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分卷阅读44

    冰雹渐停,皇城黑影幢幢,就在皇後命陨之时,埋伏在暗处的各方势力已开始各自的行动……

    一个麻袋从天降到齐王府中。齐王命人打开麻袋,露出刘德被打肿的脑袋。

    刘德是个胆小怕死的,随便吓吓就说了实话。

    昭妃木馨不知从何处得知当年皇後串通皇帝身边的内侍,在御赐美酒中下毒,毒杀忠勇侯一事。她首先买通刘德,将皇後陷害辰妃的计划透露给秋媚音,致使皇後被禁足。之後,她换走伺候皇後的人,在寝殿内燃放乱人神智的熏香。今晚,昭妃换了男装和皇帝同往凤仪宫,估计是去审问皇後。

    不等刘德说完,齐行忌已知道女儿的结局了。

    乱她的心智不就是要她说实话麽?以皇帝对木良的感情,皇後必死!

    齐行忌最後的一点希望破灭,齐氏和皇族的关系算是彻底崩毁了!

    想到墨钦对自己的利用,想到女儿的悲惨下场,齐行忌蛰伏已久的杀机陡然而生。

    他抽出佩剑一剑斩下刘德头颅!

    随後,他挥著带血的宝剑,对下属亲随肃容道:“既然皇帝不仁,我们只好不义,即刻回藩属,以我齐氏十万兵力跟墨钦拼了!”

    他的人早已经做好拼死逃跑的准备,此时听了齐行忌一番话,纷纷抽出武器……

    第一批死士冲出门和武骧军混战时,突然有一队黑衣蒙面人从外围冲杀武骧军。不过一刻,武骧军的包围圈被撕开一道缺口,齐王及其亲属卫队轻骑而出。

    ……

    墨钦握著木馨的手喃喃道:“她说媚儿与她一同害死阿良。”

    木馨安慰道:“皇後的话未必可信。陛下先睡一觉,明天再查也不迟。”

    墨钦似乎没听到她的话,沈思半晌,方道:“你先回宫吧。朕想再走一会儿。”

    待木馨离开後,墨钦并未乘龙撵,一路步行。

    浓云已散去,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深黛色的苍穹上突兀地显现惨白月光,一层浅淡绯红蒙住月亮,仿佛浸染血色,格外诡异阴森。

    墨钦仰望血月,耳边不断回响齐蘅之最後的话语:“给我出主意下毒的,是秋媚音……”

    “连他也在骗我吗?”

    四周风声呜咽,黑色树影里仿佛藏著无数鬼眼,每一只都包藏祸心。

    一阵冷香扑鼻而来,稍稍平复了激荡的心情。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最初见到秋宁的那片梅林。

    那一个冬夜,也是梅花绽放时,他坐在梅林里吹笛。那般单薄,又是那般美好。

    墨钦戎马生涯中何曾见过这等清雅纤丽的人物,虽然他不喜欢孱弱之人,却还是被那双紫眸深深打动。

    想占有他、豢养他,把他拴在身边。这样美丽的东西只能属於自己!

    整整七年,他跟随身边,无论是上战场还是在皇宫,永远都安静乖顺,像一个静默的影子,招之则来挥之即去。这样一个人儿,怎麽可能骗自己!

    墨钦轻叹一声,眼神平静下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考量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坐上撵车,直奔回千秋殿。

    齐蘅之既死,朝廷和齐行忌便彻底撕破脸,必须立刻诛杀在京的齐氏。一旦齐行忌离开京城无疑於放虎归山,从此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墨钦先命守卫京城的左、右卫军严守四面城门,齐氏未诛前不得放行任何人。

    紧接著他又命腾骧军中专职暗杀的黑骑营诛杀京城的所有齐氏,务必斩杀齐行忌。

    黑骑营的人刚离开,秋宁手端托盘出现在千秋殿门口。

    “你不睡觉,跑来做什麽?”

    “今天得了个食疗方子,最是益气安神,钦郎这几日睡眠不稳,媚儿亲自下厨做了,给钦郎补补身子。”

    墨钦审视的目光在秋宁甜蜜的笑脸上停了一瞬,然後将那晚羹汤吃尽。

    秋宁把其他内侍打发走,亲自服侍墨钦洗漱。

    墨钦静静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忽地从身後抱住他,“媚儿,朕对你好吗?”

    秋宁怔了怔,转身笑道:“自然是好的。”

    “当真?”

    “钦郎不信我?”

    墨钦眼神朦胧,低喃道:“朕信你。你千万不要辜负朕的信任……”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双眼阖了起来。一抹温和而忧伤的笑容还留在唇边。

    墨钦传话说要到妙音阁留宿,而秋宁今夜有很重要的事去做,只能出此下策,给他下迷药。

    秋宁把他轻轻放到床上,盖好锦被。长生从窗子钻进来,两人迅速换了衣服。秋宁悄悄离开千秋殿,和苏忠回合後,从暗道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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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国太监(三十八)情仇乱

    托了皇宫废弃暗道的福,秋宁能够在齐王与武骧军混战的时候得知他准备逃跑的消息。

    秋宁和族人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好不容易有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绝不能放过!所以,他冒险迷倒墨钦出宫。

    现在没什麽比杀齐行忌更重要了。即使为此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秋宁、苏忠在皇宫外与族人汇合,可是安置在玄王处的族人迟迟未到。隐约听见齐王府的喊杀声渐渐往北门方向而去,秋宁知道北门乃陆震把守,虽然有皇帝的人担任副手牵制他,但以陆震的才智,真想放走齐王没人拦得住。

    秋宁眸光一沈,果断命令道:“不等他们了,去北门!”

    他一抖缰绳,带领族人往北面而去。

    ……

    齐王在一队亲随死士保护下往北门方向去,他事先已经支会过陆震,暗示可能会有这样一天。陆震当场保证让齐王安全离开。如今只能将赌注押在这人身上。

    今晚,不但武骧军出动了,信王也派家将来追杀齐王。情势本来是万分危险的,却从天而降一队勇猛无匹的人马,帮助齐王杀出重围。

    总感觉那领头的人很眼熟,危急时分齐王也来不及细想,快马加鞭直奔北门。

    武骧军人数众多,信王家将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离北门还有一段距离,追兵近在咫尺,齐王只恨不得肋生两翼,飞出这京城。

    耳边接连几声巨响,震得地面摇晃起来。齐王回头一望,见他们刚刚穿过的锺鼓楼整座倒搭下来,把宽阔的大路堵个严实。从漫天的灰尘中蹿出几条黑影,饶是齐王见惯大场面,也大大地吃了一惊。帮助他逃脱的那些人能炸塌锺鼓楼,必然是事先埋好火药,难道他们未卜先知今晚的情形?

    才摆脱追兵,又有好多身穿黑色劲装、肩头绣著金色云纹的武士从房顶上追来。

    黑骑卫!齐王心头一凛。使劲抽马臀,坐骑被抽得皮开肉绽,哀鸣阵阵。黑骑卫擅长暗杀,飞檐走壁不在话下,锺鼓楼可阻不了他们。

    那些帮助齐王的黑衣人分成两队,将齐王一行人护在中间。有人抽弓搭箭,对准天空。只听一声低喝:“放!”很多水囊被抛起,与此同时羽箭破空,射穿水囊,里面的液体淋漓洒下。黑骑卫踩踏在被淋湿的地方身形摇晃,速度明显慢下来。

    原来那些水囊里装的是油。刚下过冰雹,屋脊墙头上都铺满未融化的冰凌,本来就滑,再泼上油,黑骑卫轻功再好也站不稳当,更别说要奔跑著追人。

    眼看黑骑卫被甩到身後,齐王佩服之余,心头疑云更甚。

    古朴庄严的城楼於夜色中隐隐可见,齐王稍微松了一口气。

    突然,疾驰的坐骑像撞到什麽东西上,两只前蹄打滑,跪倒在地。齐王没拉住缰绳,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有人拉起了绊马索,齐王的人被绊翻了一大片。

    齐王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人未站稳,一把短剑凌空刺来。齐王举刀招架。杀手一击未成,立刻变招,招式狠戾,杀气四溢。齐王在路上受了伤,又被伏击慌乱应战,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杀手剑气如虹,齐王不敌,被刺中左肩。杀手用力推剑,两人身形在地上滑动,拖长一道长长的血痕。短剑在血肉中翻搅,能听到琵琶骨碎裂的声音。

    冰冷的剑光映在杀手脸上,一双紫眸赫然生辉,仿佛黄泉幽冥中的鬼火,跳动著死亡的火焰。

    齐王惊呼:“是你!”

    “是我!”冰冷的声音铿锵有如金石相撞,凛然生威。

    短剑刺穿齐王肩膀,把他深深钉在身後的大树上。

    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齐王喃喃喘息道:“为什麽?”

    “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不是秋媚音,我是水……邱……宁!”

    齐王悚然一惊,随後自嘲地笑道:“果然是你……我太大意了……”

    秋宁拨出短剑,齐王的血喷到他脸上,那种血腥的热度让他胸中的仇恨暴涨,紫眸蒙上了一层血色,在夜色中放出诡异寒光。

    短剑再次被擎起,剑风裹挟杀意迫近,令齐王的脊背发凉,汗毛根根直立。

    他认命地闭上眼。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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