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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拄着手杖的男人。他看了看那三个人,然后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秘书小姐在他对面摆好了打字机。 在经过简单的审讯后,那男人让秘书小姐先出去,接着他点了根烟,用深色的眸子看着对面牢房里的三个人。 “你们应该认识我。” 一个棕发的男人看着他,张开干裂的嘴唇说:“是的,你就是那个被民众扔下阳台的执政官。” 埃利奥笑了笑:“没想到我是以这种形式出名。” 那男人也笑了:“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被你抓住。” 埃利奥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今天能以这样的姿态在你们面前出现。” 好像陷入了无边的忧郁之中,埃利奥沉默了一阵,夹着烟,问:“你们为什么不投降?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在那次战败后投降,或许还有被释放的可能。” 男人看着他,用干巴巴的口气说:“我们没有选择。” 这句话让埃利奥愣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微微皱起的眉让他显得更加忧郁,“为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看着埃利奥:“能给我们一根烟吗?” 埃利奥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拿起香烟塞到了牢房里,接着他点燃了打火机为这三个男人点上了烟。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的苦涩味道让他们放松,接着,那男人继续说:“我们本是汽车工厂里的技工,每天检修的海燕牌轿车比街上开过的还要多。我有老婆,有两个孩子。后来,我的上司看上了我的妻子,他跟我说只要我跟我老婆离婚,他就帮我升职到办公室。我没有答应他。但后来,我的妻子却主动提出离婚,并带着那个男人到我家来,当着我孩子的面辱骂我。我怒不可遏,杀了他们。我躲了很久,我的孩子们和我一眼惶惶不可终日,每天躲在垃圾堆里睡觉,食不果腹。 后来,我想通了,我不能连累我的孩子,于是等着警察来抓我,但一天晚上一个男人问我:你愿意加入我们的政党吗?这可以改变你的命运,也会让你的孩子们过得更好,我答应了。很可笑不是吗?我明明都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但是我的天性让我抓住了求生的机会。 但当我们失败后,那男人抛弃了我们,他投靠了政府,和你一样。留下我们这些没有办法回头的人在这山谷中等死。” 男人看着埃利奥的眼睛:“你为什么革命?” “先前是为了改变命运,后来是被命运逼得没有办法。”埃利奥说。 “革命其实就是杀人,就是破坏,你不这么觉得吗?”男人说,“开始大家怀揣着美好的希望,但渐渐地,这就变成了一场杀戮一场灾难,只有最疯狂的人才能坚持下去。” “是的。” “告诉我,”男人抓住栏杆,“现在那些贫民们是否都在恨我们?” 埃利奥熄灭了香烟,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这场革命无法避免,这并不是你们的错误。但正因为你们的努力,这个国家将会做出一些改变;正是因为你们的坚持,国家才会向民众妥协,我想那些民众不久的将来就会感谢你们,他们的子孙将会过得比他们之前还要好。” “希望真的如此吧…”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我的珍妮和爱德华…” 埃利奥站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们,问:“其实我可以动用一点儿小小的权力,如果你们愿意为这个国家出一份力的话,我可以为你们保释。” 三个男人抬起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其中一个男人说:“抱歉,我们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不需要。” “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我们再也没有办法为这个国家、人民,甚至自己活下去了,这也是我们一直坚持不投降的原因。” 埃利奥看着他们,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微微站直了身体,对他们说:“我们的革命会给其他那些没有胆量揭竿而起的懦夫一个耳光,也会给我们的后代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你们的罪行并不是你们的信仰,你们唯一的过错仅仅是因为胜利女神没有站在你们这边。” 栏杆那边的三个男人点了点头,泪水湿润了他们疲惫的双眼。 凌晨,军队后方的空地上响起了十多声沉闷的枪声。 第84章 名叫维多利亚的女孩4 这个曾经是那么美丽的镇子,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摧残后,已变得伤痕累累。不过,政府的补给和救助让怀揣着和平的民众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他们和士兵一起重建自己的家乡,磨坊开始磨起了面粉,裁缝店做起了衣服,面包店开始烤柔软的面包。 不过,我还窝在这里。 是的,我已经被人遗忘了,我已经习惯了,我和我的狙击枪从来都不会被别人记得。 我透过瞄准镜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大家都在开心地忙活着。 为什么?这不是你们自己爆发的革命吗?而现在,从你们当中走出来的勇士被处死了,你们却像胜利者一样在这里欢庆! 这是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但可惜的是我并不是哲学家。于是我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镇子里的广播播放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这让我心驰神往起来,听说政府招募有能力的人,并且对革命者既往不咎,这是真的吗? 不,他们骗我。 我嚼着一把野菜,透过我圆圆的世界看着下面的人,空气中飘来面包的香气。 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难道你要终身在这个地方直到腐烂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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