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等待我亲爱的朋友。
客人们陆续到来,向我致意,我敷衍了事的寒暄着,目光却一直飘向大门。每当马车自门前经过,我就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心里一阵悸动,想着,这下该是了吧?
结果叫人失望,我没一次猜对。
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我的耐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傍晚,伯爵先生仍然没有现身,我几乎到了心急如焚的境地。差人给他一连送了好几封信,询问情况,但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这一点也不像我熟悉的艾莱斯泰尔伯爵。或许是受夜晚的影响,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疯长。
伦敦的犯罪率居高不下,我的朋友会不会遭遇了什么意外?他会不会生病了?或者,尼克会不会一气之下向他袒露了我们之间的私情,使他讨厌我了?
多亏了我丰富的想象力,我再也没法等下去了,招了辆马车,直奔特拉法尔加广场。
侍者带我穿过走廊,来到伯爵先生的套房外。我敲响房门。
“是我,亲爱的朋友,你在吗?我等了你一整天,你也不来。”
许久的沉默,我差点放弃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我转动黄铜把手,推门而入。心里纳闷,既然他在,干嘛不来找我呢?
房间里烟雾缭绕,仿佛火灾现场,我咳嗽起来,被熏得睁不开眼。等适应了烟雾,我看清楚,房里没有点灯,富丽堂皇的装饰沉睡在昏暗之中,轮廓模糊。唯一的光线来自于南面的窗户。帷幔没有拉紧,落日最后的余晖劈开缝隙,留下一道灿烂、细长的伤痕。
一个人影坐在扶手椅里,面容隐藏在逆光下,叫人看不真切。
他就是艾莱斯泰尔伯爵,我的朋友吗?
多么奇妙,我为我们的初次见面设想了千百种场景,但从没想到会是在一间黑乎乎的酒店里。
“介意我开灯吗?”我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他的真容。
“请便。”
我拧亮煤气灯。
灯光照亮了那个人影,我惊呆了,坐在扶手椅里的是尼克。
他神情慵懒,只披着睡袍,双腿交叠搁在脚凳上,嘴里叼着一只细长的石楠木烟斗,缓慢的吞云吐雾。
“你的主人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问。
尼克抬起眼睛,目光透着考量,过了会儿,他说,“你不会见到他了,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在字里行间。”
一股不祥的预感,我心里瑟瑟发抖起来,越过客厅冲向卧室。尼克讥诮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把整个套间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别人。我回到尼克面前。
“他去哪了?”我质问道。
“我说了,”尼克强调,“你不会见到他了。”
“为什么?他回高地了?”
“不,”尼克对着烟嘴深吸一口,“他死了,我杀了他。”
“不可能!”我喊道。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尼克语气平平,“但你看,这是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件,摔在地上。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写给艾莱斯泰尔伯爵先生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为了确定,我捡起来,仔细翻看。没错,是的,每一封都在。
地面在我脚下塌陷,我感到毛骨悚然,一屁股跌进尼克对面的椅子里。
“不、你在说谎……”我摇着头,有气无力的反驳,“如果你真的……那……在哪呢?”我没法说出杀、尸体之类的字眼。
但对尼克来讲,这显然不是个问题,他哂笑道,“尸体被我处理掉了,我不是傻瓜。我把他装在网子里,和石头装在一起,沉入河底,剩下的鳗鱼会帮我解决。”
他言之凿凿,我不得不信。
“他是你的主人啊!”他怎么可以弑主?
“他是我的情敌!”尼克阴沉的低吼。
过了片刻,他恢复了平静,绷紧的身体重新陷进椅背里,吸了口烟斗,缕缕烟雾升腾起来,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照顾姑娘们的是我,带你巡游高地的是我,夜里帮你暖被窝的也是我。他做了什么?除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他什么也没做。难道,就因为一个头衔,他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没了那个头衔,就什么也不是?”
“你不明白。”我有种深深的疲惫。他连字都读不懂,当然无法理解我和艾莱斯泰尔伯爵如何惺惺相惜。
“不,是你不明白。”尼克斩钉截铁的说,“文字可以推敲、作伪,他称你亲爱的朋友,跟别人一样可以这么写。纸上一百个信誓旦旦的承诺,也抵不过实实在在为你做一件事情。”
看来,他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东家,“那不是他的为人。”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们心有灵犀。”
沉默着,尼克眼里闪过一丝精打细算,他放下烟斗,起身给我倒了一杯酒,“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想为他报仇的话,我就在这里。”
他若无其事的口吻令人心寒。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还是魔鬼的化身。伯爵先生待他那样好。
“如果干掉你能够令我的爱友复生,相信我,我早就那么做了。”但那怎么可能呢?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他谋害了一位贵族绅士,法律会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
我颤悠悠的举起杯子。白兰地灌进肚里,合着满腹悲恸在体内燃烧,好像要把我由里到外烧个精光,连流下的泪水都是滚烫的。最让我悔恨的是,整件事我也逃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是罪魁祸首。假如一开始,我没有放任自己的**,和尼克勾勾搭搭,就不会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伯爵先生也就不会因此殒命。
人生为何如此无常?短短一天时间,就让我从希冀的浪尖跌入了绝望的深渊。
未来变得一片灰暗。我漫无目的的在我亲爱的朋友生前待过的最后一间屋子里巡视,看见一把开信刀躺在手边的茶几上。
我鬼使神差的拾了起来,“朱丽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尼克微微动容,“自杀的人会下地狱。”
“我已经身在地狱了。”我不要背负着这个十字架活一辈子。
尼克向我靠近了一步,“你真的不惜舍弃一切,为他殉情?”他干嘛老问这问那?这跟他毫无关系。
“是的、是的、是的!”我一连说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昂,“你这人什么毛病?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就不能安静的滚开吗?”
“不。”尼克肯定是疯了,要不,他为什么双眼放光,“我问你,”他急切的说,“假如他做了一件十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他吗?”
我压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乃至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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