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是的呀。现在用吗?”贝贝抱住了沈琦的胳膊,把语气里饱含的期待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不不,现在不行。”沈琦摇了摇头,否决了当即试验的可行性。“为什么呀?”精灵焦急地追问,然而沈琦心思飞转,并没有回答他。不一会,从万千思绪里浮出的沈琦发现胳膊上的“挂件”没了声响,于是只好艰难地把视线从书上撕下来,转头看着有点失落的精灵说道:“我们也没有小动物啊。你不要急,我们先把这一页撕下来,等以后找个更好的机会再用。”
“那我们现在干嘛?”贝贝又恢复了生气。
沈琦一丝不苟地把书页整整齐齐地撕下来后,才接着说道:“我们不知道阿肯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要马上把书放回去。”
“啊,不继续找吗?”贝贝的声音有点响,惊得沈琦用余光飞快地瞟了眼玩得起劲的托托。“嗯,今天到此为止了。”确认尚未暴露后,沈琦答道,语气有些嗔怪的意思。而后他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伸手捏了下贝贝的脸颊,装模作样地说道:“这次已有收获,确保不被他们察觉才是首要的!小贝同志你要相信,面包总会有的!”
“什么意思?我没说要吃面包呀?”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就是……”沈琦撅了撅嘴,“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完这本书的。”
“嗯!”
事实证明沈琦的选择是正确的,两人刚把书塞回去,阿肯就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那伙人估计是要在那里过夜,也许我们是应该绕过去的。”阿肯从坐在行李堆边假装看图鉴的两个人身后走过,拍了拍被自己惊到的沈琦的脑袋,往剑拔弩张的托托和巫卿那里走去。
沈琦这才注意到那两个人玩个五子棋竟然能玩成这副模样,心里着实有些佩服:巫卿那根绑在脸上的树枝早已把地上的棋盘戳得面目全非了;而沈琦他们留下的精美“棋子”也有大半被奇形怪状、面目可憎的树叶代替,可见唯一能动手的托托火气也不小。
“棋盘原来有这么大吗?”阿肯驻足看了一会,转头问沈琦。
沈琦不明就里,拉起贝贝走了过去。等他们看清楚地上的战况,沈琦心中的敬佩之情不禁又加深了少许。“哦,实在分不出胜负的话,把棋盘扩大也不是不可以。”
叮!这是贝贝脑中锈迹斑斑的机敏之钟罕有的响声:“那岂不是你打不过他,玩这个也玩不过他啦。”
“不要吵!”嘶啦,又一片“棋子”阵亡了。
沈琦忍住了笑意,走到阿肯身边小声问道:“那我们是绕开还是再等?”
“这片林子也不大,要绕开那么长的一队人马,只能往我们来的方向走了。”阿肯说着眼睛往密探身上看了看,“万一碰到他的同伙就不好办了。”
“那我们在这里再过一夜?可是如果那队人里有人进来的话,一定会发现我们的吧?”
阿肯沉声分析道:“我观察了很久,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另一个方向上的山谷入口那。而且那群人补给充足,不像是需要进来找食物的样子,所以再停一晚问题不大。不过晚上的火还是不能生了。”说完,他看着失落的沈琦,又加了一句:“如果明天他们还没走的话,那我们就要绕道了。”
“这是为什么?”
“因为要按照你说的‘一天三餐’来,我们这次带的东西就不够我们四个加上一个饭桶再多吃几天的了。”沈琦为托托这句高明的一石二鸟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那我们为啥不能在这林子里找东西吃?”沈琦一时有点迷惑。
“因为不能生火啊!”托托有点暴躁。“说了不要吵!!”
沈琦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他把那边指手画脚着给托托当狗头军师的贝贝拽了过来,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阿肯:“那这片林子里是有食物的吧?”
“嗯,秋天的树林里总是能找到吃的。怎么,馋了?”阿肯一眼就看出了沈琦肯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哦?”沈琦依旧采用闲聊的口气,掏了掏耳朵后才继续说道:“那是不是有野兔野鸡什么的?”
“嗯。而且每年的这个时节,这些小动物都特别肥。”阿肯把视线从沈琦脸上移开,同时也换上了和沈琦一样的满不在乎的语气,慢悠悠地回道。
沈琦偷偷捏了捏贝贝的手以后,就和阿肯一起围观起了那两人,表情轻松随意,内心波涛汹涌。只不过贝贝这会也在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局面,没能收到沈琦的信号。
等了一会等不到精灵的配合,沈琦只好亲自上阵:“那——”
“要吃自己去抓。”阿肯笑眯眯地打断了他。
“……”沈琦心说,放旧帝国那会,你们敢对本主子如此无礼?简直放肆!“可是,我是想,你看,这次刚好有机会,我们搞点野味带上,过几天大家就能好好吃一顿的呀,不是给我一个人吃的!”沈琦又狠狠地捏了下贝贝的手,“贝贝也想吃的是吧?”
“嗷!你握得我好痛!!”
阿肯欣赏了会沈琦和贝贝间充满语言障碍的眼神交流,低头对托托说道:“托托也想吃吗?”
“我又不是饭桶,我有肉干就够了。”
一时间,沈琦有点焦头烂额——首先,他要让贝贝乖乖配合;其次,又要去质问托托“敢情你刚才说的饭桶不是巫卿,那我倒要问问你,我吃的有他多?”;最后,还要争取到阿肯来帮他们抓野物。
经过了极其艰难的十几秒之后,沈琦选择了认输。
“自己抓就自己抓!贝贝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沈琦被野熊一巴掌拍死,全文完。
☆、第17章
深秋的北方树林中,活跃着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比如这只雄性雉鸡——祖母绿的头部羽毛与鲜红的鸡冠相映成辉,犹如一尊帝王的冠冕;身体上棕黄相间的羽毛又像是王者的披风,更为其添上了几分尊贵。这么一只羽色鲜艳明丽、步态雍容华贵的雄性雉鸡,漫步于灌木与枯黄落叶间,即不显得格格不入,又不失缺王者风采,仿若这片小天地的君主。
但是,它今天出门显然没有看黄历,因为在不远处的某丛灌木后,两对阴险、狡诈、贪婪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它!在那四只圆睁着的大眼中,有着无法掩盖的凶狠与残暴!我们今日的主人公雄性雉鸡,又被称之为野鸡或者山鸡,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其中一对眼睛的主人率先采取了行动。我们可以从他俯身潜行时避开小树枝和优先选取覆盖有柔软落叶的地面做为落脚点这两处移动特点看出——这位机敏的捕食者似乎有着丰富的林间捕食经验。而他的猎物,我们的山鸡君,丝毫没有发觉这靠近中的死亡威胁!
“咕?”山鸡终于在第二双眼睛的主人行动后察觉到了身边的古怪。它用那双满是警觉和疑惑的小眼睛环视四周,试图找出潜在的威胁。然而,那两个狡猾的捕食者迅速停止行动并矮身藏入障碍后的应变使得他们得以躲过山鸡警惕的目光。
死亡的化身、那个首先行动的捕食者,在隐匿了相当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小心地向猎物接近。而他的同伴则选择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远离山鸡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和山鸡君正面相遇了!
机警的山鸡君立刻站定不动,充满戒备地打量起眼前这只丑陋的二腿鸡远亲。那么另一个捕食者此刻会对同伴如此不智的行为做出什么反应呢?令人意外的是,他依然继续着自己的隐秘行动。哦不,真神在上!原来他们的计划就是用一人去吸引猎物的注意力,另一人摸至猎物近身,将其擒杀。
可是山鸡君当下并不知道,恐怖的猎手正从它的身后向它逼近!二者间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五步,四步,三步,二……山鸡终于感到了身边地面轻微的震动,它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即将在片刻后被决定!
老于求生之道的山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优的策略——与某本传世兵书上的最后一计在思路上不谋而合,高度一致。
只不过,它所面对的捕食者也并非是毫无经验的新手。就在山鸡准备战略后撤的须臾间,这个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捕食者也终于露出了野性的一面,猛地暴起,跳向应变不及的山鸡!
“咕咕!唧,咕唧,咕!”眨眼间胜负已分。山鸡出其不意地腾翅飞起,于毫厘间闪过了捕食者的扑杀,从空中逃离了这处恐怖的杀阵。
摔了一嘴泥的沈琦没有理解兽语的能力在这种时候可能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山鸡消失前说的话是:“妈了个鸡!傻了吧,老子会飞。”
☆、第18章
浑身是土的沈琦叉着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迟钝如贝贝,在和沈琦经过了这么大半天全无收获——擦伤和瘀伤可称不上是什么体面的收获——的“狩猎”后,都已经感觉眼前这人有点不太对了,所以现在他不知道该不该靠近这个模样的沈琦。
“贝贝,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沈琦语气平静面无表情。
贝贝走了过去。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沈琦的视线慢慢移到精灵脸上,“等我以后学会了威力巨大的魔咒,”精灵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当我说威力巨大时,我的意思是至少能毁灭一个城镇的威力巨大。”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要把这片林子炸成焦土!!!”喊完,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精灵的胳膊扯过来死死抱在怀里,喃喃道:“不开心!”
精灵为他拍去身上的泥土和草叶:“要么我们去找阿肯帮忙吧?”
“那怎么行?”沈琦抬头,眉毛竖着,“去找他就是认输!”
“认输?我们什么时候和他打过赌?”
“你不懂!不要以为阿肯是个老好人,其实这个人啊,相当的狡猾。”
“狡猾?”
“嗯。”沈琦努着嘴缓慢地点了点头,“狡猾。”表情神似他以前的邻居老大妈和别人在楼下小花园压低了声音谈八卦时听到对方诸如“哎呀,那个女的真的是小三啊!”后的反应。
草草结束了心里的“阿肯批判大会”后,沈琦不等精灵回话,接着说道:“饿,我们回去吧。”
“嗯。”贝贝和沈琦亲近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对方变脸比撕书还快的特质,甚至有的时候,他觉得这样才是沈琦把自己当作真正的朋友来看待的表现。孰不知这不过是沈琦占他便宜占上瘾了。
“累的走不动了!”沈琦知道自己总是能得逞,所以连表情都懒得换了。
“那怎么办?”
“背我。”
“嗯,上来吧!”
沈琦从那次“差点被刁民行刺了”事件后就知道了贝贝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所以自那之后,他们一起干坏事时,总是贝贝来当那个卖力气的。今天反而是个例外。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精灵接连放跑了好几只猎物,沈琦也不至于亲自上阵了。
两人在林间耗了大半天,此时已是日头西沉。还好沈琦他们也没跑远,两人很快就返回了驻地。
“这是?!”沈琦看到营地中间堆着的东西后,立马从贝贝身上跳下,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他蹲在那激动了好一会后才在肚子的催促声中站了起来。沈琦看了看正低头磨剑的托托,又看了看给贝贝拿去食物的阿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喂,快起来了。”沈琦笑着在熟睡的贝贝脸上一通乱捏。今晚原本不该沈琦守夜,可是他以“奖励本**师的奴隶们”为由,强行把怀疑他白天玩得太疯晚上会撑不住的托托赶去睡觉了。所幸托托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沈琦这晚全程都保持了高度的兴奋——因为开心,也因为紧张。而这紧张的情绪,随着换班将至,也愈发地强烈。
沈琦在叫醒守下半夜的贝贝后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睡下。他挨个查看了另外三个人,在确保三人都是真正的沉睡着之后,和手上提着一只野兔的精灵一起,偷偷摸摸地溜出了营地。
“就这吧。”他们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一处小空地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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