意义?

    心如同被春蚕咀嚼般的疼痛,清洛抱着新酿的梅子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肚。梦,是一样的梦。她梦到文书娴站在花海一片中,回眸浅笑,然后轻声的念叨着她的名字。柔情似水的,像春风拂过般的温暖。

    然后,梦境到这了便会忽然的改变。花海变成了血色的海洋,她又瞧见了那个看不到脸颊的,躺在棺材里的女子。

    大叫着惊醒,浑身是冷汗。抬头,窗外的月色白的惨淡,像是一张白色的纸张,被裁剪成了不同的月牙形状。

    薄薄的月光透过房间,映照在清洛的身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清洛望着窗外的月色,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无法笑,也无法哭。

    那些情感像是被收藏到了一个看不见的黑洞里,黑洞中有一口永远无法打开的盒子,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了这里。

    酒香四溢。她记得文书娴最爱喝梅子酒,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是爱情的味道。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戏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清洛举起酒杯,对着窗外一轮淡淡的月光,低声清唱。

    “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清洛低声喃喃,夜色下的表情说不出的悲凉。她什么时候,连深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棺木中的那个人真的是文书娴吗?交织的影像在清洛脑海中穿梭,像是一张看不清的网将她围住。她总是无法甘心般承认文书娴离开的事实。

    是不是,真的该放下了?

    醉生梦死,她究竟还有什么无法放下的呢?

    剩下的,无非是流淌在倒影里的寂寞繁华。

    夜色在薄雾笼罩的晨曦中退却,黎明的光芒再次轻柔的洒向大地。

    一年零一个月零三天。蚀骨的思念。

    一年零一个月零三天。断肠的相思。

    一年零一个月零三天。不眠的夜晚。

    一年零一个月零三天。同一个梦境。

    怎一个痴迷?怎一个不悟?

    “不见,不忘。不舍,不得。书娴,你既然做不到,我又何尝能做到?我们都只是在尘世见游荡的浮萍,做不到石头佛灯的尽尘世一切的智慧。 也做不到石头一般的舍弃。”清洛望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喃喃低语。

    如此长久的日子,清洛看明白了一件实事,她终是无法放下。既然如此,她是该给自己一个真相的时候了。无论结局如何。

    她要去找寻找一个答案。

    棺木中沉睡的女子,是否是文书娴呢?还有那在梦中一直对她微笑着的文书娴,困扰在她梦境中的女子,是不是在等待她给一个答案呢?

    长久以来,她都太过于懦弱了。如果不是太懦弱,她和文书娴为何要错过?错过一次,再一次。无数的问话,对于自己,对于那一场爱恨情仇。

    透过窗户望去,门外栽种的桃花绽放出了新的嫩绿色的新芽,清洛瞧着那在初春的寒风中傲然挺立的小绿芽。好顽强的生命,好不屈的精神。

    清洛再低头瞧了一眼自己颓废的摸样,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嘲弄的轻哼。

    原来,她一直如此懦弱。懦弱的不敢爱,懦弱的不敢去寻找真相。

    黎明的天空,依旧是灰白色一片,惨淡的颜色,如同此时此刻清洛白皙的面容。那如同油彩涂抹的白色,以华美苍凉的姿势,解读着流逝的光阴。

    起身,推开房门。清洛却第一次在日光下走出了房间。沐浴在清冷的晨风中,清洛的衣衫在风中摇摆,那抹青色的身影站的笔直,长长的发丝荡漾在风中。

    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还有那夜色里未曾散去的思念。

    一个月后。上海,

    再次踏上去上海的旅程,是清洛一番思索后的结果。如果想知道真相,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告诉她,那便是肖红玉。

    那个黎明的清晨,清洛记得很清楚,肖红玉是从将督军府的二楼走下来的。她当时的神情很是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清洛认识肖红玉不久,可是她对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她不是个做无把握的事情的人。

    那天的肖红玉的忽然出现,随后又站到了那个持枪的军人身畔,她便心下有了些模糊的猜想。肖红玉和督军府里发生的事情,有着莫种联系。尤其是最后,肖红玉最后在她耳畔说的话:“人死如灯灭,一切都过去了。你可以重新生活。再见了,保重。”

    肖红玉不是个多话的人,她最后的话,让清洛有种奇怪的错觉。

    人死如灯灭,她指的是她的哥哥方绍杰,还是文书娴?尤其的后面的,肖红玉还说出了她可以重新生活这样刻意的话语。

    如今把肖红玉的话回想一遍又一遍,是不是,她并没有真的想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肖红玉不是说这样话的人。很多时候,她宁可沉默,也不多话。

    疑问放在心底便会变成一个黑洞般的存在,除非找到答案。所以,她第一件是便是回到了上海。她要见肖红玉一面,将心中的疑问问清楚。

    满庭芳的戏院,还是一眼的热闹。仿佛,那些发生在督军府里的事情都是一场假象。车如流水马如龙。

    当清洛再次站立在满庭芳的门前时候,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那样的红尘繁华似乎已经离她而去了。即使再次瞧见那舞台上缤纷的人影,她的心也如同死水般平静。

    肖红玉,依旧站立在舞台上。

    还是那相似的一幕。

    “此乃雉朝飞也,君方盛年,何故弹此无妻之曲?”陈妙常的饰演者肖红玉身着道观装束缓缓上台。

    “书生尚未娶妻。”一青衣书生起身迎上,一个弯腰作辑。

    “公子言重了!长清短清,那管甚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云掩柴门,钟儿磬儿在枕上听。柏子座中焚,梅花帐绝尘。”肖红玉低声轻唱,一双美目停留在在书生身上。

    肖红玉还是那个肖红玉,只是不同的是台上的书生不再是她。

    第一次以旁观者是身份去瞧台上的人影,清洛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是解脱,是惆怅,还是无奈……她分不清。

    从台上下来的肖红玉瞧着站立在她身前的清洛,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清洛有瞬间以为,肖红玉会落泪。然,当她再仔细的想去细瞧的时候,她才发现,那眼眸里的动容瞬间消失。

    或者,肖红玉才是最佳的演员。那被脂粉掩盖的脸颊,那精明世故的眼眸,这一切都是她永远学不会的。

    或许,不是学不会。只是她不愿意去学会。她,终究不是个合格的戏子。戏子,无情。而她,却是多情。

    “你还是来了。”肖红玉的话不是个问句,而是陈诉句。这简短的句子,将清洛压抑已久的辗转凌乱的心绪打破,生生的涂抹了几笔不同的色彩,让她瞬息慌乱无由。

    肖红玉,她是否知道她会来?

    清冽叹息。

    “既然你来了,你就问吧。我都告诉你。”肖红玉的目光并没有瞧向清洛,而是越过她望向她身后的舞台。刚刚还华丽的舞台,如今只剩下却是空空,那鬓影衣香似乎如同梦境般。

    “那天,棺木里的人,是不是文书娴?”清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全是绷紧,她的眼眸落在肖红玉脸颊,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漏掉了什么重要的话语。

    她等着肖红玉的回答,然肖红玉却是静静的望着她,一言不发。那眼眸中有太多东西,清洛看不懂。

    “呵呵,呵呵。”肖红玉笑起来,她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从眼角留了下来。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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