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温暖的手轻搭上赤芍的右肩,接着有力的臂弯揽上的赤芍的肩。
“赤芍我知你在想什么?但是”纳兰零风凑到赤芍的耳边,私语道:“血参,不是我拿的”
“我我没有那么想。”赤芍嘟囔着垂下了头
纳兰零风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说完,松开揽着他肩膀的手,转而用手摸了摸赤芍的头发。赤芍有些感到异常舒服的笑了笑,十九看到皱起了眉。
十九过来,对着纳兰零风颔首恭声道:“少爷。”细奴跟随其后走而来,对着纳兰零风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中原四公子之首的纳兰世家大少爷,小女子细奴,是令弟赤芍的朋友。今日有幸得见零风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姑娘不必客气,赤芍有劳姑娘关照了。”温文尔雅的回话,令细奴不禁微红了脸。
突然,城内急忙跑来几人。
为首的是一身蓝衫的欧阳禹,只见他神色慌张,身后跟着三个跟班。急忙的向着赤芍走过来,还未走至近处,便开口大声喊道:“赤芍少爷!”
赤芍看着来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纳兰零风。纳兰零风含笑看着赤芍道:“你想来还未知,这洛阳城内已为你等候一群人了。这人,是前南宫盟主结义兄弟欧阳钧世叔的独子——欧阳禹,他来此想必也是寻你去救什么人的。他倒是消息灵通,知你几时到城。你放心,我随你一起去,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纳兰零风的笑,总给人一种安心之感,仿佛任何事只要他愿意真心相待,你都可安心不顾一切。
赤芍就是这种感觉,他四年前就开始依赖他,只是最后一年他选择抵制这种依赖,所以他一直在逃离。而如今,这个男子所流露出的前所未有的真心关切,仿佛赤芍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般,这种感觉是何其的令人沉迷————
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右手心如钉进钉子般猛痛,赤芍不禁身体都颤抖了一下。纳兰零风像有预感般将赤芍稳在了自己的怀中,旁人看来,只是觉得这对兄弟感情亲密无间。
欧阳禹走近来对赤芍有礼道:“赤芍贤弟,在下欧阳禹。家父与南宫盟主八拜之交,也与令尊也交情匪浅。你我也自当兄弟相称,拙兄特来请你为一人解毒!!”
纳兰零风不动声色,却突听身后细奴对十九私语道:“有事相求时,还真会拉交情。”想必是方才听到纳兰零风对赤芍所说之话,知道他们并无交情,故出此言。异族女孩还真是直爽啊————
“欧阳公子,请问是何人?”赤芍有些苍白的脸色上,神情不变的问道
“是家父的贵客,不便透露身份。”欧阳禹说完,这才注意到纳兰零风也在,忙歉意道:“真是失礼,事情紧急,我一时慌乱,还望零风恕罪啊”
“欧阳兄这话严重了。”纳兰零风微微一笑
赤芍抬眸为难的看了眼纳兰零风,纳兰零风便知赤芍心生抵触,云淡风轻对欧阳禹道:“欧阳兄,带路吧——”说完,拉着疲倦的赤芍走到几步外的黑体白踢骏马旁,与赤芍同乘一骑。
“我也去————”细奴喊了一声,便骑上了十九的马。十九咂嘴道:“你这样要我怎么骑?”细奴对着一身黑衫清秀的十九道:“你个男子还这么别扭,快上来,一会他们走远了!!”说着,就把十九扯上了马背。十九讶异之外,只觉得南疆女子果真不拘小节这点与中原女子大相径庭啊!
☆、柒拾肆 得知婚讯 (2674字)
欧阳府内有一处僻静的别院,清雅别致。
赤芍被纳兰零风拉着,在欧阳禹的引路下进了欧阳府。细奴与十九紧随其后,走至别院门口,迎面一中年人碰巧走出来。纳兰零风笑着有礼道:“欧阳师叔也在啊。”
赤芍打量眼前这个已近四旬的男子,微留胡须的削瘦脸上,那双凌厉深邃的双眼令赤芍很不愿去看。但还是颔首道:“赤芍有礼了。”语言简练,纳兰零风一听便知他不喜与在这种人有什么联系。
“零风,赤芍贤侄,你们无须多礼。快随禹儿进去瞧病人吧,他可是世叔我的贵客。”说完,欧阳钧忙闪开主道,请赤芍他们进去。
赤芍有些不安的走进别院,他如果可以,真想像以前那些医者有主动医治别人的权利。
“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有勇气做自己的选择!”纳兰零风含着神秘的笑对赤芍低语。赤芍不解的看着他,不知所云,权当他安慰自己了。
进入房内,绕过屏风走至床前。
赤芍见床上靠坐着一个男子,一身贵气的装束。赤芍走过去,见他神思恍惚,一脸憔悴的用手捂着半边脸,便开口问道:“公子左脸可有异样?”
那贵公子恍若未闻,愁眉紧锁,一脸的绝望。
“听闻赤芍公子是药圣之徒,还请公子先诊脉吧。”欧阳禹沉稳道
赤芍伸手探向他的脉搏,片刻后忍不住抬手掩唇微笑。欧阳禹和纳兰零风都不解的看着赤芍,只见赤芍站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到屏风外的桌旁,提笔就在宣纸上写了一个配方。
欧阳禹疑惑的看向赤芍,赤芍抬头看他道:“欧阳公子,药方我已经写下来。每日午饭后一服,三日必好。在下有事,想先走了。”
欧阳禹有些觉得太简单了,不禁问道:“赤芍公子,究竟所谓何毒?洛阳城内名医都无头绪,说是从未见过这症状。”
赤芍垂头,嘴角弯道:“没什么,只是罕见的很,所以都不知这毒的配方和解救之法。欧阳公子,若这方子不见效,可来找我。告辞————”
说完,就跟纳兰零风走出了欧阳府。
细奴凑上来问道:“赤芍,你方才为何发笑?”
“那位公子所中之毒,是我药谷的毒想必是我师弟所下手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类的毒去折磨别人。”
“折磨?”
“这毒并不毒辣,只是被我师弟重新调配后有趣的很。我师弟为它取名‘小红儿’,中毒者半身首先出现红斑,痒麻难忍,若去抓挠便会扩散的越快越多,身心俱虚,令人产生幻觉误以为自身命不久矣。其实什么性命危险也没有————”
“小红儿,这不耍人吗?”细奴不矜持的笑了起来,“你那师弟,我真想见见啊。”
“他若是看不惯什么人,便会出些损招”赤芍此刻也甚是想念续断,不知这贵公子何处惹他看不顺眼了。
刚出了欧阳府的大门不多远,就围过来好几人。
个个互相拔剑弩张,互不相让。最先挤过来的一人大喊道:“赤芍公子,我家小姐突染怪病,望您前去医治!!”“赤芍少爷,我师父遭人下毒,查不出所谓何毒,望您施手”“先来我这边”
“”细奴一阵愣神,出来大喊道:“都给我闭嘴!”
顿时,果然一片寂静无声————
细奴在赤芍他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清了清嗓子道:“赤芍公子也是人啊,他这样还未来得及医治你们的主子,就会先被你们给累死的!!都给我回去,明日去南宫府排队!!”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赤芍苍白虚弱的靠在纳兰零风肩上,便都不再言语,回去了。
众人待散尽之时,从人群中走来一顶粉红的轿子。轿落地,南宫梦雪从轿中走出,一脸喜悦的向着纳兰零风走来。赤芍见是她,便想从纳兰零风肩上起开,却不料纳兰零风的手丝毫不松。
“梦雪你怎么来了?”纳兰零风含着淡润的笑意开口问
南宫梦雪一脸娇羞道:“喜服已经做好,我想你现在试试,不合适的话,还来得及修改————”
纳兰零风突觉怀中的赤芍身体一颤,皱眉看向赤芍,便看见赤芍呆滞的抬头问道:“喜服?零风哥的喜服?”说着,脸色惨白异常。
“是”纳兰零风看着赤芍回道
赤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堵塞的难受,气血突然翻震,右手心的紫线纠缠愈紧。原来,始终没有放下——没有放下过这个男子,只是掩埋在心底深处了————
突然,眼前像是飘起了雪,昏沉的看着飘零雪花,思绪渐渐被抽走————
一张永远也忘不掉,永远刻印在心底的脸出现在眼前,他那样温润的笑意,仿佛让赤芍在离开人世前得到了救赎那是四年前的记忆————
“赤芍!!”一声熟悉到骨子中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吓我!赤芍!!!”
温热的液体涌出唇齿间,赤芍只觉得眼前已经黑了一片,再也看不到那张脸,四年的浓情掩埋,若破了个缺口,会怎样呢?!会发生何事?——————
“十九,快给我请洛阳最好的大夫!!”纳兰零风慌张的喊声
细奴看着赤芍右手已缠到手背的紫线,皱眉突然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塞进满口是血的赤芍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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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府门外
一身黑衫的少年看着纳兰零风那里发生的一切,红色丝结缠腰而系,右手心白色绷带内夹了一块竹板似的僵直着。此人正是倚郁,他右手一用力,里面的竹板便被折断,血殷殷浸染了雪白的绷带。
“你这右手的伤口,旧了添新伤,还未结疤便又被裂开——何事才能痊愈呢?”身后一身淡绿衣衫的男子心疼的说道,看着不远处的纳兰零风关切的饿看着怀中的赤芍,叹道:“还未得到答案吗?”
倚郁突然伸出左手,雪花落下融化——
“下雪了——上一次也是下雪天——————”倚郁一脸的冷漠,连声音都是冰冷的。
“若您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复,又何必丢下冷月教来洛阳。”
“绿黏为何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可悲?”倚郁看着雪,突然笑了
“您的半月时间快到了,望您尽早做出决断——”绿黏说着,又道:“有些事,即使知晓答案,也不想去承认。”
倚郁冷哼一声,回了句:“只要过了十月二十那一日——”转身离去,绿黏跟随他身后,在飘雪中渐渐隐没了身形。
南宫府
南宫文羽出门看雪,披着貂毛轻裘轻踩在院内,此刻已积了一层薄雪——
身后突然一阵风轻过,吹起了南宫文羽脸庞微翘的一缕发丝,松绿色发带从眼角闪过。
“何故触雪伤情?”清朗的声音有些熟悉,同时一把伞撑在了头顶之上————
南宫文羽愣了一瞬便笑了,开口轻声道:“月枫公子,又为何来洛阳故地?”
“纳兰零风有何打算?”
“他想要抓住淳于倚寒————”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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