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十年》分卷阅读8

    那么傲娇的语气。

    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想了半天,问她你怎么看到的,我可是试了好久啊。

    她说不知道。

    因为她的回复,我开心了很久。哈哈哈哈。

    有一次不可抑制地突然很想很想她,于是发短信给她说,突然好想你+_+。

    本没有指望她回信的,就像之前和之后的无数次一样,我只是对她诉说,我知道她看到了,但是从来不回。

    可是这一次,在我把手机放下的时候,一条新信息来了。

    她说,最近还好吗。

    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对我说的疑问句,唯一的一次主动问候。

    我小心地呵护着这条信息,手捧瓷娃娃般地端详着它,莫名其妙地傻笑。

    唯一的一次意想不到的关心,特此纪念。

    那晚我们又来来回回地发了十多条短信,她说她在看哈利波特第三本,她说她从来不写博客的,她说不破不立么,她说自由最要紧,她说她看完就睡。

    最后我们互道了晚安。

    初中的时候我记得她相比《哈利波特》,一直都是更喜欢《魔戒》的。我也终于有一套书,是比她早看完的了。

    高二的那年圣诞,我第一次给她写信。每天晚自修回家就关在自己的房间偷偷地给她写信,每天写一大段草稿,反复修改,比我任何一次作文都要认真。最后计算着日子在元旦前两晚虔诚庄重地誊抄好,封进信封粘上邮票,像是完成一个仪式一般。

    第二天我偷偷地溜出去投入邮箱,听着信封“咚”地落入邮筒的声音我心一紧,从邮筒黑黑的孔向里张望,反复徘徊不愿离开。我紧张并期盼着,不知我的这份心意能否完整地传达给她。

    我第一次,直接地在信中告诉了她我那么多年喜欢的心情,又因为元旦过后接着就是我的生日,我顺便厚着脸皮乞求着她的祝福和回信。

    第二天,她没有回音。第三天,没有,第四天,还是没有,没有短信也没有回信。第六天晚上,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发了条短信问她信收到了吗。她没有回。

    第七天中午一点多我在上课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我还想着这个时候会是谁呢,结果是她。

    她说来信已收到非常不好意思元旦一直发烧先预祝生日快乐贺卡以后补寄。

    我一下子释怀了,原来她并没有因为介怀我的表白而拒绝理睬我。但是一看到她发烧几个字立马担心起来,也不去计较其实我生日已经过了哪还能说是“预祝”呢。她从来就没有过关于我的生日之类的事,每每都是我厚着脸皮去讨的祝福。

    因为她说的贺卡以后补寄,于是我天天去查收信箱好几遍,可是始终空空如也,约莫过了两周我死了心,不再有所期待。毕竟我也不是她的谁,这件事只是更让我确信了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位置而已。

    时至今日,我从未收到过她给的一件东西,一张贺卡,甚至一个字。我能用以怀念的,仅仅是她当我老师的时候的那么一点点作文评语和我从各个地方搜罗的她的照片。

    顺便提一句,我那么渴望着她的回信有一部分是因为想念她的字迹。很奇怪的癖好啊。什么叫字如其人,看过她的字便会明了,帅气随性得一点也不像是出自女性之手。在她还是我老师的时候,我首先迷恋上的是她的字而不是她的人。我曾一度模仿着她的字,横竖撇捺和写数字和打钩打叉的习惯,至今仍保留着。

    那年寒假,2月13号,情人节的前一天,我和q聊天说起她,然后q说,她说我可以去她家玩呀。

    第二次了吧,从q口中听到她的邀请,可那时我的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她偏偏不自己来和我说。于是倔得要死的我再一次别扭的华丽丽地错过了。

    寒假过后,高二的下半学期,我大概是喜欢上了我同桌。一个女生。像曾经喜欢她一样的那种感觉。后来我和她不知什么原因冷战了好久个月,大概是我对她和别人在一起玩感到嫉妒不能忍,最终我和她袒露了心迹,我们深聊了一次,然后回到了好朋友的位置。

    几年过去了,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并且很快的,不到一年,我真的一点冲动的感觉都没有了。那也许只是短暂的rush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高三的生活枯燥而压抑,唯一给我安慰的便是那时她对我的短信每条必回,并且很快。

    我有事问她在不在,她立刻回,在。

    教师节前一晚我12:00发的信息,第二天一早她回,谢谢你。高三很辛苦注意休整这么晚就不要发短消息了。

    我说,那么晚发是希望你一早就能看到它。

    她说呵呵谢谢你。

    有一天大概是晚上11点了,我突然想她想得要命,就用家里电话打了她家的电话,响了两声,还没等她接起就心惊胆战地挂了。很快我家的电话铃响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爸就接了起来。“喂”了几句,然后说“你打错了”,就挂了。然后我爸说:“谁啊,这么晚打过来,还这么正式地问我哪位。”我的心在那边扑通扑通乱跳,是她。她从来都是习惯问别人“哪位”的。

    高三的时候因为高考的压力变得异常苦闷。我失去了初中时候的优越感,整个人都变得特别消沉,每一次月考都给我的心勒出一道新的口子,我再无办法承受。

    有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多了,我一个人实在难受得不行,于是给她发短信说,你在不在,我好难受。

    很快很快很快,大概就是我刚把手机放下的一刻,一条短信来了。

    她说,我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就是我的诉说和她不断的劝慰。

    有一句话我永远也忘不了,她说,试试在荆棘中走出花香满径的感觉。

    这是我印象中她第一次说那么文艺的话。因为这句话,因为那些话,因为她,我又找回了自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

    那年她的生日,我在课间和她发短信祝她生日快乐。

    她很快回谢谢啦!同乐。

    我说,你又老了一岁啦。

    她说,哈哈越老越欢喜。

    我又说,再老小心要嫁不出去了。

    她还是很快回道,哈哈哈哈有劳费心的。

    那时候的我和她,还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笑。

    那时她的回复字数多了,“哈哈”多了,表情也多了。

    很多时候,手机屏幕的亮起,就是我心跳的加速。我会很长时间一直盯着黑着屏幕的手机发呆,希望它突然地震动。如果是她的消息,我会激动很久,如果不是,我连看都懒得看。我删光了手机里所有的短信,除了她的。

    尽管现在换了手机,那些信息一直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存在我的记忆里。反复翻阅,反复回味,无论是“呵呵”还是“谢谢”。只要是她说的,她对我说的,我全部记得,想忘也忘不了。

    那种期待着回复的微妙心情难以名状。从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的心就随之一起送走了,屏幕每亮起一次就像坐着过山车迎着风呼啸到最高点,如果是她的回复,我就像在云端乘风飞翔有时还会窒息。如果不是,就像过山车骤地垂直下落,自由落体般的失重和失落感重重袭来。

    很多很多次,我送走的心反反复复坐了很多次过山车却没再被她送回来,她就这样偷走了我的心,留下残缺的一片一片,再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我。

    我对她一直有着一种灵魂上的依赖,不仅仅是情爱那么简单。我大概天生敏感多愁,又适逢青春期,生活学习也诸多不顺。常常会想很多然后自己一个人闷着也不和任何人说,会压到自己心里不可名状地难受到不行,也会没有由来地心塞,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后来我曾经问过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回答“有”的人不多。所以即使和别人说也不过是让别人知道我的脆弱,没有人能真正感同身受,但是这些积郁如果没有一个出口,我不知道自己下一分钟会做出什么。

    这种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唯一会想说的,唯一能被救赎的,只有她。但是往往,对她我也倾诉不出什么,我只能发短信和她说我好难受。每次每次,都把自己最脆弱无助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

    其实她也不知该和我说什么。

    她曾和我说:

    人有很多情绪是只能靠自己去疏解的,外人说什么做什么似乎无足轻重

    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要过程完美结果也不会太差

    人只能从内心去寻找力量的

    你要学着相信所有的外援都不会太可靠

    等等等等。

    因为她的存在,我淡了和别人的联系。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对象,比我年长,可以给我安慰,熟悉又陌生,不会把关于我的事和第二个人说,即使知道我所有的脆弱也不会把它当回事,包容着我的一切。最主要的,她是我喜欢的人。

    其实不管她说什么,只要她回复了我,我的心就是明朗的,所有的苦闷都可以烟消云散。也只有她的话能够化解。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相生相克的命理,我一直觉得,一定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欠了她,所以今生才会如此苦苦追求痴缠不休。

    如果要给高三定一个颜色,对我来说无疑是黑色的。那是我目前经历过的最阴暗的一年,各方面的各种挫折和打击,所以我至今都不愿深入地回忆那段时光。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如果不是她的话语,我不知自己现在还能否这样欢笑,享受生活。

    那段时光,我无暇矫情地爱她,但那却是我最感谢她的一段时光。及高考出分填志愿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高考结束以后我和同学一起回校看老师。在美术教室见到了她。我们甚至都没有单独的交流,我看着同学和她说话,偷拍着她的侧脸。分别三年,她仍是和从前一样,短发,浅色棉质t恤,中裤,说话也是那样,笑起来也和从前一样,更瘦了点。后面一节她有课,我说要去旁听,她说这节课上标点符号很没意思的。因为还有别的老师要见,也就没有听她上课了。我站在教室后门看了她一会儿,依旧帅气的板书。

    等她下课后我们一行10来个同学开玩笑蹭着要她请客吃饭,她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我们浩浩荡荡的去了必胜客。我坐在她对面,她看菜单的时候拿手机拍她,点单的时候拍她,说话的时候拍她,一直有机会就拍,因为我不知道自此一别,何时才能再见她一眼,她留给我的纪念实在太少。

    饭间我们聊了什么已经不完全记得了,只记得她在建议她妹妹暑假去哪里玩,然后说起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在某座山上亲眼看到同伴掉下去摔死。她说得轻描淡写,我不知道这事对她产生了多大影响。然后又说起她和美术老师半夜三点在路上碰见了以前我们年级的一个同学。我说:“你半夜三点在外面干吗。”她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以一贯的开玩笑的语气说:“我们巡逻啊不行吗。”大家哈哈一笑,我便也没再问下去了,本来就是没有期望听到什么答案的问题。

    其间又有同学关心起她的婚姻状况,这一直是她教过的学生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她大方地承认她仍旧没有结婚,也没有男友。我忍不住说:“那你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她再自然不过,甚至没有一丝破绽和伪装痕迹地说:“目前还没有发现。”同学被我的问题震惊到了,也许是觉得太过大胆和直接。我当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至今也是,只是如今想想这个问题,在那么多同学面前,她怎么可能给出第二种答案,即使真是也不可能说啊。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所幸她没有在意,她对我一切过激的行为和言语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不知是该说成是她的包容,还是说成她的健忘。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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