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古剑奇谭2][瞳中心/沈谢]钟爱》分卷阅读11

    “噢?”

    “正因不是谢衣……如尊上所言,见到他,又想去制作‘八’。”

    瞳确实无法将他面前的活傀儡同谢衣联想到一处。瞳因对“七”的满意,整整三十年没有动过制作活傀儡的念头。再到此时发现了“七”并不完美的事实,关于“八”的构想则于此刻浮现出来。

    如果记忆、情感、性情这些东西才能突显人的特质,那么瞳想制作的“八”不但在外观上比“七”更为自然,在性情上也应是即使没有记忆亦仍能继承原主的特质。

    因此,瞳在心中描绘着“八”的雏形,在沈夜问及他想见初七的真正原因时,忽是说不出口——

    仅仅因为女祭司离珠的一句话,大荒西岛的奇异风俗,有师徒之实的两名男子,照顾与看护到尽头,换来的却是秩序的颠覆。

    堪称荒谬,也有趣至极。才让瞳想回来看看初七身上还有没有谢衣的影子。

    若初七还能与谢衣勉强视为一人,瞳还想看看,沈夜与谢衣是不是这样一对师徒——

    宛如情人一般。因为彼此在意,连伦理与纲常都可以颠覆,才愈发不能容忍一丝一厘的拒绝,或称背叛。

    但实际上,流月城内的形势已是如此险峻。沈夜要制住众人的反心,再一次公开处置谢衣是不错的做法。

    虽然沈夜先前与瞳联手炮制了流言,瞳又亲口在离珠与司徒一面前承认早已秘密处死了谢衣,但烈山部人遇死而化灰,谢衣死了形骸销毁,反倒是死无对证,哪里及得上公开处置的效果。

    无怪沈夜先前误会,瞳一旦认清形势,也觉得初七可以以谢衣的身份再死一回。

    于是在现今的形势下,瞳有些难堪地发觉他的想法堪称奇思。沈夜应是无暇理会当初他与谢衣之间到底算什么,一切都在迁回下界这件事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情念也好,执着也好。到了现今的田地,都成了裁错时节的桃花。

    而瞳觉得他这三十年过得太随意,才会有闲心一直观察沈夜,推测他与谢衣之间的种种。

    因此,瞳踌躇了许久,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沈夜显然并不相信那个拙劣的理由,但仍然放过了瞳。只因瞳在他追问缘由时,为难地侧开头去,硬邦邦地说:“尊上,你向来是务实的。”

    他只好自嘲地一笑。

    相识八十余年,彼此都已将对方的性情摸了个通透。以前的沈夜讲请分别,但他总归来说仍然务实;瞳遇事更冷静,极偶然的情况下,也会做出不符合逻辑的举动。

    较真起来,瞳原本就是将观察沈夜视为消遣。若他性情果真死板而务实,则不会有从“二”到“七”六具活傀儡诞生,更不会有效用各异的蛊虫。因此,在那一句务实的称赞下,也有自嘲这一次

    的行为不切实际。

    瞳几乎从不与旁人开玩笑,预言又止”、“话中有话”的手腕也不高明。沈夜见他如此,便作罢了。

    况且,沈夜还一直注意着初七。

    不知什么时候,初七又回到他身后,好似一抹黏在他脚下的影子。

    初七手中握着自己的面具,拿得稳稳的,纹丝不动。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听沈夜与瞳二人谈论该不该将他当作“谢衣”处置之事。

    虽说“初七”与“处死”的字样不时自两人口中出现,但初七的神色波澜不惊。沈夜不禁想是不是因为这人死了一次,便已忘记了死亡的恐惧。

    片刻,沈夜道:“或许本座是该顺从时势处置了初七。”

    瞳见他又重拾话题,也拿不准他在此事上究竟是什么态度,没有接话。

    便又听沈夜看向初七,口吻很是温和轻柔。“初七,你愿意为我烈山部人去死么?”

    5、

    初七下颔微微抬高半寸,他看着沈夜,微青的面庞上浮现疑惑,像是在问:你问我么?

    那个动作倒是同以前的谢衣一模一样。

    瞳有些惊讶,看来人无论如何改变,总会在不经意的细节中,显露过去的痕迹。

    沈夜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初七,如果流月城的形势需要你去死,你会答应么?”

    初七抱着双臂沉思了许久。“属下……不太清楚。”

    “噢?哪一处不明白?”

    “属下不明白‘为烈山部而死’指什么,也便不清楚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初七说道,恭敬地垂下眼:“但是……若这是主人的命令,属下定会照办。”

    沈夜仍在笑。“是么?”

    “是。”

    “即使你的死毫无意义?”

    “……主人为何会让属下毫无意义地死去?”

    初七微微昂着头,毫不掩饰他的困惑。

    “主人所计划的每一件事,皆是事出有因;主人又将计划付诸行动,皆是为了达到目的……若属下遵从主人的命令去死,必定能让主人达成目的,又为何会是毫无意义之事?”

    这话有趣,听得瞳挑了挑眉。看来初七虽已不是谢衣,但也很了解沈夜。

    沈夜只得道:“好罢。若你的死有意义,本座又希望你去死,你便会去死么?”

    “自是从命。”

    “难道你没有未了心愿,不想为此活下去?”

    初七想了一会儿,笃定道:“不,属下没有愿望。”

    沈夜一怔,缓过神来后面上愈显嘲讽。“人怎么会没有愿望?人终其一生,面临无数选择,有所得便会有所失,有所失便有遗憾,更有许多愿望是为遗憾而生。亦有许多人在将死之际许下许多愿

    望,简直就像一生都活在遗憾中。”

    “一生……都活在遗憾中?”

    初七细细咀嚼着这一句。“这是主人今日教给属下的道理?”

    沈夜错愕一瞬,眼底有了些啼笑皆非的意味。“是。”

    “主人会了让属下领会这个道理,然后命令属下去死?”

    “这倒不是……”沈夜含混地应道:“以后你便明白了。”

    瞳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言语往来,十分惊讶。

    沈夜说这些仅是为试探初七。但比起顺应时势地处置初七,沈夜想留下初七的念头更让瞳吃惊。

    而面前这一幕则证明:沈夜的确是在重新教导初七,而不是如他当年所猜测的——领走一具容貌与谢衣相同的尸骸,为他的怒气寻一个出口。

    待沈夜命令初七再度隐去了身形,瞳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样教导他的?”

    如今的初七,完全信任沈夜,以沈夜的言行为准则。当年谢衣哪怕无比崇敬沈夜,也做不到这一步。

    沈夜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该怎么教便怎么教。将他当作一柄有待打磨的利刃,该夸奖的时候夸奖,该严厉的时候严厉,全然按着章程来。”

    余下的话沈夜没有说,瞳却以为他已经领会了,不禁脱口而出——“到底不比当年,有避让的心思。”

    当年沈夜对谢衣心中有愧,遇事也多尊重徒弟的意见,待与谢衣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很多事也由谢衣做主,才使得谢衣养成了坚持己见的性子。如今他与初七倒更像寻常师徒。

    师为徒纲,恩师即是天。

    恩师永远正确,也永远不容反驳。

    沈夜脸色猛地变了,一声“初七,退下!”将本已隐去身形的初七打发出了宫室。

    “瞳,若是无关正事,休在本座面前提他。”

    “尊上,你仍然在意?”

    瞳反问道。沈夜与他对视了片刻,冷笑了两声。

    “也许你会觉得本座愿意重新教导初七,是因本座性情软弱。起初,的确是抱了要他看着本座一路浴血而过的心思,亦想让他悔不当初……不过初七成了现在的模样,便也与他不同。因此,若是

    初七不生事,本座便继续将他当作最锋锐的利刃;但对于他,本座仍然憎恶不已。”

    瞳发现沈夜绝口不提谢衣,就是在先前谈论正事之际,他也是忍耐着瞳口口声声说“谢衣”,唇中却从未吐露过那两字。

    这三十年下来,沈夜终究还未原谅谢衣。

    因此,沈夜又带着厌恶补充了一点:他按照章程教导初七,并不是在弥补以前的失误。而是想着——初七既为利刃,若是灌输太多不该想的东西,只会令锋锐变钝。

    当然,说法与事实互相矛盾。沈夜若是不想为谢衣费心思,又何必冒着风险将初七隐藏在他的宫室。而他教导初七的方式,瞳看着也觉得不像全然按照章程的生搬硬套。

    于是沈夜又做了一件矛盾的事。就像他在三十年前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留谢衣一命。若说他对谢衣已是恨到定要让谢衣活得痛不欲生的地步,那么洗去其记忆使他成为初七一事则已违背了

    报复的初衷。

    一个人若是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性情,即使以后做出自己所认定的“错事”,也不会察觉其错误,更不会因此而痛苦。这般的报复对事主本人来说毫无意义。

    瞳便不想继续纠结下去,此事无解。

    “尊上……我何时觉得你软弱过?你又在何时当真软弱过?”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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