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笑道:“我字熊飞,娘亲说生我前夜飞熊入梦”
赵臻耸耸肩表示遗憾,“应该叫拯救世界的飞天喵,又长又霸气,还朗朗上口!”
展昭拍他后脑勺,赵臻揉揉脑袋问白玉堂:“白大哥呢?”
白玉堂淡淡道:“泽琰。”
公孙道:“这个好,琰也是美玉的意思。”
庞统无奈,“你们怎么来了。”指望这些人自动消失是不可能了。
展昭一拍手,“哎呀,禁军差不多该到了吧。”
方才白玉堂看到孟珂,第一时间进宫找展昭,三人都觉得孟珂有问题。赵臻头回听说[破旧胡同]的事儿,对古代黑社会超级感兴趣!点了两百禁军随驾,兴致勃勃出宫参观。
公孙一愣,“两百禁军?你带这么多人干嘛?”
这时候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百禁军已经到位了。
赵臻小手一挥,“庞将军带兵进去转一转吧”
庞统歪头,“抄家还是灭口?”
赵臻睁大眼睛,满脸惊讶的表情,“什么抄家灭口?佑安啊,你不要歧视黑道,黑道也是朕的子民,朕这样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才不会做吵架灭口的事呢!”
庞统嘴角一抽,展昭公孙白玉堂同时扶额——赵臻又开始颠倒黑白了!即使看过很多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赵臻总能给[阴谋诡计]披上[忧国忧民]的外衣,这孩子不做史官真是屈才了!
赵臻义正言辞道:“最近东郊发生地动,朕听闻京中许多房屋不结实,尤其[破旧胡同]年久失修极容易发生坍塌。为了保护百姓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受损害,朕已决定将这片旧屋推倒重建!”
庞统用眼神询问——强拆?拆房子还是拆人,或者连房带人一起拆?
赵臻摇摇手指,“故土难离啊,等房子重建好,还让百姓回到这里居住。重建期间不能住人,朕安排百姓去其它地方暂住,请庞将军将这个喜讯通知[破旧胡同]的住户。顺便声明一下,两百禁军不是来抄家的,是帮忙百姓搬家的,当然不排除有腿脚不方便的百姓,他们也可以帮忙搬人!”
话说到这里,庞统完全明白了,“搬去哪里。”
赵臻笑眯眯道:“西山!”
白玉堂喃喃自语,“西山……”好耳熟的地名。
展昭接道:“包大人的口头禅,‘扔进西山劳动改造’,西山犯人多房子也多……”
孟珂毕竟武功不错,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他倒沉得住气,大势已去仍是笑呵呵的,“皇上年少气盛,恐怕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破旧胡同存在这么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铲除的。”
赵臻收敛了笑容,“白痴。”
没有什么私人势力能强过国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既然[破旧胡同]不识时务,就让它作大宋军队的第一块踏脚石!从破旧胡同到襄阳叛逆,从襄阳叛逆到草原部落,从草原部落到沙漠蛮荒,从荒漠蛮荒到星辰大海,在我有生之年,必要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留给子孙后代!
第55章 心狠手辣
[破旧胡同]的反抗没有想象中激烈。
赵臻这边要人手有人手、要高手有高手,反抗的小火苗很快就被掐灭了。
开封有个刚直不阿的包青天,有胆在[破旧胡同]安家落户的,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这些滑不留手的老泥鳅全是滚刀肉,他们不怕抓也不怕查,他们知道包大人铁面无私办案讲证据,只要不做大奸大恶之事,不让包大人抓住把柄,在开封讨生活比其它地方安全多了。
滚刀肉不怕查,心里有鬼的才怕查,用公孙的话说,搞不清状况的都是“新来的”。
一直以来,[破旧胡同]和朝廷维持着不成文的规定。黑道势力不可能和朝廷对着干,朝廷也不可能消灭所有黑道势力,于是[破旧胡同]应运而生!朝廷给予[破旧胡同]一定的生存空间,[破旧胡同]作为朝廷和黑道势力的缓冲垫,两边心照不宣维持着平衡,谁也不想挑起争端。
谁知赵臻不按常理出牌,说翻脸就翻脸,一拳打得[破旧胡同]措手不及。
黑道没什么节操观念,损人利己、出卖同行没有心理压力。长相猥琐的[破旧胡同]代表,不仅出卖了孟珂,连前段时间的刺驾、买卖神仙乐的渠道、东郊活佛骗人的事儿全交代了!
原来,行刺过赵臻的郭槐和独眼男人,都曾居住在[破旧胡同]。郭槐雇佣武林败类,就是通过[破旧胡同]牵线搭桥,[破旧胡同]为刺客提供便捷的衣食住行和真实可靠的情报,从中捞了不少钱。
赵臻深恨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却也知道,这些人就像庄稼地里生长的野草,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定期喷洒农药只能抑制野草生长,若没有毁掉整片庄稼地的决心,野草总能找到生存土壤。
赵臻手中有权有钱,这两样恰恰是黑道喜欢的东西,双方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最后黑道因为理亏暂退一步,他们同意去西山做两个月农民,不搀和赵臻与襄阳王的争斗,并由衷期待赵臻大获全胜
黑道嘴上说的好听,赵臻知道如果自己败了,[破旧胡同]会第一个背信弃义叛变投敌。
反而言之,只要自己不败,这群孙子就得夹着尾巴装一辈子孙子!
何况进了西山就由不得他们了,收拾了襄阳王,让这群小人当一辈子农民!
嚯嚯嚯,赵臻在心中奸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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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大乱并没发生,另有图谋的孟珂十分失望。连续几次失算,已经不能用‘巧合’或‘一时失手’来搪塞了。当[破旧胡同]派出代表向赵臻妥协谈判时,孟珂的失望几乎全写在脸上。
展昭皱眉,“你什么时候投了襄阳王。”
孟珂眼神闪烁,垂头丧气道:“上次遇到你们,襄阳王的手下就找到我,用我父母威胁我替他办事。我故意让白玉堂看到我,是为了提醒你们,刚才若不是那位庞将军横插一手,我本想劝公孙先生束手就擒的。襄阳王早已病入膏肓,抓公孙先生是为了治病,这是打入敌营的好机会,不是吗?”
众人神色各异看着他不说话。
孟珂眼神诚恳道:“你们刚才也瞧见了,我连几个手下都使唤不动,他们才是襄阳王真正的心腹,他们一直监视着我,我是有苦难言才出此下策。看在我没伤人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带公孙回襄阳,到时一剂毒药弄死襄阳王,就不用打仗也不用生灵涂炭了。”
这番话听着有道理,众人却觉得十分恶心!
同样是计谋,同样对付襄阳王,为何赵臻的计谋让人会心一笑,孟珂的计谋却让人恶心?
白玉堂想了想,最大的原因是,赵臻喜欢用阳谋,而且手段高明不伤害无辜。孟珂却是个十成十的阴谋家,他为了自己脱罪,反手把襄阳王买了。而且毒杀襄阳王是孟珂的主意,他却不自己动手,反而摆出忧国忧民姿态,逼迫公孙弄脏手,孟珂既得了实惠,又立下大功,真是好算计!
众人都看着赵臻,期待小毒舌给孟珂会心一击。
谁知赵臻没说话,只是摆个沉思的造型挥挥手,“带他下去吧。”
公孙有点小紧张,“你不是想答应他吧,我不用毒药害人的。”
赵臻看着孟珂被带走的背影,“我好像小瞧他了,本以为是吕奉先,原来是曹孟德。”
众人一愣,公孙也是熟读三国的,却听不懂赵臻的意思。
赵臻微微一笑,“吕布和曹操都有野心,都曾背信弃义。区别是吕布三姓家奴有勇无谋,曹操却能携天子而令诸侯。孟珂虽然想效仿曹孟德,可惜我年纪虽小,却不是任人鱼肉的汉献帝。”
展昭抱起赵臻,“你想多了吧,孟珂可没那本事。”
赵臻点点头,“孟珂的确没有曹操的本事,可他有曹操的野心。孟珂一直想接近我,赢得我的信任,他定是想利用襄阳王谋反的机会,策划毒杀襄阳王,立下大功,名利双收!”
赵臻摇头道:“孟珂心太急,他的才智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
白玉堂皱眉,“你的意思是,孟珂不是临时起意,他一开始就想让公孙毒死襄阳王?”
赵臻缓缓点头,“他刚才没撒谎。”
现代人都知道,人在撒谎时会有些小动作,为了防止谎言被拆穿,很多人会有意识的控制自己。可古代没有[行为心理学]这种概念,即使城府很深的人,也不能完全掩饰自己的撒谎动作。
孟珂刚才一系列表现无懈可击,除了刚开始眼神闪烁,后来越说越坚定,说到‘带公孙回去毒死襄阳王’时,孟珂的双眼炯炯有神,说明他是真的这样期待着,他没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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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抓了上百人,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给庞统,公孙留下陪他,赵臻和展昭白玉堂回开封。
包拯带人抄了活佛庙,却没从假妖僧口中问出更多消息。
襄阳王赵爵十分谨慎,他严格控制手下人分工,每人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部分。每次开封府抓到一根树枝,赵爵立刻砍断整棵大树。而他自己始终藏在幕后,用无形的大手操控一切,行事严谨却看不出明确目的,赵臻隐隐觉得襄阳王另有所图,却始终无法参悟。
回到开封府时,正好八贤王也在,“赵爵病入膏肓,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众人更确信孟珂没说谎,赵臻道,“他都不久于人世了,不卧床静养,还瞎折腾什么?”
“可能真是瞎折腾吧。”八贤王欲言又止,“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相信赵爵谋反,赵爵从小受尽荣宠,性格往好了说是至情至性,说白了就是天真幼稚瞎折腾。赵爵才智手段都不错,只是魄力时有时无,当年他也有不少支持者,却自愿放弃皇位……”
八贤王说的含糊,赵臻若有所思道:“襄阳王钟情之人,难道是刘皇后?”
没头没脑一句话,除了八贤王谁也没听懂,赵臻为众人解释道:“听母后说,襄阳王曾为一个女子不婚不嗣神魂颠倒,甚至和先皇反目成仇,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刘皇后。”
展昭摸摸下巴,“我记得你说过,先皇一直质疑惠国公主的血统。”
赵臻点了点头,“我怀疑赵爵被刘皇后利用,自愿放弃皇位成全先皇。先皇发现了蛛丝马迹,怀疑赵爵与刘后有私,这样就能解释赵爵为何二十年不回汴京,也能解释刘皇后为何解释不清了。”一个男子为了你不婚不嗣连皇位都不要,说你俩没有私情,傻子都不信。
白玉堂很诧异:“姓赵的都是痴情种?”
在场有两个姓赵的。八贤王一生只有王妃一个妻子,没有姬妾没有庶子,从不流连花街柳巷,有空就在家陪媳妇喝茶聊天,私生活干净的令士大夫汗颜。赵臻为自己妻妾成群的命运苦恼,已经不打算寻找真爱了……这样说来,姓赵的人品暂且不论,对感情都挺认真的。
眼看话题越来越跑偏,包拯咳嗽两声:“现在的问题是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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