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分卷阅读92

    步随云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放开他。

    在床上翻滚,正面进入,背面进入,一次又一次几乎要窒息的热吻,不知疲倦地的深入接纳。累了,交颈而眠。饿了渴了,在床上混乱解决。天地间只剩下抵死缠绵这一件事。

    最後的一次,秋宁在步随云激烈起伏的动作下,终於忍不住啜泣出声。

    因为他的泣求,步随云才肯放过了他。

    疯狂而热烈欢爱过後,秋宁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靠在步随云的怀中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感觉到步随云身上的冰冷,和那渐渐迟缓的心跳。

    他仰起头,见步随云脸色青白,额上却有细密的冷汗渗出,整个人完全失了往日的精气神。

    “你脸色恁差……”

    “你把我都给榨干了。”步随云有气无力地打断秋宁的话,唇边带著床笫间常见的散漫笑容,“怪不得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秋宁气得一嘴咬在他胸口。

    “我要是死了,一定是精尽人亡。做鬼也是风流鬼……哎呀,疼、疼……快松开!”

    秋宁见他讨饶,终於放开他。刚才用了全身力量,竟然在心口上留下一圈牙印。

    两人又说笑一会儿,秋宁终於抵不住疲倦的侵袭,睡了过去。

    步随云从床上小心爬起来,抱了柴火把炕烧暖。蹲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嘴角不停的涌出鲜血,有的糊在衣服上,有的滴在地上。步随云咬著牙烧完炕,随後从自己的衣服堆里翻出一只小小的瓶子,沾了一点药粉放到秋宁鼻子下。这样他至少可以再睡一天一夜。

    他爬上炕,低头凝视著秋宁。秋宁闭著眼,眉头舒展,嘴角挂著一丝甜笑,像是梦到什麽好事情,还轻轻地笑了两声。

    步随云亲了他的脸,亲了他的额,亲了他的唇,最後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

    真是舍不得啊!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要留他孤独地去面对这样一个乱世。

    他伏在秋宁耳边絮絮叨叨地低语──要注意穿衣服,少吃一点冷的东西……像要远行的父母,事无巨细地叮嘱自己的孩子,怎样都是不放心。

    说到无话可说了,便只是静静地注视,要将那容颜深深镌刻进灵魂最深处一般。

    步随云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生命力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掉,那种窒息般的黑暗渐渐将他攫住。血,还在不停地流,连成一线滴落到秋宁颊上。除了血,擦不掉的还有一点点透明的泪。

    他断断续续地轻声道:“你放心,到了奈何桥……我、我会等著你……等不到你……我就、就不喝孟婆汤……所以,你别急……好好活著,做我未做完的事……要是有、有机会,找个人……照顾你。我不吃醋,真的……我以後再不吃你的醋……只要你、你好好的……”

    他费力地说完这些话,趴在秋宁旁边大口喘气,可是能吸到空气越来越少。

    他苦笑了一下,道:“对不起,留你一个人……”

    然後伸手紧紧抱住秋宁,亲昵地和他靠在一起,任由眼泪濡湿他们相贴的皮肤。

    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洒在两个亲密相拥的人身上,金色的粉尘将他们包裹,变成了一道飘渺的剪影。

    秋宁在沈沈的梦中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盘旋:“阿宁,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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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小秋和皇帝还会见面。正文里滴肉就酱紫啦,以後在番外里补大餐。

    ☆、倾国太监(八十八)阴阳路2

    秋宁觉得自己睡了好长时间,睁开眼时四周一片黑暗,伸手去摸身旁,空空如也。他惊得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处车厢,身下垫著厚厚的褥子,还盖了棉被,可是车厢的窗子和门紧紧关闭,只露进几丝微弱光线。

    他去推门窗,全是由外面锁起来,推不开。衣服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触手发硬,是干涸的血迹。他心慌起来,到底出了什麽事?步随云在何处?这血又是怎麽回事?

    他大力拍门,扯著嗓子喊,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最後在他准备用内力震开车门时,外面传来一个漠然的声音:“我等奉步夫人之命送公子回王府,请公子莫让我等为难。”

    秋宁听後,稍微松了口气,忙问:“步先生在何处?”

    外面沈默一息,答道:“待公子回到王府自会知道。”

    秋宁无法,只得安静地蜷坐在漆黑车厢里。他叹了口气。终於还是逃不掉,随云大约会有办法处理……心脏没来由地一疼,随後急速地跳起来。秋宁用手按住胸口,把头埋在膝盖上,有种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慌乱。为什麽心会这样痛?为什麽会有想流泪的感觉?

    ……

    马车日夜兼程,只花了三天便回到定州。秋宁照旧被送到以前住的小院。步凌波始终未露面,秋宁再三要求见她或玄天赐,侍卫只让他耐心等待。他说想见步随云,侍卫干脆不答话。秋宁无法,只得乖乖待在小院里。

    隔了两日,步凌波终於出现了。

    她浑身缟素,脸色灰白,眼睛红肿,见到秋宁时,未开口就湿了眼眶。

    秋宁只觉不祥,颤抖著声音问:“阿姐,随云呢?”

    步凌波用衣袖颜面,边流泪边轻声道:“萧神医说找到你们……我们赶去的时候,还以为你们在睡觉,後来才发现随云他已经、已经……萧神医说他没救了……”

    宛如晴天霹雳在秋宁耳边炸响,顷刻间,他眼前发黑,双耳无闻,身体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步凌波忙伸手扶住。好容易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他失神地喃喃道:“不……不可能……”

    步凌波心痛难当,呜呜咽咽地低泣道:“随云他,逃婚那天,便没想活下去……他这是在拿命表明,宁死也不负你啊!”

    秋宁胸口如刀剜般大恸,眼里一片模糊,犹如末日来临,举目四顾茫茫无岸。

    他双目愣愣地望著前方,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脸颊,神智恍惚地反复道:“我不要他死!他成婚也没关系……我不要他死……”

    步凌波看他这个样子越发心疼,勉强拭去泪水劝道:“你,节哀……这是随云自己的选择……”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推到秋宁面前,“在随云身上发现的,你看了便知晓他的心意。”

    秋宁慢慢低下头,拿出信纸,展开细读。步随云在信上剖明心迹,绝不愿为苟活而背叛秋宁,另外请玄天赐让秋宁接替自己的位置,协助玄氏夺取江山。除了一番肺腑之言外,他详细分析了秋宁的擅长,说明将重任委托给秋宁的种种好处。

    步凌波边拭去泪水,边幽然道:“随云这样做,既是要求玄氏善待你和你的族人,又是给你一个施展才干的机会,从今往後你便是玄氏麾下重臣,谁还会因为你的过去而轻视你?他用心如斯良苦,阿宁你可明白?”

    秋宁紧紧捏著信纸,流著泪笑道:“他将这样一副重担放到我肩上,是怕我想不开……可是,他成全了自己的真心,却留我独活於世,这算不算狠心?”

    “他若不是这种人,你又怎会爱他?”步凌波伸出双手握住秋宁的手,低声道:“你现在是随云的未亡人,去送送他吧?”

    ……

    秋宁披麻戴孝,怀抱七弦琴,缓步踏入玄王府内的灵堂。

    他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表情,紫瞳深澈晦暗如幽海,身形挺拔如修竹,一步一步稳稳地踩在黑色玄岩地面。他穿过层层飘舞的灵幡,宛如穿过时光的迷障,慢慢的走向他的爱人。然而,他的脚步最终被黝黑的灵柩挡住。

    不过一层薄薄的棺木,却将他们生生阻隔在阴阳两端。

    秋宁静静地注视著写著步随云名字的灵位。紫眸里逐渐泛起水光。令人骇然的是,那光影里竟漫开殷红,看上去仿佛他的眼里含著的不是泪,而是血!

    他盘腿坐下,将琴置於膝盖上,清越的琴声从他指尖流泻而出。

    如水过山石,奔腾入海;如朽骨生花,春回大地;如云开霁散,雨过天晴;如生命之流,奋力向上……如世间一切不可说,不可避,不可挽回的事物消逝,生生不息。

    水邱静揉著眼睛悄声问身旁的苏忠,“这是什麽曲子?”

    苏忠表情肃穆地答道:“我族的安魂曲。”

    秋宁长睫轻阖,黑发从鬓边垂落。他的神情专注,好似是在用灵魂演奏一般。

    琴声在安静的灵堂里盘旋回荡。渐渐地,一阵低泣响起,随後哭声越来越大,在场诸人都掩面哀哭,尽情宣泄著对死者的悲思。

    随著众人逐渐止住哭泣,琴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曲终。

    两道豔红的血泪从秋宁闭著的眼中缓缓流下。

    靠得近的女眷忍不住惊叫出声。

    苏忠快步过去扶住他,关切问道:“公子,你的眼睛?”

    秋宁摇了摇头。挽住他的手,缓缓站起来,平静地道:“过两天就好了。”

    忽然灵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窈窕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高声叫道:“随云哥哥!”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震惊──来人竟是据说已经薨了的辰妃,玄若霞。

    玄若霞不顾诸人惊疑目光,扑到步凌波身前,急急问道:“阿嫂,这是这麽回事?我在西州时还听说随云哥哥大败墨军,这才几个月啊,怎麽人就没了?”

    一名高大男子从身後拉住她道:“你别急,有话慢慢讲。”

    玄若霞摔开他,吼道:“走开!”

    那男子被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说话语气仍旧温和:“这种事当然要慢慢讲。”

    玄天赐还算冷静,也知道玄若霞那时是诈死,於是上前道:“我们到後面去说。”

    步凌波对秋宁点点头道:“阿宁也一起来。”

    几个人来到玄天赐的书房,玄天赐将事情简略说了,玄若霞当即失声痛哭。

    胡子男抱臂靠墙,一下一下揪著胡子,眉头深深蹙起来。蓦地,他目中精光一闪,眉头舒展开来,问道:“大姐,我表妹呢?”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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