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血流觞》分卷阅读11

    他?不就是自己吗?无奈却也升起一丝愤怒。骆少钧用力的将沈子卿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可就是这一个动作,却让意识本就有些模糊的沈子卿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深夜烛火摇曳,骆少钧独坐在雕花原木桌前静静的看着早已入睡的沈子卿。心却还是不由得飘向了身处龙阳阁的叶潇羽。他接受自己了,可他却不爱自己。明明知道的,自己却还是如中了蛊毒一般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缓缓起身为沈子卿掖了掖被子,骆少钧转身便朝窗边走去。楼阁之下,父王的侍卫仍然守在那里。可这又如何,自己的心还不是飘向了叶潇羽。只是,只是有一点他还是不明白,从小到大父王都宠爱沈子卿,甚至在沈子卿相助于安王爷和太子的时候,他依然对他宠爱有加,这却又是为何呢……

    而与此同时,天空也由原本的浅墨变成了如今的蔚蓝。独立在院中,叶潇羽诧异却悲伤的看着院落中飘落的花瓣。浅浅的,淡淡的这颜色让叶潇羽不禁感叹起春日的稍纵即逝,期待起夏日那热烈的到来……

    可便是如此乐观,昨日的一切还是仿若不愿散去一般,让叶潇羽心中一阵钝痛。为他连死都不怕了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与他相识至今不过两月不足,自己怎么就那么……

    痴情应笑我呀,叶潇羽缓缓将头抬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自言自语道:“痴情应笑我,痴情,痴情吗?”

    夏日其实来得很快,五月的那原本还有一丝凉爽的天气也渐渐被夏日的炎热所取代。而这段时间,除了骆少钧三五不时偷偷的来看看自己,自己躲着那小公主这些以外,叶潇羽便还是一如往常的表演,一如往常的周旋于那些“恩客”之间。只是这心,却似不曾改变一般依旧沿袭着春日的疼痛……

    “庄生梦蝶,蝶飞何处,蝶飞何处……”肖青此刻演唱的是来自中原的一首曲子,说的是一场梦幻之事,却让叶潇羽觉得亦如自己的爱情。指尖在琴弦上流转,叶潇羽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可就在他的指尖拨弄到下一根琴弦之时,胸口传来的一阵闷闷的感觉让叶潇羽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自己是怎么了?这几日都是如此,原以为是积食这等小事。可幽梦给自己扎了针却怎么也不见好呢?努力的忍住那阵恶心之感,叶潇羽的额头竟然渗出了一丝冷汗……

    诧异的感受着自己的变化,叶潇羽努力的微笑着看向前方,却不想远处那熟悉的身影还是让他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前厅的骚乱,叶潇羽是可想而知的,可此刻他却管不了这许多了。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看着眼前的玉锦瑟,浓烈的药味还是让叶潇羽一阵恶心呕吐不止……

    不知自己吐了多久,叶潇羽缓缓抬起头来抱歉似的看了看为自己拍背的玉锦瑟,却还是看到了远处那个怯懦的身影。骆夕颜,这是有多久了,自己极力的回避她,该是伤了她的心了吧?

    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叶潇羽虚弱的轻轻唤道:“公主……”一声公主略显生分,可这对骆夕颜来说已经是很值得开心的了。鼻子一酸,小姑娘快步来到叶潇羽身边跪在他面前,嘤嘤的说道:“对不起潇羽哥,真的,我……”

    有些为难的顿了一顿,骆夕颜看了看玉锦瑟似乎在示意玉锦瑟什么。而看着小姑娘故作神秘的样子,玉锦瑟也是十分识趣的退出了叶潇羽的厢房……

    其实,玉锦瑟并没有打算听到什么,因为他也没有心思去听这些。前几日,肖青对自己说,似乎是找到了族长的儿子,这才是让他颇为在乎的一件事情。沈子卿吗?自己并没有见过青幻族长,所以并不知他和族长到底有多么相似。但肖青说过,那摄政王骆成很可能就是当年的来迦罗山谷寻找族长的秦成叔叔。那么,这或许就是真的?

    夜很深,玉锦瑟缓缓将叶潇羽厢房的门关上。这才眼神一凛,转而对一侧的黑衣人道:“告诉岑长老,我需要知道沈子卿的一切!!”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若真是族长的儿子,那便是下一任的族长。至此,迦罗族多年悬空的族长之位也就后继有人了,如此这般倒是好事呢,作为部族的第一长老玉锦瑟也算对得起自己的父母了吧……

    可,可叶潇羽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没有了呢,那自己的心呢?看着如今的叶潇羽,说不心疼这才奇怪吧。他会怎样呢?他会离开龙阳阁,会去找骆子规吗?不行,骆纤尘与迦罗族有仇,骆子规会不帮他的父王吗?事到如今,自己让潇羽哥离骆子规越远越好……

    马车缓缓的驶入皇城,骆子规率领众人恭敬的等待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似乎可以预见那会是一个大人物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帷幔被掀开,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骆纤尘。骆纤尘,骆族的现任族长,上任族长的侄子,不过而立之年盈盈弱弱之人。而骆子规之所以称他为父王,不过是祖父遗命。至于他的祖父不是别人,正是骆纤尘的叔父骆明恩……

    恭敬的扶着骆纤尘,骆子规静默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父王。父王看似懦弱,却不过是对骆成一人而已。他,骆纤尘自被祖父选为太子之时起便是那副模样。 可只有自己知道,骆纤尘行事决绝从不留后路。所以,当年在自己还是孩提之时才能看到他给玄雷族长的那封信……

    戚弄玉,这个无辜的人,骆子规并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得罪了父王。可他死了,死在了玄雷的族规之下,连一座孤坟都没有,甚是凄凉。所以,自从祖父去世之后自己便开始了不信任。不信任骆纤尘,更不要说是骆成了。

    自小,他便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坐在太子的位置之上,不怒不急,也不偏心。只是这君王之家的野心却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自己绝不能满足于现状,即便是登上帝位也是不可……

    心中思绪万千,但骆子规还是一脸恭敬的笑道:“父王此番微服私访定是收获良多,他日儿子也要多多效仿才是呢……”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骆子规也知道他不需要避讳……

    而事实果然是如此,骆纤尘确实如他所料并未介意。而是颇为慈爱的看着他道:“子规,你要,有些话不是可以在他人面前说的……”是威胁的话语却并不在意,骆子规等待着骆纤尘接下来的话语…

    “和孤说倒是无妨,来,子规,跟我说说这些日子族中的事务……”亲切的拉起骆子规的手,骆纤尘此刻的脸色不知为何却似有些苍白,似是久病初愈一般,让人心疼……

    是的,久病初愈,骆纤尘的情况确实如此。骆成在他孕期的无情蹂躏让他在生女儿之时险些丢掉了性命不说还因此落下了病根,一年多来每日以药作食。可那又如何,骆成依旧对自己的离开不感到好奇,依旧对自己不闻不问。不,不是不闻不问的,最起码他还派过人来暗杀自己,不是吗?

    暗自伤心过,如今的骆纤尘只是在纠结该不该将骆成推下失败的地狱,好为自己报仇,为子规稳住这骆族江山……

    ☆、稚子连心,无情却奈何

    谁与君共冥河水?谁为君换绯橘衣?舞是舞了,可叶潇羽却不得不忍受众人诧异的目光和窃窃的私语。昨日,自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该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呢,可他呢?知道吗?这都是因为这肚腹之中的骨肉……

    “对不起,潇羽哥,我,我研制的是那,那落子丸,所以,你,你不是积食而是怀孕…了”这是骆夕颜在为自己把脉时说的一段话,可就是这段话才让叶潇羽今日纵情的舞蹈了起来……

    孩子,怀孕?这不都是女子的事情吗?自己再怎么也是一个男子呀,怎么可以?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一个回旋,叶潇羽腰肢一转却在下一刻分明感到了来自肚腹的隐痛。这隐痛,虽然只有那么一瞬可却似乎直刺入了叶潇羽的心房。错愕的盯着自己的肚腹,却没由来的担心,担心自己动作太大会伤了这孩子。

    这让叶潇羽的心也跟着升起了一丝期待,这孩子,自己和骆子规的孩子,他会像自己多一点还是骆子规多一点呢?

    初为人父的心情似乎占了上风,叶潇羽本能的护住自己的肚腹微微一笑,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故而转身对众人行礼道:“各位,今儿个潇羽就舞到这了,各位吃好喝好……”

    魅惑一笑,让众人不由得惊叹,如此容貌生在这男子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反而平添了几分神采,叶潇羽果然不愧这骆族第一美人的称号呢……众人皆是献媚的微笑,似乎都已忘记昨日叶潇羽的失态一般,拉起一侧的小官调笑起来。可就在这群人中,一个男子却颇为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叶潇羽,心痛不已……

    转身走入内厅,叶潇羽并未促足而是努力加快脚步朝后门走去。可就在他快要走到后门之时,却见那骆少钧不知何时已然来到自己的跟前……

    “潇羽,你?”欲言又止,骆少钧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疑惑:“刚刚看你脸色不好,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大夫,嗯?”看大夫!那岂不是要众人都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实吗?不行,若是这件事被弄的街知巷闻岂不引人猜测吗?

    更可况,若是被骆少钧知道了,岂不是告诉他,自己的孩子就是他的堂弟骆子规的?那,他会怎么做?会为难骆子规吗?要知道,骆族族长迁就摄政王是公开的秘密了,若是族长知道了,凭自己的身份,他也不会纵容子规吧?

    不由得退后几步,叶潇羽微微一笑故意扶着额头道:“昨日受了些凉,倒是让小王爷挂心了呢,不过已然无碍,小王爷还是……”不待叶潇羽说完,骆少钧却似再也忍受不了一般,一把将叶潇羽拉入怀中,在他耳畔低语道:“不是什么时候都要去伪装的,潇羽,累了就是累了,休息就好,懂吗?”

    累了?他以为自己累了吗?那倒是好事呢。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叶潇羽任由骆少钧抱住自己,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那一日,骆少钧都陪在自己身边,极为温柔。这让叶潇羽有么一瞬,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沈子卿,你清高你自傲,可你爱的人却始终只对我好,不是吗?可如此想着,却不过是一瞬而已……叶潇羽还是为自己的心软而感到了无奈。

    终究是不忍心呀,沈子卿虽然自傲可他又有何错呢?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爱上了爱着别人的人,不过是不愿舍弃那小小的温暖而已,不是吗?

    肚腹轻轻一痛,让叶潇羽不禁一阵担心,心中小声安抚道:“乖,孩子乖,爹爹不会不要你的,所以乖,不要闹了,好吗?”不要闹了?初为人父的甜蜜让叶潇羽有一瞬间的晃神,嘴角也跟着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可这一切看在毫不知情的骆少钧眼中却是那么的撼人心魄。眼神温柔的看着叶潇羽的“发呆”直到天色渐渐泛白,骆少钧才依依不舍的对叶潇羽告辞……

    而就在此时,就在叶潇羽享受那短暂的幸福之时。骆夕颜却脸红脖子粗的和骆子规吵了起来……

    “我不想多说什么,可是哥哥,请你离潇羽哥远一点,这样我才好劝潇羽哥放弃那孩子,所以,算妹妹求你,可以吗?”近乎哀求,那是因为骆夕颜认为只有骆子规远离叶潇羽,叶潇羽才有可能下定决心放弃孩子,而自己也才有可能得到走进她的潇羽哥心中的机会,所以……

    “什么!孩子…”骆子规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过,好在做太子多年他还是有着极好的自控力,否则还真不知会如何呢?可孩子?是自己的孩子吗?有些错愕的看着妹妹。骆子规思索了片刻,才似想明白了什么,不禁眼神一凛冷冷的说道:“那就打掉,你不是大夫吗?夕颜,打掉他!”

    一句“打掉”让骆夕颜心中不禁一寒,哥哥说打掉吗?那是他的孩子呀,他居然可以……惊愕的看着哥哥,骆夕颜心中本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名唤愤怒的情绪……

    “哥哥,你……”结舌的不知如何是好,骆夕颜杏目圆睁,片刻才冷冷的笑道:“哥哥还真是无情呢,不过也好,这样潇羽哥就是我的了……”故作快乐的讥讽着,骆夕颜竟有些期待哥哥能骂一骂自己。

    但事实中是让人失望的,骆子规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口出恶言。却反而似笑非笑的半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打掉那孩子,是我不喜欢,但叶潇羽是我的,夕颜,你最好弄明白,否则别说哥哥无情,就是更狠也是可以的……”

    不是爱人,对孩子无所谓。但却不允许叶潇羽身边出现别人将他带走,骆子规的霸道让骆夕颜愤怒。可她的哥哥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为了叶潇羽的安全她也许该去找一个人帮忙才是……

    只是那人,他会帮潇羽哥吗?他此番回到皇城并未带来自己所期望的孩童,那么,他舍弃了那孩子吗?若是如此,他会去在乎潇羽哥的孩子吗?他,她的父王骆纤尘会吗?

    骆纤尘,此刻他正一脸悠闲的看着眼前的骆成,喝着自己喜爱的香茶。可骆成呢?却是一脸铁青的看着那骆纤尘,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骆纤尘,你倒是福大命大呢……”讥讽之意尽显,骆成也毫不客气的坐在骆纤尘的对面一把握住他纤细的手腕,颇为用力……

    手腕的疼痛让骆纤尘微微蹙眉,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呼吸,呼吸有些不顺,还真是麻烦呢?不过,没办法不是吗?岑莫都治不好,自己又能如何?受着呗。只是这么容易就不适了?

    一脸的无所谓,骆纤尘淡然一笑并不言语。可这呼吸不顺又岂是他可以伪装的呢?额头渐渐沁出了冷汗,骆纤尘却依旧倔强的看着骆成,讥讽道:“摄政王,孤毕竟是这骆族的族长,你忘,忘了?”

    忘了?当然不是,记得很清楚所以是故意的。骆成满意的看着骆纤尘的表现,不禁慢慢起身来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抱起搂在自己的怀里,俯视着骆纤尘。片刻,才愤恨的低语道:“不要以为你每次都那么幸运,骆纤尘,你不……”

    言犹未尽,骆成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骆纤尘渐渐失去意识。瘫软的身体向后倒去,骆成本能的抱住那身子,却感到那身体连汗都是冰冷的。他是怎么了?一年不见他,他怎么变得如此虚弱,他……

    心中莫名的疼痛,骆成却还是固执的否认着什么,故作镇定的对门外喊道:“传太医,就说族长身体不…”嘴被人抵住,此刻骆纤尘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正在努力的直起身子……

    可便是如此,那嘴里透出的虚弱感却还是让人心疼莫名…“不必了,扶我到榻上,你就可以走了……”

    ☆、迦罗月色迷人眼

    依旧是刻意的避开自己,如此,自己是不是就能死心了呢?踏着宫廷的玉石台阶,沈子卿的心却越沉越深。金丝绣边的官服在风中飘扬,飘入眼帘却觉得那么的可笑。

    太子太傅,位高权重。却把心弄丢了,不是可笑又是什么呢?微微抬首仰望天空,沈子卿不禁想起了昨日太子对自己的话语……

    “若是累了,就到我这里来,我把肩膀借给你,嗯?”一句温暖的话语,让沈子卿再也无法假装坚强,此刻他的难受犹如江水一般倾泻入心,淹没的他快要无法呼吸。真想,真想找个人靠一靠呀……

    木然的走上马车,此刻的沈子卿并未注意到前方策马之人是谁,直到马车离开皇城,他才惊觉此刻自己正身在城郊竹林……

    耳边是林间那微风拂过的窸窣声伴随着鸟语,却不知为何,原本好听的声音却让沈子卿有一种心惊胆战的错觉。诧异的看着掀开帷幔的男子,沈子卿定睛一看竟觉得男子手腕上的印记颇为眼熟。是谁呢?脑海中不断搜索着此人,半晌才惊愕的看着抢先开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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