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分卷阅读68

    唐岛道:“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你别忘了,本来就没有沈钧这个人。”

    李昊嘲道:“要不说我是瞎了眼呢,跟你掏心掏肺的,还真当你是兄弟,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你和姓白的婊|子手里,白活这么些年了,就养了两条白眼狼。”

    唐岛道:“白靓希是你杀的?”

    李昊道:“她敢背叛我就要做好这个准备,对吧?我哪儿亏她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帮她家里还债,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想当明星也没拦着她,她那唱片还是我掏钱出的呢。老实呆着也就罢了,谁知道翅膀硬了,想飞了,你说她招惹谁不好,招惹你,还真当我是聋子瞎子,连个屁都不知道呢,也就她自己还把自己当个宝。”他语气并不算激烈,却掩饰不住其中的讥诮之意,“唐岛,她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吧?要是她看见你为别人消沉成这样,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唐岛道:“我和她没有什么。”白靓希确实喜欢过他,明示暗示都有,但她毕竟是李昊的女人,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唐岛心里也只有一个叶晓澜,他对白靓希的妥协和默许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他想完成任务,想要铲除这个庞大的犯罪集团,白靓希则是想远离这种刀头舐血的生活,所以在李昊死后她再也没提起过沈钧或是唐岛,因为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李昊冷笑道:“那叶晓澜呢?说起来你还是叶天峰的女婿呢,现在怎么不无情无义了?你当初能放下叶晓澜,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今天怎么就放不下你弟弟了?”

    唐岛似是不为所动:“放了唐屿,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李昊道:“你后悔吗?如果你当初真把我当兄弟,也许今天……”

    唐岛打断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永远不会有你这样的兄弟。”

    李昊大笑道:“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说话间缠绕在他脖子上的那道红线已然向内收紧,竟生生将他的脖子断成了两截,头颅离体的同时身体也跟着上前,就连指甲也暴涨了数寸,泛着一层阴惨惨的血光。李昊飞头移动的速度极快,和之前姚攀的飞头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唐岛还没能反应过来,便已经和李昊的飞头四目相对。唐岛就地一滚,避开那张咬向自己脖子的血盆大口,起身去抓先前抛落在地的外套,不料那具无头的尸体在他还未站稳的时候又猛地扑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在他的右臂上抓出几道长长的红痕,立即夸张地渗出血来。

    唐岛眉毛一拧,右手已经堪堪抓到了外套的袖子,膝盖在那尸体的腹部用力一顶,顺势避开的同时却又正面遭遇了李昊的飞头。就在这时一颗铅灰色的子弹破窗而来,从李昊左侧的太阳穴射入,又从右脸穿出,巨大的冲击力在头颅面部豁开一道狰狞的血痕,更是将这颗飞头直接掀翻出去。

    没了头颅的牵引,那具无头的尸体也暂时没了动静。唐岛松了口气,一面紧盯着那颗被震飞了的头颅,一面翻开外套,抽出里面的桃木短剑握在手中。之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那颗仍在挣扎的飞头面前,又在剑身上穿了一张沾了黑狗血的黄符,这才将剑尖缓缓刺入了它面部的伤口之中。

    初时那飞头口中仍在不绝叫骂,很快便转为凄厉的哀嚎,剑锋过处的皮肉俱已化作恶臭的脓血,就连白骨都散发出一种血荫似的光泽。唐岛见状蹲下身来,口中喃喃重复着的竟是道家的金光神咒,这时他揣在裤子口袋里的那个细颈小瓷瓶忽地爆开,游出一缕细小的淡白色魂魄,身上的伪装也随之散去,原来前往仓库赴约的竟是张焱。

    张焱仍是一脸面瘫的表情,伸出手来弹了弹别在左耳的通话器,对殷浩汇报道:“已经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次的更新隔得有点久……前几天一直不在状态……(我做仰卧起坐貌似又伤害到了腹肌大概我真的不适合运动吧qaq

    决定写小明假冒岛哥这个梗之后我就做好了被揍的准备(躺平。

    下一章完结卷四orz(其实我觉得卷四是我最失败的一卷了qaq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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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殷浩道:“收到,情况怎么样?”

    张焱道:“还可以。”

    殷浩道:“用许愿过去帮你吗?”

    张焱道:“没问题,我自己来吧。”说着又从外套里取出一张折叠着的黄布,展开后方显出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全是用朱笔写成的道家符文。他先是将这张黄布铺在地上,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裂开的细颈小瓷瓶,将它摆在黄布的正中。这原是个掩人耳目的法器,当初地铁失踪案的时候他给平凡用过,这次乔源让他假扮唐岛,这道具自然是必不可少,好在要骗过一具活尸远比骗过一个活人容易,因此行动进行的还算顺利。殷浩听他语气里并无什么不妥之处,道了一声辛苦,又将无线电调整回队内频道,对其他人道:“各单位注意,目标已解决,准备集合,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内又是连番的回应,这时张焱也将李昊早已白骨化的头颅包裹进了黄布之中。那柄桃木短剑深深嵌在了它的鼻骨附近,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仍是那种阴惨惨的血色,死不瞑目一样,而那根细长的红线也依旧透出那种冰冷的、妖异的红光,犹如垂死挣扎的困兽一般。

    张焱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那丝游离着的异色,片刻后道:“唐岛虽然没来,但该说的话我都替他说了,你问他后不后悔,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说着慢慢取下那根缠绕在它脖颈断骨处的红线,拿打火机烧了,这才扭头去看不远处那具无头的尸体。

    李昊本来就是被人操纵的活尸,此刻术法散去,自然现了原形,地上只余下一具早已腐朽的枯骨,却依旧遮挡不住那种晦暗的血光。张焱将这些骨头一块不落地包进黄布之中,两两对角地系了个死结,起身时牵动右臂的伤口,“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得换了左手去提包裹,眉峰微蹙,明显是个不悦的表情。

    如果说这次的行动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那也只能是他的武力值了。小明同学的技能点全点在了他的家学渊源和面无表情上,前者开坛做法降妖除魔完全不成问题,但万一路遇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大盗,那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一具被下了降头的活尸当然在他的业务范围之内,但关键是不能让李昊发现“有人假扮唐岛”这一事实,这又着实费了他一番工夫。之前他为了取信于李昊,假意把外套抛开,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自保能力有限,所以才需要殷浩的帮忙,而直到最后他才敢撤去自己身上的伪装,就是担心李昊会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再影响了乔源那边的行动,好在并没有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多少也让他松了口气。

    张焱捡起掉落在地的外套,见右臂伤口处的黑血已经流净,这才草草包扎了一下,拎起李昊的骨头走出了仓库。

    谭翊又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声音断断续续地出现过几次,并无什么规律可言,每次会在门外停留一段时间,似乎是在监视着屋内的情况,但从没和他们二人有过正面的接触,更是很少发出其他的声音。谭翊并不清楚现在的时间,也无从判断二人被困的地点,他曾经试图找出离开这个房间的方法,或是寄希望于能将求救的讯息传递到外界,但每次的结果都令他感到十分失望。身上带着的东西早在昏迷时就已经被对方尽数收走,除了衣服什么都没给他们留下。阻断了联系外界的可能,暴力破门的话屋内又没有其他的工具,更不要说因为近两天的水米未进他的体力已经大幅度下降,身边还有一个唐屿需要照顾,实在是应接不暇了。

    黑暗的环境加重了这种封闭的氛围,渐渐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连续的高烧让唐屿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虽然已经有了退烧的迹象,但一直昏迷,情况也是十分危险。谭翊一面攥紧他的手指,一面俯身贴上他的额头,在他干裂的唇上轻轻吻了吻,又喃喃道:“tom,求你了,别死,我求你了,唐屿……别这样……”

    他这才发现自己最恐惧的仍是死亡,更是在死亡边缘徘徊时的束手无策。

    他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为冰冷的一个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

    门开了。

    门外的光芒并不刺眼,但在黑暗中停留的时间太长,谭翊还是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睛。

    那扇门又再次关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声音非常刺耳。

    脚步声再次传来,谭翊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室内重新归于黑暗,只剩下一个影子站在他们面前。片刻后一截冰冷的枪管抵上他右侧的太阳穴,电光火石间谭翊注意到黑暗中闪过的一丝异色,忽然道:“等等。”

    他低声道:“唐屿好歹还叫你一声叶伯,求你别杀他。”

    那只手的动作微微一顿,原本就要扣下扳机,却被谭翊抓住这个破绽,扳住他的手腕将枪口拧向一旁。

    子弹出膛,在二人的脚边留下一处烧焦的痕迹。

    生死一线的紧张感让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无声的对峙过后,那把枪又一次抵上了谭翊的额头。谭翊注视着那张隐没在黑暗之中的面容,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那人发出一声短促且低哑的笑声。

    谭翊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忽然被人暴力破开,涌进了许多荷枪实弹的武警。

    那人立刻调转枪柄,一面击向谭翊的太阳穴,一面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挟持到身前。谭翊眼前一黑,隐约看到唐岛的身影,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唐岛站在门口,眼底泛起一丝茫然的痛楚,半晌方道:“叶伯。”

    叶天峰道:“阿岛。”

    唐岛见他神色从容,似乎并不把在场的武警放在眼里,便示意他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又见叶天峰颈间系着相框的红线散发出妖异的红光,心里又是一阵惊涛骇浪,忽然觉得面前这人极其陌生,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叶伯了。唐岛默然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也许他从没真正了解过叶天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了什么,三年前叶天峰为了正义可以牺牲自己的女儿,这代价在今天看来未免太大、也太讽刺了,换谁都觉得难以置信。

    叶天峰教过他许多道理,做人做事,却唯独没能让他料到如今这个情形。

    叶天峰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又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唐岛略有迟疑,却还是回答道:“不单是怀疑你,我们怀疑的是整个h省警方。在a市可能泄露我身份的只有三个人,肖局,乔组,还有唐屿。但唐屿不可能知道我和‘八零九案’的关系,肖局和乔组也不会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当初我的身份保密,卧底期间能了解到我真实身份的只有h省警方的人,所以即便是合作,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完全信任你们。”

    叶天峰道:“那阿屿呢?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有人把他误认成你并不奇怪。他的身份又没有严格保密,从他查到你并不困难,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唐岛道:“我考虑过,所以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但李昊不一样,没人说得清他的尸体究竟去了哪儿,但当初能接触到他尸体的人有限,有能力偷天换日的人更少,也只能是直接负责‘八零九案’的h省警方。如果这个人早在三年前就预谋将李昊‘复活’,那他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唐屿这个‘偶然’不一定出现,所以他不可能寄希望于这种小概率事件,我也并不相信有人会有这种运气。”

    叶天峰道:“说的不错,那你怎么确定是我?”

    唐岛道:“白靓希和姚攀命案中的破绽很少,大坪的胜利面粉厂和a市的百祥酒店都是很重要的地点,嫌疑人肯定来过现场。乔组调查过你带来的那些身份资料,过去三年间他们的出行都有据可查,开会、交流、旅游等等,唯独你已经退休了,行动要比其他人方便得多。”

    叶天峰道:“就因为这个?”

    唐岛道:“不是。还是因为李昊。”

    叶天峰道:“怎么说?”

    唐岛道:“白靓希和姚攀的死最终都指向李昊,所以只要他死了,这件事就变成了无头公案,再想翻出他背后的那个人就很难了。李昊告诉我他绑架了唐屿,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离开警局。有晓澜的前车之鉴,我担心唐屿的安全,所以一定会去参加仓库的行动。从警局到城北仓库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而杀人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我到仓库后没有发现唐屿,再想回来就来不及了。”

    叶天峰道:“我很意外你没有去仓库,如果唐屿真的在那儿,你不出现,就不怕李昊真的杀了他?”

    唐岛道:“但没人能保证唐屿一定在李昊手里。我没去,但是有别人去了。你确认我到了仓库后才来对唐屿动手,看来张焱已经成功地瞒天过海了,我并不需要担心。但有一点我觉得非常奇怪……”他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看了一眼昏迷的谭翊和唐屿,又看着叶天峰道,“你完全没有亲自动手的必要,因为除你之外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在哪儿,死了更不会有人知道。要知道在行动期间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都有可能暴露自己,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叶天峰道:“为什么?我只不过想让阿屿知道,杀他的人究竟是谁,晓澜没能知道的事情,我总要让阿屿知道。”

    唐岛皱眉道:“这和晓澜有什么关系?”

    叶天峰慢慢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非常奇怪……当初‘八零九案’都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晓澜也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李昊已经是强弩之末,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绑架晓澜。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阿岛……叶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只有晓澜这一个女儿,你喜欢上其他女人没关系,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也没关系,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可你不能害她啊!你见死不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晓澜可是你没过门的妻子啊!”

    唐岛骤然遭到这样的指控,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当初叶晓澜被害一事的确太过巧合,事发之后叶天峰悲痛异常,唐岛只想着将真凶绳之以法,而等到李昊身死,他手下的人便一口咬定自己都是听命行事,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他对李昊预谋绑架叶晓澜一事确实是毫不知情,李昊此前没有透出任何风声,行动也对他完全保密,他甚至比叶天峰更晚得知这一消息,早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万没想到叶天峰竟会对他产生这样的误会。

    唐岛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是李昊和你说……?!”

    叶天峰道:“李昊已经死了,死人永远不会说话。”又冷冷道,“当初你一枪打在李昊胸口,敢说你不是为了杀人灭口?亏我还以为你是一心想替晓澜报仇!唐岛啊,你可真对得起晓澜!真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警服!”说罢调转枪口,对准一旁的唐屿,又喃喃道,“阿屿,别恨叶伯,你哥害死晓澜……叶伯什么都没有了,就要你们唐家给我女儿陪葬。”说着便毫不迟疑地扣下了扳机。

    距离太近,唐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那颗子弹已经穿透了唐屿的胸膛,在他背后的墙上炸开一朵刺眼的血花,血淋淋地流淌下来。唐岛脑子一懵,下意识地慢了一步,叶天峰的头颅却已经从颈上飞起,气势汹汹地朝他扑来。

    现场的武警立刻有所反应,一面去解救仍被无头尸挟持着的谭翊和受伤的唐屿,一面瞄准了叶天峰的头颅,一时间枪声不绝于耳,但可惜室内空间狭小,叶天峰头颅的移动速度又十分惊人,很快便冲破了现场武警的包围,张口朝唐岛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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