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可是我一手带大,那一点毒怎么可能对他有效,不过让他经脉逆行,造成假死罢了,昏睡一段时日自会醒过来”莫君竹心中好笑,念儿肯定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这是在对慕容皓夜做试探么?
一连七日,念情仍在昏迷,都是莫君竹在念情的身边照顾着,皓夜几次请求见念情一眼都没有被允许,用莫君竹的话来说就是见不见面要等念情醒了之后由念情自己决定。冷青砚当然不会真的带着皓夜修习什么内功,他只是将一套心法口诀传授给皓夜,让皓夜自己去琢磨,自己则守在莫君竹的身边。
☆、第五十章父子情深,忆往事
“我对不起情儿,是我没有将念儿照顾好”莫君竹抚摸着念情瘦削的脸庞,低声叹道。
“君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冷青砚一旁低声安慰。
“不,是我不好,若当初我没有将他一个人丢在祠堂,念儿也不会被断经脉,留下终生都无法治愈的伤痛”莫君竹握紧念情的手,整整十年,念情都不曾再跟他亲近。
冷青砚也曾听莫君竹提起过这件事情,也很替念情惋惜,不想莫君竹记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他转移话题问道,“君竹,念儿已经睡了好多天了,还要睡多久”
“我也不知道,本该早就醒了,但是我给念儿把过脉,他的元气不足,身子亏虚,或许还要再等上几天”莫君竹的脸色难掩担忧,“那忘忧是当年我给自己准备的,原来也不过如此,还险些害了念儿的性命”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冷青砚握紧莫君竹的手,神色也变得颇为凝重。
“都是过去的事了,该放下的总要放下,而且我也有错”莫君竹微微一笑,示意当年的事情他并不怪罪冷青砚。
不过冷青砚似乎蹬鼻子上脸,见莫君竹笑了,于是揶揄道,“君竹,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你为什么给念儿起名叫念情,是不舍我们之间的情分,还是不舍我的皇妹”
莫君竹神色一冷,丢开了冷青砚的手,冷声道,“他的全名叫做莫念情”只见冷青砚嘴角一抽,莫君竹瞧着他样子有趣,于是佯怒道“别在这里吵着念儿休息,你今天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呢”
冷青砚当然也知道莫君竹不是真生气,讪讪地叹口气边离开边道,“知道了,每天一个竹制小风车,好歹我当年也是皇帝,竟沦落道这种地步”
“你废话再多我就让你去竹子坡种竹子去”莫君竹听了好笑,于是威胁道。
“君竹,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坏心眼了”说着冷青砚立马出门,顺便将房门带上,开玩笑,竹子坡的竹子可都是当年他下令拔除的,那山坡上都是被撒过盐水的,杂草都不生。
莫君竹轻笑着摇摇头,如今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念情。
又过了两日,念情自睡梦中醒来,有些惊讶的是莫君竹坐在自己的身边,但更多的还是满腹的委屈以及对莫君竹的思念,他怨过,恨过,可是他又明白莫君竹是真的关怀自己,疼爱自己。
莫君竹见念情醒了,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他起身给念情到了一杯水道,“念儿,先喝口水”
念情昏睡有些时日,此刻更是喉咙干涩,他喝下莫君竹端来的水,又看向莫君竹,他俊美的脸庞十年如一日,不曾有什么变化,但那眉眼间对自己的焦虑却是深深沉淀积累,细不可闻的,念情轻唤了莫君竹一声,“爹爹”,只是这一声,却激发念情的满腹委屈,他是有多少年没有对眼前的人换过这个称呼了,抑制不住的他埋首在莫君竹的怀中哭了起来。
“念儿”莫君竹抱紧念情,心中只觉释然,这是念情迟到十年的哭泣,这十年他将一切都堵在心里,是有多难受啊。
正当两人父子情深之际,房门被冷青砚推开,手上还拿了一只竹风车,念情听到动静,将脸在莫君竹的胸口蹭了蹭,擦干泪水,不想让别人瞧见自己的窘态,冷青砚见念情醒了,也是舒了一口气道,“总算醒了啊”说着拿着竹风车到莫君竹的身边道,“这是今天的”
莫君竹将念情扶好坐起,接过冷青砚手中的风车,递给念情道,“念儿喜欢吗?”对于念情的喜好,莫君竹也只记得十年之前,念情爱不释手的那只风车。
念情看了风车一眼,点头伸手接过,又看了冷青砚一眼,一看便是一惊,他忙问莫君竹,“爹爹,他是谁”
“他是你舅舅——”
“错”不等莫君竹把话说完,冷青砚插口道,“念儿,我也是你爹”
念情看向莫君竹,等着莫君竹给他一个解释,眼前这个与冷傲堃长得如此相似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爹爹说是舅舅,而他却说是自己的爹。
莫君竹轻叹一声,瞪了一眼冷青砚,示意他严肃一些,有些事情他一直没有跟念情讲,也没有机会跟念情讲,但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让念情知道的,毕竟这也事关念情的身世,“念儿,爹爹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娘亲是谁”
听到这里,念情心中一紧,这个问题念情小时候问过,只是那时候莫君竹的回答是,“念儿有爹爹疼爱就足够了”,之后他也又问过好多次,直到莫君竹告诉他娘亲已经不在人世。
莫君竹沉默一阵,对着冷青砚道,“青砚,你先出去一下”
冷青砚皱了下眉头,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念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听到莫君竹刚刚叫出的名字却是一惊,他竟然是太上皇,可为何会在这里,还跟爹爹在一起?
“念儿”将念情的思绪唤回,莫君竹回忆起了往事,语气颇为忧伤的跟念情说道,“你的娘亲是已故的瑞安公主,冷惜情”
“瑞安公主?”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念情还是又惊了一下,瑞安公主是冷青砚的胞妹,难怪自己会跟他有几分相似,但念情心中更多的是失落,自己的娘亲果真是不在这个世上了,“爹爹,娘亲怎么死的”
“因为难产”莫君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他伸手将念情翘起的发丝抚直,继续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是我对不起你的娘亲”
念情没有忽视莫君竹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或许冷惜情的死另有隐情,虽然疑惑,但他没有追问,因为既然莫君竹不说,那定是为了他好,不过眼下的事情,他还是想弄个明白,“爹爹,为什么你会跟太上皇在一起”,突然自己变成了太上皇的外甥,多少在念情的心中有些抵触。
“念儿,你会怪爹爹爱的人不是你的娘亲么?”莫君竹苦笑着问念情。
念情摇摇头道,“念儿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爹爹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
莫君竹握住念情的手,欣慰的笑了——
竹院内,冷青砚倚在栅栏上叹了一口气,瞥见皓夜就在不远处,于是没好气的对着皓夜招了招手。
皓夜走进,对冷青砚鞠了一躬,问道,“前辈有何事?”
“小子,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惜周围就只有你了”冷青砚抬头看看天,竹影掩映,真是恬淡啊。
找不着人大可以不说,皓夜知道冷青砚是故意找他的,他看看四周的风车,想起昨日看到的一幕问道,“前辈,这里的风车都是您为莫前辈亲手做的吧?”
冷青砚哼笑一声,无奈道,“是啊,年轻的时候做了错事,后半生只能靠做风车来弥补以前的过失了,不过不只是为了君竹,也为了念儿”
“为了念儿?”
“君竹觉得自己很亏欠念儿,他说念儿曾经很珍惜爱护过一只风车”冷青砚随手从栅栏上拿下一只风车,其实他也觉得很亏欠念情,若当年他再失去些理智,他肯定会伤害念情,莫君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虽然这些念情都不知道,因为他当时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相信莫君竹也会忽略一些细节不同念情说,但是他心里的愧疚是抹不去的。
“对不起念儿的是我,前辈们无需自责”每每想起念情遭受过的痛苦,皓夜心中总是伤痛。
“小子,我还用不着你来安慰”将手中的风车重新插到栅栏上,冷青砚道,“君竹现在在跟念儿说的事情,我想君竹总会避重就轻,小子,你知道念儿的娘亲是谁么?”
皓夜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只要是关于念情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看了皓夜一眼,冷青砚轻轻一笑,陷入了回忆,“念儿的娘亲是我的胞妹,从小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她也会喜欢,但是东西可以有两件或者很多件,可是人就只有一个人,说起来是我是怎么认识君竹的……”
☆、第五十一章 相遇相知,情难自控
二十年前——
阳春三月,赏花时节,当朝太子冷青砚微服私访江南花会,实则因公徇私,借故游玩,此时他已二十有二,娶有几名侧妃,其长子冷傲堃已有五岁,妃子都是皇帝帮他娶的,帝王无情,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谁,怎知人群之中擦肩而过,就那么惊鸿一瞥,他竟心动了。
莫君竹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自己,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像是坏人,但此次是他第一次出谷,他想起临别时长辈们警告他的话,人不可貌相,江湖凶险难测,必须时刻警惕,于是他将身后的人引到偏僻的地方,二话不说,便开始攻击。
冷青砚一惊,接住莫君竹的攻势,一边揩油,一边问道,“这位公子,你我无怨无仇,干嘛要打我”
莫君竹心中气恼,这人怎么这般不正经,收回掌力,退后很远,与冷青砚保持一定距离,怒道,“既无怨无仇,你跟踪我是何故”
美人生气了,冷青砚随即假装正经道,“只是看你面熟,在下鲁莽,认错人了”
“既然如此,就此别过”莫君竹不想与之废话,转身大步离去。
冷青砚惋惜,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当日他回到驿站,随即画下了莫君竹的画像,交待属下去查找莫君竹的来历,怎知等了三天,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某日天色不错,冷青砚牵着马到郊外走走,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莫君竹正被一群人围攻,他本想英雄救美博得美人好感,而原本莫君竹对付这群人也是应对自如,怎知他上前相助,在莫君竹吃惊之余,竟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其中一个人从口袋中对着莫君竹洒出一大把的白色粉末,冷青砚一看不好,挡在了莫君竹身前,那群人也知道不敌莫君竹,借机逃走。
“你怎么样”莫君竹扶住冷青砚,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因为白色粉末的缘故,冷青砚眼睛酸痛难当,睁不开,视野不足,他紧紧抓住了莫君竹的手臂问道,“这附近哪里有水,快给我洗一洗”
莫君竹拉住冷青砚道,“等等,这些粉末是生石灰粉,不能用水洗,你忍着,我给你吹吹”
冷青砚被莫君竹扶着慢慢坐下,他感觉到莫君竹倾身上前靠近自己,暖风拂过自己的眼睛,很温暖,莫君竹的体香,不似女子胭脂味的刺鼻,淡淡的药香闻着很舒服。
莫君竹拿出随身的方巾与水囊,将方巾沾湿后给冷青砚擦了擦脸道“好了,试试看能不能睁开眼睛”
冷青砚略微失落,他还没有享受够莫君竹的温柔,试着睁开眼睛,虽然还有些刺痛,视线也不是很清晰,但至少比刚刚好多了,“谢谢,没事了”
莫君竹看着冷青砚红肿的双眼,原本他以为对方只是一个登徒浪子,刚刚他舍身挡在自己身前,倒是微微让他对冷青砚改观,他扑哧一笑道,“你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还真好笑”
冷青砚见莫君竹笑了,机不可失问道,“哎,看在我舍命救你的份上,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叫莫君竹,你呢”莫君竹在冷青砚身旁坐下问道。
“宴青”冷青砚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刚刚那群人是什么人”
莫君竹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前两日教训了一个仗势欺人的败类,或许是他找人寻仇来了。
冷青砚看着莫君竹优美的侧脸,慢慢靠近,轻唤了一声,莫君竹转过脸来,嘴唇就触到一个柔软的地方,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冷青砚抓住机会,将他抱紧,舌头撬开他的贝齿,一举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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