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我就告辞了。”向我行了一礼后,加菜子转身往车站走去。
“那个,加菜子——”我突然喊住了她。
她回过头来,满是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老师?”
“那个,加菜子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老师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不用客气,那不过身为侦探助手的义务罢了——”加菜子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不过,以后千万要注意安全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你一个人住在上野也要小心啊,那里很不安全的。”我担心地向她叮嘱道。
“啊拉,老师的意思是——”加菜子一如既往地露出了坏笑。“同意我当您的助手了?”
——我可从来没那么说过。
“那么——时坂老师,再见了。”她再一次向我道别,然后走进了车站。
“一路小心啊——”
黑夜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朝我挥了挥手,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上午都没课,我一个人在准备室里静静地抽着烟,回顾至今为止的调查。
关于这次的事件——虽然已经收集到了相当多的情报,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办法清晰地理出头绪来。
现在,只有等她来了——
“老师在吗?”缀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早上刚一到校,我就委托她继续搜集关于黑之卵的情报。看样子,她有所收获了。
“缀子,了解到什么了吗?”
“嗯,是啊,问题看起来似乎相当严重啊——”说着,她关上了身后的门。
“我问过一年级的女孩子了,好像只有成为shisma的一员,才能拿到那种黑之卵。”
“shisma?是基督教中所谓的分裂吗?”
“详细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还有,不只是这里,其他学校也有shisma的人。虽然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了。”
——那是因为,她们都被杀了吧。
“你打听到shisma的活动内容了吗?”这个更为关键。
“嗯,像是所谓的不良聚众活动。”
“不良?□□吗?”
“好像是这样,大概西园同学和今邑同学也……可能是被强迫的。另外,她们似乎还交易毒品。”
“那么,主谋者是?”
“那个……没问出来……”缀子突然开始含糊其辞。
——她其实早已料到了吧。
十有□□就是那位少女,她所崇拜的对象。
“那么——黑之圣母的事情呢?了解到什么了吗?”
“这边倒没什么进展,可能只是跟黑之卵的传闻形成对照吧。”
“黑之卵和黑之圣母——你查到这两个的出处了吗?我翻遍了神曲,可以肯定上面没有这类东西的记述。”
“应该是出自某个地方的,不过我们问的那个女孩子似乎并不知道——果然,不是shisma的话就不行啊——”缀子发起了牢骚。
你们?
已是黄昏时分,我来到办公室,准备跟佐伯汇报一下情况。
“时坂老师,你来得正好——”佐伯看上去一脸焦急。
我心下一惊:“出什么事了?”
“三年级的月岛同学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上课,也没有和学校联络;刚才我给她家打了个电话,但是——”
“难道——也不在家里么?”
佐伯点点头,肯定了我的话。“似乎是跟平时一样,她在早上出了家门,但是在那以后就——”
“报警了么?”我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还没……”
“请立刻报警,现在不是在意形象的时候。”
——该死。
我抑制住当场飞奔而出的冲动,向佐伯下达了指示。
“立刻联络警视厅搜查科的鱼住巡查部长,报上我的名字然后把情况告诉他。还有,叫他赶紧在学校周边拉开警戒线——”
回过头,我看到日下走了进来,便赶忙招呼道:
“日下老师,也拜托你了,请帮忙寻找月岛同学。”
“月岛同学怎么了?”日下显得很惊讶。
“有可能被卷入之前的连续杀人事件里了。”
“明白了,我这就去找——”日下慌忙离去。
“主任,请你留在这里等待联络。还有,有没有月岛同学的照片?”
“在那里——”佐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指着桌上。很快,我便找到了一张织姬的小一寸照片。
“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办公室。
终于,到了这一步。
一切的元凶,灾厄的根源,可憎的主谋。
不能这么痛快地杀掉她。
背负罪孽之人,应当在永远的黑暗中承受无尽的痛苦
这个撒播诽谤和分裂的种子、给世间招来混乱的罪人。
将这个被注射了麻药的女人绑在柱子上,施以磔刑。
把左手,右手,右脚牢牢绑住,给左脚缠上黑布——唯有这里绝对不能玷污。
好了——降下黑之圣母的惩罚吧。
用刀刃在白皙的肌肤上划出红线——红色的血珠扑哧扑哧地浮现,静静地流淌下来。
既不过深,也不过浅,这是需要仔细斟酌力度的作业。
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大费周折?真想一狠心把她杀掉。
她犯下的罪已该当万死了。
可是决不能杀掉——轻易杀掉的话,就无法摆脱愤怒。
不能给她任何救赎。在书里,忍耐痛苦可以得到救赎——可那种结局是绝不能认同的。
在手腕、胸部、腹部和右腿上依次划出伤痕,不留下任何一块雪白的完好肌肤。
翻开书——
狱卒的长剑无情挥舞,刨出的内脏悬于腿间,脏器外露,容貌二分。
容貌二分——
女人半睁着的眼中,映出了自己的身姿——身裹黑衣的狱卒。
将刀刃抵上嘴角,宛若切豆腐一般轻易,将刀尖一直划至耳根。
颊肉翻垂,牙床暴露,整齐的皓齿即使立于旁侧也能一览无遗;伤口溢出的鲜红,浸染制服的洁白。
女人仿佛在笑,仿佛正在为折磨自己的痛苦发出欢吟;
这模样令人无名火起,于是在眼睛下方划出一道血泪之痕。
从身边的桌子上取过注射器和安瓿瓶——这些东西也曾经卖给过这个女人。
不能杀了她,正因为不能杀,才不得不这么大费周折。
在左腿根部打上好几针,污秽的□□周围也打上药——如此一来,手术准备就绪。
《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