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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冒牌的亚当
作者:墨小受
文案
亚当是个从山沟里面出来的混血儿,而她却高高在上的像个女王,偶尔出现在亚当的生活中
内容标签:铁汉柔情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亚当 ┃ 配角:格日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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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的名字叫亚当,是一名华裔女性偷渡客与美国男人一夜情之后的产物,这个偷渡的女人在被遣返时并没有发现已经怀了我,后来也因为于心不忍便生下了我。产后,她便撒手人寰了。
这些都是外婆告诉我的,之所以跟我说这些,就是因为我总质问外婆为什么我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跟一头金色的头发。
外婆的家在大山里面,所以我也没有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外婆一个人拉扯着我,村里面的人因为看我一头金发和蓝色眼睛都把我当作杂种,骂我娘是**,这个事实外婆在我出生时就能够预料到的,所以外婆跟我说,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你,你像个男人一样,坚强,强势。等有一天外婆不在了,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外婆是个有文化的女人,当初家里也算是地主出身,后来打土豪分田地,外公外婆被定性成地主,家产尽数没收不说,连生活中都处处受到歧视与不公正对待,后来外公想,与其这么活着不如举家迁到山沟沟里。后者活得更自在。1927年,外公外婆才15岁。
后来外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直到45岁才幸运的怀了母亲。这年1957年。这期间外婆与外公相互扶持勉励的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以为这个姑娘的降生便是一个幸福的开始。可是没过几年,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同样为知识分子的外公外婆即便在深山老林里面也未能幸免,那场灾难中外公没能挺过去…留下了外婆一个人回到了这个山沟沟,就这样,外婆用她自己的智慧教导出了母亲这个山沟沟里面唯一一个大学生,可是见过市面的母亲不再满足留在这里,甚至不满足于待在这个发展中的中国,于是母亲选择了最快捷的方式…偷渡。
外婆跟我说过,不能保证会陪伴我多久,因为她已经老了,老了就该死。但是在她没把所学全都了教给我之前,她还不能死…
外婆是个可以过目不忘的人,也是一个琢磨透人生的人。后来我从这个山沟沟时,我才知道,外婆原来是个情商跟智商都超神的人。
当我十八那天外婆跟我说,亚当,你要,这个世界,政府,法律,规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这里,外婆用满手皱纹的手指指着我心脏的位置。然后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块血玉,红的扎眼,像外婆已经把心脏掏出来递给了我一样。
“亚当,外婆希望啊…在外婆离开的时候不要哭,外婆说过,人老了,就该死,没什么值得悲伤的,应该开心,知道么?”
我艰难的点点头,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眼睛堵住了嗓子一样,不敢看外婆,所以盯着炕头,仿佛要盯穿它一样。
我明白外婆撑到我成年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不应该再这么自私的留她了,我也知道,外婆能够撑着说完这些话…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隔日,把外婆安葬在了外公墓旁,我在那里站了好久,多久不记得了,只记得天黑了,天亮了…天有要黑了…
我最终还是没哭。因为外婆不希望这样。她终于结束了这坎坷的一生,踏向了永恒的美好。
把外婆的家收拾好,我也卷起了行李,外婆…我走了,以后混出息了回来看您和外公还有母亲。
火车票真贵…这是我离开时的第一个感觉,是我跟外婆一年的伙食…当省城的售票员问我去哪的时候,我茫然了,售票员以为我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就总英文说了一遍…而我当时还费解她为什么要跟我说鸟语…
我想了想,说道…北京
这个城市是当初母亲上大学的城市,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售票员叨咕一声“~这不是会说中文么”我没有理会。
硬座到北京,要十来个小时,车上的一切都让我产生了无尽的好奇,每个人手里拿着的小方块就是村里面人说的手机吧…这个真能让人与人隔着好远通话么…车厢里有民工在用一个播放器在放歌曲,后来知道这是一个叫凤凰传奇的乐队。我好奇的挤到那个民工旁边,打算问一问这个放音乐的盒子是什么,民工估计也是误以为我是外国人,满脸的提防和疑问,为了打消他的敌视,我把自己的坐票让给了他,后来攀谈起来他便少了很多不安。外婆说过,亚当,你要像男人一样坚强强势,但是你也必须学会低头与忍让。
民工让我管他叫老张,去北京打工已经五个年头了,他了解我的身世后给我讲了很多现在大城市的事情…
“小伙子,大城市不好混,刚出来尤其难,咱虽然没啥本事,没办法帮你太多,但是以后只要有需要都吱声,这是我电话号码,我给你写手上,我看你小子实在,好人,一个地方的人,到了大城市,应该相互照应着”
“诶~叔,我了…”心里暗暗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瞒着您我的性别,对不起没有诚实对待您。
下了火车,北京西站…夜晚…比起省城的火车站气派了很多,灯红酒绿的街灯照亮整个城市,脑中瞬间闪过一个词…不夜城…
来到北京的第一个夜晚是在网吧度过的,十几块钱能够过一晚上…听老张说这是最便宜的地方,可以睡觉可以上网,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网络以及电脑…光是摆弄那个老鼠一样的鼠标就摆弄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不知道怎么上网,总是问旁边玩游戏的男人,这让男人很烦,干脆挑了一台离我很远的机子坐下,我撇了撇嘴,挠了挠一头的金色短发,无奈的盯着眼前发亮的塑料壳子,这时是半夜了,我却一点也不困,好不容易能接触到电脑这样的东西,好奇心让我没有丝毫困意。我兴奋的尝试着打开电脑桌面上任何一个能够打开的东西,一个一个琢磨它们是干什么的,丝毫也没发现身边的机子已经被一个人占据。
我不厌其烦的打开每个文件夹,每个图标…感慨着原来这就是网络,身旁的人也许受不了我一直盯着一堆文件夹,还一脸好奇的喜悦感。开口问“hi…what are you doing\\"
我听不懂,转头一脸问号,说,你说啥?这一回头就看一个被墨镜遮挡了半张脸,头上又带了顶鸭舌帽的姑娘翘着二郎腿跟我说话。
这回轮她费解了,“你不会说英文?”
“不会…没学过…”
“哦…你怎么不上网,光不停的打开文件夹?”
眼神不自觉的飘到她翘起来的腿上,赶紧转移注意力盯在电脑屏幕上,脸红了,但是语气却逼着自己淡淡说“我…不会上网…”
她没说话,保持着这个二郎腿的坐姿,我背着她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是否因为我的回答而产生鄙视。
“我还有俩小时才上火车,我教你,至于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了”说罢她把椅子搬离我近一些继续说“把电脑关了”
刚刚我旁边的男人已经教会了我开机关机,于是我老老实实的关机。
她站起身去了吧台,我费解她要干嘛,结果她不知道跟老板说了些什么老板开始很生气,后来很无奈,最后给了女孩一把螺丝刀。我这才看全,女孩穿了一件白衣服,袖口连接着衣服,后来才知道那个叫蝙蝠衫,下面居然穿了一个很紧的短裤,短到让我无法直视,不过她的腿好漂亮…这是我当时唯一的一个感觉。
她回到我旁边,一点一点的把电脑的长方盒子和显示的盒子拆了,一点一点给我讲解它们的版本,用途,以及出了问题有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很多地方我听的不懂,我知道我没有时间问,于是强行的记忆在脑子里。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她也讲完了,说完后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转身拿起她的背包离开了,我想说声谢谢以及再见,可是没有来得及。
我拿着螺丝刀,尽量把被姑娘拆的四分五裂的电脑装回去,当装完确保机子可以使用了以后天也发亮了。走出网吧之前,我被老板叫住,“小伙子,这个钱退给你,那个姑娘压了一万在这里,说你要是安回去能用就退给你,如果不能就当赔给我的,现在你装回去了,也能用,这钱就退给你吧”
我呆在了那…一万…这是个天文数字啊…我这钱该怎么还给那个姑娘…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长相…
拿着这笔“巨款”,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银行,把它存了起来,希望…我还可以见到她,亲手还给她…
我先是处处打听去了母亲曾经在的校园,穿过半个城市的繁华,坐了地铁挤了公交,来到这个像世外桃源的校园…当初母亲在这里应该度过了她这辈子最快乐的生活,校园里面飘过的丁香花味让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母亲身上的味道。
校园里面来往的男生与女生时尚且阳光,他们谈笑间嘴角那种弧度泄漏了他们的单纯与稚嫩,这里没有繁华都市的噪声,时而迅鸽飞过带来咕咕的歌声,随后又远去消失…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羡慕,甚至能飙升到嫉妒的临界点,也像是憧憬,点燃了心中更多的渴望,点燃了对未来的希望。
外婆说过,人这一辈子,看似有很多选择,可是往往是人们的错觉,人们以为的选择其实早就注定好的,这不是迷信,而是真理,人们总会说再来一遍我绝对不会这么选择,可是外婆说,真的回到过去,大家还会做一遍让自己悔不当初的选择,因为人们在面临一件事需要抉择的事情时,受各个方面的影响,大到主要受自身性格影响,小到甚至可以被这一天所见所闻影响,所以所有的事情,看似可以选择…其实根本就只有一条路。
所以人各有命,谁也不能说谁得到的更多谁一无所有。
外婆一辈子悟到的真理如今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面,抚平我的嫉妒,安慰我的委屈,让我平静。
剔除掉心中的嫉妒,留下那份**,那份希望,我站起身离开了这个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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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可以给很多人机会的城市,也是一个能够将很多人埋葬的城市,要找到一份工作其实很容易,却也很难,唯一决定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的因素,其实就是一个期待值的问题。
外婆说过,在一个时期期待该期待的东西,要是在不对的时期期待不对的东西,那就是觊觎,多半成功不了。
我明白,现在,我只是希望有分可以吃饱穿暖的工作,和一个居住的地方。
而这份工作就是网吧管理员。
那个姑娘像一阵风…吹走了…就再也没有了踪影,多少次望着网吧的门口,希望出现一个身影,想完之后便暗笑自己太傻了,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再次遇见曾经擦肩而过的人的几率几乎为零。
网吧的老板是个混混,或者说曾经是个混混,满胳膊的纹身已经因为岁月的风化变成了橄榄色,这个叫强哥的老板总是一消失就是一整天,晚上就会叫上一群跟他一样30来岁的男人来自己的网吧通宵。
刚来应聘的时候,我又被误解成了外国人,强哥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物件一样把我留了下来,说有个洋人小弟真是长脸的一件事情。随后我的日子就比较千篇一律了,每天打扫卫生,晚上管理通宵,而我也逐渐学会了上网,学会了聊天。
一天强哥说放我假,要带我去个地方,那是一间小店面,墙上贴的全是图腾。强哥说了,当他的小弟不纹身怎么出去混。于是问我想纹哪里,我没有回绝,只是说,我没钱。
强哥笑了,说,是个爷们,钱我掏,说吧,你要纹在哪?自己挑纹什么。
我翻了一下,并没有喜欢的图案,想起来外婆画过的一个符号,一直都想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问外婆都是摇摇头不说话,那是个秘密,一直埋进土里的秘密。
我把符号画下来,告诉强哥我要纹这个符号,强哥吩咐老板按照我的意思来,然后站在旁边准备看我怎么嚎叫,我撸起袖子,示意纹在右臂上。
高频率的枪打在胳膊上的时候真的不疼,比起在山里冻伤自己时的感觉,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强哥一个劲的说,他的小弟果然各个都是汉子,这都不喊疼。
从那之后强哥开始拉着我出去吃饭喝酒,山里面外婆经常自己酿酒,为了驱寒,城市里的这些酒精度数比不上自己酿的酒烈,所以强哥总是夸我能喝。城市里的生活果然很舒适,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外婆在那么恶劣的情况下一直挺着,只是为了我这个一无所长的孩子。
强哥只是个败家子,远没有到黑社会这么高档的层次,可是强哥最喜欢看古惑仔,常说自己生错了时代,要是到古时候,起码是个将军。他喜欢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喜欢手刃敌人的快感,只是生在天子脚下,想闹也不敢,所以家人为了不让他闹事给他出资开了这个网吧,如今只能在网上以及电影里面实现自己的一腔热血了。
每次强哥喝多了,就会拉着我讲,他不喜欢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告诉他要老老实实的照顾家里的妻子孩子,可是他就是渴望那种上战场的感觉,然后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
直到有一天,网吧里来了另一群年龄很小的混混,大概也就我这个年纪,强哥的眼睛都放光,果然小混混们通宵完不打算给钱,强哥的**彻底被点燃了,抄起来手头的板凳就往带头的笑混混头上砸,今天强哥的其他小弟没有来,而他的小弟只有我一个,可是强哥仿佛一点不在乎对方人多势众,不停的抡着手里的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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