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我好恨……’”贾秃子学着历无伤的口气似哭似笑凄厉无比……
“行了,你们下去吧。接着查探,有消息立即禀告。”周晴放下茶盏,挥手让胖商人和贾秃子退下。
“这事要尽快禀告主上,司徒公子若是没有危险这些探子必会查到踪迹,如今必是被关押了。哼,这天澜正派没一个好东西!”周晴暗道“还有哥哥,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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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平安客栈。
客栈外闷雷滚滚,雨似瓢泼,打得泥土泛出淡淡的土腥气。
“我跟你们说啊,就那天,月黑风高,魔教教主徒弟娶亲,那是妖魔鬼怪齐聚一堂,那叫一个群魔乱舞啊!什么样的猛浪汉子,什么样的俏骚娘们都到一起啦!要说这里面最扎眼的,就是那魔教教主的徒弟,暮白!”说话的老头须发皆白,嗓门极大,这吼一嗓子,恨不得满客栈都能听见。
“孙老头,你倒是往下说呀!”见老头停住,周围人催促道。都是些跑路养家糊口的汉子,在这不能行路的雨天,聚在客栈,说说这江湖异闻也当个谈资。
“你们急什么!”孙老头摸了摸两撇白胡子,喝口茶水,声音一低,神秘道“那暮白啊,据说是关外来的鬼怪,长得极其凶恶,听说有三头六臂,杀人不眨眼的呀!可就是这样的人,不是依旧让天澜派的大侠们杀了师父,还杀了婆娘!”下面一片叫好声。
“对!这魔教的妖孽就是该杀!”
“什么魔教,天澜派的大侠一剑一个!”
“好,杀得好!”
……
孙老头见这么多人捧场,乐了,随便走到一桌前抓一把花生塞嘴里,那桌客人也不和他计较,孙老头连说带比划“可不是,那天啊,魔教教主死得那叫一个凄惨,身中三剑还想抵抗,结果呢,被一位大侠一剑穿了个透心儿凉,哈哈!”
“哎哟,孙老头你可别在那瞎咧咧,好像你亲眼看见一样!”一游侠装扮年轻人笑道,周围一片善意笑声。
那孙老头一瞪眼“谁说我老头子瞎咧咧,我那侄子他兄弟家婆娘的弟弟就是天澜派的弟子,有他传出的,还有假!”
“嘿!孙老头,你家也出人才了啊!不过嘛这侄子他兄弟家婆娘的弟弟,”年轻人摇摇头“亲戚可攀远了,哈哈……”
……
客栈靠窗暗处,一黑衣青年正慢慢吃着眼前饭菜,他吃得很专心,仿佛这世间事物都与他无关,而他的生命中只剩下一件事,就是吃饭。
桌上没有酒业没有茶那茶碗中只有一碗水,白水。
这人便是客栈里众人的谈资,传说中三头六臂的鬼怪——暮白。
听别人说自己,这感觉是有些奇怪,暮白用完饭菜,抓起手边长刀上楼。
周晴的信已经收到,司徒斐被困天澜,恐有性命之忧。
该,如何?
仇,报!
暮白等了十五年,忍了十五年,若是常人早已被逼疯,甚至成为杀人狂魔也不为过,而暮白的心性异常坚定。他只是恨,他现在只是想杀这一人,一刀一刀的杀死,那灭了暮家满门的凶手早已被他屠戮干净,这般才在江湖上得到魔刀的恶号。
只剩这一个人,他心心念念了十五年,让他如何去等?让他如何再等!
暮白紧紧握着手中长刀,仿佛这样便能汲取一丝力量,仿佛这样便能压住心中几欲爆发的恨意,在他心中,那一头名叫仇恨的野兽在嘶吼!在冲撞!
一但撞开心神,暮白便再不是暮白,只是一个复仇的魔鬼。
司徒斐有性命之忧。
被困天澜……
……
司徒莽鹰是四年前认识他的,硬扯着暮白拜师,或许以司徒莽鹰的经历,早已看出当时的暮白生无可恋。
司徒莽鹰对他好,暮白知道。
司徒莽鹰有心结,暮白也知道。
司徒莽鹰让暮白追司徒斐,暮白去了。
司徒莽鹰只有司徒斐一个儿子,只有司徒斐一条血脉,暮白岂能不倾力相护?!
暮白岂能不倾力相护!!!
可是,这仇又要让他何时得报?!
暮白掀开窗,风卷着暴雨立时淋了他一身,冰冷,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总感觉**快出现了
☆、第十一章
“主上,天澜派历无伤的信。”周晴双手奉上。
暮白是一天前到的,依旧一身黑衣,形容冷峻。只是与周晴离别前的惊人杀气淡去不少。
信封白色,并无花哨,上只书‘神鹰教暮白启’,瘦金体,遒劲有力。
暮白接过信,道“送信的人,在哪?”
“送信的是一名天澜派弟子,信送到便施轻功走了,我们的人没能留住。”周晴面带惭色。
暮白略一点头“不必在意。”当即展信。
哼,这天澜掌门竟邀我前去祭拜师父,暮白心中思量,难不成这天澜还会设下埋伏诛杀于我?天澜一派自诩正道,必不会做出这等丑事自毁名声。若真是想设陷阱杀我,便待我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等本事!
这便是强者,这便是傲气!纵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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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月二十三日,司徒莽鹰已死八十一日。
蕲州虽地处南方却也是寒冷。
自前几日开始,蕲春连降大雪,到今日雪还未停,山风一吹,雪屑卷起,洋洋洒洒甚是肆意。
雪高于人膝,出行亦是不便,更别说登山。
但,暮白哪里是常人?云丹山虽高,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已到了半山腰。
约定时间是午时,暮白看看天,现在,尚早。
暮白手提长刀,缓步往临渊峰顶走去,大雪封山,山间又是另一片景色……
午时,临渊亭。
远远,一条人影走来,动作虽慢却带着残影,身法怪异,让人一看便觉心中难受。几息之间已到了近前。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料子也极是普通,长相并不十分出众,顶多算得上清秀,只是那一双眼睛,似被什么点燃了,明亮异常,衬着整个人似乎都燃了起来。
亭中已坐了两人。
一个是四十余岁中年人,白衣黑发不扎不束,紫色大氅披在身后,恁地有了一股风流气韵。另一个却是一老者,最普通的农家人打扮,天寒地冻,他几乎把自己捂成了个球,手中却牢牢抱着一大个儿酒葫芦,将那半葫芦已冻成冰的酒水一口一口地送入口中。
两人都看着暮白,老者先转开眼睛,仿若那江湖人口中的魔教教主还不如他手中的酒有趣。
暮白与那中年人相互看着,估量着。
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天澜掌门,一个是武林近几年崛起的魔刀,现在又多了个名号,魔教神鹰的教主。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司徒莽鹰弟子,有胆识,有气魄!”中年人仰天大笑,震得亭顶树枝上雪屑飞扬!
暮白抱拳,不卑不亢“久仰,天澜,厉言。”
历无伤收住笑声,双眼盯着暮白,似又把他重新认识了一遍“你说,我叫厉言?”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华彩“哼,你知道,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人知道我叫厉言。”
“我知道,并不奇怪。”暮白走上临渊亭。
历无伤看着他走上来,嘴角挂了一丝奇异笑容“对,不奇怪,你是他弟子,他该告诉你。只是,你怎知我不会设下埋伏,杀你?”
厉无伤并不知晓,厉言之名却不是司徒莽鹰告知,而是南宫沐阳。
暮白端起面前杯盏,闻了闻却又放下“你不会。”
“哦?我不会?”历无伤一挑眉,坐在暮白面前“那你为何不敢喝这杯中之物?”
“我,不喝酒。”暮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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