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gl)》分卷阅读39

    第52章 五十二

    文璇约靳以一块儿去理发店,靳以答应了。靳以其实老早就想剪头发的了,只是懒得出门。

    剪完之后,靳以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就像个智障儿童,头发短出了新高度。还好靳以对发型这种事早就看开了,理发师开心就好。每次靳以都是对理发师说同一句话,修一下就好,不要剪太短。然而每一位理发师都是一位诗人,每次都能对靳以这句话悟出新意来,哇噢。

    哪儿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哪有什么好不了的伤呢,靳以想,就好像我剪崩了的发型,再丑,一个月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离开理发店,两人又去了蛋糕店。点了一个栗子慕斯和一个榴莲蛋糕,两人边吃边聊。上次撕逼完,现在还能这样闲聊,内心也算强大了吧。这应该跟男生打完一架还能称兄道弟是一样的道理。

    文璇拿出手机点开她新女神的照片給靳以看,又开始发花痴。从合照来看,那个女神确实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看的了,但是靳以对她无感。话说自己还有对别人心动的能力吗?靳以心里生出一丝凉意。

    这个女神是文璇在公司实习培训时同期的新人,只是培训结束后女神留在了公司总部,文璇分回了母校所在的这座城市。前几天新员工交流会,所有新人都回到总部,文璇又再次邂逅女神。当初培训完的时候文璇就一直对女神念念不忘的了,说什么美得像神仙姐姐一样。但是文璇又说女神性格不太好,是爱玩的类型,却依旧像个变态脑残粉一样給靳以安利女神。然后前段时间女神把头发剪短了,文璇看了她短发的照片说变丑了,热情稍有冷却。可参加完交流会回来,花痴的本色再次暴露。一句话,看脸。

    靳以略受不了文璇的肤浅,白了她一眼,说:“喂,哈喇子吸一下。”

    文璇咽了一口唾沫,说起另一件事:“我高中的那个朋友回来了,就是我以前喜欢的女生,说要约我。她就说想回高中看看。”

    靳以:“噢。那你赴约么?”

    文璇:“当然啊。而且我现在就开始觉得有点兴奋了~”

    靳以摇摇头,“无法理解。反正我做不到像你这样。”

    文璇:“其实有一件很搞笑的事,你一直都不知道的。就是每次我约你出来跟你聊天的同时,我在微信上也在跟君临聊。因为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她,然后找她聊天。”

    靳以:“其实我一直感觉到好吗?所以我才经常问你在跟谁聊,只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再追问自讨没趣。不要当我是傻子好吗?”靳以觉得这个人真的没有情商可言,你自以为很聪明,但别人更不是傻子。只是有时候装疯卖傻会比较好过。

    文璇:“说实话,上次我约君临那件事,你的行为真的让我很生气。”

    靳以:“我还没说我生气呢。”

    文璇:“我是觉得没必要。”

    靳以:“每个人在意的点不一样,不要用你自己的感受去衡量别人好么。我是会去考虑别人感受的人,而你不是。你只会自私地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文璇:“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好像为了一个君临,为了那么小一件事,然后就可以随便放弃我们之间的友情。”

    靳以:“你很在乎,所以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自私地去做你认为对的事?”

    文璇:“要是我再约君临你肯定又要生气。”

    靳以:“你约啊。哦,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要和她做朋友,请提前通知下。因为我不想跟她的世界太靠近。你选择靠近她的同时,我会选择远离你。就是这么简单。并不是要你选边站,只是你有选择的自由,我也有。你一定又想说我干嘛那么幼稚。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机智和成熟太累了,我不想。我还是想任性一下,最起码想让自己的心情畅快点。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只在意自己的感受而已。你现在不是选择了继续和觉得有趣的君临保持联系么,而不是选择我们之间所谓的友情不是么。如果你自己没那么伟大就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如果你觉得这样玩很有趣,你继续,只是,恕不奉陪。”

    文璇:“你说我的行为不合理,那到底是哪里不合理?”

    靳以:“你先告诉我,朋友是什么?哦,我们互相交换了心底里的秘密,这样就是了么?那我跟树洞和日记本应该也是好朋友。你説比起敏怡她们,你最喜欢跟我玩,是因为我对你会比较冷淡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很好或者粘着你,而我刚好符合了,所以我们能像现在这样撕逼了还能胡吹海侃,还能骑着小绵羊出去浪。我不懂什么是朋友,也不想去纠结,反正我觉得当下可以厮混在一起就无所谓。我也不想再用‘朋友’这个身份去绑架别人,高喊着我们是朋友,你就要为我插刀。我只能说,两个人能玩在一起,一定是对方当下符合了你一定程度的期待,至于深层的东西我不想去探究。人总是自私的,总是强调自我感受,并不能真正了解别人的想法。我承认我之前的想法是很幼稚的,我觉得你要站在作为我朋友的角度来考虑我的心情。而现在,我连是不是朋友都不想花心思去界定了,所以就不再有不合理之说。”

    文璇:“你的想法很极端好不好。”

    靳以:“随便。”

    似乎,理智和麻木就是放下的标志。靳以执着而心如死灰地这么以为。

    宿舍的人在聊天,只要有君临的任何话题,靳以都不会再参与。靳以坐在电脑前做自己的事,很多时候靳以会选择戴起耳机听音乐,只是此刻在写文章,听音乐怕会打断思路。因此,宿舍人的对话靳以都听在耳里了。

    话题是由夏兰和她男朋友引起的,夏兰和她男朋友是异地恋,两人的感情已经像老夫老妻般。

    君临跟夏兰说:“我有个朋友跟她男朋友也是异地恋。她对我们这些朋友们是承认恋情的,而且还会晒亲密什么的,但是她平时对外宣称没有男朋友。因为她觉得两人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算有男朋友了,还是会去考虑其他人,要尽可能抓住机会。这本来就是很现实的啊。可是像这种情况,一些女生就会很喜欢在别人背后说闲话,把别人说得很坏那样。但其实是你自己很坏,才会把别人想的很坏。也许别人有别人的苦衷,你都不了解别人的境地为什么就要把别人说得那么坏。”

    靳以听了忍不住一声冷笑:你不会知道,聆听你这番言论的夏兰对这种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夏兰不久前曾跟靳以吐槽过亦舒。亦舒也是异地恋队伍中的一员,可她却经常和男生出去玩,让男生为她买单。当时夏兰就一脸的愤慨,说亦舒有男友却和别的男生玩暧昧,对这种行为很鄙视。

    而靳以听到这种行为的第一反应是:噢。那为什么不直接分手?为什么要拖着别人?所以只要有苦衷,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就可以有备胎甚至云备胎。那一直默默付出把对方当作唯一的那个人要怎么办?生活那么残忍,世界那么扭曲,有一天,我去当小三,我游戏人间,我发动恐怖袭击报复社会,也是有苦衷的。你要谅解我。不然就是你小肚鸡肠。

    然而此时,夏兰却回答说:“额……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法……她那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

    靳以觉得,有时候在一旁观察着人间昧着本心的虚谀附和也是有趣得很。明明每个人心里都有鬼,却摆出了天使的面容,打造出一个看似和乐融融的天堂。但学会必要的伪装又是做人的铁则。揭掉面具,每个人都很丑陋。每个人的内心都活着一头狰狞的巨兽,猩红嗜血的双眼,闪着寒光的獠牙,蓄势待发的毒液。如果被温柔相待,它就会一直在心底沉睡;一旦被剔骨剜心,它就会被唤醒野性。

    君临:“但是,夏兰,你男朋友对你真的很好。其实以前也有对我很好的男生,那样的人就很适合结婚啊,可是不会喜欢。我很喜欢那种很细心的人,但是太细心了又会让我很害怕。我很害怕跟别人很亲近,会让我觉得压力很大。我会逃走。我以前也有个朋友就是心很细,是那种细心到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的类型,就比如说某一天她把我说过的话完整地重复或者截图出来给我看这种。我会觉得很受伤,很害怕,绝壁逃走。我也不是不承认我讲过那些话或者做过那些事,但我就是不记得啊,我不会刻意去记那些东西啊。那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啊,你又不能再去改变什么,再提也没意思啊。洒脱一点不行吗?”

    其他人纷纷附和。

    靳以不知道君临说的那个朋友是指谁,但君临明知靳以在场却还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給靳以的感觉就是在影射她。

    靳以听完就是透骨酸心:然而你觉得是别人刻意去记。但是别人其实也并没有刻意。记得就是记得了。或许那些话那些事那个人对别人来说意义非凡所以自然而然就留下记忆了,你却觉得别人是怀了什么目的,而觉得别人可怕。那你干嘛又把别人想得那么可怕呢?那说到底也只是你不想面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愿对自己的行为去负责而已。你一句不记得就可以撇清关系抹杀一切。你说那是洒脱。我觉得那是放荡。

    任何一段感情,说到底都是看谁更贱而已。有的人耍贱,只在乎自己当前的感受,在一起玩得开心就好了。踩线,越界,玩火,事后怪对方太纠缠。有的人卑贱,把对方当作神一样的存在,对方开心就好了。被动,入戏,成魔,结局恨自己太认真。

    如果你被人戏耍了,那是因为你自己本身就表现得像个小丑。

    我们都是用青春在很认真地玩一场游戏。而已。

    第53章 五十三

    安安掩不住笑意,对靳以说:“我跟你说喔,就是那个夏兰啊,她好搞笑。就是挺久以前,她曾经忧心忡忡地问我,你是不是同性恋。哈哈哈……因为你刚搬来那段时间跟君临整天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的。”

    靳以佯装不以为意:“哦?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当时就跟她说,‘你都傻的’。”安安止不住笑。

    “那你是真的觉得我不可能是同性恋?”靳以挑眉问到。

    “对啊。”安安斩钉截铁地说。

    靳以:“为什么?我都承认我是了。”

    “你绝对会跟男人结婚的,相信我。”安安答非所问。

    这个学期,直到现在,君临和靳以一句交谈都没有。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两人突然的冷却。只是谁也不会去问原因。

    想想好像是冬天比较好呢,靳以想,因为君临会让她抱,会蜷缩在她怀里很久很久。可现在就算是数九寒天,也不会再有风花雪月的故事了。

    一元盯着靳以的脸看,害得靳以还有点小羞涩。

    结果……

    一元:“陛下,你脸上……哈哈哈……”

    一元最近上火长痘,碰巧靳以也是。

    靳以:“三千,你看朕对你的爱多深,连长痘都要和你一起,不愿看你一个人丑……”

    也许,没心没肺会比较好过。

    君临被老师安排上讲台讲课。君临走上讲台的时候,绊到台阶的边缘在全班的注视下踉跄了一下。同学们被逗笑了,君临自己也在傻笑着,确实是她一向的风格。那一瞬间,只有靳以心里一颤,觉得难过。借着认真听课的名义,靳以才能堂堂正正地看君临。可是,台上的君临却让靳以感到陌生。君临化着精致的妆容,依然发着光,却再也照不亮靳以心中的暗夜。

    这个学期,君临经常会把椅子搬到安安的位置那里去看综艺,看网游直播。她们的笑,声声穿刺靳以的胸膛。

    君临,如果我们没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你也还会依偎在我怀里,看视频,时而笑时而闹。

    每每看到这样熟悉的场景,靳以就感觉好像沉进了深海,窒息的水压迫得胸腔似要爆裂一般。君临要去哪里,会有ada或秋晴陪伴;君临要吃东西,会跟夏兰撒娇;君临无聊了,安安和她志趣相投……

    如果不是现实□□裸地摆在你面前,你还会以为自己有多特别,你还会以为自己对别人而言有多不可或缺。于是你终于明白,你不是必要站在她身边的人。就好像你以为面包是生活的必需品,但它其实只不过是众多食物的替代品,之一。

    替补就是替补,永远当不了正选。但是却可以放弃坐在那个替补席上不是吗?反正赛事又不只有这一场。

    午饭时间,君临准备和安安一起去食堂。君临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指甲刮伤了腰。大概是痛得缓不过劲儿,气若游丝还硬挤出笑自嘲:“我穿衣服刮伤自己了,好痛……痛到感觉好像要晕过去那样,哈。”

    安安走到君临旁边,观察了一下她的伤口,说:“哇,好像挺严重的,我看到它掀起来一小块肉了,那个血也太夸张了。噢,对了,我那儿还有创口贴,不过好像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安安说完就把创口贴拿给君临让她贴上了。靳以手里攥紧几片开学时因为割伤手买的创口贴,使劲捶自己抽痛的心口。

    第二天上完课,回到宿舍,她们又讨论起化妆品的东西。因为临近拍毕业照,宿舍最近的话题都是围绕化妆品。君临走近安安的位置,去看电脑网页上的化妆产品。聊着聊着,君临提起了昨天的伤:“安安,你给我的创口贴都没用喔,我刚看了下,伤口根本没愈合好吗。”

    安安:“应该是真的过期了,放了好久哈哈。”

    君临:“对啊,根本都不粘了。”

    亦舒:“我好像也有创口贴,不过好像也很久了,大概也过期了……还是算了吧……”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她们又继续化妆品的话题聊得兴起。靳以看着桌面上放着的几片创口贴,内心挣扎了几下,决定还是拿给君临。反正事情都已经不能更糟了,再贱一点也不会怎样,靳以心想。靳以关了电脑,默默把创口贴放到君临的桌面,就回自己床上躺着了。其他人围在一起聊得火热,没人注意到靳以做了什么。

    下午一点了,两点半有课,宿舍的人却还在聊。靳以当然睡不着,就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微博。过了好一会儿,聊天的人终于散了。君临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到桌面上放着的创口贴,说:“谁给我的创口贴?好優しい喔~~”

    亦舒:“是安安的吧。”

    安安:“不是我的。”

    接着所有人都沉默了。

    然后,靳以听到君临撕开创口贴外包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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