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红尘》分卷阅读6

    然而,不能说,不肯说,也说不出口。

    云初回眼看安争立在一旁,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折辱,而今平白无故吃了一耳光还给安争撞见,又羞又恼,在心里骂自己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要说:

    ☆、媚药算毒药么?

    第九章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杜云初!”寺门口突然有人赞了一声。随着这声赞,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前面一个是月白劲装的云冉,后面一个是蜀锦白衣的长卿。

    云初见云冉进来,头垂得更低,“你怎么来了?”

    “爹怕你吃亏,让我来看看,”云冉道,“你……还好吧?”

    云初本来已把委屈压在心底,云冉这一问,那委屈顿时升腾起来,堵在胸口,卡在喉间,连眼泪都要被呛出来了,“我吃了好多亏!我不好!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伸手指着殿里的韩彬,“这里有人崇拜你崇拜得很,这里交给你了我不管了我回家!”

    云冉哭笑不得,伸手扳过云初的双肩,“云初,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这次另有要事,含沙的墓被人掘了,射影剑落在了风满楼手里,江湖上盛传得射影剑可一统黑道,我是要去风满楼夺剑的。”

    一旁的长卿吃惊地张大了嘴,“你要一统黑道?”

    “不是,”云冉摇摇头,“你有所不知,射影剑本是含沙入殓时家父亲手放进墓里的,一直由家父暗中看管,此次失剑,若是引出什么事端来,我杜家罪责大矣。”

    “噢!”长卿道,“那你太多虑了,黑道中人不像你们这些江湖大侠,要是凭着什么破剑破秘籍刻个破牌子就能号令群雄一统天下,那就不是黑道了。龙渊那小子也就是一时兴起,从沐王府那帮盗墓贼手里搞那把剑来玩玩,过两天玩够了就还给你了。”

    “龙渊是谁?”云冉道。

    “你连龙渊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闯风满楼?”长卿吐吐舌头,“龙渊就是风满楼楼主呐,你们叫做‘龙妖’的。”

    云初诧道,“风满楼的传死令上向来只画一条龙,你怎么知道楼主名姓,你又是谁?”

    “我?”长卿抬手点着自己的鼻尖,“我叫做许长卿,不过恰巧跟那小子有点交情罢了。”

    “不行,不行,”云冉道,“剑拿不回来我总是不安心。”

    长卿撇撇嘴,“那我去帮你要回来就是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云冉一时云里雾里,有点摸不着头脑。

    “呃,这个嘛,”长卿飞快地转了转眼珠,“因为杜老将军的结义兄长是我的……师兄呀,按辈分算起来你们怎么也算我侄儿嘛。”

    云冉半信半疑,“家父早年是有两位结义兄长,一位是‘玉面公子’莫宇昭,另一位是‘红衣公子’哥舒浩,当年三人同是汝阳王门客,不知道令师兄是哪一位?”

    长卿笑眯眯地道:“就是莫宇昭呐,他半路出家跟我师父学了五年医,还没出师就被你老爹喊回去了,师父现在提起他还生气呢。”

    云冉也释疑了,“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汝宁公主不知为何突然叛变,下手毒死了汝阳王。大伯作为汝阳王生前部属,汝阳王众门客之首,不得不回来主持大局,可恨汝宁公主狡诈贪婪,大伯不幸遇害,已经亡故了近三十年了。”

    “哦,是这样啊。”长卿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反倒是一直盯着云初看,“你的脸色好奇怪,你莫不是有什么病么?”

    云冉忙道:“云初自幼体弱,已抱恙多年,大夫说是血气不足,可治得好?”

    “我哪有什么病!”云初瞪了云冉一眼,负气要走。

    长卿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一边喋喋不休地问,“你是不是经常心悸透不过气?是不是经常下腹疼痛?是不是经常着凉发热?是不是受伤后恢复得总比别人慢?”

    云初狐疑地看着长卿,默然不语。

    “是是是,是这样,这是什么病?要怎么治?”云冉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一般的血气不足,”长卿沉吟片刻,转而笑嘻嘻地道,“这是非常血气不足。”他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圆滚滚的瓷瓶来,递到云初手里,“我这里恰好有补血止血的良药,叫作‘麒麟丹’,是从南洋带回来的,很珍贵的。”

    云初便倒出来一颗放在手心里。那药丸状如白玉,圆润可爱,异香扑鼻。此物遇热即融,云初心下想着既然如此珍贵,不能浪费掉,便捏起来往嘴里放。

    “等等!等等!!!”长卿大叫,“拿错了拿错了,这个吃不得!”他边叫边上下摸索,自身上一气翻出来十数个大大小小的瓶子,圆的、扁的、方的、长的、瓷的、玉的,应有尽有,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看,而后递过来另一只圆滚滚的瓶子,笑眯眯地道,“不会错了,就它了!”

    云初接在手里,拔了瓶塞,见那里面药丸通体猩红,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气,倒不想吃了,他摇摇手里原有的那一瓶,“这又是什么?”

    “呃,这个嘛,叫做‘瑶红’,是一瓶媚药,一并送给你了。”长卿言毕抛了个媚眼,一扫平日里的天真稚气,十分邪恶。

    云初仍有几分懵懂,“媚药是什么?毒药么?”

    “……”

    “……”

    “……”

    这一来,连一向对云初言听计从的安争都不想理他了。

    四个人便收拾起战场,从那寺庙后院的树上解下来十五具黑血淋漓的镖局弟子的尸体,同韩忠以及那个虬髯汉子放在一起,一并烧化了,将碎骨装起来交还到韩家祖孙手上。

    长卿自殿里捡到那封信,用磁石吸出毒针,拆开封皮,见里面一张薄薄的纸片,上书两行隽秀小字:假的,气死你们!旁边还画了个鬼脸。云初红了脸,一把夺过,撕碎了丢进火堆里去。长卿手指云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一来,韩彬受不住了,一双虎目瞪着长卿,恨不得扑上去将对方撕碎。

    云冉见韩老爷子精神恍惚,已毫无斗志,便主动提出由安争先行将老爷子送回开封,自己同云初代为押镖,并当场将官凭押给了老爷子,表示如若途中镖物出了任何损失,都由自己承担。

    天威镖局骤然遭了这一场大祸,韩老爷子已心力交瘁,自怀里摸出那封湘庄王写给信王的手书递与云冉,算是应下了。

    韩彬却不肯走,声称要留下来为父报仇——尽管长卿一再强调“一鬼二仙”宁可去抢信王府都不敢再回来了。

    比及天明,安争收拾了随身细软和镖局众人骨殖,同自家两位少爷道了别,扶着韩老爷子上马。

    骏马长嘶,卷着銮铃声绝尘而去。

    韩彬目送爷爷远去,眼底突然多了些担当,自行检点了镖物,套马上车,期间一句话不肯多说。倒是长卿围着他转来转去,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这一去,四人任重道远,谁又知道会有哪些幸或者不幸的事潜伏在暗中,正窥伺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杀手爱吃糖葫芦

    第十章

    燕鹤抵达襄樊时,天色刚蒙蒙亮,他不禁后悔走得太快了。

    好在也无甚大碍。

    这天天气晴好,燕鹤去顶市楼吃了两笼水晶饺子,外带一碟云片糕,又去白水寺上了柱香,逗了会儿香客怀里抱着的小婴孩,看两个老和尚下了盘围棋,顺手在回去住处的路上买了一本时兴的传奇。

    等燕鹤花了两个时辰将那本书看完,刚好是申时,申时整。燕鹤看书向来很慢,慢到令人费解。看到不甚明白或者太过精彩的地方,他还要停下来,再看一遍。

    走到嘉好客栈时,申时三刻,燕鹤抬头看了看天边烧成绯红的云,又低头看了看汉江染成绯红的水,心底里抱怨起来:这样好的云水,要是能躺在草丛里吹吹小风,那就太完美了,可惜!可惜!

    江边散步的人很多,来来往往都要看上燕鹤一眼,一来因为他长得太过出彩,漂亮得有些女气,二来因为他正在啃一串糖葫芦,站在江边,旁若无人地啃,啃完了,又自怀里捏出来一方白丝手帕,细细地揩了揩手,这才旋身向嘉好客栈走去。

    这客栈不小,一楼大堂里共有三十一个人,四个跑堂的,一个账房先生,二十六个食客。

    燕鹤就那么走进去了,像是去打尖或者住店或者访友的任何一个人,慢慢地走进去。

    离店门最近的那个跑堂便堆起一脸的笑,上前听命。

    燕鹤淡淡扫了一眼这三十一个人,三十一个人,他只扫了一眼,然后他竟若无其事地把客栈的大门关起来了,光关起来还不够,还上了闩。

    那跑堂的有点为难,“客官,这……”

    燕鹤站在阴影里,点点头,“哦”了一声,这一声答非所问,毫无意义。但是他下一个动作就有意义了,他缓缓地抬起右臂,对着那跑堂的眉心,遥遥一指,这一指并不快,甚至很慢,很稀松平常。六十二只眼睛盯着他,每一只都看清了他的动作。

    “嘭!”

    一声闷响。

    那跑堂的登时在众目睽睽下炸了开来,血肉横飞,连二十八颗牙齿都分了家,四散崩开,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成了一滩肉泥,血水淋漓,浇得靠门那桌个个成了血人。

    大堂里瞬间鸦雀无声,有几个已经骇得睁着眼睛昏过去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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