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你家娘子又作妖了!》第892章 救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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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时的沈卿依并不知情,等了心上人整整两年,见君轻尘平安归来,欣喜若狂。

    两人在那年成了亲。

    成亲之后,她一直没有怀孕,为此她还偷偷落过眼泪。

    只以为君轻尘并不想要孩子,却不知他浑身是毒,身体还未调理好。

    他总是那样,什么都藏在心里,苦自己吃,泪自己流,只跟她分享喜悦,把她捧在心尖上宠。

    此时想想,自己当时也是被他宠昏了头,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察觉不到。

    但凡她多用点心,多留意点,也不会发现不了。

    独孤雪娇越想越难受,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君轻尘。

    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傻乎乎柔弱弱的沈卿依了,可以跟他并肩而行,也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了。

    他选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那她甘愿化为他手中的刀,冲在前面,将荆棘砍去,而不是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血脚印。

    君轻尘似乎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转头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之后,才慢慢地站起身,摆了摆手。

    没多久,十数名带领亲兵煽事的军官被带到面前,无一不是世家贵族子弟。

    这群生事的人狗胆是真的大,竟然还喝酒,一个个醉意熏天,内中领头的是庞宽的手下赵思成,也是庞宽的小舅子。

    赵思成见到君轻尘,非但不惧,反而坐在地上发酒疯一般大声诉苦。

    说什么似庞氏、赵氏这般老牌世家,曾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子弟亦多俊杰,如今却连爵职都保不住,实在是人心不服。

    君轻尘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冷眼俾睨着地上撒泼的人。

    赵思成身后的十多个人被他的眼神凌迟着,吓得瑟瑟颤抖,即便喝了酒,也差不多被吓醒了。

    说起来,君轻尘十三岁就上战场了,在军中向来铁腕,又极得军心,军士无不爱戴。

    摄政王还只是宁王的时候,逢战则喋血舍命,只要他去了,绝不会有失。

    说起汗马功劳,没人敢跟他比。

    赵思成说这话,在别人面前尚且有些说服力,在他面前,只会被人嘲笑。

    君轻尘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目光锐利沉静。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冷渊和泷翼,嗓音冰冷,华美的轮廓线条紧绷。

    “嵬翼营的两位副将也这般想吗”

    冷渊本就是效忠于独孤铎的,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镇国公府跟摄政王府走的极近。

    再扫一眼边上的独孤雪娇,说不定以后还会结为亲家,他肯定是追随摄政王的。

    再说了,他其实很支持改革。

    冷渊手下有很多弟兄为了护卫家国冲锋陷阵,九死一生,可就因为出身低微,一直没法往上升。

    而那些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世家子,有些人就是酒囊饭袋,却因为祖上的荫蔽,尸位素餐,看着令人心寒。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明明屡建军功,却得不到应有的职位,尤其是武将,以后谁还会拼死作战,早晚要完。

    至于,泷翼,他本就是摄政王派系的,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他。

    冷渊大马金刀地坐着,神色肃然。

    “王爷,末将支持改革,本就应该是以军功论官职。”

    杜彩琼听到他的话,朝他挤眉弄眼,送去爱的眼神。

    泷翼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跟冷渊意见相同。

    他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一向不爱说话。

    君轻尘这才转过头看向赵思成,眸如寒星,气势逼人。

    “你还有何话好说”

    赵思成躺在地上,双目赤红,整张面孔涨的发紫,如能滴下血来一般。

    他借着酒劲儿壮胆,忿忿地起身,趁着君轻尘转头的间隙,突然呲目赤孔地冲上来。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会唯你是从,但……”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人就被一脚踢了出去,他甚至没看清是谁下的脚。

    噗通——

    赵思成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好似摔的移了位,扭曲着脸喷出一口血。

    独孤雪娇站在君轻尘身边,讪讪一笑,然后重新坐回位子上。

    “不好意思,下脚重了点,我以为他要袭击王爷呢。”

    君轻尘宠溺地看她一眼,再转过头的时候,笑意瞬间收敛,朝一边的人摆了摆手。

    “既然不想好好说话,那就老实待着。”

    两个士卒拿着枷锁走上前,一左一右将他压在地上。

    赵思成鼻青脸肿,脑门还在流血,可他却不肯就此服输,还在奋力挣脱。

    “王爷,你早就不是三大营的主将,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就算真要处置我,也要嵬翼营的主将亲自动手,哪里轮得到你!

    我乃朝廷堂堂正五品武德将军,不过是反对改革而已,我何罪之有凭什么任你一意孤行

    你今日公然辱我,给我戴罪人枷锁,待日后,我在御前参你一本,你再想除我颈项枷锁,便没那么容易了!”

    话音落,之前被带来的十几人,以及他平时的部下,赶紧随他高声起哄。

    左右都是死,不如死前搏一搏。

    赵思成趁机爬起来,站的笔直,还不停地晃动脖颈枷锁,显然是有恃无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嵬翼营的主将是庞宽,是他亲姐夫,肯定会护着他的。

    君轻尘睨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锁住他的视线,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问我凭什么”

    话刚出手,一手钳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重新压得跪了下去。

    脚尖一点,赵思成死狗一般躺平了,被他捏住的手臂诡异的扭曲着,痛的脸都扭曲了。

    君轻尘这才慢慢弯下腰,缓缓靠近,薄唇吐出几个字。

    “就凭我的摄政王。”

    说完这话,摸出帕子擦了擦指尖,又朝边上炎武摆了下手。

    “武德将军是么,本王若要除你枷锁,有何难”

    赵思成闻言,努力转过头来,虽然身形狼狈,却还是露出了得意的笑。

    你是摄政王又如何,还不是要顾及太师府的威严。

    可谁知他的笑还未到达眼底呢,就看到炎武走上来,手上捧着一把金灿灿的长剑。

    赵思成眼瞳骤缩,陡然变脸,摄政王为何要拿剑是要砍我脑袋么

    “王爷,你、你不能,我、我是武德将军,我、我姐夫是嵬翼营的主将,你若是敢……”

    君轻尘手里拿着长剑,唇边笑意未绝,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还从未有人敢在本王面前说这话,本王敢不敢,容不得你来质疑。”

    独孤雪娇侧坐着,一手托着腮帮子,看着自家男人霸气侧漏的模样,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只要把脑袋砍下,枷锁自除。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就是聪明啊。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不过,她很喜欢。

    冷渊倏然坐直了身体,咽了咽口水。

    王爷这么做,完全不顾及赵思成跟庞主将的亲戚关系啊。

    不过,虽然简单粗暴,看着还挺爽的。

    话说,他早就看这群只会瞎哔哔的酒囊饭袋不顺眼了。

    就在君轻尘的长剑将要刺下的时候,围场外传来一声高喝。

    “王爷!万万不可!剑下留人!”

    顶着一脑门冷汗的庞宽疾步上前,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

    想来之前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眼看着局势要收势不住了,这才大惊失色走出来。

    赵思成一看到他的身影,就跟见了亲爹一样,哭得鼻涕一把,拼命在地上挣扎。

    “姐夫!姐夫!救救我呀!王爷要杀我!”

    庞宽走上前,二话不说,抬脚踹了他一下。

    “闭嘴!”

    赵思成缩成一团,脑袋往地上撞。

    “姐夫,我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酒喝多了,才会顶撞王爷。”

    倒是会演戏,估计早就商量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庞宽心里那叫一个悔,肠子都要青了,早把赵思成骂了百八十遍。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恨不能一脚踢死他。

    可若眼睁睁看着君轻尘杀了赵思成,回到府上,估计会被家里那位唠叨死。

    这场嵬翼营哗变,确实是他的人暗中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向摄政王泼一泼冷水,好让他清醒清醒。

    君轻尘一味地跟他们作对,手腕铁血,似乎根本不把太师为首的一众文官放在眼里,这怎么能行。

    就算他坚持改革,也要让他流点血,让他知道反对之人的态度和影响力。

    只是没想到会到如今这地步,谁能想到君轻尘会当众拂了他的面子,甚至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

    庞宽一边上前行礼问安,一边在心里谋划着要如何说服君轻尘。

    刚才自己没来,君轻尘敢动手,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摄政王是什么性子,大家也都知道。

    可如今自己都亲自出面了,君轻尘就算不给他面子,也要给那些反对新政实施的王公贵族脸面。

    大夏朝的世家臣子,在朝堂之上,势力盘根错节,不是说砍去就砍去的。

    就算君轻尘急于改革,可过于莽撞行事,造成的严重后果他不得不考虑。

    正因为如此,建国之初,先祖的新政才会不了了之。

    庞宽思及此,跪在地上。

    “王爷,武德将军酒后失言,并非有意顶撞,还请您手下留情。”

    绝口不提带人暴动的事,只说是酒后失言,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庞太师养出来的儿子,比赵思成强了上百倍。

    君轻尘却没有把长剑放下,眉眼冰冷地扫他一眼。

    “庞主将,本王要处置武德将军,可不是因为他酒后失言。

    说到酒,本王倒是想先问问你这个主将,军营里白日纵酒,该当何罪”

    庞宽额头青筋直冒,他嘱咐赵思成闹事,却从未让他喝酒闹事,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

    “军营里白日纵酒,当处以二十军棍。”

    赵思成原本以为庞宽来了,自己肯定能逃出生天,可如今听到这话,只觉自己屁股将要开花,吓得脸色惨白,动也不敢动。

    君轻尘点头,目光锋锐阴鸷,又继续问。

    “那本王再问你,军营里聚众闹事,又该当何罪”

    庞宽气得头顶冒烟,几乎是咬着牙回。

    “军营里聚众闹事,当处以三十军棍。”

    两项罪名加起来,就是五十军棍,若是冷渊那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武将,这根本不算什么。

    可若是落在细皮嫩肉的世家子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半条命。

    赵思成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庞宽,吓得裤子湿了半截。

    “姐夫……”

    君轻尘仿佛根本没看到他,只把长剑点在地面上,忽而薄唇一勾,缓缓开口。

    “还有最后一点,为将者不思进取,带领手下闹事,又该当何罪”

    庞宽双手金我成拳,若是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君轻尘的用意,那他就是蠢货了。

    君轻尘不能手刃赵思成,便另辟蹊径,这是要活活把他打死啊。

    如今正是推行改革的开始,君轻尘肯定也想杀一儆百,借此震慑三大营。

    而他们竟双手奉上了这个出头鸟!

    庞宽指尖掐进肉里,声音浑厚。

    “为将者不思进取,带领手下闹事,当处以四十军棍。”

    君轻尘这才站直身体,浅浅一笑。

    “如此,武德将军该处以九十军棍,本王没有算错吧”

    庞宽脸色惨白,胸膛起伏着,似痛苦似忍耐。

    赵思成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用被摄政王一剑封喉,却要被活活打死了。

    这样一来,死的更加痛苦百倍!

    他开始奋力挣扎,涕泪横流地嚎叫着。

    “姐夫救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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