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赵歆肯定猜到了。
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等待着冗长的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耳边，狭窄的空间里,叶若青的呼吸声渐渐放大,她就如坐在法庭上一般,静静等待着法官的宣判。
终于,电话接通了。赵歆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好。”
“是我，叶若青。”
她们通话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赵歆竟然没有记录她的电话，这让叶若青心里实在有些难受——她最终还是当自己是外人。
“嗯。”
“今天，很抱歉，真得很抱歉。我也很感激你，很感激你能来……”
“我今天也算没白来，恭喜了。”
赵歆话不多，但句句都能让人琢磨一番。叶若青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她那句“我总算没白来”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还有事吗？”赵歆似乎等着挂电话。
“我……赵歆，我有事给你说。”
“说吧。”
叶若青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即将合作的演员，曾佳柔，她，她就是我来b市想找的人……”
她会回答什么？继续追问？直接挂掉电话？还是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早早坦白？
叶若青一颗心全乱了，她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自己和曾洁的关系，以及今天的经过。
“所以，所以她说，那天受伤，其实是因为我，她害怕面对我……”
她颠来倒去的话终于引起了赵歆的回应，赵歆问：“叶若青，其他的我不多说，但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弄错了。”
“什么事？”
“你那位前女友，和我并无合作关系。如果我记得没错，陈导应该和你谈过李如愿这个角色。”
赵歆一语击中叶若青的心事，她握着电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导今天也来了？”
“来了。”
“你准备跟他说你不演，然后找到了你的前女友，劝好了她，两人一起回去？”
“不，我会留下来，曾洁也会留下来，她已经为这个角色准备了两年……”
“叶若青，你果然还是不明白娱乐圈的规则，这个角色早已不属于她。不论是她本人的资质还是她经纪公司弄出的那堆破事，她都已经不适合在这个剧组呆下去。娱乐圈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一个能通过努力来弥补天分的地方。打个比方，就和你高考时做最后一道物理题一样，你们班上那些最努力的学生，都做出来了吗？”
“没有余地了吗？”
“没有。”
一句话，让叶若青的心跌落万丈深渊，她和曾洁之间唯一维系的梦想，断了。
她知道这个角色的重要性，这部集齐名导打牌的片子，是一个众人仰望的起点，曾洁两年的努力将毁于一旦，从此打回原形，从两年前起步。
就比如赵歆和任曦，一个角色，天差地别。赵歆自此后便是娱乐圈的最当红的花旦，而任曦，苦苦挣扎十年，才有今天勉强和赵歆匹敌的地位。
论外貌身材辨识度，如今的曾洁远远不能和当年的任曦比，论资质天分，曾洁更不用多说。曾洁唯一可能比任曦强的就是她有一个男朋友。至于这个男朋友是不是有家室，年龄多大，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感情。
叶若青不敢多想，小圆嘴里的那些八卦，任曦说起过去时难以隐忍的伤痛，皮蛋哥的叹息……所有的一切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的包厢，推开门时，小圆惊呼：“天啊，你去了快四十分钟。”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照旧在陈导的位置旁坐下。
陈导依旧对她关切有加，大家把她惨白的脸色归结于今天特意为她准备的辣椒，于是叫了服务员，又换了些清淡菜。叶若青胡乱扒了几口饭，等到大家都酒足饭饱时，小圆又提议一起去唱k。
“太晚了，不了吧？”
小圆拿出手机：“我是奉boss的命令！给小叶庆祝！大家一个都不许走，陈导您也不能走！走了我们小叶就不演了！”
陈导一听有戏，乐呵呵地说：“不走，不走。”
苏珊问：“赵歆等会儿也来？”
小圆说：“来的。”
苏珊问：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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