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在暖暖的被窝里赖着,听到下雪了,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骨碌的开始穿衣,下炕,穿上棉鞋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迎面是一阵寒风,然后就是一大片的雪白映入眼帘,还是那个院子,但又变得好像不认得了一般。
“哇,下雪了,好漂亮。”木秀忍不住惊呼道。
“二姨,快过来,我们一起玩雪。”李盼弟手舞足蹈的冲着木秀喊道。
木秀直奔过去,俩人兴致勃勃的开始玩了起来。
“秀,你看着点儿盼弟,我和娘这会儿擀饺子皮和包饺子。”木小树交代完,就进厨房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小年这天到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直在天上飞舞,整个英武村都笼罩着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周水莲和木小树在厨房里,揉面,擀饺子皮,调饺子馅,俩人手脚快,一个多小时就包好了,做了两种口味,一种是猪肉萝卜馅,一种是韭菜鸡蛋馅的,约莫包了三百个饺子。
“还好咱家有大棚,不然可吃不到这新鲜的韭菜。”木小树感叹道。
“是啊,你爹最喜欢吃韭菜馅了,今天肯定要吃好几碗。”周水莲将饺子在帘盖上,放入旁边的架子上,整整放了四层。
“下这样大的雪,我爹还非要再去地里看看,有啥看的。”木小树望了眼大门,院子里除了李盼弟和木秀传来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的动静。
“瑞雪兆丰年,这庄稼可是咱农村人的命,看看踏实。”
“开门开门。”大门口传来了木水的声音。
木小树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木水和陈旭辉身上的蓑衣都已经是一片雪白,眉毛和睫毛上也凝结了冰珠子,前面的头发也都已经被打湿。
“爹,旭辉,你们赶紧进屋把头发擦干,再把湿衣服换下来。”
木水和陈旭辉点了点头,都各自回到了房中。
陈旭辉踏进屋内,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去年这个时候,他还窝在那四处漏风漏雨飘雪的破房子里,天气冷的只能将所有的衣服全部裹在身上,再钻进厚厚的稻草堆里,那真是扳着手指头过日子,天天都是饥寒交加。
这会儿,外面北方呼呼的刮着,雪下的跟羽毛似的,而回来之后,屋里却暖洋洋的,还有现成的饭菜,他再也不用担心,冬天会不会冻到,下顿还能吃什么,不仅如此,他那冰冷的心里,也逐渐被温暖。
不知不觉,一个人的身影已经常驻心中,想到这里,陈旭辉透过窗户望向院子,只见心中那人跟个小孩子似的,蹲在那里玩雪,他嘴角不由扬了起来。
看到大家都回来了,周水莲用猪肉,粉条,茄子和香菇木耳焖了一大锅的菜,又将饺子下了一大锅,让木水去将后面的陈大爷陈大娘喊了过来,先在堂屋坐着。
大约半小时后,周水莲站在厨房的门口,大声喊道“饺子好了。”
木秀早上起来都没吃饭,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听到有吃的,赶紧站起来,跑进厨房,舀了点热水,洗干净手,只见灶台上已经摆好了一盘盘的饺子,又白又胖,整个房间都是香喷喷的。
“真香,我尝尝熟了没有。”木秀拿起筷子,夹起来一个就往嘴里塞。
“你这丫头。”周水莲好笑的点了一下木秀的头,吃就吃了,还美名其曰尝尝熟没熟。
“好吃,娘,你装个两盘出来,倒点儿醋,我端点儿饺子跟陈寡妇端过去。”木秀吃了一个,味道真是不错,她肚里的馋虫都被勾上来了,不过她这时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来装饺子,多装点儿,我去收拾两件棉衣出来,一起给人家送过去!”周水莲说完就急匆匆的把手往围裙上一擦,疾步走出厨房了。
木秀估摸着把韭菜鸡蛋的装了一盘,又把猪肉萝卜的装了一盘,最后又用碗装了炖菜还有香醋,这才合上了食盒。
木秀刚做完这一切,周水莲就拿着一个包裹进来了,她把包裹递给木秀说道“自从穿了你拿回来的那个叫什么羽绒服的,这以前的老棉袄怎么穿都觉得沉,裹的人做事都觉得不灵活,这拿去给陈寡妇穿吧,今个下了雪,晚上肯定要更冷了。”
“我也觉得棉袄穿着笨笨重重的,陈寡妇家的孩子多大把我的棉袄也送过去吧!”木秀说道。
“你那棉袄都是新做的,你不穿回头留给盼弟穿。”
“盼弟才几岁啊!等她长大了,才看不上这棉袄呢,我说娘,你怎么一会儿大方一会儿小气的”木秀有些无奈的说道,周水莲这性子,那才真是纠结犹豫的厉害。
“行行行,你的衣服你做主。”
木秀最后带着食盒和棉袄一个人去了陈寡妇的家中。
“娘!今天吃的好丰盛啊!”陈小莲看着陈寡妇正在往锅里的开水里下饺子,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这可是白面啊!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的金贵吃食啊!
“小莲,今天是小年,娘也给你改善改善生活,咱家也有了自己的地,等来年啊!娘好好种地,一定也让你顿顿能吃上白面!”陈寡妇看着陈小莲黄皮寡瘦的脸,心疼的说道。
“娘,那咱们一起吃!”陈小莲看着正在锅里翻滚的饺子,不由咽了咽口水。
就在俩人等着饺子出锅时,陈小莲忽然竖起了耳朵。
“娘,外边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这大雪的天,谁会来咱家,你听错了吧。”陈寡妇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锅前靠了靠,这里比较暖和,她浑身上下都快冻僵了。
只是陈寡妇刚说完,那敲门声却响的更厉害了。
“这天,谁来咱家小莲,你看着锅,我去看看去。”陈寡妇说完后,打开厨房的破木门,一阵寒风夹着雪花飘到陈寡妇的脖子里,陈寡妇顿时冷的就是一个哆嗦,刚才在锅灶边捂的一丝暖气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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