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莫桐拽着，皓夜不答话。莫桐怒火中烧，狠狠一拳打在皓夜脸上，将他击出老远，似乎不解气一般，莫桐继续上前拽着皓夜对着他的腹部又是狠狠一拳。齐石，林沛儿等人见状赶忙上前阻止。
怒火中的莫桐很可怕，皓夜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莫桐对谁不敬之类，林沛儿劝阻道，“莫大哥，你冷静些，找人要紧”莫桐听闻，怒哼一声，这才作罢。
但是众人找遍整座山野，依旧没有念情的踪影，忧喜参半，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莫桐让莫蕊留下善后，自己则带着一群人向着周边更远的一带搜寻，齐石也吩咐着众人去帮忙找人，于是整个山坡上的活人只剩下四个——慕容皓夜，齐石，莫蕊，林沛儿。
皓夜仍旧颓废的坐在地上，悔之，恨之，怨之，都只怪自己太过自私，抓紧玉佩，皓夜悔悟的喊出一声，“念儿……”
听到这一声嘶哑的叫喊，一直隐忍着酸楚的莫蕊，终于止不住眼泪，大声哭了起来，齐石见状，心疼不已，环住莫蕊细声道，“小蕊，莫伤心，悠悠谷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谁知这番安慰不曾让莫蕊停止哭泣，反而使得她更为悲戚，她一把将齐石推开，吼道，“别碰我，你们都不是好人”
齐石被莫蕊突然的推开，又听到莫蕊这么说，倍感受伤，英俊的脸色染上一层悲痛，莫蕊心中不忍，避开齐石的眼光，转向皓夜，狠狠地用衣袖抹掉自己的眼泪道，“慕容皓夜，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少爷的面前，在少爷没有遇到你之前，他每天都很快乐，跟着谷主习武习医，闲时跟我们一起玩乐，日子原本无忧无虑，可是在遇见你之后，我再也不曾见到少爷的笑脸，你可知八岁的他是如何忍受错骨断经之痛，之后又是如何隐忍别人的冷嘲热讽，他总是喜欢独自一人在那百花丛中等一个人，就算病痛也不顾众人阻拦，可是他等的人却从未出现过，但就算再苦再痛，我也不曾见到少爷流过一滴眼泪，可是少爷在说你要成亲的时候，他哭了，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少爷哭了”想起念情当时的样子，莫蕊更加难受，“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等你，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只是他的一颗真心，却交给了一个不会珍惜的人”说完莫蕊便捂着脸又大声哭起来。
静静的听着莫蕊所说的一切，皓夜仍旧不为所动，只是那抓着玉佩的手却是紧了几分。林沛儿心中感慨，不忍地站在一旁，齐石也顾不得太多，走到莫蕊身边，掏出一块方帕想给莫蕊拭泪。
莫蕊挥开齐石的手，避开齐石的目光，“如若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悠悠谷与无忧宫定势不两立”说完她决绝的看了齐石一眼，转身离去。莫蕊的那一眼，痛到了齐石的心里，他明白莫蕊的意思，只希望老天开眼，切勿造化弄人。
至此，红土丘上四人又少了一人，三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安谧诡异得可怕。良久之后，皓夜才开口，“齐石，集结一群人将这次的事件调查一下，其余的人全都派出去寻找念儿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回报给我”声音平淡没有起伏，皓夜站起身，将玉佩收入怀中道，慢步离开这血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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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忘忧离情，心之所欲
且说皓夜悔悟，以他的身份背景，想要从江湖截然抽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话分两头，念情又如何了？
在柳镇邻近有一座渡城，说是城却也不比一般城池，最多是比柳镇大的一个镇子，不似柳镇环山乡土浓厚，这里靠着江河入海口，原先就是由一个小小渡口慢慢壮大而来，因为此处来往商贾较多，所以还算比较繁华。
闹市，念情步履有些艰难的走在人群之中，而路上的人见到了念情也都退避三舍，无怪乎大家会有这番举动，实在是念情此刻的样貌实在太过狼狈，发髻散乱，衣服上全是尘土，手上脸上也有些脏乱，还有些细微的刮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难的贵公子。
人太多，让念情很不舒服，他行至江畔，倚在一颗岩石上稍作休息，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不免自嘲，他的本意也并非真的去比武，只是考验皓夜对他是否有一丝真心，虽然他知道若有半点差池就会丢了性命，可毕竟自己还有个悠悠谷主的身份，但谁曾想到那个自称是宋靖的家伙，会突然发狂，混乱之中被他的内力震到，滚下山坡才逃了这一劫，只可惜——皓夜，你是没赶得来，还是根本就不会来？
“你们一群人要躲到什么时候”念情忽然冷漠的开口道。
“哟，原来被发现了，怎么乖乖走到这没有人的地方，方便我们好做事么美人”声音尖细，话语轻浮，只见一群人出现在念情的不远处。
念情只是轻轻瞄了一眼，一群纨绔子弟，平日肯定为非作歹惯了，就算在人多的地方，真想对他怎么样也没办法逃脱不是，“有何贵干”
“哼哼，哥几个看上你了，瞧你这落魄样，大爷我奉劝你跟了我们，以后保准你吃香喝辣，不过要是你不答应，哥几个就只好用强的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念情也不去理会那些人，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这是他此次出门唯一带在身边的药物，将药丸吞下，念情闭上双眼，就这么慢悠悠地向后倒去。
众人一见不妙，这美人竟然是要跳江自尽？想跑上前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念情隐没在滚滚江流之中。
——忘忧，忘忧，不知这忘忧比之那奈何桥的孟婆汤谁更厉害，莫念情此生不怨天不尤人，只叹自己可笑一生，浩浩江水，你若有灵性，就请将我带入那忘川之中吧。
无忧宫——
皓夜在书房中处理着被自己闲置了近两个月的事物，眉眼间难掩焦虑之色，突然心中一阵刺痛，可叹牵挂一人，怎能安生？可就算再如何牵挂，他更需要的是冷静，已经感情用事一回，怎能再盲目而行，他已经派出所有人去寻找念情，一定会很快就有消息，现在他需要解决隐患。
“宫主”齐石步入书房，对皓夜微行一礼。
“有念儿的消息么？”皓夜沉声问道。
“回宫主，只知莫谷主曾经出现在渡城，之后就再无任何线索”齐石的面色亦有几分憔悴。
“嗯”皓夜应了一声，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念情，没想到自红土丘一别已半个月的时间，竟仍旧不知念情的下落，他孤身一人，性格固执又倔强，应该是出什么事了，皓夜心中焦急，真恨不得立马就去到念情的身边。
“宫主，属下还有要事禀报，宋家家主的尸身本已交予宋家，只是此刻却又被他们送了回来，宋大公子此刻正在外堂等着见您”
“宋璋？他来这里做什么”
“属下也不知，但宋公子为人非常谦和有礼，不似会生事端”齐石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么？”皓夜思索一番，又道“左护法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主恕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在您失踪不久，左护法的尸身在荒郊被人发现，只是他的面目全非，只能凭借着随身饰物辨认他的身份”
听到这里，皓夜一声冷笑道，“他还真是处心积虑，齐石，你觉不觉的事情很蹊跷”
“还请宫主明示”
“首先一点，竹子坡上的杀手更像是冲着我而去，而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宋靖，可宋靖助莫夫人夺得悠悠谷便是，与无忧宫为敌，根本无半分好处”
“这——属下也十分疑惑”
“江湖上，想要置我于死地，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除了左护法，我倒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以比武为名，刺探虚实，同时又在比武之处设下埋伏，这种恶劣卑鄙的手段很像左护法会做出来的事情”说道此处，思及念情，皓夜恨不得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教主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左护法所为，与宋靖无关？”
“或许是同谋”想到这个可能，皓夜皱一皱眉，那个宋璋无论如何总是要防备着的。
“可左护法明明在发出战书之前就已身亡”齐石不解，“左护法一死，宋靖没理由与无忧宫为敌的，他想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惹上无忧宫无疑是天大的麻烦”想到宋靖的死状，齐石忽然一阵恶寒道，“虽说左护法死得很离奇，但宋靖的死就更为离奇，全身血管爆裂，真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一般”
“走火入魔？”皓夜似乎想到什么，于是站起身道，“等见了宋璋，也许一切就都明了了”
大厅内，宋璋一身丧服笔直而立，身边还牵着一个人，而那人竟是莫晓雨？见皓夜到来，宋璋谦卑的像他鞠了一躬，而莫晓雨则像小孩子一般，往宋璋的身后躲去。只见宋璋回头对着莫晓雨露出浅浅的一笑，细声说了句不怕之后，便对着皓夜抱歉道，“无忧宫主莫怪，小雨日前受了惊吓，如今除了我见了谁人都怕生”
这些琐事皓夜自然不会理会，他直接问道宋璋，“宋公子前来有何贵干”
“宋某在此向无忧宫主请罪，还恳请您允许在下换回家父的遗体，家父已逝，宋某自知家父之死乃其咎由自取，宋家也想就此淡出江湖，前事恩怨，也恳请无忧宫主一笔勾销”宋璋话语诚恳，面带愁苦之色。
“换？”虽是疑问，但听到宋璋这么说，皓夜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尸体有假。
“个中曲折，请容我细细道来，得罪之处，还请无忧宫主莫怪”思索着该从何说起，宋璋踌躇片刻继续道，“自打上次家父密访过无忧宫，回去之后行为就非常怪异，宋某虽然起疑，但是平日与家父不是太过亲近，所以也不曾一探究竟，不料姑母回府之后，识破家父竟是他人假冒，小雨这般怕生也是因亲眼见到姑母遇害所致，我与小雨也是命大，才得以各自捡回一条性命”怜惜的将莫晓雨护在身边，宋璋又继续讲道，“之后我求助于舅祖父的帮忙，驱赶那群贼人，只可惜那个假冒家父的贼人已不在府中，多方打探得知家父的遗体是被那贼人弃在了荒野，所以还请无忧宫主宽宏大量，让在下接回家父尸身，好好安葬”
宋璋说的这些，皓夜早已猜到大概，他见莫晓雨依偎在宋璋身边，真希望此刻念情也在自己身旁，一想到之前曾将念情推开，内心十分痛恨自己。拉回思绪，皓夜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明白，宋靖已死，武林盟也不会对宋家怎样，悠悠谷既然放了莫氏母子，自然不会找宋家的麻烦，只要自己再一点头，他们便能放不少心——随他们去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念儿，会闹出这么多事，全怪自己没有早点拔除左护法这个祸患。
送走宋璋等人，皓夜让自己的心慢慢静下，可渐渐的又觉得孤寂异常，慢慢的不断渗入焦躁难耐，最后全都转化成对念情的思念与担忧，一颗心其实早已按捺不住，虽然早已将大部人手派出搜寻念情下落，再多自己一人也是徒劳，可就算徒劳也罢，总好过干等着担忧不已，皓夜叫来齐石吩咐几声，将宫中的事物丢给他之后，便立即动身前往了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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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众里寻他，非彼时
马不停蹄赶至渡城，对于这里的地形，皓夜早已了若指掌，若是念情从红土丘的北面逃脱，沿着大路走的话，出现在渡城是很有可能的。可是之后又去了哪儿？他就算怨我，恨我，不想见我，总不会躲着连悠悠谷也不回去，皓夜如是想着，心中也越来越担忧。
渡城鱼龙混杂，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往来，想打听一个人很困难。皓夜知道以念情性子，不会去那些偏僻的地方，也不会去人流多的地方，按照这个思路，或许会找到一些线索，但是——渡城江畔，皓夜身心疲惫的靠在一颗大石上休息。
“宫主，还是回宫吧，再等些时日定会有消息传来”在皓夜来离开无忧宫之后，柳慕青也即刻追上，“您一个人这么找下去，就如大海捞针，总不是办法”
“我自有分寸”不想去理会柳慕青，皓夜觉得当初若是自己亲自在附近找找念情，也许就不会弄得今日不知他的去向，可恨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强迫自己不去找他，只是害怕知道念情的死讯又或是不愿见到念情痛恨自己的面容。
“宫主，青儿求您别再折磨自己，您已经三日不曾好好休息过，那人一定早就不在这个地方了”虽然柳慕青依旧妒恨着念情，可心中更多的是不忍皓夜疲累奔波，日益消瘦。
“闭嘴”，皓夜心中烦乱，自己失踪也不过月余就被人发现，而且当时自己还是有意躲避着，可念情失踪至今也近一月，竟然还无音讯，他那么孤傲一人定然不屑躲躲藏藏，可动用悠悠谷与无忧宫两大势力，竟然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定然事态不妙。
被皓夜呵斥，柳慕青知道自己也多说无益，站在一旁不再言语。爱而不被爱的她知道，因为念情的出现，其他人在皓夜心中越来越没有了地位，因为皓夜的心中满满只装下了念情。
世界清净了不少，皓夜望着滚滚江水，水流自东向西，甚是湍急，到底要去到哪里？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向身边的那颗大石，却似瞧见了什么，皓夜细细看去，果然在那岩石错综复杂的纹路之中，有着依稀可以分辨的三个字，莫念情。
“莫念情”轻轻念出声，皓夜心中一阵抽搐，伸手抚上那几个字，无论字面还是字义，他都真实感觉到了念情的绝望，“谁能说忘就忘呢”皓夜想到当初自己也愿意放弃一切只为寻求一点宁静，可是终究没有逃脱情这一关，随即也不再多想，飞身上马，沿江而行，直觉告诉他这样可以找到自己要找的人——老天，所有的罪过我慕容皓夜愿意一个人承担，只求你让念儿回到我的身边。
然而一连数日依旧毫无所获，正当皓夜觉得自己的估测有误之时，却适时接到了林沛儿的传书，信中说念情可能身在打鱼村，虽然消息不确切，但聊胜于无，同时林沛儿也将此事告知了悠悠谷。
打鱼村？皓夜知道这个地方，宫中生意往来，半数水产品的进货都是这个村子提供，这个村子的人皆以打鱼为生，故而村子也因此得名，而皓夜沿着水流而行，此刻已经行至村子的附近。
打鱼村地处比较偏僻，去村子唯一途径是一条通往大海的水路，水路中途又隔着一个峡谷，峡谷附近水流急促，又有几处暗礁，没有一定经验的水手都不敢驶船经过。念儿会在这种地方么？一个小渔村？皓夜心中虽有疑虑，可是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于是、立即雇了一条船，聘了一个经验老道的船夫。
在舟伐驶过峡谷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不禁令人想起那世外桃源，村子就在那河对岸，房屋错落在几处，正值初夏时节，芦苇荡绿油油的掩映在其间。因与外界接触甚少，所以村子民风淳朴，非常具有本土特色。
快到晌午，众人上岸，因渔民都出海捕鱼的缘故，村子里比较安静，皓夜支开丝丝，让她去打探消息，自己便在村子里走走，听闻一阵清脆的笑声，止不住诱惑，皓夜闻声而去，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前方的那抹身影在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里无数次的进入过他的梦中。
满头青丝低低束了一个大马尾，两边留有碎发，单薄的衣衫卷起了衣袖跟裤腿，他犹如仙子降临人间，正与一群孩子在河中嬉戏。皓夜慢慢靠近，看着念情的样子有些痴迷，那纯真的笑容他见过，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也曾经对着他这样笑过，这是他的念儿。
“小哥，那个人是谁，好像一直在看你”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