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分卷阅读110

    赵让见年轻宫女亦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无助模样,暗中叹了口气,大步上前,弯腰一把将小太子抱起。

    此时的太子却已然再无半分乖巧懂事的模样,在赵让怀中犹如受创流血的小兽,剧烈反抗,惨叫连连,当他发现怎么也挣不脱赵让的臂膀时,愈发气急攻心,毫不留情地张嘴,龇出小巧玲珑的牙,胡乱地便往能够着的地方咬去。

    赵让吃这几下咬噬,唯有苦笑,幸好太子年幼,不若五溪王女的劲大,他虽仍恨谢皇后对妻妹与长乐所作所为阴毒太过,却也对其生了股同为身不由己之人的悲悯。

    他重将太子抱稳,低声向侍候皇后的宫女吩咐了两句,转身带着已近声嘶力竭的太子离去。

    崇华宫内,谢皇后得了宫女回报,听闻太子思念母亲而大哭大叫,几欲疯狂,泪如雨下,她颤着唇,强忍心痛问道:“那赵贵妃可有话说?”

    宫女忙回道:“禀皇后娘娘,贵妃只在临走前,向奴婢说了声道他将太子带走了,便无其它言语。”

    谢皇后点头,她抚胸默坐,思忖赵让此话之意,不无宽慰地想,太子交由于龙脉无望、且又是皇帝心间之人的他,再合适不过,如今虽备受煎熬,相较太子的性命前程,又何足挂齿?

    只是她也不会于崇华宫内坐以待毙,谢皇后拭泪起身,向偏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章该是皇后母子同时出镜的,结果小太子就耗了那么多字=。=

    小李也不是个好爹……

    以及剧情流的文真心难写,同学们多给点鼓励哇!

    第77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

    崇华宫偏殿,回廊最深处的华屋中,烟雾弥漫,焚香萦绕,异味冲鼻。

    随侍谢皇后入内的两名宫女再清楚规矩,一进此处,也禁不住失态至涕泪横流、喷嚏连连,忙提袖捂了口鼻,勉强跟上谢皇后稳健不变的步伐。

    谢皇后双手笼袖,目不斜视,丝毫不受影响,径直到穿过外设的小花厅,直入里间,寝屋内,正是那异乎寻常的烟笼雾罩的源头,从其深处时不时穿透出一两声极痛苦的呻1吟,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那声音时断时续,在谢皇后的一声刻意冷笑中,嘎然而止,紧随而来的便是凄苦绝望的微弱哀泣,那声音已是嘶哑到辨不出男女老幼:“娘娘,您行行好,让我死了罢……”

    谢皇后唇角绽出冷意,她的双眼早已赤红似血,也不知是心内激动亦或仅是烟雾关系。

    她上前几步,浓烟中渐显出张不大的木床来,床上用荆条捆绑着一人,那□□与痛苦的哀求毫无疑问便是来自于此人,但细看之下,却会发觉这是个诡异而可怕的残缺东西,重重束缚下的物体,没有四肢,只有头和躯体像两个肉球,别扭而干瘪地连接在一起。

    “死?”谢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甘蠕动的肉球,目中并无半分怜悯之情,反面露得色,她微笑道,“为何要死?生不如死,才最适合叛徒,不是么?”

    她冷眼欣赏着那人原先是眼睛的位置涌出浑浊、黄中带血的液体,向两边宫女道:“去把酒坛搬来。”

    此话一出,那不成人形之物再次发出惨烈的嚎叫,爆发出的气力挣扎得木床格格作响。

    谢皇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宫女将一小坛酒送入屋中,她挽袖上前,含笑接过呈递上的小勺,从跪地宫女所抱的酒瓮中舀起一勺,凑近嗅了嗅,赞叹道:“果然是佳酿,这酒醇美性烈,你可喜欢?”

    再瞥向瑟瑟战栗的那人,谢皇后眸中的不忍转瞬即逝,她将酒勺置于那具躯壳血肉模糊、白骨鲜明的断肢处,柔声轻道:“奶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下毒害害我儿,那是太子呀,那孩子将来是要作皇帝的,你累得他一生病弱,这深重罪孽,莫不是还不够你生不死如?”

    她长吸口气,悲从中来,仰首时泪光盈盈,今生不知还有无机会再见太子一面,怀想起爱子尚稚嫩的小脸,手中仿佛还有襁褓中的余温,谢皇后猛然一颤,勺中的酒尽泻,倾倒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号。

    谢皇后却恍若未闻,她并无喜悦流露,一双大眼无神无焦,嘴角撇起丝似笑非笑,喃喃自言自语:“我也不能死,生不如死,活着说不定……还可以……报仇……”

    贬居崇华宫的谢皇后所作所为,折腾一日而精疲力尽的小太子自不会知晓,他似乎终于相信母后重疾在身,不能相见,这令他在连番的大哭大闹,被赵让抱上辇车后,倏然沉入不同寻常的安静。

    赵让见这小太子两眼发直、神情呆滞,不由暗自担心,观色搭脉,知他是心绪受创,忧心郁结难解伤至幼嫩的五脏六腑,奈何情急之下又想不出有何事可以分散孩子的注意,唯有将太子抱在怀里,斟酌着正要开口,小太子忽而如梦初醒般,紧紧攥着赵让的衣袖,哽声问:“母后……是会死吗?”

    赵让略一迟疑,缓缓摇头:“不,小殿下。”

    纵使对方只是童稚之子,他也不欲欺瞒哄骗,谢皇后既遭李朗不合常理地贬迁,离下旨被废也不过一纸之隔,对谢家只怕用处不大,她又已知生父歹意,如此两边势力,都不会再执着于她,反成那女人苟活的间隙。

    小太子沉默了片刻,他将整个小小的身体倒入赵让胸膛,轻声道:“贵妃,我知道死是怎么回事,死了的话,别人就看不到你,也不用再做任何事,只要每天玩就好了。”

    话音落处,小太子像呛着异物般剧烈咳嗽起来,弓身如虾,赵让心中一凛,默默牵起小太子的手,在他各指间点按,不多会,这方法倒起了效,小太子止了咳嗽,气喘不已,更见无神,另一手仍拉住赵让的衣物不放,双目已然合拢。

    赵让见状心下难过,无言地重新将小太子抱正,暗忖道若再见李朗,必要好好与他说说这太子的教养之事,日后要成为臣民德行楷模的东宫,作为皇帝与父亲,怎可如此漫不经心、毫不介意?

    纵然……李朗在大局已定后决心易储,赵让也衷心期望这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孩子能保住性命,平安成人。

    经太子这番周折,待到赵让先行将人送回太后所在的泰安宫时,已是未时末近申时了,他急匆匆赶往冷宫,与劫后废墟上的探查完毕的数名内侍伯会合,而主事却不在,一问之下,才知是废墟中掘出一具焦黑的尸体,主事处理上报去了。

    赵让闻言心中自是大惊,他既未能见着那尸身,不好判断死者身份,然而模糊的不祥之兆却笼上五内,他略一沉吟,道:“我进里面看看。”

    内侍伯面面相觑,并不让开,承贤宫主管忙挺身而出,赔笑道:“贵妃,这不合适,您这金……”

    深恐这阉宦口无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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