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是爷爷给他取的名字。说起名字的意义,父母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不识字的老人家心里的那份质朴无华。
从出生那天起,萧十一就体弱多病,经常卧病在床,到了上学的年纪,他还会被一场感冒,请上半个月假。
父亲因为工作原因,要去调往外地,姥姥和姥爷身体欠佳,母亲工作也忙,尽管不舍得,哭了几日,还是把萧十一送回了农村老家。
萧家是一个传统守旧的乡下家庭,即便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规矩还在。吃饭的时候,爷爷要先上桌,全家坐在桌上,爷爷拿起筷子,这才能开始吃饭。
萧十一来了几日,没有感觉到爷爷奶奶的温暖,反而处处觉得心惊胆战。于是,他变成了一个乖孩子,放弃挑食,认认真真的吃了一个星期的大馒头和咸菜。奇怪的是这简单的食物让身体孱弱的萧十一,精神反而好了很多。
一天早饭过后,萧十一的爷爷老萧让萧十一洗把脸,跟他上山。奶奶听了之后愁眉不展,小声说:“大山小的时候,体格跟牛犊子一样,你不让他学。十一这孩子薄的像一张纸,你折腾他干啥。”
“大山没那天赋。”爷爷漫不经心甩出一句,奶奶不高兴的接:“天赋还不是你们这些练武之人,上下嘴皮子碰出来的。”老萧不高兴了,扔下一句你别管,就拉着萧十一上山了。
随着国家推行牧地变耕田的政策,老萧走的就越来越远,还好在那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田野上,总有一些人际罕至的地方。
第一天,老萧只是带着他,把他放在一边,自己盘腿而坐,吐息纳气。也许因为萧十一常年卧病在床,小小年纪他就有了一份常人不能及的观察能力。
萧十一注意到爷爷的肚子像癞蛤蟆一样,气鼓气鼓的,腹部收缩的时候,周遭的空气会有一种莫名的吸力。吐出去的那一瞬间,气凝聚成一条直线,离开身体一尺有余,这才散去。
看着看着,萧十一就来了兴趣,学着爷爷的样子,把肚皮收紧,憋住之后,用力的吐出去,可是吐出去的气,却是一团散气,无法汇聚。
爷爷本来是闭目修炼,听到动静,睁开一只眼睛,瞄了萧十一,他布满皱纹的脸庞,露出些许微笑,瞬间消失。
因为萧十一表现出卓越不凡的观察力,爷爷巨鼎吐息纳气之后,教给萧十一扎马步,就练几个基本姿势,顶头悬、挺胸,拔背。
这几下看似简单,却是是国术的基本,也是最苦的时候。本来,爷爷觉得以萧十一孱弱的身体,会很快吃不消,但他的孙儿第一次练武,那份自律坚持,就让他刮目相看。
天赋是成才的条件,有条件却不一定能成功,自律才是通往成功之路上,至关重要的法宝。
往复几日之后,萧十一的精神变得更好了,进入学校之后,他的注意力更能集中,思考也比同龄的孩子更活跃。
那一日,放学,萧十一回到家,看到家里来了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人,他的头发从中间分出了整齐的一道杠,按四六比例两边分开。
萧十一对着来人微微点头,喊了一声叔叔好,就进了自己的屋子。不过,他并没有乖巧的写作业。把书包扔在床上,他就趴在门缝上,往光线暗淡的客厅里看。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时髦,把板正儿的衬衣塞进西裤里,三接头皮鞋,在桌子下面,轻巧的触地。
萧十一被那双皮鞋吸引了,应该说吸引他的不是那双皮鞋,而是那双后脚跟与地面若即若离的脚,那条西裤掩盖了这个男人绷紧的小腿,但无法掩盖他棱角分明的大腿肌肉。
顺着大腿,萧十一注意到他的臀部,接着惊谔的表情,慢慢占据了萧十一的整张脸。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坐在座位上,他的臀部与座椅是分开的。
这是…………扎马吗不,应该是爷爷说的四平马,也不是,或许是另一种进阶。
这是一种预备姿势,他随时都能启动攻击爷爷。爷爷的右手压着桌面,左手奉茶。若对方踢开桌面,他这一下也会被爷爷完全的挡住。
这时爷爷说话了:“十二路弹腿应该不姓乔吧!”
分头男骄傲的说:“姓甚无关,俺反正是会了。一直啊,就听过天下秘籍的传说,故而前来挑战。”
老萧听了从容,只是平静的问:“可知道规矩。”平头男点头:“知道,十二路弹腿的秘籍我已经准备好了。”
萧十一并没有看到最后的战斗,只不过在第二天练功的时候,爷爷扔给他一本泛黄的册子。
“这是什么”
“十二路谭腿!拳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在国术里面,谭腿是基本功的练习。你要练吗”
“嗯,嗯!”萧十一高兴的点头,
时光流逝,转眼萧十一就上了二年级,他胡乱的塞了一口馒头,拎起书包就往外走,奶奶追了出来:“不许打架,不许……”
萧十一已经跑到院子门口了,他连门都不开,栅栏边上放着一个木凳子,他脚踏木凳就从栅栏跳了出去。
出去之后,萧十一的两条腿,就跟装了马达一样,嗖嗖的就跑了起来。跑到路口,已经有两个同年级的孩子在那等着了,萧十一把书包扔在对方的手里,趾高气扬的问:“今天是谁”
“六年级的王海龙,转校来的,大壮哥昨天被揍的哭鼻子。”
“大壮那头猪,我不搭理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学校老大,说吧,大壮给的什么报酬”
“包场看赌神!”
“这么有钱,大壮是不是又摸他爸钱包了。”
说完,三个孩子都笑了起来。因为修炼国术的关系,上了一年学的萧十一,已经开始欺负人了,他以帮人打架的方式换取报酬,报酬是巧克力威化,大大泡泡糖,被别人请看录像或者打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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