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左右张望了下,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难道真的是幻觉?猛然头上一个钝痛让一护回过神,边揉着被砸中的额头边弯腰捡起砸到自己的东西——一个干柿饼。
“啊拉,小一护,我在这里哟”
一护抬头循声望去,趴在墙头笑嘻嘻的银依旧一身学院服,一张狐狸脸笑容灿烂地朝自己招手,“啊拉,那是什么?朽木送的?”
一护顺着银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腕上的手环——浦原为了他便于携带和使用,干脆改装成手环的样式,“不是啊,白哉怎么会送我这些东西?”
“嘛嘛,也是,朽木再怎么木头也不会送女孩子的玩意儿的!”
哈?“什么女孩子的玩意儿啊!不要胡说!”很普通的黑色手环而已,连花纹都没有,要是真像女孩子的饰品……他绝对会掐着那个奸商的脖子让他改回来!
“啊拉,不提朽木了,小一护,快来,学长带你摘新鲜柿子吃!”
摘……柿子?!!
还没等一护说什么,银已消失在墙的那一头——六番队队舍!
喂喂你这是偷窃吧是偷窃吧这么熟门熟路的行为是怎样?!
一护边腹诽边认命地翻墙而上——混蛋他干嘛要那么听那只狐狸的话啊!
一护熟门熟路地翻墙而入——他早习惯了——没有看见银,只好拼命回想六番队的柿子树种在哪里,唔,如果现在的和百年后的一样的话。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走过去,周围的环境陈设倒是和印象中的六番队没什么区别,长廊上走过三三俩俩还在加班的死神,和未来的六番队一样,加班的传统大概从这时候就有了,毕竟文件处理大队可不是白叫的。但总体上而言,这里没有百年后的六番队,那股严肃而紧张的气氛,反而是一种放松而安静的氛围。
现在的六番队队长是白哉的爷爷,那位队长啊……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么?虽然感觉很严厉的样子,但相比较而言比(未来的)白哉和蔼多了,六番队队员也会好受很多吧。
“什么人?!”
糟,想事情想得太投入忘记自己现在是“不速之客”,一护赶忙瞬步离去。
“怎么了?”
“刚刚那边好像有人。”
“哪里有人?你不会是加班加多了眼花吧?”
“呃……”
一护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终于看到六番队队舍栽种的柿子树,还好还好,这里还和百年后的一样。
“小一护这里这里!”一护抬头,看见银瘦小的身子坐在柿子树上,笑嘻嘻地对自己一摆手,然后将手中的柿子扔向自己。
一护无奈地接住,认命地在树下接起了银从树上刚摘下的新鲜柿子。
真不明白为什么银对柿子那么执着,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没啥吃的只能偷点柿子吃而对柿子有所偏爱?印象里的确是有银喜欢到六番队偷摘柿子的事情,但他为什么要陪这家伙做这种事啊,唉……
“啊拉,有人!”
什么?
一护还没反应过来,树上的银就这样瞬步消失了,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要跑——明显来不及了啊!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熟悉却太多温润的声音让一护心头一惊,呆了呆,一护没有选择立即跑路,而是转过了身。和预想中的一样,对于眼前的那个人,那个容貌——一护抱着满怀的柿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傻在了原地。
对方垂着手淡淡一笑,“志波家的?”
“呃……是……”一护回过神来,赶忙道歉,心里暗骂银不厚道,竟然就这么把他扔下走了!虽然自己没有立即跑路才是最大原因……“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对方沉默良久,垂下眼,笑了笑,“这几天,白哉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哉是我朋友,怎么能说是麻烦!”温文尔雅的性格,淡淡的笑容,气色不佳的神情,配上那张脸——白哉的脸!一护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对方——应该说是白哉的父亲朽木苍纯——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身信步而去。
一护目送对方离开,又暗自比较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白哉那家伙连他老爸的基因半点都没继承到!
摇摇头,不管了,先离开吧。
一出六番队就看见银蹲在门口等他。
一护怒气冲冲,冲到银面前,“你这家伙……!!”
“小一护,来来来,都拿回去吃吧!”不等一护抱怨什么,银不由分说将抱了满怀的柿子都往一护怀里堆,一护手忙脚乱地接着,“喂,我……”他要那么多柿子干什么啊!
“啊拉,小一护,这里的柿子最好吃了哟小一护吃完一定会再想吃的!”
一护无力地看着怀里渐多的柿子,怒气就这么一下子跑光了,这家伙……算了。
“啊拉,小一护,我回去了!明天见”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柿子,叹了口气。
银,是在担心他们么?竟然一路跟着他们进来……
等等,进来……??
一护猛然意识到什么。白哉是因为他是朽木家的少主,朽木家就在静灵廷,而自己是因为拿着海燕给的通行证,所以他们两人出入静灵廷没有障碍,那银是怎么进来的?即使是真央灵术院的准死神,也不能够随意出入静灵廷才对。
而且……
一护目光一凛。
现在的银,似乎已经对静灵廷很熟的样子了。
目光移到腕上的手环,比起他会失去的东西,现在的大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哀思与憎恨,信任与背叛,没有谁怜悯谁,这群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只是不想看到谁的眼泪了,如此罢了。
他想保护大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啊啊,起码现在的白哉,很幸福。
☆、第二十三章(上)
做梦了。
模糊的雨声,极远又极近,时而淅沥时而磅礴,环绕在周身的雨声,从未停过。
那个记忆的雨中,冰冷的雨水渐渐温热,沾满双手的液体粘稠不堪,颊上流过的雨水泪水,混入那滩殷红,再也不见,绝望而悲伤。
一护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手背无意识地抚上眉眼,他才发现,是湿的。
啊。
一护起身,拉开卧室的门。
下雨了。
每天叫醒一护的任务是海燕负责的,今天一如往常,因为下着雨,踏着雨声沿着长廊一路走过去,却意外地看到本该还赖在被窝里的小鬼一反常态一语不发地站在雨中,单薄的浴衣被雨水打湿,让他那本身就不怎么壮实的身形更显单薄。
海燕胸口一滞,张口的话带着些许的慌乱和怒气,“一护!你在做什么?!”
沉默着侧过头来的脸了无生气,原本精神的橘色发丝都耷拉下来,一反其主人脾性乖乖地贴在两侧。
“啊,抱歉。”弯了弯嘴角,是微笑的表情,却让海燕的心莫名一抽。
海燕有些急了,顾不上雨势跑上前一把拉住一护拽回房间,还好,这小鬼没有反抗,倒是非常乖顺地随他动作。
一回房间海燕赶紧拿毛巾给一护擦干,又急吼吼地去打热水给一护洗漱,折腾了几个来回终于安稳下来,一护也擦干了身体换了干爽的浴衣钻回被子里。
“一护!”
面对质问的语气,背对着自己的少年没有回话,海燕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下,忧心忡忡道,“一护,怎么了?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别的什么?”
生病?“海燕……”并不是……
“什么?”终于听到一护开口说话,海燕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愿意说话还不算太糟。
被冰冷的雨水冲刷过的脑袋逐渐冷却下来,在温暖的被窝里一护终于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里是志波家,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志波海燕,不是朽木白哉。
好像……做了任性的事。
对,任性。
母亲对他来说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而雨天则是开关,开启便加重了伤势,只有关闭,才会愈合,暂时性愈合。每到雨天,他所做的行为就不再受自己控制,沉默、微笑、怪异的行为,都是他情不自禁的任性。
每当这时,白哉总会放下工作沉默地陪伴在他身边,沉默地接受他的任性。虽然白哉从未说过,但一护知道,他在任性,任性地发泄,发泄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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