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之许你来迟》分卷阅读5

    这一次突然被来迟揪住也愣住了,伸手就要推开来迟,可来迟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推攘之间大夫脚下一个不稳,便摔地上了。

    “来迟,你闹过了!”阜盍本在一边,看到来迟气呼呼炸毛的样子只觉得有趣,直到看到大夫摔地上了才出声呵斥了一下。

    听到呵斥来迟才猛地反应过来,一回头看到阜盍脸黑了,心里咯噔一下也吓到了,慌忙嘴硬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哪里知道……。”

    “算了,王爷莫要责怪他,是我没有站稳。”

    本来来迟还在内疚,直到听到大夫出了声,感觉这声音像是故意变了调似的透着怪异,便仔细看着地上的大夫颤巍巍艰难地爬起来,明显是腿脚不便的样子。

    顿时脑袋里面划过一道白光,伸手指着面前的人咬牙问:“你是……瘸儿爷?”

    一阵沉默,大夫还是叹了口气拉下面罩,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不是瘸儿爷还能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迟也顾不得礼数,转头瞪着阜盍:“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瘸儿爷会在这里?”

    早已料到这一切,阜盍一点也不见慌,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如你说见,他是你认识的瘸儿爷,不过十五年前他也是我府里的大夫。当初派他去保你平安长大,本王和他有约,你回来的时候便是他回府的日子。”

    “为什么?”

    “本王早说过,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本王要你来做什么,你现在什么也不必想,只要好好按着本王说的做便是了。”

    “那我只问一个,那一天王爷你会抓我来,是不是从他那里听说了我攒够了银子要逃走的事情?”

    “是。”

    “……谢王爷直言相告。”突然之间来迟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从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肯定有什么阴谋,可是义王不说自己也不想问,装作不知道想着尽量享受眼前的舒坦,可是现在突然看到瘸儿爷,这个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变成了这些阴谋里的一个,那下一个又会是谁?

    “来迟……。”瘸儿爷见来迟低着头拳头攥的紧紧地,毕竟是看着他长大,总是不忍心见他伤心,小声唤了一声却被打断了。

    “别叫我!”来吃瞪着瘸儿爷,许久才冷笑出来:“以后,都别再叫我!”

    虽然来吃算得上是个薄情的性子,自来都是把自己放第一位,周边的人放心里的没几个,但是对瘸儿爷自己却是用了真心的。

    小时候总会偶尔偷偷塞给自己糖果,生辰时回特别给自己加多料的阳春面,说着麻烦却还是帮自己调香做胭脂,被馆里的人打了会小心地帮自己上药包扎,每次都笑着听自己发牢骚……。

    那么多那么多,在自己艰难长大的这么多年里,用一件一件的小事把自己浸软了让自己亲近他,自己还想着赎了身出了那落风馆,便把他当自己亲人看给他养老的,却原来从一开始便是一个谎言,说了十几年的谎言。

    气氛一直沉默着直到瘸儿爷给自己上好药离开,来迟也没了精神,懒懒地又躺回了自己床上。

    脸上新敷的药微微有点刺痛,顿时又想起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鬼脸来了,但是又觉得瘸儿爷虽然骗了自己,但是应该也不至于会想害自己破相什么的。

    因为瘸儿爷的事情来迟的心情低落了一阵子,但是他早见多了真真假假的人,每次瘸儿爷来换药又都有阜盍跟着,他也顾虑着不能闹得太过分,于是整个人越发地沉默下来。

    转眼间,日子又晃去了一个月。

    推开窗子,看着眼前一池可以以假乱真的荷花灯,来迟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下来胖了一圈不说,天天吃着上好的汤药,那一日受的杖刑留下的伤全好了。头上的绷带拆了之后,就是这脸上出痘留下的伤疤被祛地看不出多少来。

    可是就因为这样来迟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

    本来自己已经攒够了银子准备逃出落风馆的,因为阜盍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虽然是出了落风馆,却又入了这金丝笼,这么多年算是白忍了。

    俯□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脸上丑陋的痘疤已经淡了去,渐渐显得眉目清秀。

    加上靠着药物和药膳,皮肤也被养的水嫩唇红齿白的,可想而知等痘疤全部消除之后,定会是一个标志的美少年了。

    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把水里的影子打散了,才叹气仰起头来。

    当初就是知道这张脸不是好东西,看多了那些漂亮公子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惨状,所以才趁着出痘子的机会狠心抓破了,留下一脸的痘疤掩去了这张脸孔,没想到如今却还是难逃一劫。

    也想过逃跑,当初在落风馆里跟着教习师傅也学过一点拳脚功夫,那个教习师傅好像有练过武的,说是自己骨骼好便好心教了自己。

    虽然拳脚功夫的确是学得好,但是内功却是没有教自己,理由是有了内功容易被习武的人看出来,一个娼馆的小倌懂武只会惹来麻烦。

    可是现在被困在这义王府,若是没有内功肯定是撑不到逃出去的,所以也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每一天就乖乖呆着栖蝶楼,既然搞不清楚状况,那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虽然困在这楼里无聊,好在义王让人拿了很多书来,从医书到兵书都有,更为夸张的是那个王爷居然每天都来监督自己看书的进度。

    其实看书对来迟来说也不是难事,以前在落风馆只能挤出时间来偷自己公子和教习师傅的书看,如今这么多的书又有大把的时间,来迟自然乐得看书打发时间了。

    问题在于每次那个男人都会闷不吭声地坐在一边批阅公文,甚至是不是还有穿着一身黑的人突然从窗子飞进来,嘀嘀咕咕得像这个王爷密报什么。

    可想而知被大咧咧放在一边看书的来迟,这压力有多大了。

    今日规定的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拿起最后一本《沙盘演策》。

    来迟呆着的地方和阜盍呆着的隔着珠帘,开始的时候他想着和阜盍呆在一个楼里还拘谨,后来发现这王爷其实看他和看件家具没区别,甚至默许他随意行动,来迟在适应性上绝对是属于神经粗壮型的,渐渐居然真的无视阜盍了。

    瞟了眼外面阳光正好,干脆就坐在窗棂上一边翻书一边悠哉地晒起太阳来。他本就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袍子,两只长腿随意搭在窗棂外晃悠着,暖日氤氲水汽生烟,远远看上去倒像是早春的一支新荷。

    阜盍批了一半的公文,一抬头看到的正是来迟倚着窗棱看书的侧面。

    窗外的阳光微晕,少年清秀的眉眼似乎也流转这光芒,下颚到脖子的线条优雅而柔韧,就像是无意中停下歇息的鸟儿一样,美好却会在眨眼之间就飞走。

    目光不禁变得柔软起来,记忆中也曾有这么一个少年,清秀如竹淡雅如荷,只是最终还是长了翅膀,飞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再也不肯回来。

    心里一动,铺了一张宣纸,提笔将这个窗棱上的少年画了下来。

    “来迟,过来。”

    “嗯?王爷有什么事?”这么久以来除了监督自己看书的进度,这倒是第一次听到阜盍叫自己,愣了一下忙跳下窗棂。

    “题字。”

    来迟走过去,看到书桌上的宣纸上,画的正是坐在窗棱上的自己。

    愣了一下看着阜盍,猜不透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来迟文采贫乏,只怕会污了王爷的墨宝。”

    “题字。”音调都没有变,再次重复。

    阜盍本来就生了一张冰山脸,声音也是冷清清的,这么不耐烦得一说,来迟便乖乖地拿起毛笔想了想,最终题了两个字上去。

    题字虽然有很多方式,按着地点来题字也不算错,况且来迟想着这栖蝶楼名字本就是王爷取的,应该可以过关。

    “栖蝶。”阜盍看了题字,眯起眼打量这来迟一遍狭促地笑道:“果真不愧是小倌馆的男子,乐于自比为蝶。”

    平时最恨别人提及的,便是这小倌馆的身份,来迟拿着笔,恨恨在后面继续写,最后题字变成了题诗,正是两句:“栖蝶无花便为假,笼鸟展翅终笑话。”

    “虽然文笔不堪,不过也压着韵了。”

    “……。”

    “不过这笼中鸟,古来都是暗喻金丝雀儿的,你如今最多算只野麻雀,如此比喻有欠妥当的。”

    “……。”来迟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却又不敢和阜盍顶嘴,只能在心里磨牙霍霍向义王。

    阜盍拿出自己的私章,在画卷角落盖了印章,又吩咐外面的婢女拿去裱了,婢女很聪明地又奉了茶点上来,阜盍便叫了来迟一起喝茶。

    想也知道,来迟能喝的下去才怪。

    “会弹琴吗?”阜盍舒服地坐在八仙椅上,端着茶抬头问来迟:

    来迟想着这也许是阜盍批公文累了,找自己来消遣的,便僵硬地回答:“不会。”

    “不会?”阜盍鼻子里哼了一声。

    “会……一点点。”

    于是又立马有人搬了琴过来,来迟知道阜盍把自己底子摸得溜儿清,也没法拒绝只得坐在那里弹。

    只可惜他心里不痛快,明明点的是首温婉的曲子,硬是给他弹出怨妇的味道来,配上来迟近乎狰狞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他在磨刀而不是弹琴。

    只可惜阜盍的欣赏口味明显是诡异了一点,在周围的下人都黑了脸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地表情悠哉哉地喝完了一杯茶。

    等来迟停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来不及回头便被完全圈入了一个怀里。

    “这琴在王府里也呆了许多年了,送琴的人说是好琴,弹出的曲子也会比一般的琴妙上几分来。今日本王才知道,它居然是可以弹出如此凄厉的声音来的。”

    “……。”

    “这么凄厉的琴声,下人都听得汗毛倒,比起本王的气势都凶了许多,想必镇鬼辟邪效果定是不错,今日你就教会我,日后可以弹来驱邪。”

    “王爷客气了,我觉得敢在王爷面前出现的鬼怪,才是真中邪了。”

    “哈哈哈,那你日日在我眼前晃悠,岂不是早就邪气入体了。”

    “没事,我皮厚,抵得住。”

    “既然皮厚,为何脸这么红?”耳边突然轻柔一句,吹在耳上的风害来迟背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隔得太近,来迟可以清楚地闻到阜盍身上的味道,出于条件反射他不是陶醉于香味,二是立马开始分析这种香味的配方——麝香、雨薄荷、兰草、沉木芳、茉莉花。

    然后来迟很囧地发现这是自己曾经调配的香,本来就是给那些有钱的大爷用着增加情趣的,用的都是有催情的作用香料,后来倒是瘸儿爷说麝香做配料太贵不合算,才没有大量研制不了了之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阜盍从瘸儿爷那里弄到的方子,对于自己研的香来迟心里还是很自傲的,真要是和阜盍擦枪走火了可不得了,下意识便想躲。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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