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之秋》第三章

    第三章

    汴京城外的一座大庄园内，主厅上---

    十位与福伯长的一模一样的隐身人跪在两位女孩前方，站在后面的女孩正是傍晚时糖葫芦摊位上的小女孩，洛晴。

    另一位女孩，大约16岁，脸上却有着同龄女孩没有的早熟与沧桑之感，眉头皱着正在听福伯报告。

    报告完毕，洛晴忧心忡忡的转头问那位较为年长的女孩:「姐姐，这下子怎幺办?大宋皇帝已和叛臣们结盟，情势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宇飞的猜测对了一半，洛晴正是夜殷王朝的落难公主，姓氏不能告诉赵顼的原因也是因为，夜殷王朝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以国名作为姓氏，但也成为一个很容易认出他们的标记。

    但夜殷洛晴并非夜殷长公主，而是被前夜殷国主保护得非常好的小公主，废皇夜殷海杉的二姐。

    站在洛晴身旁，年纪较大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夜殷长公主，夜殷洛曦，表字昙瑜。身为长公主，她带着弟妹们逃到大宋的领土上躲避夜殷新主的追杀。小小年纪却要负起复兴夜殷皇室的重担。

    洛曦以她的聪慧闻名，四岁时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涉略兵法，连当时尚未叛变的大将军都对长公主讚不绝口。因此叛变之后才希望长公主下嫁与他。

    福伯的真名叫做伊贺福安，是当年大名鼎鼎伊贺武尊的后代，如今隐身人的领导者。

    大多数的隐身人都秉持着保护皇室的精神，但怕被夜殷新主发现，因此都分散躲藏在海外的岛上，只有伊贺福安率领着他的两位兄弟以及一些较为重要的隐身人头目跟随着废皇。

    儘管隐身人们支持皇室，新皇却拥有夜殷的百万大军。隐身人即使武艺高强，却擅长暗杀类的，并不懂冲锋陷阵，并且人数只有几百人。个个都是菁英却无法抵挡新皇的人海战术。

    洛曦皱眉让隐身人头目们下去休息，独留伊贺福安。

    沉重的问道:「听小妹说，你们今天遇到两位皇子殿下?」

    伊贺福安点头道:「是的公主殿下，是太子赵顼及二皇子赵颢。」

    洛曦发现当伊贺福安提到赵颢时，小公主洛晴的眼睛异常闪亮。

    洛曦向洛晴道:「小妹，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姊姊要跟福伯讨论很久，不用陪我了。」

    洛晴确实也睏了，因此乖乖的点头回去就寝。

    这时洛曦才问:「洛晴是不是喜欢赵颢?」

    「恐怕正是，而且赵家两个小子好似都对洛晴有意。」

    洛曦脸沉了下来，不禁想到十几年前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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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仁宗嘉祐二年秋---

    宋仁宗的儿子不是早夭，便是胎死腹中，因此尚未立太子。

    还未成为宋英宗的赵曙身为濮王的儿子，有很大的机会成为下任国君。

    不过此时宋仁宗还在犹豫，并不想让濮王一家独大。

    赵曙只好待在濮王府看着儿子整天在庭园里玩，赵曙之子正是他即位后未来的太子，赵顼。

    这天，夜殷王朝的长公主夜殷洛曦跟着夜殷国主来访。

    夜殷国主到皇宫拜见宋仁宗，便把女儿託付给多年的旧交濮王府上。

    夜殷洛曦水汪汪的大眼骨碌碌的转来转去，发现庭园里有个小男孩正在荡鞦韆。

    兴奋的跑过去，拉住小男孩的衣角问:「我可以玩吗?」

    小男孩停了下来，低头看见可爱的小女孩正以无辜的表情看着他，不禁觉得心都软了。

    小男孩问:「你叫甚幺名字?」

    「我是夜殷长公主夜殷洛曦，表字昙雨。」

    「我是赵顼，上来吧，我推你。」

    洛曦开心得跳到鞦韆上，而赵顼则是走到洛曦背后，轻轻的晃着鞦韆。

    濮王正好经过庭园，看见这甜美的一幕，笑了笑心想:「若是我儿成为皇帝，赵顼肯定能当上太子，或许这夜殷公主，便是皇后。从小培养感情也不错。」

    快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夜殷国主当晚回到濮王府，想带回洛曦。

    这时赵顼突然跑了过来，送给洛曦一枚玉佩说道:「以后也要来找我玩。」

    洛曦也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玉环，上面刻着「曦」，交给赵顼，道:「我会的，这个送你。」

    夜殷国主冷眼旁观，挑眉看向濮王，濮王笑道:「让小孩从小培养感情也不错。」

    夜殷国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甚幺老狐狸，你孙子配我女儿还是高攀了。」

    濮王抚鬚道:「只怕过一阵子你就不会这幺说。」

    了解宋朝皇室情况的夜殷国主摇头道:「对我来说女儿最珍贵，才不要让她到后宫受苦。」

    濮王想了想点点头:「你这幺说也有道理，还是别让他们太好吧。」

    夜殷国主拜别濮王后，便带着洛曦回国了。一路上，洛曦的手都紧紧纂着玉珮，喃喃念着:「赵顼，阿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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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贺福安轻声叫道:「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夜殷洛曦才回过神来，疲累的摇头:「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是的殿下，您早点休息。」

    在回房间的路上，洛曦将贴身藏着的玉佩拿出来，凑在月光下仔细观看。

    玉珮的角落有一个小字，写着:「顼。」

    洛曦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星空，喃喃的问道:「月儿啊，他可否还记得我?」

    当年的玩伴如今已站在大宋的顶端，一个他在国破后无法直视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这幺希望能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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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晴房内---

    靠着窗户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位曾经人人爱戴的公主。

    洛晴看着窗外的夜莺，轻启朱唇唱道:「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少女的心里都是今天初遇那位男孩的身影。

    叽叽喳喳的跟在哥哥旁边问东问西，面如宋玉，貌比潘安。举手抬足之间尽是贵族子弟的气度，却又显得更为高贵。

    「听姊姊和福伯说，他们是赵家的皇子，另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太子，所以他应当是二皇子啰?」洛晴心想。

    「但是姊姊和福伯都告诫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姓氏，不然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他只知道我叫洛晴，那他会不会来找我呢?」

    单纯的少女总会梦想着拥有自己的白马王子，而赵颢正好符合洛晴心里所有白马王子的特徵，因此才见一面便对赵颢念念不忘。

    洛晴拿出笔墨纸砚，以她的父皇教过的方式开始作人生中的第一幅画。

    画中正是她思念不已的赵颢，调皮的神韵被描绘的栩栩如生，好似要从画中跳出来般。

    若是夜殷前国主还在世，定会为洛晴神妙的笔法感到钦佩。

    画的比洛晴还要更好的大有人在，但绝对没有第一次作画便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