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噙笑唤道：“大姐姐。”她的声音清甜悦耳，又问，“三妹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令嫣只比沈令宜大两个月，可性子却没有半分长姐的稳重。据说当年郭氏怀她的时候，看到那董姨娘也挺着大肚子，孕期的心情一直不好，沈令嫣还因此早产了一个月，生下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只，跟个小猴儿似的，反倒是沈令宜，是足月出生的，从小就生的白白胖胖。
幼时沈令嫣生的有些黑，每回站在粉嫩白皙又乖巧懂事的沈令宜边上，总是会被比下去。郭氏自然生气，可又担心闺女生得丑，好在渐渐长大，沈令嫣出落的十分漂亮，郭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令嫣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她个头比她略高些，微抬下巴的模样，看上去很是骄纵：“与你何干？”
沈令宜嘴角僵了僵。没有人喜欢这般自讨没趣的，可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不好将关系闹得太僵，便事事退让几步，可谁曾想这沈令嫣的脾气和她母亲一个德行，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沈令宜就说：“我前几日抽空做了几个香囊，正想亲自给大姐姐和三妹妹送去呢，若是不嫌弃的话，我……”
刚想说待会儿送过去，沈令嫣就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沈令宜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就看向沈令善。
沈令善是不喜欢她这副楚楚可人的小白花模样的。
求助无果，沈令宜微垂眼帘，说道：“我知道我是庶出的，所以你们都不喜欢我。”
她模样生的柔弱，骨架娇小，打扮的又干净素雅不失体面，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舒服的。可有人却偏偏不吃她这一套，这会儿沈令嫣就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本来就是庶出的，该有自知之明，别以为爹爹喜欢你，你就觉得自己有多娇贵了。”
便是沈令宜再如何的隐忍，也终究是个十四岁的姑娘，这会儿当真是被气的红了眼了，福了福身边离开了。
秋棠就上前说道：“姑娘适才说得有些过了，倘若被二爷知晓了，又要说你了。”
“说了说，谁怕谁。”沈令宜气鼓鼓道，“我是长姐，又是嫡女，说她几句又怎么了？”
沈令善看着沈令宜这副模样，便也不难想象，上辈子她和二叔父女俩关系越来越不好了。她就开口道：“虽然没错，可是二叔却不会这么想，这些年你因为二姐姐被训的次数还少啊？”就是因为这个，郭氏和沈二爷也时常吵架，这么一来，更是让董姨娘渔翁得利了。
这话倒是戳痛了沈令嫣的痛处，别看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其实有些事情还是很明白的，便嘟囔了一句：“可我就是讨厌她。”
若非董姨娘，她爹娘的关系也不会如此。
说着，就看向沈令善道：“三妹妹，还是你好。”
沈大爷沈庭东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妾室，和妻子罗氏鹣鲽情深，统共孕育了四个儿女，当真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
沈令善说道：“二叔也不是那种糊涂的人。不过二婶婶性子高傲，有些事情，她不好做，你这个当女儿的，却是可以从中周旋的，你绝对不能因为二姐姐就疏远了同二叔的父女关系。”
秋棠也道：“是啊，三姑娘说得对。”
有些话，她们当下人的不好说，便是说了主子也听不进去。秋棠看向这位三姑娘，觉得以前骄矜活泼，和她家姑娘一样，如今看到，倒是懂事了许多，也难怪能讨老太太的欢心。
沈令嫣淡淡哦了一声，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下一刻便蹙起眉头道：“都怪她，这会儿人家兴许已经走了。”
为没有看到那个俊朗的少年而感到遗憾。
沈令善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自然也不觉得可惜。
“咦？那不是……”沈令嫣忽然出声。
沈令善闻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长廊上，有两个高挑的男子。左边那穿青色直缀的，是她的大哥沈述，右边……
沈令善忽然睁大了眼睛。
是程瓒。
她上辈子的夫君程瓒。
沈令善没有想到，这么快便遇到了程瓒。见他穿一身牙白的锦袍，腰间系着佩玉。他生的温润如玉，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面如冠玉，眉眼柔和，是个看着很舒服，很容易生出亲近感的男子。
“大姐姐。”沈令善将被握着的手抽了回来，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我想起来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哦。”沈令嫣迷茫的回应了一声，应完之后才觉得有些疑惑，正想问呢，就看到人已经走了，就嘀咕道，“平时同程二叔的话不是挺多的嘛？”
廊内沈述正在和程瓒说话：“……下月便有马球赛，程三叔也要参加，不过他说二叔您的球技比他更精湛。还说自己说不动你，让我来试试看。”
沈述是荣国公府的长子，生的稳重老实，脾气非常好。他只比程瓒小一岁，可这辈分却是生生差了一截。平日里他见程瓒温文儒雅的，可既然程珏说了他球技好，那肯定是真的。程珏很少夸人。
程瓒微微弯唇，忽然看到月洞门那边，有两个纤细娇小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穿桃红色衣裳的小姑娘上。正是荣国公府的三姑娘，长房的嫡女沈令善，才十二岁。
沈述也看到了，就道：“那不是善善吗？”他对妹妹非常宠溺，看着妹妹转身就走的样子，就冲程瓒笑笑道，“善善从小就被惯坏了，让程二叔笑话了。”
程瓒脸上的笑容已经不知不觉的敛起。他淡淡说道：“不碍事。”
程瓒的脾气一贯好，两家人也经常走动，沈述也不将程瓒当外人，一时并未觉得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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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善回了琳琅院，脸色还是不大好。
魏嬷嬷就问适才跟着沈令善的碧桃，听着碧桃的话，就觉得今日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情。
沈令善坐在软塌上，又动手掐了一下子自己的手背，察觉有些疼，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荣国公府和程家的关系这么好的，日后少不了走动，她和程瓒的相见也是避免不了的。明明没有什么的，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她不喜欢程瓒，不嫁给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只是她的表叔。
沈令善觉得舒服了很多，晚上又去了老太太的瑞鹤堂。
老太太就说：“过几日你娘亲便回来了。”
老太太虽然喜欢沈令善，却是不太喜欢罗氏的，可沈令善同罗氏是亲近的母女，若要说起来，肯定是比老太太要更亲一些的。老太太觉得罗氏一来，孙女便不会这般时常过来看她，有些话也只和娘亲说，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沈令善心道老人家的想法也的确可爱，笑着说道：“娘亲从小就说，要我多孝敬祖母一些，便是娘回来了，孙女也照常每日来看祖母，只要祖母不嫌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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