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欺,军师不可欺(gl)》分卷阅读5

    顾流觞带着人马行了几天,也来到了宛城城外。

    到达以后,她让人就地安营扎寨,先稍作休憩,这本也没什么。只是一连几天过去,既不布置攻城任务,也不探查敌情,只命人在营外设了个施粥的台子,然后就自顾自的在帐内看书沏茶,写字作画,很是怡然自得。

    她是淡定的很,可是底下的人却坐不住了,没一会就有性急的过来要找她问个说法。

    “校尉吴朔,我知道你。”顾流觞正在写字,见人闯进来,吹干了纸上的墨迹,“说吧,有什么事这么急?”

    吴朔生得高大英武,战功赫赫,也是个人物。他见顾流觞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是急躁:“军师大人,兄弟们让我来问问,这仗到底还打不打了?”

    “自然是要打的。”

    “那为什么还没动静?”吴朔焦急的问,“大家都说这仗大概是打不成,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顾流觞毫不在意的挑眉,“说我只是个见识浅的弱女子,根本就不会带兵打仗?”

    吴朔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一鼓作气,再而衰,这道理我并不是不懂,只不过有时候不能完全按照书上的道理来。”顾流觞慢悠悠的说。

    吴朔想了想,不死心的说:“如果军师是想耗光他们的粮草,恐怕并不可行。宛城富庶,库存殷实,没等他们的粮草耗完,我们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你说的没错。”顾流觞点点头,却问:“今日咱们的粥施的怎么样了?”

    “虽然敌军已经紧闭城门,但仍然有不少难民逃出。”吴朔皱了眉,嘟囔着:“咱们又不是来赈灾的,还管这些做什么?”

    “吴校尉是觉得我妇人之仁了?”

    吴朔被说中了心思,脸色刷的一红。

    顾流觞将沈离央给她的那块兵符扔在桌上,正色道:“我初来乍到,又无军功在身,你们不服我,这情有可原。只不过我毕竟是沈将军亲口任命的军师,更是此战的主帅。”她顿了顿,又说:“而吴校尉,不仅公然质疑主帅,更私自挑唆部下违抗军令,错上加错,你可认罚?”

    军队里不比其他地方,最是看重实力,所以就算安上安乐王派遣来的名头,那些士兵也不见得就会真心信服。要想让他们心服口服,还得要做出一番事情才行。这也就是沈离央将宛城放手让她独自去打的用意。

    吴朔是个武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又偏偏觉得句句在理,只好低头说:“末将认罚。”

    他以为顾流觞一定会借机重罚自己,以儆效尤,没想到她沉思片刻,却是云淡风轻的说:“就罚你替我研墨吧。”

    “啊?”吴朔一愣,看了她的神色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走到桌前,认真的研磨起来。

    “研墨虽是小事,可也有讲究,非须得耐心慢慢研磨,才能把墨给研匀了……许多事情,也是如此,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输。”顾流觞似无意的在旁指点着。

    吴朔似有所悟,于是研得更加用心了。

    等墨研好,顾流觞把方才自己写的那张字卷了一下,递给吴朔,“有劳吴校尉替我研墨,区区一副拙字,就作为谢礼吧。”

    吴朔道谢接过,等到走出大帐外时,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字迹无疑非常漂亮,温婉柔和,却又暗含机锋。

    几个撺掇着吴朔进去发难的将士见他出来,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样?那娘们怎么说?”

    吴朔脸色一沉,淡淡道:“注意你们的言辞。此事军师自有安排,以后不要再提了。”

    三日过后,吴朔又来请见。

    “吴校尉,怎么又来了?”顾流觞笑得如沐春风,直看得人眼前一晃。

    吴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今日我不是来请战的,只是前方有些情况,要禀明军师。”

    “什么情况?”

    “这几日来领粥的难民明显减少了,我觉得有异,一问之下,原来是那宛城总兵杀了十来个想逃出城的百姓,还在城墙上示众,说是一人叛逃,便要全家诛杀。”

    “当真是自掘坟墓。”顾流觞叹了一声,“身为朝廷命官,想的不是如何维护子民,却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那咱们施粥的台子是不是该撤了?”

    “撤?为何要撤?”

    吴朔奇道:“可是不是已经没人了吗?”

    “难民逃得再多,城也空不了。摆个台子在那里,本就是为了给墙里的人看的。”顾流觞意味深长,“既然没有人来了,我们就派人去吧。”

    “派人去?”吴朔也不傻,很快会意:“军师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的人乔装成难民,演戏给城里的人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顾流觞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长期饥饿,加上被蛮横的武力镇压,城里此时必定人心大乱。只是……民众的本性是软弱和服从,要想人心大乱,还得再加上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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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这边的平静不同,此时的留城已笼罩在了一片浮动的杀气之中。

    兵临城下,一碧万里的晴空中,“沈”字战旗在长风中猎猎作响。整齐的兵阵犹如乌云聚合,刀刃在手上折射出冷冷寒光,似乎在渴望着鲜血的味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仿似暴雨欲来前的寂静。

    沈离央身穿一身暗沉的重甲,骑在陪她出生入死过无数次的火红色战马“烈风”上,缓缓踱到阵前。

    她沉吟片刻,对着眼前的数万将士扬声道:“弟兄们,今日我们攻打留城,不是为了杀伐,也不是为了一己之富贵,而是为了讨伐暴君,斩奸除恶。我们安乐军,义字当头,势在必得!”

    所有的士气瞬间被激发:“义字当头,势在必得!势在必得!势在必得!”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响了三遍后,沈离央举起了手示意停下。

    “人固有一死,是选择在无尽的压迫中死去,还是为建立公平的新王朝放手一搏?”她凌厉的眼神在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扫过,“若是有怕死的,现在马上出列,我安乐军中没有懦夫!”

    “没有懦夫!没有懦夫!”

    “好!”沈离央偏头问:“先锋官何在?”

    先锋官小跑出列,“报告将军,一切都已就绪!”

    “这一仗,是我们北上的第一仗,所以不仅要打赢,而且必须要赢得漂亮,你们可明白?”

    “定不辱使命!”

    沈离央满意的转身,迎风挥了挥手上的□□,枪头直指远处城门上的韶旗,眼中闪现出锐利的光芒。一字一顿:“准备,进攻!”

    随着进攻的号角响起,早已布置在各点的十余驾投石车开始发动,无数尖利的石块向远处的城门射去。

    原本严阵以待准备死守留城的韶兵们毫无防备,被这蜂群般袭来的石头打得措手不及。只不过须臾,城墙上就已千疮百孔。

    经过刘氏兄弟改良过的投石车不仅威力更大,而且可以随着作战需要而移动。不管敌军用什么方法来防御,总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在这样源源不断的攻势下,即便是再怎样坚固的城防,被摧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投石攻势已过了三波,沈离央望着敌方城楼上依然迎风招展的旗帜,轻轻叹了口气。

    当然不是那旗子坚硬到可以抵挡得住强大的飞石,而是每每被打折,就有士兵冒着被击打中的风险,重新拿了一支插上去。

    城可丢,志不可丢。战可败,心不可败。

    锦绣在旁边听见叹气声,知道她一直对那个魏良材很欣赏,试探的问:“要不要……让他们留个活口?”

    “不必了。为了个敌将,让我们自己束手束脚,不值得。”更何况,穿上这身戎装,若不能荣归故里,战死沙场或许是最有尊严的结局。

    也许,将来的某天,自己也会选择这种结局吧。

    沈离央敛了神色,坚定而沉稳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开始冲锋!”

    ☆、相迎

    留城总兵府内。

    “报——魏大人,叛军已经开始全面进攻,前方告急,恐怕……恐怕是抵挡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那可是我费尽心血构建的城防啊。”魏良材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又燃起一丝希望的亮光:“我们的援军呢?可有消息?这么多天过去了,难道还没有到吗?”

    一旁的参谋叹了口气,“大人莫不是忘了当年检举永城太守李中贪污一事?”

    “无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

    参谋苦笑道:“此次奉命前来救援的李效之,正是那李中的堂兄。他怀恨在心,自然是百般拖延,不肯来救了。”

    魏良材闻言仰天长叹,悲哀的说:“难道我泱泱大国,就只剩下这种人了吗?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左右一齐跪倒在地上,劝道:“大人,趁此时叛军还没攻进来,赶紧走吧!我等愿拼死护大人出城!”

    魏良材恨声道:“临阵脱逃是一个将领最大的耻辱,我定要与留城共存亡!只可惜我魏家三代忠良,怕是要在此绝后了……”

    “不是还有小姐吗?只是不知小姐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听到这话,魏良材脸上一时浮现柔和的神色,又怒道:“哪有什么小姐!那个逆女违抗父命,偷跑出城,我早已将她从族谱上除名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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