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口一 Paradox》回到轨道

    回到轨道

    挡了下从百叶窗缝隙射进的灯光，常子庆从沙发上起身，发现窗外灯火通明。

    「你醒了，想说正要帮你送杯水进来。」端着水杯进来，rita总是体贴。

    「我什幺时候睡着的？」这段时间大家办案办得如火如荼，书禾的情报加上裴裴的帮忙，他们的情资越来越完整。

    「不久，半小时前而已。」他的失眠科内的人都知道，所以只要常子庆愿意闭上眼睛休息，哪怕相同时间其他人正努力工作着，也不会有半句闲话。加上最近真的是办案办得累了，不只他，办公室的人轮流打起瞌睡。

    「我去洗把脸，大家饿不饿，打电话叫烧卖送过来。」伸了伸懒腰，已经晚上一点多了。

    「头头已经订了披萨，大家正吃着呢！」

    「老闆还在？」

    「他一个人在外面吸了半小时的烟。」通宵办案对他们来说稀鬆平常，但去哪找这幺好的上司每次都一起加班，还抢着要请吃宵夜。

    常子庆踏出阳台。「做什幺在这里吹冷风？」

    「这幺快就醒了，还是睡不好？」

    「嗯。」盯着美丽灿烂的海港夜景，烟火秀跟灯光秀四处在表演着，隐身在高楼夜幕之中的两人沉默着。是从什幺时候开始，他发现他很喜欢热闹的景象，像现在本应是正睡得香甜的时间，但他却宁愿在夜晚中有疯狂的喧嚣做点缀，虽然他不曾参与其中。

    将快着手的菸头揉熄，康京掏了掏口袋，再拿出打火机和菸盒。

    「想想涵涵，不要再吸了！」忍不住出口，再这样下去他还没失眠而死，他却先因肺癌而亡。

    「等你像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就知道了。」顿了顿，康京取下已叼在嘴边的菸。「你觉得……让阿禾去调查东方彻如何？」深呼吸后吐出这句话，康京依旧望向远方，迴避身旁的惊讶目光。

    「你那天不是还为了他去接触高军翻脸，为什幺又突然改变态度？」头头担心书禾的心他看得出来，也相信他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再涉入其他案件，但现在态度却大转变，为什幺？

    「东方彻太低调，上头怀疑他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企业里，利用上市上柜的合法公司来掩护非法交易，下令要查个清楚。」

    「总比三不五时闹出人命要好得多了。」东方彻是用头脑在做事，的确是毫无把柄落在警方手中。「要查也该是调查科的人去查，关我们什幺事？」

    「上头要我们两边一起合作。」这就是他郁闷的原因。他大可当作没听到这件事，让调查科自已去处理，但龙门一直以来是警方列为头号剿除的黑社会，他没有不办的理由。

    「要合作可以，把我的人拨出去跟他们一起去合作，看要多久都可以，书禾一定要回来。」平淡语气迸裂出隐忍的怒意，严过江这条线收了就好，没必要让他再牺牲。「还是你让他们知道书禾的存在？」

    「不可能！」第一时间否认，康京深知卧底资料谁都不能给。忽然间他失笑。

    「笑什幺？」

    「现在好像你才是科长，我反而变成你的小喽喽了，这件事我会再考虑，你不用担心。」双手插在口袋，他话锋一转：「你妈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心肺开始在衰竭。」这次的恶化有点严重，容毓良叫他要有心理準备，他也接受了他的建议让裴裴去看她，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他不想她们母女俩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我让裴裴去看她了。」

    叹了一口气，康京知道那是常子庆心中一辈子的痛。「如果你妈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坏事，你也要向前看了。」他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就像照顾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也习惯了这幺称呼。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在弥补当初的悲剧，他的痛苦自责夜夜失眠康京全看在眼里，趁这个机会结束一切束缚也好。「入警界这幺多年，没有任何打算吗，难道要在我底下做一辈子？」

    「这样也不错啊，如果哪天你不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跟你喝西北风去。」

    「时间会沖淡一切，你丰功伟业这幺多，是警界难得的人才，有机会就要一步一步往上爬，让那些曾经看你笑话的人刮目相看。」

    这句话他不只说过一次，常子庆明白康京的苦口婆心与付出，他曾让警界蒙羞，他却排除万难，硬是拉了他一把。

    他知道他该开始过自己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