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谦信的苦涩
第八章 谦信的苦涩
晨曦畏惧谦信眼中那如野兽的光芒,她觉得自己彷彿是猎物,还是个被夹在捕兽夹动弹不得,想虎口余生基本上是不可能。
她觉得好可怕,那就是倭寇吗?
难怪邹应龙会说倭寇的坏话,所以,大叔是吗?
大叔会杀人对吧?那个可怕的眼神、恐怖的气势……。
晨曦不断的往后退。
谦信傻住了,他不敢相信,他宠爱的女孩会跟外面的人一样畏惧他。
这不是他要的爱情、这不是他乐见的情况。
不对!
这样不对!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急于解释,「曦儿,妳看过我杀人吗?」
晨曦对于他猛然捕矍自己的手,让她感到惊怖的发抖,「不要过来!」
「曦儿!」谦信弄巧成拙,对于这情况更加急躁。
「不要!!!」晨曦不敢看他的别过眼闭上眼睛。
「穆晨曦,妳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谦信激进嘶吼,整个人表情恐怖,逼着她。
「不要…不要……走开!」晨曦看了一眼,就吓到骨子里,彷彿被恐怖鬼片吓到一样,急着逃跑。
「穆晨曦!」
「走开、走开!!!」晨曦惊声尖叫起来。
两人的声音,惹来上杉家的下人、武士凑近。
结果,大家就看到失控的主公,逼迫着穆晨曦的画面。
主公压倒性的力量、气势,吓坏了根本没有处理过人际之间的争执,只能吓坏、呆滞、脸色苍白的受着谦信的脾气和怒火。
「谦信大人!」一个武将进入室内,拉住从谦信身后抱住他,可是谦信像蛮牛一样,武将拉不动后,就对围观的同侪大吼,「帮忙!」
「高广大人,我们帮助你!」一票年轻武士上前。
北条高广抱住发狂的谦信,一票人帮忙把谦信拉开,然后北条高广瞪了傻住的女官们,发大飙的怒吼,「女人们还不把夫人带走!」
女官们这才回神,立刻过去把吓坏的晨曦扶起来,「夫人。」
女官和婢女立刻扶着晨曦离开房间。
而晨曦是安全了,可是谦信还在暴怒之中。
半个时辰后
谦信脸色铁青的瞪着那票拉住他的武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觉得很闷。
拉住他的北条高广,坐的笔挺、神情严肃,「谦信大人,您何故跟一个女孩计较?」
「我难道不能管教自己的女人吗?」谦信不太爽的反呛高广。
「一个男人把女人给吓到毫无反应,这不是管教那叫做施暴!」北条高广相当敢讲的提出谏言,「您已经将主母弄得毫无威信可言,主母是做了什幺不可饶恕的事情,惹得您这般失控!」
「我看起来有这幺像杀人鬼吗?」谦信咬牙切齿。
「您刚刚那般就是杀人鬼!」北条高广一说出来,吓得附近同侪不敢喘气。
「什幺?」谦信愣住。
「安田长秀!」北条高广立刻叫了自己的后辈,然后开始训斥,「身为主母总管,刚刚发生事情你到底在哪?」
安田长秀吓得已经土下坐,「是我失职!」
「那个明朝官员怎幺能够随意出现在主公、主母面前,你到底是干什幺吃的!」北条高广提醒谦信,找女人生气是不智之举。
「确实是我失职!」安田长秀吓得脸色苍白。
「够了!」谦信不想要随便迁怒,因为是邹应龙的关係,不是他的家臣有问题,「长秀,你去照顾好晨曦!」
安田长秀鬆了口气,立刻退了出去,「是!」
北条高广、色部胜长、本庄实乃三人表情不同。
北条高广看了胜长、实乃,这两个人最近是越来越鬆散,连个明朝官员都看不住!
色部胜长只是担心主公对于晨曦过于粗鲁,会让晨曦失去原本的纯真,变成惊弓之鸟。
本庄实乃则是认为,问题癥结在于那个不断怂恿晨曦大人的邹应龙,晨曦大人是个心软的人,绝对无法分辨是非,所以,应该要驱逐异端者!
突然,安田长秀跌跌撞撞跑进来,嘶声力竭,「谦信大人!晨曦大人跟邹应龙跑了!」
「什幺!!」谦信立刻变脸,整个人气的站起来,「立刻把人给我捉回来,把邹应龙给我就地正法!」
「是!」上杉家臣立刻异口同声回答。
春日山城 城下町
邹应龙拉着穆晨曦一路逃窜,最后躲在神社里面。
而神社着住持,立刻收留两个人,什幺都不问,因为邹应龙被打得很惨、穆晨曦双眼红肿,明显哭过,所以认为两人是私奔。
林泉寺
穆晨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会跟邹应龙跑出来,因为她明明答应大叔要当他新娘,可是,大叔刚刚很可怕,她就想跑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瑟缩在石阶上,虽然跑到庙里,心情比较安定,可是她听小沙弥告诉她,好多人在找她们。
她无助地又哭了。
邹应龙鼻青脸肿的默默坐在她旁边,听到她在哭泣,有点于心不忍,可是,他的爱国情操告诉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且他见过、听过太多女子被倭寇所骗,等到没利用价值或者玩腻了就卖到吉原游廓,当个花姑娘。
而穆姑娘善良单纯,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差点就要被逼嫁给那个杀人鬼,最可恨的是,杀人鬼上下都在诓骗她。
这段日子,他多少也听得懂他们的语言,那票匪类,根本就是大恶人,尤其那个上杉谦信,是手刃妻子和其娘家的大兇手。
他该怎幺安慰她?可是,如果这个穆姑娘已经被杀人鬼骗走清白,她是否愿意让他略尽棉薄之力,以报救命恩情?
可是,他像不像诱拐妇女的恶人?
不!
他是在救走良家妇女,他看着她,「穆姑娘,我打听了船只,约寅时开船。」
晨曦听到他的声音,没有抬头,「那个……邹公子先走吧。」
「为什幺?」邹应龙愣住。
「因为…我是……一醒来就在这里。」晨曦缓缓抬起头。
「绝对是被骗来的!」邹应龙满腔热血义愤填膺。
「不…是…这样来的。」晨曦吸了吸鼻子,把来的始末都告诉他。
港口
上杉谦信站在唯一能离开日本本岛的船只入口,看着那宁静的海域,握紧拳头。
他已让人放出风声,说是寅时即有船只抵达明朝,邹应龙绝对会上钩!
「曦儿,妳有那幺怕吗?他人一句,立刻打碎妳、我之间相处融洽,就这幺觉得要离开我?不可原谅!」谦信咬牙切齿,不因被海风吹而吹散怒火。
色部胜长来到谦信背后,向他行礼,「谦信大人,大家都已经乔装好了,等他们出现立即逮人。」
本庄实乃也出现,向主公行礼,「谦信大人,邹应龙那家伙带着晨曦大人借宿林泉寺,住持方面向我等表明,人在林泉寺,本家万不可进攻,打扰圣域。」
谦信对于佛教圣地,确实有所忌惮,「那就让那两人来到这里再进围捕。」
「是!」胜长和实乃点头。
林泉寺
邹应龙听完,虽然震惊可是他相信,这世上确实有这般神奇之事,也明白带她回到明朝,她似乎也是无家可归。
「难怪,穆姑娘妳没有要走的意思。」邹应龙完全明白,可是,他一个大男人也无法丢下她自己跑,「穆姑娘,妳于云卿有救命之恩,云卿岂可将妳抛下?还是跟云卿一块离开。」
他不认为,上杉谦信会放过穆姑娘。
穆晨曦咬了下唇,很单纯的问,「那幺邹公子回去,就安全了吗?」
邹应龙被这一反问,语塞了。
「你不是说…严世藩害了你吗?还说严党有与倭寇勾结,如果想要打倒他们,应该要有证据才对。」晨曦在傻也知道,古代官场很可怕,没有证据敌人才不会怕你。
「穆姑娘,言下之意,妳是不肯跟云卿走?」邹应龙听起来是缓兵之计,他也知道穆晨曦能在日本安然无恙,也是上杉谦信的协助,「妳可知道,上杉谦信是谁?」
「色大叔、乱亲人!」晨曦想一想后,讲出这个结论,然后,「刚刚很兇。」
「倭寇拿把刀就自称武士,他们杀人不眨眼、姦淫掳掠!」邹应龙还记得自己差点惨死倭寇刀下。
「大叔不是武士!」晨曦不认为谦信是。
「妳没有看到他有铠甲吗?寻常人家起会有刀剑、铠甲!这证明了他不是一般人!」邹应龙只知道那种人带着武器可不是好玩、装饰,绝对染过某人的血。
「可是,胜长告诉我,他也有一套铠甲,这里的每户人家男孩都有。」晨曦听过的是这样。
「穆姑娘,铠甲是值钱的玩意儿、那刀剑上的刀工也不便宜,妳还真相信?」邹应龙绝对不会被骗。
「可是不是拿刀的就是坏人呀!」晨曦觉得她看到的人,都不会乱打人,可是志从邹应龙出现,那群人就不太开心。
「穆姑娘,妳可知道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常常骚扰我大明边境,他们拿着刀,不是他们口头上说的生存那幺简单,那幺,妳口中的大叔,妳真的认识他吗?」邹应龙看过的人多了。
「大叔就是大叔。」晨曦只是被大叔的脾气吓到,可是似乎是她反应过度,伤了大叔的心。
「穆姑娘,妳后悔了吗?妳后悔跟云卿走了吧?」邹应龙不知道为什幺说出这一句话,让自己无比难受。
「我……不知道。」晨曦见到邹应龙痛苦的样子,她于心不忍。
「穆姑娘……。」邹应龙胸口闷闷的很难受,「是云卿带妳出来的,无论好坏,云卿之希望能报得妳万一的救命之恩…妳好好想想,寅时我会再来。」
他起身离开,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明朝人就得回明朝,就像是子女对待父母一般,除了孝顺还是孝顺。
晨曦见了他离开,心里有一阵懊悔,可是,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孤独,甚至不由自主想了,如果大叔在,大叔不会离开她…。
大叔不会,大叔只会安静…。
可是,她似乎…对大叔讲了很过分的话…大叔会生气吗?
她红了眼眶,「对不起…大叔……我对不起你…。」
寅时…就要走了…。
大叔…寅时……就不会再相见了吧?
林泉寺外
谦信只身来到这佛门前,他想要闯入,可是,他觉得比打扰圣域清净,又让小曦儿吓到……两人就再也不能相处了吧?
小曦儿!!
他似乎只能转身离开,等待寅时的围捕,可是为什幺他的脚无法前进呢?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苦涩的说,「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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