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的时候,十一就被叫到办公室了。他看见大狗熊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在等着。戴眼镜的看着眼熟,十一想起来了这家伙是去年镇里运动会和自己打赌的那个老师。
十一心想:这老师怎么这么抠啊,就一瓶汽水,找到学校来了。
体育老师小心翼翼的介绍:“这是黑山镇小学的肖主任,专门管乡里体育这一块。今天,肖主任特意为你来的,你小子给我长点眼睛。”
肖主任保持着和蔼的态度,笑着和体育老师说:“刘老师,一会儿课间操结束,你去操场准备一下,咱试试这个孩子的深浅。”
十一琢磨着,他不想去,于是认真的说:“刘老师,我下节课数学课。”
“数学课咋了”
“我是数学课代表,不能缺席。”
“给我滚犊砸,肖主任看得上你,你给我摆什么臭架子。”
肖主任推了一下眼镜,用官僚的口气说:“十一啊,没事,我们和你数学老师协调了。”
在老师面前,十一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课间操结束之后,他老大不情愿的跟着老师来到了操场上。
体育老师前所未有的勤奋,把跳高那一套东西都拿出来了。体育老师先给调了一个一米四,十一皱着眉头,助跑,还是自己的方法,一个大棚展翅就跳过去了。
肖老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一跳就能在市里拿成绩了,市里的记录是1米45,镇上的跳高纪录是1米35。
于是,肖主任用了一个眼色,体育老师鸟悄儿的给调到了1米5。
十一目测了一下,跟自己的栅栏差不多高,跳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十一总觉得不对劲,他依旧使劲的跑,跳也用力了,只不过在空中的时候,用脚踢了一下杆儿。
杆儿掉地上了,体育老师挺失望的。肖老师反应不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他看的不仅仅是杆儿,而是十一的动作,刚才那个动作绝对能过去,这是技术问题。
如果带上十一,没准能把市里多年尘封的跳高纪录给破了。到时候,一定能调回到市里工作。
“行了,十一,回去上课吧!”
十一看着一脸兴奋的肖主任,撒谎说:“我爷爷不会让我跳高的,我爸小时候从房顶上跳下来摔断了腿,现在还瘸着呢!”
体育老师眼睛一瞪:“别胡说八道,你爸小时候跟牛犊子一样,竟欺负我们了,什么时候瘸过。”
被当场揭破,十一一点也不心虚,还认真的说:“我爸那怂样,还有这光辉历史呢”这把体育老师气的,要不是肖主任在,他这大脚丫子就飞过去了。
十一去上课之后,体育老师带着肖主任来到了爷爷家。
“大爷,我们来这是和您聊聊,让十一去参加市体育运动会的事儿。”
“要是扔铅球我不拦着,去呗!”
体育老师脸上一阵尴尬,刚想解释,就被肖主任拦住了,肖主任笑着说:“老人家,十一这孩子还得有个兼项跳高。”
“哦!”爷爷回答着,掏出烟叶准备卷烟,体育老师赶紧递过一根过滤嘴。爷爷摇头:“我抽不习惯。”
“老人家,您啥意思啊”
“跳高啊,我真不敢让他跳,小时候,十一他爸从房顶上跳下来,把腿给摔断了,没接好,现在啊,阴天下雨就腿疼。”
体育老师都无奈了,不长心眼的说:“大爷,你们爷孙俩咋合计的,大山的体格子我还不知道,他啥时候瘸过。”
爷爷和十一可不一样,爷爷直接骂:“你知道个屁,我儿子我还没有你清楚,你是他爹,我是他爹啊!”
这话把体育老师给崩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吴主任心眼多,他笑着说:“原来这样啊,那就让十一去扔铅球。”
爷爷又说了:“我得跟着吧,吃住都是钱啊”
“镇里学校给报销。”
“那工钱呢”
“您也别得寸进尺啊,这让萧十一去参加运动会,是给学校增光。他不去,还有别人抢着去呢”
体育老师不乐意了,爷爷不急,呵呵一笑:“那你让别人去呗。”
吴主任赶紧拉住体育老师,笑着和爷爷说:“老爷子,你别在意,都报,都报!”
……
运动会提前一个星期,体育老师就带着爷爷和十一去黑山镇小学报道了。
十一在远处练铅球,爷爷就在旁边看着。一会儿吴主任过来和爷爷说:“老爷子,百货前有个馅饼店儿,那的馅饼儿又实惠又好吃,咱来整点去。”
“报销吗”
“我请,我请!”
“有酒吗”
“有啊,都有。”
“我想喝二锅头!”
“行!”
肖主任把爷爷带走,体育老师立刻小跑过来,对着十一说:“走,练跳高去。”
“不去,我爷爷不让。”
“你啥时候变成一个听话的孩子了。”
十一眼珠一转,认真的说:“我爷爷说听话的孩子有汽水喝。”体育老师都没发现自己被绕进去。
“走吧,我给你买汽水。”
“我一次能喝两瓶!”
“快走吧,你磨磨唧唧的!”
经过一星期的集训,肖主任信心满满的带着孩子们去市里参加运动会了。爷爷挺满足的,这几天都是下馆子,好吃好喝,肚皮流油。
到了城里,妈妈闻讯赶来,看着十一又想念又心疼,帮十一整理衣服,叨叨着说:“咋整的这么埋汰”
十一尴尬的笑:“妈,你咋来了。”
“我能不来了,暑假你都没回来,这都进城了,你还不打算回家,你当你是大禹啊,三过家门不入。”
爷爷说:“十一他娘,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我来城里,得去看看王涛那件棘手的事儿,解决了没有。”
妈妈可管不了爷爷,即便家里准备了菜,也只是含笑点点头。
十一跟着妈妈回家,爷爷就去了王涛的家里。找不到门,还用公用电话,给王涛打了bb机,这才自己找过去。
王海龙一个人在家学习呢看到爷爷来,赶紧张罗着做饭,还去楼下买了半斤猪肉。爷爷欣慰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刚想说什么,突然看见窗户有一个人影。
爷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户旁,那个人影已经跑了,不过还是被爷爷看到了一个背影,这个家伙一腿长,一腿短,走路一瘸一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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