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用手背轻磕他的脑门儿，然后灌输着自己的谆谆教诲，“你不是说想约对方出来吗？不以上床为目的的约会就是耍流氓。你必须永远这一点。”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查尔斯撇撇嘴巴，“罗根，怎么我觉得你才是在耍流氓……”
“你不喜欢对方么？你不想跟她上床？噢说错了，是他。”
查尔斯左右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也不是不想……”他小声嘟囔。
“那就是了，无论如何，先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认准目标以后就一鼓作气一举拿下。”罗根说的头头是道,“把妹这方面我很有一手，听我的，准没错儿。”
“那……男人呢？”查尔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看上哪个男人了？说来听听。”他大大咧咧笑问。
“喂你小声一点！”查尔斯跳起来急着用手去捂住罗根的嘴巴。
罗根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弯下腰用手勾住查尔斯的脖子，“跟我说说对方是谁？”
“待会儿你的旅行房车去再告诉你好了。”
“成！”罗根边走边勾搭着查尔斯的肩膀，刚出食堂门口便跟迎面而来的艾瑞克碰了个正着。
今天的小丑先生穿的是休闲便服，头套依旧没有摘下，他的出现让查尔斯心头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闹腾了，“艾瑞克，你才来吃午饭呀？”他满脸欣喜地跟对方打招呼。
没等艾瑞克开口，罗根便争先发话，“瞧你这行头……你确定要这么戴着头套用餐？”
“闭嘴啦罗根，”查尔斯用胳膊肘顶了他的肋骨一下，然后冲他使了个眼色——没礼貌！
我说的是事实，罗根同样用眼神回话道。
艾瑞克没有回答罗根，他扫了罗根一眼，随后把目光落在查尔斯身上淡淡开口道：“查尔斯，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到时谈一谈搭档排练的事情。”
说起排练，昨晚上团长打电话找查尔斯也就是为了此事。马戏团要为今年的仲夏夜巡演推出新的节目，于是团长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那就是让马戏团的成员们重新组合搭档，其中查尔斯的驯兽表演则跟艾瑞克的小丑特技表演放在了一起，团长的理由是希望让自家的团花和王牌同台演出，这样强强联合想必到时能够吸引更多的看客博取更多的欢呼喝彩。既然团长都说艾瑞克已经答应下来了，那么查尔斯也没啥好推脱的，毕竟自己一直暗暗地期待两人能够产生交集。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查尔斯不假思索道。
“那咱们就定在下午一点钟吧。”
一点钟？查尔斯并没有料到艾瑞克会这么快就定下来，“可现在都十二点四十五分了，你不是还要吃午饭吗？”
“我吃饭很快，十五分钟什么都搞定了，如果你待会有别的事情要干的话，那咱们就改个时间吧。”
“没有，当然没有。”查尔斯连连摇头爽快应道。
“哈？你刚刚不是说要到我房里去么。”罗根高高扬起眉眼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去你房间。”查尔斯一秒钟翻脸嫌弃地斜睨道。
“行行……”罗根无奈地耸肩，不麻烦他那是再好不过，省心省事。
“那就说好了，一点钟，咱们在哪儿等？”
“你来决定吧，我是无所谓。”艾瑞克隔着头套闷声道。
“就在马戏团的彩排场地怎样？那儿够高也够空旷，还有各种设备和道具。”查尔斯眼睛发亮地看着艾瑞克略带兴奋地说。
“可以的，那回头见。”
罗根看着艾瑞克前去买午饭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查尔斯发呆的样子，啧，不用说明都知晓咋回事儿了，罗根哼了一声，伸出手指往查尔斯丰满的额头上用力一弹。
“嗷，好痛！”
“你小子倒是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那家伙？”
面对罗根的严厉质疑，查尔斯眼珠子不断打着转儿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依这状况判断保准是了。
“查尔斯，我没想到你的审美居然如此糟糕。”
查尔斯不服气，“他是团里的王牌小丑。”
“我还金刚狼呢，反正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
“他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好像很了他似的。”查尔斯双手抱在胸前，“难道说你暗恋我我然后妒忌人家不成？”
“做梦去吧，老子喜欢大胸妹子。”罗根鼻子发出轻哼不屑地说，把查尔斯的头发揉乱。
“那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查尔斯不满地鼓着腮帮。
“不是对你，是对他，全世界都知道那家伙是个怪人。”
“马戏团里谁不是怪人？”
“他怪的太彻头彻尾了，我总觉得他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查尔斯，你确定你是真喜欢他而不是喜欢看他在台上表演的发光姿态？”
这个问题查尔斯也不是没有想过的，起初的时候查尔斯的确只是仰慕着台上的那个大受欢迎的小丑先生，所以才会进而对艾瑞克私底下的真面目产生兴趣，查尔斯一直对他有种莫可名状的微妙感觉，直到昨天晚上偶然瞥见艾瑞克的出浴情景，这种微妙感觉仿佛被加入了一股催化剂，查尔斯初次尝到了暗恋的滋味儿，他心中有种异常强烈的感觉，他想要接近艾瑞克，想要跟他向某种关系靠拢。
“你见过他摘下头套的样子没有？”罗根问他。
查尔斯摇摇头。
“你跟他拖过手没有？”
查尔斯又摇摇头，这半年来他跟小丑先生说的话估计也不超二十句，还妄想拖手？呵呵。
“我靠……”罗根给了他一记大白眼，这小子平时偷偷窝在被子里看那么多限制级激情钙片却他妈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拖过，该说他黄暴还是该说他纯洁？真是汗颜。
***
查尔斯暗喜对方选择午后排练是个大好时机，因为这个点儿马戏团的大家都休息去了，没有人会跑出来打扰他们二人独处，查尔斯坐在铁架台上晃荡着双脚，看着帐篷顶发呆，脑子里想的全是待会儿该怎么找话题跟艾瑞克聊天。
忽然一个泛着白光的影子从查尔斯的眼前飞擦而过，他定眼一看，竟是一只银色的蝴蝶。蝴蝶煽动着它那双轻盈的翅膀在查尔斯面前来回舞动，再仔细观察的话，查尔斯便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假蝴蝶。它居然是由金属做成的，蝴蝶造工精细，就连眼睛嘴巴以及翅膀上的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查尔斯左看看右瞄瞄，场地周围并没有人。
蝴蝶飞到在查尔斯的头顶绕了一个圈，随后又飞回他面前，用它的两根触角点了点查尔斯的鼻子，接着从他耳边擦过往后面飞走，查尔斯顺着蝴蝶的方向低头向下张望，银色的蝴蝶落在了那个戴着小丑头套的男人手中。
“艾瑞克”查尔斯深呼吸一口气。
“等很久了？”他站在下方抬头仰望。
“一会而已，”查尔斯从铁架台上跳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襟。那双蓝色的清澈眼睛始终注视着停留在艾瑞克手中的花蝴蝶上，“这是你的蝴蝶吗？”
“准确来说，是我用铝制做的。”艾瑞克把手稍微举高，蝴蝶的翅膀轻轻扑腾便又飞了起来，绕着查尔斯周围打转，蝴蝶爪子还会手舞足蹈，小触角一晃一晃简直就跟摇尾巴的狗狗似的。把查尔斯逗得眉开眼笑，每次他想要伸手去捉它，它都会轻轻飞得更高一些。
“你喜欢蝴蝶？”艾瑞克盯着他问道。
“我觉得它很好看。”查尔斯侧着脑袋笑嘻嘻地说。
“把你的手摊开。”
查尔斯不明所以，但还是手掌朝上摊了开来。
银色的蝴蝶悄声降落在查尔斯的手掌上，然后一动不动。
“这个送给你。”
“真的吗？”查尔斯满心欢喜地看着艾瑞克。
艾瑞克默默点头。
“太谢谢了。”查尔斯捧着蝴蝶用手轻轻抚摸它的翅膀。
“那么，咱们开始排练吧。”
“好，不过稍微等我一下下。”查尔斯走到场地的角落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蝴蝶放入他的小挎包中收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直中规中矩地讨论着表演计划，虽然没有涉及私聊什么的，但是不急，一步一步来嘛。
“接下来这个动作，我得抱着你，ok不？”艾瑞克询问道。
“嗯，知道了。”查尔斯点头，他感觉到艾瑞克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这时候查尔斯的腰是绷紧的，艾瑞克的另一只手绕过查尔斯的双腿将他抱了起来，随后带着他飞到了舞台的上空。
原先查尔斯以为这没什么，但低头一看下方的高度，整个人便开始浑身冒冷汗了，“咳咳……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好像有点……怕高……”查尔斯用手紧紧拽着艾瑞克的衣领子抬起眼睛看着他。
“你不会掉下去的，我会控制得很好，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艾瑞克说，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又似乎为了缓解查尔斯的紧张情绪让他放下心来，艾瑞克比原先抱得更加牢固，“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我相信你，嗯……但是艾瑞克，我是说万一，万一你没控制好而我们两人都掉下去的话那怎么办？”查尔斯的手还是有点儿小抖。
“不会的，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就你当垫背，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艾瑞克的话语隔着头套说出来是各种的闷沉，但却让查尔安心了不少。
“如果你还是觉得害怕，那你就搂着我的脖子抱紧我。”
查尔斯放开紧拽着艾瑞克领子的手，怯怯地环上他的脖颈，然后轻轻搂住他。
“不用力一点吗？你不是怕会掉下去么？”
“我……我怕你呼吸困难。”
“别担心，你再大力我都忍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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