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深处(GL)》分卷阅读55

    “哦,嗯,再说吧。”

    “再说什么啊,现就给他打电话啊,人不是问你回家了吗?”

    ……

    骑虎难下啊简直,其实林小楼不是一个善于撒谎人,说谎这个专业技术领域就是个渣,没办法,只好当着面给岑梓拨了回去,“那个,我刚到家,我……”

    林小楼话还未说完,就见林妈妈一个箭步将手机抢了过来。

    “嗯,那没事了,我就问问你到家了没有。”那边厢,岑梓全然不明所以得答道。

    好听女声通过电磁波传过来,林妈妈拿开了些手机,双手直抖,一动不动不可思议地望着林小楼,那声音林妈妈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很喜欢一个女演员啊,她还曾迷恋过很多年呢,听到电话里声音,想到网络视频上那些画面,林妈妈微微张开嘴半天都合不拢,林妈只觉得自己胸口被堵了一大团棉花,呼吸不畅,仿佛是等待着这一声音,一落实,林妈其实从心里也就明白了网上说那一切都不是子虚乌有,而林小楼也不是一个善于撒谎之人,见林妈这样,便知事情已然败露,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理由再来编了,见她妈面色铁青,她也吓得够呛,慌忙上前扶着林妈,见她微闭着眼,就似要背过气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妈很少见她妈这个样子,好半天林妈才回过气儿来,她也是这两天才怀疑,之前二十七八年她和大多数传统中国5,6年代人一样,压根没觉得同性恋这个词和她们家能有什么关系,恐惧来自未知,恐惧引起害怕像黑洞般铺天盖地地朝她们涌过来,让他们畏惧,颤抖,林妈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女儿,想扬手,却根本就没有力气,她虚弱地抵着林小楼手瘫软沙发上,胸腔里怒气却如野火般根本掐灭不了,她失去理智地顺手将林小楼手机朝自己女儿脸上扔过去,林小楼没躲,金属外壳啪脸上硬生生地痛。

    “你……你个混账东西……”好半天林妈才断断续续骂出这一句,一想到自己女儿做出这样事情她就恨不能一双手掐死眼前这人,见她低眉顺眼眼见着就是要默认样子,是气不打一处来,还骗她说是刚认识不久男人,她恨别人骗她,一双手颤微微地怒指着林小楼,“你不是说是刚认识不久男人吗?那男人呢?哪儿呢?你马上指出来给我好生瞧瞧,说话!你个不孝子,你不开腔算是沉默了是不是?说,你和那个姓岑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她把你带坏成这个样子?”怒极,她一脚踹翻了眼前茶几,茶几上水果洒了一地。

    林小楼难过得掉下泪来,那眼泪就像断线珠子,一颗颗无声地滴落地板上,她未曾想欺瞒,可这样事情,知道她妈接受不了,性向事情又是改变不了,她又能怎么样,也怪自己太过于掉以轻心,她原本只是打算慢慢来,让她妈妈稍微先能接触,而后再慢慢地引导,只是也是因为懒,虽然一直有这样念头,却沉迷于和岑梓热恋中,压根没把这事记上日程,哪晓得这一棒,来得这样,这样急,见她妈那么难受样子,她亦是难过得不得了,虽然平日里她妈不属于慈母类型,可也只是念叨那一类,从来都没有这样声色俱厉地骂过自己,她蹲她妈身前,茫然不知所措,无声地哭泣和严苛骂声混杂一起,一片狼藉。

    良久,林妈骂累了,没了力气,收了声,却依然不依不饶地道:“我不管你之前和岑梓怎么乱来胡搞,从今天起,你必须把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给我处理干净,你还要不要我活了你。”说完进了房间,再不看林小楼一眼。

    印象中,让她妈对她如此大动肝火事情仿佛还真没有,林小楼虚弱地坐地板上,意料之外出柜让她难受死了,想过无数次这样场景,却没料到现实永远都这样残忍,哭够了,身体里水分像是都被抽干了,她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抽泣地从地板上捡起自己手机,呜咽哽咽地给匤一美打了个电话,这个时候只能给匤一美说啊,断断是不能给岑梓讲,还好手机比较抗摔,可刚那好一阵闹腾,岑梓电话那头只觉得有样,后来连打了两通电话时候都是林妈妈怒斥她这个不孝女,“一……一美啊,我好……好难受。”一听到匤一美声音,这才仿佛觉得整颗心都安稳了,天地终于正常了模样。

    匤一美声音有些混沌,估计是要睡觉了,一听林小楼那不成调哭泣声,就清醒了,“怎么了?”她吧啦着说着经过,匤一美另一头问,“那你妈现怎么样?”“她骂够了让我和岑梓断绝关系,就进了自己房间。”

    “行了,我过来看看。”

    林小楼这才心安了些,怕岑梓听出声音乱想,只好发短信道,“没事,到家好一会儿了,和我妈吵了一架,小事情,你早点睡吧,晚安。”

    片刻,岑梓回过短信,“怎么还吵起来了?你妈还你旁边吗?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断了。”

    她又闲扯了两句,好不容易让岑梓没问了,一个人坐地板上,抱着腿难过,她妈卧室房门紧闭,听不到里面声音,从来都是越乎人互相伤害起来才越痛。

    匤一美悄悄地来到林小楼家,也是只有这样关系,一个电话这深夜前来安慰,一路上都想好了怎么骂她笨,可临到头,见她红肿着眼,脑袋埋双腿间,一双手把自己紧紧地抱住,再狠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她换好鞋,见客厅一片狼藉,长叹了一声,低着声音道,“你妈睡了?”

    “没睡着吧。”林小楼声音有些哑。

    匤一美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又拿着扫帚来清理这一出惨剧,而后督促林小楼去洗澡,待她收拾完,又拿热毛巾给她敷眼睛,两人进了卧室反锁了门,这时匤一美才开腔道,“也好,反正早说晚说都得知道,你和岑梓这个样子,必是要走这么一遭,只是来得太过迅猛了些,你这样想,心里就能舒坦点了。”

    林小楼感激地看了匤一美一眼,一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知是那场婚姻进去容易,离开难,但好离了婚之后,匤一美虽然像是脱了一层皮,精神势头还是很好。

    “这脸有点肿,被打啊?”匤一美仔细地瞧了瞧。

    “摔手机砸过来。”

    “你妈对你算可以了”匤一美喃喃道,“你知道有多少人遭罪可比你多多了,闹得一个家鸡犬不宁,关押,打骂,撵出家门,断绝关系。”说着匤一美又长叹一声,这个事情,国内大多数情况,都属于说者是泪,听者伤心状况。

    “我本来想着慢慢来,哪里知道她这么就知道了,还说是,是岑梓勾引我,把我带坏了之类。”这会儿回过神来,想着她妈那些骂人话心里有些恼火起来,关人家岑梓什么事啊。

    “反正稳住她情绪,这事情也没有一个范本,你也只能见招拆招,看谁先熬不住吧。”生活中总有这么多很难去解决问题,那晚匤一美陪了林小楼一夜,林小楼心情平复了些后这才问到匤一美,“你近怎么样了?看你瘦成这个样子。”

    匤一美只摇摇头,苦笑了下,算是自己种因,也就要自己去尝结果吧,经了那场事故之后,悬而未决心像终是找到了可以安放地方,暗夜里,也后悔过,骂过自己蠢,对于婚姻那样儿戏,阿来是何等人,哪会那样轻易就同意离婚,她什么手段都使,软硬兼施,恳切哀求过,恶意威胁过,她使什么招,阿来都会有相同招使出来,他也求,跪着求她,甚至做出大让步,不管她外面做什么,只要不外面过夜都可以,卑微如斯,她还是执意要离,放到低处许多时候也不过是一场手段,当得不到想要结果,就会如变了个人一般变得暴烈,那之后,他残忍本性暴露无疑,将她捆绑床上无法动弹,甚至不惜使用暴力手段,他意欲强暴她,被她咬破了耳朵,鲜血止不住,那人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将整张床弄成了血色,后她拼了所有力气将自己一次一次地用头撞上床沿,阿来就那样满脸是血冷冷地看着她,她也早失去了理性,因为太用力,是撞得眼冒金星,不知道撞了多久,只那沉闷撞击声响彻空中,那人眼里露出心如死灰神情,只深深地看了看那床上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出去,再进来时候,将已经签好离婚协议书扔床头,而后冷静得像个即将去行刑刽子手将匤一美所有东西塞进行李箱,连东西带人扔了出去,从此,两清了,他们之间瓜葛,他多糊涂,把自己搞成这样狼狈样子,知道得不到她心,却还是始终不肯放弃那丁点念想,甚至,连求婚都是以那种交易方式,他做出了大让步,她还是不肯罢休,她誓要伤他伤到体无完肤才好,那就这样吧,那他还管她什么感受了,强要了她就好了,得不到心,好歹得到身子,却哪想她又是咬他,又是自残,这世间哪里有这样残暴女人,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了意思起来,那种愤怒,沮丧,绝望冲破了他理智,就这样吧,当从不曾相识,走成这样,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这段过程匤一美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提及过,她知道这一段畸形婚姻里,她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责任,去医院包了伤,又回到自己婚前单身公寓,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是物是人非,那个人还能原谅她还会原地等她吗?

    “那郁美静呢?”见她不愿多提离婚事,林小楼也就从旁问道。

    “她怎么?”说到那个女人,她放松了下来。

    “你呀……”林小楼闭着眼踹了她一脚,哭久了眼睛好疼。

    匤一美没答她,只闭上眼缓缓睡去。

    翌日,林妈很早就起来,匤一美得去上班,林小楼也有通告,见林妈妈出来,匤一美忙讨好地上前甜腻腻地喊道,“干妈,你起得真早,这么早做啥好吃呢?”

    林妈没说话,打了那个偷食手背一下,早餐吃得很无畏,林妈妈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看起来神色憔悴,也是一夜没睡样子,匤一美见机吃过早饭后把林小楼一同给拉了出来,“行了,别再说了,这事儿你妈气也还没消,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该上班上班去吧。”林小楼想着也是,这种关头,和她妈谈判,也谈判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开工。

    匤一美看了看时间,没多久,林小楼经纪人开着车将她接往片场去了,匤一美也开着她小十万经济车往上班地方去,由于今日出来得太早了,刚好遇上上班高峰期,车又多,这些劳什子司机全乱开,说着就见前面一辆白色雷克萨斯不打灯直接就从左边猛别了她一下,她昨晚没睡好,精神也不集中,一边骂一边猛踩刹车,可还是蹭了上去,匤一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匆匆地拉开车门,却见那白色雷克萨斯走下来一位熟人,登时就没了脾气。

    “怎么是你啊?什么时候换车了?”这一腔怒火生生地给憋了回去,憋得她说话声都阴不阴,阳不阳。

    “岑梓车,她刚买,你这咋开啊?”一身宝蓝色衬衣郁美静皱着眉头看着岑梓刚买爱车屁股被匤一美蹭了眼皮不由地抽抽了几下。

    匤一美难得好脾气地笑道,“我说郁姑娘,你变道不打灯,你这是硬性变道你知道吗?这得算你全责。”

    郁美静知道她说得有道理,本来驾驶技术就不好,这原本也一直是耗子活,奈何一直身强力壮耗子这两天身体抱恙请了假,当然,也有另外司机,只是这一大早,岑梓那姑奶奶就要喝永安路那家老字号粥,给司机讲半天讲不明白,还不如自己出马,岑梓对她好,昨天才去提车,今日让她开,就让匤一美给蹭了。

    “行了,也不是多大事儿,我这,去保养时候抛个光就好了,你这一大早上哪儿去呢?”

    “去买早点,你怎么会这条路上?”

    前后左右,喇叭声刺耳,这两人似没听见似,郁美静心疼那车,匤一美由于这样偶遇而有些心情灿烂,终怕堵塞交通,两个人各自上了车,一看郁美静那开车走势,就知道技术不好,开得一点也不稳,急刹,踩线,匤一美嘴唇上扬地摇了摇头,郁美静只一心想着回去得挨岑梓骂吧,买了早餐之后再报保险吧,没多久,到了早餐店,却见匤一美车也正好停她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挺闲啊?”

    “你不是买早饭吗?一起吃了再给岑梓带吧,我也还没吃呢,挺饿。”睁眼说瞎话功夫林小楼真该向匤一美学学。

    由于是老字号,店里早就没了位置,郁美静耸耸肩。

    “我们打包去车里吃吧。”

    刚开春不久早晨还带着凉意,车厢里热气腾腾鸡丝粥熬得粘稠,又香又浓,这家店不仅粥好,那下粥小菜也是一绝,因为不好拿,她们还只打了三样,黄瓜丝,胡萝卜丁,红油泼了上去,红得透亮,这煎过得红油又是从贵州那边出糊辣椒面调制,别有一番滋味,匤一美吃得欢,差点想把岑梓那份也一并吃了,喝着后一点粥,还意犹未道,“怎么有这么好吃一个地儿,你以前没带我来吃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郁美静正夹着一小撮胡萝卜丁,不由一怔,以前,以前她们何尝有时间有心情来一起吃一顿早餐,想着过往事,郁美静不由怔怔出神,自那场火势之后,她和匤一美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也去医院看过她一两次,两人再见面终于不再像是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可总觉得有一层纱隔着,两人都不曾去触碰,郁美静当然知道这层纱是什么,她那场乱七八糟婚姻,两人都未曾提及,她是不愿提,不管是因为任何一种原因,匤一美可以选择不和她一起而要那一场婚姻,这件事始终像一颗顽石一样膈她心头,直到有一天她收到匤一美发来彩信,彩信里是几张照片,放大了看,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她心里谈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腔又暖又热,又是气又是心酸,想回过去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免嫌自己太过于矫情,只怔怔看着那模糊不清彩信,热了眼眶,她自是不知道匤一美走这一遭走得有多不容易,像是凤凰涅磐一般脱了一层皮,换了一身骨,只是让她惊奇是,匤一美发了那些彩信之后人就消失了,基本减少了两人联系,她哪知道哪个人无非是养自己伤,希望自己能量好地出现她眼前。

    就这样,又疏远了一两个月,她都觉得有些烦了,却哪曾想今天会这样遇到。

    “趁热吃吧,凉了该不好吃了。”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说话,匤一美忙把话题岔开道。

    郁美静打量她上上下下,看她瘦了一圈,眼眶都要凹下去了,料想这离婚之旅她应该也折腾得不轻,可谁让她当初那么贸贸然就做出那样决定,真是活该。这一看下来,郁美静心思活跃,一会儿心里骂她是恶有恶报,再抬眼看她纤细面容,心里又有些抽抽,蓦端觉得心疼。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还是你想从我脸上看出花来?”她比以前活跃了不少,两人终于不再一见面就呛了。

    “修理这车钱你赔啊。”郁美静低下头去,不愿多看她,怕这样看着她,自己心思又被搅得乱七八糟,虽说她都离婚了,可她又没说要和自己怎么样,她吃过几次亏,再也不愿承受被这个女人抛来抛去,一会儿要,一会儿扔风格,她早已是暗下了决定,这次这个人再给她扭扭捏捏,就踹她回老家去,自己也正好死了这条心,该干嘛干嘛去,这,也真是她和匤一美后一次机会了。

    “干嘛我赔啊,让保险赔呗,我没钱,我得攒钱。”

    “铁公鸡。”郁美静侧过身,姿势冷冽,可声音却是柔和。

    “今天忙不忙?晚上吃个饭吧。”她真诚相约。

    “什么事要吃饭?”

    “没事啊,就吃个饭而已,你平时不也得吃饭,咳~,非要说有事话,今天不是我生日吗?”

    “你生日不是下个月。”郁美静脱口而出。

    “你一直都记得呢。”她说得小声,暖暖地笑起来,“算是阴历嘛。”

    第83章

    郁美静不置可否,这样小伎俩就算她知道又何妨,不过是记得生日罢了,充其量能证明自己记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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